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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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石中玉笑容一收，眼睛看著行戈，話卻是對旁人說的：“金蓮子，你這位修者朋友好生直接，莫非有什麽來頭，倒是小神我眼拙了！”
金蓮子微微一笑，頗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模樣：“這位思曇君是個有大氣運的，年少時四處游歷，曾西入昆侖域，靠近過無盡深淵，昆侖神君對他青眼有加。”
昆侖神君？阿顏眼前立刻又浮現出那嚴肅男子的面容，實在想象不出，那麽高標準嚴要求的人會對什麽人青眼有加。想了一會兒，忽然驚悚，自己怎麽會知道昆侖神君有什麽標準什麽要求。
後腰上被人捅了兩下，微微偏頭就看到紅綃湊到她耳邊的紅唇開合：“花和尚在胡扯呢？”
阿顏用眼神表示質疑：金蓮子唉，成天把“出家人不打誑語”掛在嘴上的人物，怎麽會撒謊？
紅綃用口型告訴她：“你看他撥佛珠的動作都比平時快，他一緊張就會這樣。”
阿顏看著金蓮子默數念珠的樣子，覺得跟幾百年間她看到的每次撥佛珠的樣子也沒什麽區別啊？紅綃是從哪裏看出來動作快的？
忽然有些後悔挑動了紅綃對金蓮子的心思，眼下看來，女山賊已經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小和尚呢？若是依然心若止水，那她可就活活造成了一場人間慘劇啊。
兩人嘀嘀咕咕，完全忘記了對面站著個貨真價實的山神，一不小心就會拆了行戈和金蓮子費盡心思搭起來的臺。
好在石中玉一直在皺著眉頭研究行戈，沒太註意兩條小雜魚在做什麽。可惜看來看去，對面這個俊美青年只給人一種感覺：深不可測！
沈吟片刻後，石中玉忽然莞爾：“唉！本想同老友開個玩笑，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金蓮子，實不相瞞，自上次與你分別之後，我便閉關了，前日才出關，昨夜便見有無數山族從陽城方向飛速趕回來，我知此事蹊蹺，便將那批山族盡數扣下。出來查探之時，見到這鯉魚精，怕她也與此事相關，這才出手試探，不曾想冒犯了你這位朋友。既然大家都為同一件事而來，那擇日不如撞日，你們可願與我一同去審審那批逃回來的山族，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
紅綃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風還沒刮起來呢，舵就已經轉過去了，這山神怎麽還沒有她這當山賊的有骨氣？白瞎了她過往對各路神仙的敬仰。
石中玉無視四人眼中各自蘊含的深意，當先領路，帶著大家翻過兩座山頭，越過三條峽谷，這才來到一個口小肚大，形似一個橫臥的水甕的山谷裏，谷中央的空地上立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鐵籠子，裏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山妖。
四只頂著一頭綠葉的山魈守在鐵籠周圍，見石中玉領著生人過來，湊上前來嘰裏咕嚕的幾句，便一個疾退，在眾人的眼皮底下隱去了身形。
紅綃看得直搓手指，嘆息道：“居然真的有山魈這種東西，我還以為是我家曾祖父瞎編的，要是能逮到一只做靈寵就好了。“
阿顏道：“不過是會點幻術的木妖罷了，沒什麽大用的。“
紅綃驚訝：“小鯉魚，你方才這話好生霸氣，從你家大仙那兒聽來的？”
阿顏心裏又是咯噔一下：自己久居黃河，對於山魈這種東西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實，剛才那種篤定又是從何而來。自從進了這澧泉山，自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另一邊，石中玉指著一籠子的走獸道：“這就是那群從陽城逃回來的山族，一只不差，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鐵籠裏的走獸一陣鼓噪，不少都是前爪抓地，拱起後背，瞪視著緩步過去的行戈和金蓮子，喉頭唁唁低哮。
行戈伸出一掌，掌心朝下用力一抓，當先一頭蒼狼、兩頭狐貍的眉心處便被吸出一顆指頭大小的透明珠子，在空中一陣顫動後忽然“啵“的一聲消散了。行戈朝著金蓮子點點頭：“確實是人族的神魂，看來是這群妖沒錯了。”
石中玉臉上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過，卻什麽也沒說。
行戈從籠中撈出一頭小青狐，捏著脖子拎到和自己對視的高度，淡淡的道：“你們受何人主使，在陽城有何圖謀？”
小青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把腦袋往他手上一搭，閉上雙眼，一幅老子不屑搭理你的樣子。
行戈手上用力收緊，逼得小青狐不得不豎起腦袋，就見行戈眼中盡是冷酷森然，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不說？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小青狐忽然覺得五內俱焚，一股灼熱伴隨著疼痛從五臟六腑向四肢百駭蔓延，他待要慘叫呼救，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腦袋一歪，這次是真死了。
行戈將半焦枯的狐屍往地上一扔，看向籠中諸獸：“我只有兩個問題，為何去陽城？何人指使？誰要想說，就自己站出來，不然的話，我不介意一個個問過去，不說的話，那頭狐貍就是你們的下場。“
走獸們又是一陣躁動，這次都是拼命往後躲，一頭刺猬朝著垂首站在一邊的金蓮子道：“和尚，你見死不救，枉為出家人。“
金蓮子擡起頭來，一臉真摯的看著它：“這位刺施主，話不能這麽說。世尊常言，人間如苦海無邊，沈淪其中有害無益，思曇君助你們脫離苦海是無上功德，小僧再送上一段往生咒，定能叫諸位早日離苦得樂。來來來，如此良機，千萬莫要錯過！“
此番高論著實震撼人心，鐵籠中呸聲一片，阿顏和紅綃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石中玉都張大了雙眼如同初識一般重新打量起金蓮子來。
行戈趁機又活生生烤死了兩條蟒蛇，一頭山鼠。過程都是一樣驚悚，未見半點火星，屍體卻是一片焦黑。
紅綃低聲道：“我怎麽覺得你家大仙是故意不給那些妖精說話的機會啊？“
阿顏擔憂的看著行戈身上溢出的淡淡黑氣，一時無語。若她記憶沒錯，自從離開黃河底的水晶棺後，她就再沒見過河底暗溝中的那種黑氣了，她本以為那種黑氣是水晶棺中所帶，現在看來，分明是行戈自身所有。在他殺了那些山妖之後，這些黑氣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溢了，莫非那些黑氣與他身上的殺機有關？
“且慢!”石中玉終於看不下去了，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斬殺澧泉山的山族，這要傳了出去，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這位思曇君，既是問話，自然得耐心著點問，你這樣，是否太過殘暴？“
行戈慢條斯理的轉過身來：“殘暴？他們吸人神魂，制作妖傀，難道不是罪有應得？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認為阿顏與他們是一夥的，痛下殺手，難道不殘暴？“
紅綃一臉艷羨的看著阿顏：“原來是在為你出氣啊！”
阿顏回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若是最後結果是把那可怕的黑氣引出來，她寧可不出這口氣。
“這……“石中玉一時語塞，梗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想問出幕後主使了？“
行戈道：“能問出最好？問不出，將兇手就地正法也不錯。直接殺個精光，受控的百姓自然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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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玉笑容一收，眼睛看著行戈，話卻是對旁人說的：“金蓮子，你這位修者朋友好生直接，莫非有什麽來頭，倒是小神我眼拙了！”
金蓮子微微一笑，頗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模樣：“這位思曇君是個有大氣運的，年少時四處游歷，曾西入昆侖域，靠近過無盡深淵，昆侖神君對他青眼有加。”
昆侖神君？阿顏眼前立刻又浮現出那嚴肅男子的面容，實在想象不出，那麽高標準嚴要求的人會對什麽人青眼有加。想了一會兒，忽然驚悚，自己怎麽會知道昆侖神君有什麽標準什麽要求。
後腰上被人捅了兩下，微微偏頭就看到紅綃湊到她耳邊的紅唇開合：“花和尚在胡扯呢？”
阿顏用眼神表示質疑：金蓮子唉，成天把“出家人不打誑語”掛在嘴上的人物，怎麽會撒謊？
紅綃用口型告訴她：“你看他撥佛珠的動作都比平時快，他一緊張就會這樣。”
阿顏看著金蓮子默數念珠的樣子，覺得跟幾百年間她看到的每次撥佛珠的樣子也沒什麽區別啊？紅綃是從哪裏看出來動作快的？
忽然有些後悔挑動了紅綃對金蓮子的心思，眼下看來，女山賊已經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小和尚呢？若是依然心若止水，那她可就活活造成了一場人間慘劇啊。
兩人嘀嘀咕咕，完全忘記了對面站著個貨真價實的山神，一不小心就會拆了行戈和金蓮子費盡心思搭起來的臺。
好在石中玉一直在皺著眉頭研究行戈，沒太註意兩條小雜魚在做什麽。可惜看來看去，對面這個俊美青年只給人一種感覺：深不可測！
沈吟片刻後，石中玉忽然莞爾：“唉！本想同老友開個玩笑，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金蓮子，實不相瞞，自上次與你分別之後，我便閉關了，前日才出關，昨夜便見有無數山族從陽城方向飛速趕回來，我知此事蹊蹺，便將那批山族盡數扣下。出來查探之時，見到這鯉魚精，怕她也與此事相關，這才出手試探，不曾想冒犯了你這位朋友。既然大家都為同一件事而來，那擇日不如撞日，你們可願與我一同去審審那批逃回來的山族，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
紅綃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風還沒刮起來呢，舵就已經轉過去了，這山神怎麽還沒有她這當山賊的有骨氣？白瞎了她過往對各路神仙的敬仰。
石中玉無視四人眼中各自蘊含的深意，當先領路，帶著大家翻過兩座山頭，越過三條峽谷，這才來到一個口小肚大，形似一個橫臥的水甕的山谷裏，谷中央的空地上立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鐵籠子，裏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山妖。
四只頂著一頭綠葉的山魈守在鐵籠周圍，見石中玉領著生人過來，湊上前來嘰裏咕嚕的幾句，便一個疾退，在眾人的眼皮底下隱去了身形。
紅綃看得直搓手指，嘆息道：“居然真的有山魈這種東西，我還以為是我家曾祖父瞎編的，要是能逮到一只做靈寵就好了。“
阿顏道：“不過是會點幻術的木妖罷了，沒什麽大用的。“
紅綃驚訝：“小鯉魚，你方才這話好生霸氣，從你家大仙那兒聽來的？”
阿顏心裏又是咯噔一下：自己久居黃河，對於山魈這種東西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實，剛才那種篤定又是從何而來。自從進了這澧泉山，自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另一邊，石中玉指著一籠子的走獸道：“這就是那群從陽城逃回來的山族，一只不差，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鐵籠裏的走獸一陣鼓噪，不少都是前爪抓地，拱起後背，瞪視著緩步過去的行戈和金蓮子，喉頭唁唁低哮。
行戈伸出一掌，掌心朝下用力一抓，當先一頭蒼狼、兩頭狐貍的眉心處便被吸出一顆指頭大小的透明珠子，在空中一陣顫動後忽然“啵“的一聲消散了。行戈朝著金蓮子點點頭：“確實是人族的神魂，看來是這群妖沒錯了。”
石中玉臉上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過，卻什麽也沒說。
行戈從籠中撈出一頭小青狐，捏著脖子拎到和自己對視的高度，淡淡的道：“你們受何人主使，在陽城有何圖謀？”
小青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把腦袋往他手上一搭，閉上雙眼，一幅老子不屑搭理你的樣子。
行戈手上用力收緊，逼得小青狐不得不豎起腦袋，就見行戈眼中盡是冷酷森然，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不說？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小青狐忽然覺得五內俱焚，一股灼熱伴隨著疼痛從五臟六腑向四肢百駭蔓延，他待要慘叫呼救，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腦袋一歪，這次是真死了。
行戈將半焦枯的狐屍往地上一扔，看向籠中諸獸：“我只有兩個問題，為何去陽城？何人指使？誰要想說，就自己站出來，不然的話，我不介意一個個問過去，不說的話，那頭狐貍就是你們的下場。“
走獸們又是一陣躁動，這次都是拼命往後躲，一頭刺猬朝著垂首站在一邊的金蓮子道：“和尚，你見死不救，枉為出家人。“
金蓮子擡起頭來，一臉真摯的看著它：“這位刺施主，話不能這麽說。世尊常言，人間如苦海無邊，沈淪其中有害無益，思曇君助你們脫離苦海是無上功德，小僧再送上一段往生咒，定能叫諸位早日離苦得樂。來來來，如此良機，千萬莫要錯過！“
此番高論著實震撼人心，鐵籠中呸聲一片，阿顏和紅綃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石中玉都張大了雙眼如同初識一般重新打量起金蓮子來。
行戈趁機又活生生烤死了兩條蟒蛇，一頭山鼠。過程都是一樣驚悚，未見半點火星，屍體卻是一片焦黑。
紅綃低聲道：“我怎麽覺得你家大仙是故意不給那些妖精說話的機會啊？“
阿顏擔憂的看著行戈身上溢出的淡淡黑氣，一時無語。若她記憶沒錯，自從離開黃河底的水晶棺後，她就再沒見過河底暗溝中的那種黑氣了，她本以為那種黑氣是水晶棺中所帶，現在看來，分明是行戈自身所有。在他殺了那些山妖之後，這些黑氣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溢了，莫非那些黑氣與他身上的殺機有關？
“且慢!”石中玉終於看不下去了，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斬殺澧泉山的山族，這要傳了出去，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這位思曇君，既是問話，自然得耐心著點問，你這樣，是否太過殘暴？“
行戈慢條斯理的轉過身來：“殘暴？他們吸人神魂，制作妖傀，難道不是罪有應得？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認為阿顏與他們是一夥的，痛下殺手，難道不殘暴？“
紅綃一臉艷羨的看著阿顏：“原來是在為你出氣啊！”
阿顏回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若是最後結果是把那可怕的黑氣引出來，她寧可不出這口氣。
“這……“石中玉一時語塞，梗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想問出幕後主使了？“
行戈道：“能問出最好？問不出，將兇手就地正法也不錯。直接殺個精光，受控的百姓自然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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