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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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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林朔辭了吉他店裏的工作後,一心撲在直播這邊。

靳成和倍思暑假沒回家,三人每天膩在一起,從原來的只有晚上直播改為白天也上播,直播間幾乎每天都要唱上二三十首歌,

除了中途嗓子出事去了趟醫院,一整個暑假,幾乎沒有休息過。

本身粉絲基礎不錯,又有公司的流量扶持,再加上玩命的努力,機緣巧合,一首翻唱的老歌讓這個原本不起眼的小樂隊突然間爆紅。

收假前夕的這一晚,直播間流量空前絕後的達到了上億。

兩個明面擔當,一個鼓手,一個主唱,廣泛的被人提起,這個橫空出世的小樂隊迅速占領各種社交平臺首頁,那些經過二創剪輯的唱歌視頻,廣泛又頻繁的出現在大眾眼前。

就像許多突然爆紅的歌手演員一樣,這註定不平凡的一夜,成千上萬的粉絲開始樂此不彼的挖掘幾人成名前的信息。

單純考古的,看樂子的,起哄的,挑事的,各種好的壞的言論層出不窮,潮水一般湧入樂隊的超話社區。

這一夜,流言、猜忌、惡語和讚揚都紛沓而來,不少舊事被反覆提起。

微博賬號上的老粉將三人在酒吧駐唱的視頻放出來,言語之間透露著買股成功的喜悅,也有路人曬出他們參加麥林音樂節的初賽視頻,不過討論的關註點都在他們得了名次卻沒參加覆賽。

除此之外,還有條更加重磅的消息,有粉絲順著樂隊的關註列表摸到了主唱林朔的微博私人賬號,七夕才過去不久,有人翻出他在情感博主微博下的留言。

——她真的沒有再來找我了,這是她拉黑我的第30天零5個小時,怎麽辦?我那只從小養到大、怎麽欺負都不走的兔子,丟了。

簡短幾句話淒淒切切。

這個留著寸頭的冷酷主唱頂著張桀驁不馴的臉,一開始就是整個樂隊的話題中心。

這樣的男人居然也會被女人甩,網絡頓時炸開來。

或許是心裏有鬼,沒過幾分鐘,那條留言就被他本人刪除,但‘找兔子’的熱搜話題卻頂著個‘爆’字在微博掛了一夜,到了天亮也沒人挖到半點有用信息。

這只甩了男神的‘兔子’越發讓粉絲好奇。

直播間外的燒烤攤上,靳成和老陳吹著瓶子直搖頭。

談錯這人吧,也只有在林朔眼裏才是只軟糯糯的兔子,擱別人那兒,充其量就是盆怎麽養都刺手的仙人掌,性格硬、混不吝,紮人得很。

與此刻網絡上的血雨腥風相比,作為話題人物之一的談錯卻毫無所覺。

她站在療養院的會客室裏,聽著遠處的蘇青和醫護人員溝通,神情平靜淡然,那模樣倒不像是死了人,反而像在討論一件稀松平常的家長裏短。

談錯等了好一陣,蘇青才扶著額頭過來,聲音苦惱又疲憊。

“走吧。”

“看看你奶奶最後一眼。”

談錯沈默點頭。

其實沒什麽好看的,人都死了,冷冰冰,揭開白布還有些嚇人。

老人死得突然,血氣上頭腦梗發作,被人發現的時候端坐著輪椅裏已經斷氣,沒能在第一時間搶救過來。

蘇青憔悴著一張臉,學校的事不得不放在一旁,請了假跑前跑後。

靈堂設在最近的殯儀館,談書平家裏親戚關系簡單,幾輩人都是單傳,聽他公司出了事,來吊唁的人也沒幾個。

談錯除了守靈跪得膝蓋有些疼,其他大多時候都很清閑。

本來以為一切按部就班等著下葬就行,到了頭七的前一天,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失蹤了一年多的談書平回來了。

身邊還跟著一個懷孕的女人。

一個論相貌,論身材,甚至論學識可能都遠在蘇青之下的女人。

看著兩人登堂入室,談錯沒什麽情緒,父母多年的貌合神離她早就知道,這種事遲早有一天會發生。

蘇青的冷靜遠在她意料之外,葬禮過後兩人的離婚手續辦的很快。

兩人出民政局那天,談錯見到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

對方有些高,一米七幾的個頭,俏麗的短發,套一身幹練的白西裝,倚在她開來的白色越野車旁沖談錯打招呼,態度很是親昵。

“你就是蘇蘇的女兒?”

她親切的上下掃了談錯兩眼。

“多大了?”

她轉著眼珠子思考幾秒,試探著又問。

“該上大學了吧?”

談錯沒由來想起那封蘇青躲躲藏藏、卻早被她看過的信。

她始終不發一言,沈默的站在馬路邊審視她,這態度有些冒犯,可對方也不惱,大大方方站那裏任她打量。

蘇青工作後,在這裏呆了半輩子,她可從來不知道她身邊還有這樣性格迥異的朋友,對方一口一個蘇蘇,叫得十分親昵,怎麽看,都不是才認識的樣子。

談錯從小也看過不少狗血劇,但都狗血不過這兩天她家裏發生的事。

從來不知道,離婚散夥飯還能這樣吃。

加上她一共五個人,氣氛也不尷尬,不像是散夥飯,倒像是家庭聚餐,大人們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除了她,似乎每個人都得到了解脫,都笑容滿面。

酒過三巡,幾人輪番跑了幾次衛生間後,談書平的臉色也有了紅暈。

“錯錯也早過十八了,不用法院判,我跟你媽要跟誰你自己做主。”

談錯迎著他略顯迷離的目光半晌沒說話,盯了他一陣後又轉頭看向蘇青,對方正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談錯收回了視線,一言不發的坐在位置上。

西裝女人出來打圓場。

“哎,孩子還沒緩過來,不急,等她自己再仔細想想,別逼她。”

談錯目光下移,盯著她領口的紅色斑點,目光覆雜的開口。

“你衣服臟了。”

女人低頭,立即哎呀一聲,擡手去擦。

可惜是一處口紅印,越擦越糊,越擦越明顯。

談錯扯過手旁的紙巾沾了水遞過去,女人笑著說了聲謝謝。

談錯神色無異常,慢條斯理的開口,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我想好了,我跟我爸。”

話一出口,四人皆是一楞

蘇青眼中的失望神色一閃而過,女人賣力擦衣服的手腕也停住了,眼神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蘇青。

談書平顯然也很意外她這個答案,但很快就消化了,滿臉帶笑。

“可以,都可以,反正看你個人意願。”

他當場做了財產分配。

“老房子給你媽,她在這邊上班也方便,只是再過幾年,你媽退休後要搬去北京,到時候你見她就難了。”

談錯輕聲嗯了一句,對這個事沒作過多的反應。

蘇青落寞的坐在那頭,臉上的笑意淡了,到最後幾人散夥的時候,蘇青都沒再和談錯說話。

似乎對她作出的這個決定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

談錯也沒主動湊上去,坐著談書平的車回了省市,他帶回來的女人,挺著個大肚子和她坐在後面。

氣氛略顯尷尬,女人似乎是想緩解,盡量找些話題和談錯套近乎,談錯也沒擠兌人,面熱心冷的回過去了,慢慢兩人變得活絡起來。

談錯盯著她肚子,笑著問她幾個月,女人還沒開口,倒是談書平把話接過去。

“五個月了!醫生都說是個兒子。”

他滿臉興奮神色。

“給你添個弟弟,開心不?”

談錯微笑著點點頭。

進了市區,她讓談書平將她直接送回了學校。

最近校企項目忙,長時間都泡在基地,要不是奶奶出事,她也不會離開。

談書平沒意見,只說之前的房子不能住,換了地址,待會兒把新家的位置發給她。

談錯下車還沒走兩步,就被車上下來的談書平叫住,聲音裏似乎充滿不安。

“錯錯!”

“嗯?”

談錯回頭。

談書平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那個——”

“你知道的,這麽些年呢,爸爸一直都主張家和萬事興,我做生意嘛,家裏和和氣氣的我才能在外面安心賺錢。”

他從兜裏摸出一張卡。

這動作讓談錯感到熟悉。

“這是綁著我信用卡的副卡,你以後要用什麽就用,要買什麽就買,缺什麽你就給我提,那個——”

“以後你和趙姨能好好相處不?”

談錯靜靜看著他遞過來的卡,沒接,臉色還是一團和氣的笑,態度十分的寬容和善解人意。

“爸,你說什麽呢,你別那麽在意我,怪不習慣的,你跟媽過不下去離婚,選擇和趙姨在一起生活那是你的事情,要賺錢養家也是你的事情,我呢,就負責管好我的學習,我只有一點要求,我以後和我媽往來你別阻攔我就好。”

她笑意盈盈,平心靜氣,把談書平看得心頭一松。

本來還擔心她跟繼母合不來,這下徹底放心。

“不阻攔不阻攔,你放心!”

“還有什麽事兒嗎,沒有的話我先去了,同學在催,得趕進度”

談書平擺手。

“沒了,去吧。”

他手裏那張卡,談錯始終沒接。

接下來的日子,談錯偶爾會回去住,三個人該吃飯吃飯,該聊天聊天,沒有絲毫異常。

女兒懂事聽話,談書平肉眼可見的開心,滿心喜悅的等待著他期盼的兒子出生。

開學的時候,談錯把不少的行李都從寢室搬回了家裏,一個周總會回那麽三四次,和女人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

談書平對她的補償,就是時不時遞個卡,時不時送個價格不菲的禮物,談錯剛開始還拒絕,後來一概收下。

談書平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洗了他抽逃的那些錢,在市區拿了一塊地,準備東山再起,金蟬脫殼註資了一個新公司,沒過多久站在交易所當上了敲鐘人。

人也常常出差,天天都在應酬,漸漸地回到以前的樣子,整日看不到人影。

家裏逐漸只剩她和那女人,連產檢都是談錯陪著去,知道女人懷孕腳腫,還自發出資給她買了不少的平底鞋。

她的體貼令談書平樂不可支,對兩人的相處也越來越放心。

臨到預產期,談錯將人照顧得更加細心,談書平舊事重提,想在家裏加個保姆,都被談錯一口回絕了。

她笑著打趣。

“外人哪有自己細心,等到那幾天,我給學校請假陪在家裏,出不了錯的。”

談書平很高興,再也不提找保姆的事。

一切似乎合情合理,毫無差錯,所以當那女人流產的消息傳到公司的時候,談書平站在會議室裏,當場楞住了,助理喊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等他磕磕絆絆的進病房,沒有期盼中的兒子呱呱墜地,只有一團汙臟的血水。那手術盤裏的東西,令他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他滾了滾喉結,聲音有些顫。

“是男孩還是女孩”

醫生平淡的瞥他一眼。

“男孩。”

老來得子,本就實屬不易,談書平當場差點暈過去。

談錯在家裏收拾完一切才趕去醫院,見他躺著病床上,整個人異常的消沈和頹廢,看起來又老了很多。

“爸。”

她開口叫他,談書平沒有應,有氣無力的掀了下眼皮看她。

“你給我打的電話,你怎麽沒在醫院?”

談錯手裏提著袋石榴,像是特意給他買的,慢條斯理的拉板凳坐下,神色沒有一絲異常,柔聲解釋。

“家裏都是血,我得收拾一下。”

談書平盯著她看了一陣,像是要在她臉上發現點什麽,過了半晌平靜的收回視線,無力的閉上眼睛。

“算了,我這人就是命裏沒兒子。”

談錯替他捏了捏被角,神情淒然。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趙姨。”

她滿臉愧疚,聲音沙啞,伸手去拉談書平的手,臉上似乎掛著淚。

“我知道你很難過,沒能抱上弟弟,是我的錯,你打我吧。”

談書平抽回手,嘆了口氣。

“不怪你,是她自己摔了,醫生都沒法子的事你能怎麽辦。”

他聲音疲軟,像是累極,招手讓談錯離開。

“你先回學校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談錯嗯了一聲,低眉順眼的給他捏了捏被角

“那你好好休息,別太傷心,我過幾天忙完了再回來看你。”

出了醫院人卻沒去學校,拐頭再次回了家。

一個人站在浴室門口發了許久的呆。

洗澡出來換鞋是那女人的習慣,門口擺了一排平底鞋,大部分都是談錯的功勞。

女人摔倒的時候她正在二樓臥室看書,並沒有聽見她的呼救聲,等她下樓去廚房切水果準備煮飯的時候,才發現倒在浴室門口的人,已經徹底暈倒,身下一大灘血。

他先給談書平打的電話,掐著時間才撥120。

殘留的油汙早就被她擦了一遍,但她還是蹲下來由仔細查看一陣,確定毫無異常後才起身上樓收拾行李,這一走像是搬家。

龐穎他們見她不久前熱熱鬧鬧的走,現在又風風火火的回來,止不住好奇,談錯只笑,稱裴東那邊的校企合作忙,還是住學校方便些。

馮迎倚在上鋪的床沿上,不發一言的瞧她。

她家裏的情況開學第一天大家就都清楚,要在寸土寸金的城市買房,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她不止一次的看見談錯從一輛低調的豪車上下來,從來都不信她是什麽回家住。

她離開時的話說得情真意切,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人卻再也沒回過家,倒是談書平開著車來學校門口找過她幾回,也就說說家常,給她帶點東西之類的,每次連飯都不吃就走,倒不是他忙,而是談錯說自己課業多。

談書平見她上進,還選修了當初自己想讓她學的金融,整個人明朗不少,漸漸從失去兒子的悲傷中恢覆過來。

談錯見了人,提了東西還沒進寢室,手機就在包裏震動兩下。

打開,是一條銀行信息

她站在原地,看得仔細。

將近60萬的零花錢,還有用學費給他還債和付的陸琴醫藥費,林林總總加一起,兩三百萬,還有零有整的。

有零有整。

有點兩不相欠的味道。

她盯了一陣屏幕,沒作任何表示,也沒回電話。

自從她把他一切聯系方式拉黑後,一個暑假過去,兩人幾乎沒有什麽聯系。

關於那糊裏糊塗睡的一覺,也如林朔所說,承諾不了任何東西,更沒有任何確切的關系。

似乎就是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錯誤的情緒,發生了一件錯誤的事情。

兩人默契得誰也沒有再提。

而林朔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忙。

她倒是經常見他。

在手機各大網絡平臺裏,在各種人潮擁擠的交談聲中,在下完晚課後的校園廣播電臺。

她加修了金融,課業比想象中更讓人吃不消,談錯回過神後猛然發現,一個多月來,她已經越來越少想起林朔。

校企合作結束的那晚,裴東在校外的飯店訂了個包廂。

基地裏七八個男男女女都喝了不少,卻還扭七歪八的要轉場唱歌,具體去哪裏又一時定不下來,在酒店包間裏吵作一團。

談錯被煙酒味熏得不行,借口去洗手間躲一躲,才搭上門把手,就被人喊住。

是馮迎的男朋友。

談錯疑問的盯了一陣,對方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那個,你是馮迎的室友,我想問問她最近在寢室嗎?都不怎麽接我電話。”

看起來像吵架了鬧別扭的小情侶。

談錯不疑有他,點頭笑笑。

“在,除了周末回家,大部分時間都在。”

對方撓了撓頭,說了聲謝謝後就離開了。

她上完廁所回來在走廊還沒進門,背後就傳來響亮的一嗓子。

“談錯!”

靳成滿臉驚喜的站在身後。

“你怎麽在這!?”

他大步上前。

“好久都沒看見你了,學校很忙嗎,都沒找我們玩。”

談錯大大方方的看他,笑道。

“是有點。”

“我們就在隔壁,要不要過去坐坐?沒別人,就只有我們三。”

談錯面色無異,想也沒想就拒絕。

“我這邊還沒完,結束了再說吧。”

靳成不疑有他,點頭說好,讓結束了給他電話,轉頭回了包廂。

林朔正吃飽了倚在凳子上,手裏夾著根煙,一臉愜意,手機屏幕點開反覆的看了又看,像在等什麽消息似的心緒不寧,琢磨一陣終於安靜下來,一動不動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靳成盯著他若有所思。

“你猜我剛才碰到誰了?”

林朔眼也不擡,漫不經心。

“誰?”

“談錯。”

林朔楞了一下,隨即掃了眼手機屏幕,靳成看他這幅模樣,頓覺自己猜測沒錯,大聲笑他。

“不是吧!朔哥”

“她還沒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

想起不久前那條熱搜上被他光速刪除的留言,他一下來了興趣,一動不動的看著人,打量的目光裏滿是好奇。

“你到底做什麽事了,這麽得罪她?”

談錯的性子幾人都清楚,冷了些,有點愛懟人,但你別主動惹她,還是好相處的,這麽些年,和林朔擺臉到幾個月不見面,還是頭一次。

林朔沈默的坐在椅子上,沒接話。

靳成等了一陣,見他不解釋,嘆了一口氣提醒似的開口。

“她就在對面,估計正鬧著呢,我讓她過來坐坐,說等結束了再說,也不知道來不來。”

這話剛完,座位上的人就蹭的一下起身,果斷地動作幾乎都沒經過思考,看起來有股急不可耐的味道。

“幹嘛去?”

“上廁所。”

林朔面色無異,心裏卻止不住的一陣狂跳。

他想見談錯,瘋了一樣想。

見人大步往外走,靳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憋著笑不說話。

這兩人的關系吧,他怎麽看怎麽怪,見面就懟,但換個人欺負吧就不行,說是情侶吧,那不遠不近的距離又不怎麽像,著實讓人玩味。

.......

談錯這邊應付完靳成,心裏當然沒打算去,包間裏吵吵鬧鬧已經訂好了轉場地點,她更沒心思去,扭頭找了個借口準備回寢室。

林朔倚在走廊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關包廂門,縫隙裏那個常被她掛在嘴邊的計算機天才看樣子已經喝高了,被一圈人圍著,臉上盡是紅暈。

三個月不見,頭發也更長了,垂下來快到胸口,長袖的雪紡衫收進腰身,不盈一握,穿了條西裝短裙,細直的雙腿白晃晃的就這麽走過來,與當初在他肩頭晃蕩的記憶相比,似乎又瘦了些。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飄飛的一點思緒微不足道但足夠浮想聯翩,他喉結不自覺的滾了滾,下腹沒由來的一緊,呼吸竟然逐漸有些急促。

不遠處的人低著頭過來,完全沒註意到他,林朔幹脆隱在墻邊耐心的等。

那一夜的混亂之後,她就躲著他不見,加上她開學後自己商演忙活動多,根本沒辦法去學校堵人,每天忙完躺床上,一閉眼都是那張潮紅的臉,逼得他幾個月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

有些東西不嘗試還能克制,一旦得到之後再壓抑,就食髓知味般的想,那種滋味春草般在心裏遮天蔽日的長,可偏偏她連見他一面都不肯。

談錯心裏想著明天的課程表,正在為可以睡一個懶覺而松口氣時,消防門內突然伸出只大手,長臂一撈就把她拉進了樓梯間。

心臟瞬間驟停,嘴唇上捂上雙大掌,她才喊一半的驚呼聲瞬間被悉數按壓下去,後背立刻貼上道滾熱的胸膛,一道熟悉的低沈嗓音響起。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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