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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是大道至簡,這個詞在程秋的書中頻繁提起,她的思想,在七十年前的那幾年,是萬人唾棄與追殺的殺人野獸。那些年來,她的文字總是充滿許多繁文縟節,言語晦澀難懂,道理拐彎抹角,情節邏輯扭曲缺乏,單看那些句子都是精心構造過的,但組合來看卻讓讓不懂其中含義,但近些年來,她的文章是越發通俗易懂。

如今,程秋已進九十七的高齡,斑白的發絲梳的一絲不茍,眉眼也柔和了許多,整個人也愈發的老態了。

家門口的門檻都快被記者們踏平了去,門上的鋪首也都快掛不住了。身處鬧市的小院也如程秋的身體一樣越發的不牢固,前幾日的臺風將院子前的桃樹吹折了半邊,又恰巧的壓在矮矮的房頂上,活生生的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林城的初冬鮮有臺風光顧,幾番壞事都湊成了一起,就形成一場冗長陰冷的冬季,沒有溫暖的雪花,更無霜花降臨,只有寒風刺骨的冰冷包圍著程秋的最後時日。

十一月二十七日子時,隨著油燈的燃盡,程秋趴在書桌上,自此與世長辭。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仍舊緊握著一只脫漆的鋼筆,娟秀的字體洋洋灑灑的款在信上,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含蓄的微笑著。

“化骨成泥,來年起芽,四季生花……”這是程秋似完不似完的絕筆信。

“阿嫲~阿嫲~”姜君顏嘴裏嚷嚷著,手裏拿著一疊報紙,踢踏踢踏跑上樓,她推開玻璃門,迎面而來的是長滿薔薇月季的大陽臺,幾個不同年齡段的女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女人們皆是身著華麗,榮光滿面,手上、腳上、脖子上、頭上,能帶金器玉器的地方都代的滿滿當當的,舉手投足間的氣態無不體現出是大家貴族的風範。

之間女孩兒冒冒失失的跑進一個中年婦女的懷裏,展開報紙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

“著名作家程秋,與十一月二十七日晚十二點離世……”

大人們都只當是一件無關痛癢的新聞報道,都笑著給姜君顏說教著,“你看你這孩子,都是個大姑娘了,還冒冒失失的,這要是不小心摔著磕著,臉給磕花了去,還不給你哭死。”

“哎呀,媽!你聽我說完嘛!這個新聞上報道的人可是一個名家,寫的文章可好了。”

“喲!咱們君顏什麽時候從文了,都時興著混文學界了,前不久混設計院,這沒幾天轉戰文學了?”說話的女人三十有餘,體態豐盈,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成熟女人的荷爾蒙,此話一出,女人們的話匣子便打開來。

“我家那位前不久調去了市作家協會哪兒幹事,上頭領導體恤他年紀大了,給了個閑差,君顏要是想走文學這一塊,可以給去你姑父哪兒鍛煉鍛煉……”

話未完,姜君顏立馬解釋說,“哎呀,不是了。你們看!”

她指著報紙上的配圖說:“這裏面有張照片,好像爺爺。”

眾人紛紛看去,“哎呦,別說,還真挺像。”

“媽,您快看看。”

圖片上站著三男一女,看模樣都是三四十歲,灰頭土臉的。

“唉~,都走了,只剩下我這把老骨頭了。”

七十年前

“來,看我。”

安東陽按下定時快門,又紮進照相的隊伍裏。

“好了!”他抽出照片甩幾下,笑著道:“咱們第一子校算是成立了。”大家象征性笑了笑,隨即又恢覆冷漠,各自走開了。

安東陽將照片夾在書裏面,切了一聲,沒趣的也走開了。

“荊國第一子校算是立起來了,目前要考慮的就是生源問題,咱們是不是還有一些未滿十二周歲的孩子?”大首領問程秋。

“有兩百二十七給,目前。”

“男孩有多少?”

“三十五個。”

“唉,太少了,還是太少了。”

“最近入冬了,你寫幾條宣語都讓大家夥把手裏的活兒放放,先把心思放在生育上,最好在明年冬天生一打小子。”

“是。”

“其餘的事情等過了冬再從長計議,散會!”

大首領拄著拐杖,落寞的走出會議室,眾人也很快都散了去。

由於冬天道路結冰,程秋只好推著單車亮著電筒回家,她走到一出玉米地哪兒,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時有時無,在這個男少女多的環境下,即使是荒無人煙的寒夜,她也是走的無所畏懼。

待她走近,兩坨肉團子在一堆火把前互相交錯,借著火光的輝映,交錯的雙影被拉長的猙獰扭曲,隨著越演越烈的聲音,連雪冰都停止了下墜,程秋早已司空見慣,就在她要略過哪團影子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輪廓突然出現,在她的視覺死角處,坐著一個正在的男人。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程秋極力在心中否定自己的判斷,再去看時,她整個人震驚在原地,壯著膽子,她輕輕的上前走了好一段距離後躲在稻草垛後面張望。

隨著那人的飛舞的畫筆,一副驚世駭俗的神作就那樣誕生了,是人類歡愉的高潮,是陰冷漫霧的一團烈火,她看著他停下畫筆,脫下衣裳,加入這團烈火之中將自己燃燒。程秋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心臟就像缺血一樣開始失去跳動,那團烈火是燒的那樣的熱烈,往我。她忽然鎮定下來,轉身走開,也不顧結冰的道路有多危險,就騎上單車,使勁的踩!回到家時,不知摔了多少次,全身上下都磕的流血,牙齒也磕掉了一顆,她木納的坐了一晚上,好像□□的疼痛能掩蓋心碎,但這只能痛上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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