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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嘈雜喧囂的世界忽然變得安靜下來,看著頹廢的屋子,只有一盞煤油燈在燃燒。
大清洗活動日益嚴重,但也逐漸接近尾聲。李棠安這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望著燈芯搖曳著,她的影子也更這晃動。
“安安,吃飯了。”
母親端了一碗蛋花湯和兩盤家常炒菜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又略微帶著苦楚的和她說道:“菜市場關門的早,可以買的菜越來越少了,還好有茄子和青菜將就這吃,多吃些,你這身子得補補。”
看著碗裏堆成小山的菜,她悲情的臉色舒展開來了,“謝謝媽。”
“安安,心裏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和媽媽說。這段日子很不太平,你一定要註意安全。”
“好的,我一定註意安全。”母女二人相視無言,只是默默的吃著飯。過了好一會兒,李棠安開口了,“媽,我想去找爸。”她註意到母親顫了一下,便又接著說,“懸浮列車雖然都拆了,但政府已經啟用了古道鐵路,明天就能安裝好,南陰市也不遠,一天一夜就可以開到,爸他已經半個月沒了消息,是死是活得見個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長大了,是留不住的。你要去就去吧,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時不時的來個信報個平安,你娘這輩子大字不識一個,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樣,但也不希望你一輩子困在這個窮窟窟裏,去吧。”
母親的眼淚一點形狀也沒有,只是灌滿了整個眼眶,淚痕被擦的滿臉都是。
棠安看著母親,心有難受。
大清洗運動漸入尾聲,科技城市的靈魂升入了天堂,倒是留下了一堆亂糟糟的痕跡,施工大隊擡著油漆桶,試圖將哪些痕跡融入到新時代裏,家裏的通訊設施和電器幾乎被收走處理掉了。李棠安只好挎著一個繁重的旅游包,穿著一雙灰藍色的帆布鞋,洗的發白的牛仔褲,白襯衫,柔軟黑亮的秀發拂在腰間,像是夏日裏的百合一樣空靈。
從博物館裏拉出來的火車,已經舊的滿是銅銹,內部設施看著都是脆弱不堪,清晨的車站已經稀稀疏疏站了好些人。
坐上火車,跌破的車廂,棠安看著窗外的風景著了迷,像是穿越到過去一般,哪些懸浮在空中的飛行器,建立在地上的矩形建造,瞬間化為了烏有,取而代之的是光禿禿的地皮,和成為廢墟的地基,政府試圖將建造廢物轉化成新土壤回歸自然。
冰川下的種子庫緊急啟用,還未等到世界末日那天,這些遠古的種子就要提早完成使命。
穿著深綠色的綠化工人,佝僂著矮小的身軀,輕輕的松動泥土,小心翼翼的將種子撒下去。不知過了多久,火車停了下來,前方一陣鑼鼓喧天,往外看去,還是荒漠一片,目的地未到,這麽會停了下來。
火車司機從車頭走了出來,他打開車門,拿走一個號碼機就走了出去。透過窗外,她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提著一個公文包,面目嚴肅的看著司機,二人不知道交流什麽,只見司機難為的表情裏摻雜這不甘和氣氛。
沒幾句話的功夫,火車司機就上車廣播道:“各位乘客,因前方施工,火車暫停運行,發車時間待定,在此期間可自由活動,但請各位乘客盡量在火車周圍活動,禁止遠離軌道。”說完後,所有車門的打開了。
寥寥無幾的乘客無不是拎著家夥什走下火車,盡情的呼吸著空氣,紛紛擡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感受熱烈的陽光,這是在科技元年見不到的景象,那時候的空氣和陽光是需要繳費,而如今已經成為了歸屬了自然。
李棠安也跟著下了車,她只走了幾步就越界了火車頭。
一輛黑色跑車像豹子一樣潛伏在鐵軌上,它的身後排列著數十輛形狀各異的車輛。一個高挑的女人穿著一身寬松的黑西裝,帶著黑色墨鏡,利落幹凈的短發披在肩上。
她背對著李棠安,絲毫未察覺到有人上前。周圍稀疏的站了一些黑衣人,像是一場祭奠。鐵路前方兩一百米遠的地方已經挖出了一個大坑,靈車停在一旁,牧師正在念著什麽碎碎語,幾個女人掩面哭泣,其餘人面無表情的看著。
火車司機透過玻璃看著外面,越加不耐煩。
李棠安正要上去仔細看個清楚,剛走了沒幾步,就踩的那些碎石子響,還未等她摔倒時,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掐住了脖子,一個類似保鏢的男人像拎小雞一樣掐住她。
“關小姐,是個小姑娘。”保鏢說道。
女人回頭隨便看了一眼,不痛不癢道:“趕緊清場。”
“好。”
女人發話後,保鏢就開始把乘客往火車上趕。
李棠安也被趕上了車,臨走前還聽見女人說了吳博士三個字。今早的報紙剛好刊登了科技博士的死訊,正是哪位自爆在實驗室的吳博士,如今這位聞名世界的科學家屍骨未寒之際,卻被埋在了鐵軌之下,接受永生永世的碾壓。
一個小時不到,下葬儀式草草結束。一切又恢覆如初,這短暫的時間就像被偷走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輛黑豹般的跑車,緩慢的與車窗交叉而過,那個女人仰頭看了眼李棠安,莫名的皺了下眉。
車一路開到了南陰市,車站人聲鼎沸,後現代的反璞元年在這裏很好的得到了詮釋,路邊有賣餛飩的路邊攤,還有四處可見的報刊亭,走出站臺,便能看見宣傳欄上畫滿了海景以及大大小小的告示、尋人啟事、招聘信息、以及公安系統張貼的夜禁地點。
李棠安在雜亂無章的宣傳欄上,定眼一看,便註意到了一則古怪的招聘信息,她正愁自己沒有收入來源,便不假思索的找到電話亭撥打電話。
招聘
年齡:20-28歲年輕女性,身高要求不限,非本籍人士。工作內容:日常兼職辦公文件整理,工資面議,專業不限,學歷不限,工作能力突出者優先錄取
聯系電話:33557×××
招聘單位:南陰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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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安看著母親,心有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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