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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都是紅薯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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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陽光灑進來,把整間屋子照的雪亮。窗外鳥聲啁啾,花紅十裏,美不勝收。一大早就看到這樣的美景,真是享受。於洛伸伸懶腰,後知後覺的轉過身來。

左岸夜好整以暇地站在榻前,一雙桃花眼滋滋放電,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於洛的第一反應是:糟了,睡相不好,臉沒洗,牙沒刷,就被心上人看完了,這算不算悲劇啊。

“洛兒膽子真大,大晚上來找我私會,不怕被人誤會嗎?”

對啊,孤男寡女的,當時沒想那麽多,要是真被發現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啊。

於洛慌張的下了床,穿上鞋,就想跑。

左岸夜本是逗逗她,看到她的反應,一口血哽上來,差點氣死。

“你忘了昨天晚上說過什麽了?”

於洛聞言頓住。她能說是被神狐大人的美色所迷,情不自禁了嗎?

會被神狐大人掐死吧!

“那個……太快了,我還沒心理準備。”

“準備什麽?難道你昨天說的都是哄我的?”

於洛趕緊搖頭,還沒說話,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來,轟的一聲,門被推開,許久不見的左岸九小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沖進來,抱住左岸夜的大腿就使勁兒的嚎:“大哥!閻君老頭太過分了,你要給我做主啊!”

他沖進來帶著一股風,把於洛差點吹散了,忙躲到左岸夜身後,好一會兒才探出頭瞅著左岸九。

唔!好大一股腥臭味!

左岸夜也皺著眉頭,想推開他,又不知從哪裏下手。

“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子?讓人看見,你青丘九公子的名聲可就不保了。”

“這兒哪有、”左岸九一擡頭,看見了左岸夜身後的於洛,呆住了,眼淚鼻涕還在臉上掛著,又滑稽又可愛。

“啊!你、你、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於洛啊!”

“……”他看看於洛,又看看左岸夜。

左岸夜點點頭。

“哇!於洛!才幾日不見,你竟然老了這麽多。好可憐!”

“……”於洛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說到正事,左岸九停止了哭泣,得意的說,“哼!這點小事怎麽難得住我?莫言的事,閻君那裏答應不追究了。這一劫就算是過去了。”

莫言?“莫言什麽事?”於洛著急的問。

“你很關心他?”左岸夜看著於洛,本來不善的表情更加陰郁了。

不知為什麽,於洛被他看的有些心虛,還是硬著頭皮說,“是,他畢竟是我朋友,關心他是應該的……”

左岸九在一旁插嘴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你死的那天,他殺戮太多,死的那些人裏有幾個是陽壽未盡的。生死簿上記得清清楚楚。他犯了天規,閻君派勾魂使來取他性命,被我攔下了。”

於洛聞言松了口氣,只要莫言沒事就好,否則她要自責一輩子的。

看她這樣,左岸夜的臉色卻越發不好看了,一雙桃花眼泛著冷光,盯著她。於洛下意識的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一陣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於洛一擡頭,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左岸夜白玉般的俊臉離自己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暖暖的呼吸噴在嘴唇上,癢癢的,一直癢到了心裏。

於洛的腦袋空蕩蕩的,眼睛只盯著他紅潤的唇,那淺淺的粉色,想到昨晚嘗到的滋味,心更加癢了。

“於洛,你最好記得昨天你說的話。否則……”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左岸夜已經離開了。

於洛捂住臉一陣懊惱,太丟臉了!左岸夜那個妖孽,□□裸的勾引啊!

“餵!我大哥跟你說了什麽啊?”

忘了左岸九還在!

“你怎麽在我大哥房裏,還衣衫不整的,莫非,你們昨晚?。”

“小九啊,你想太多了。”

左岸九嘖嘖地咂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皺眉道,“我實在看不出來大哥喜歡你什麽?論相貌,論出身,論才華,比你好的人太多了。大哥怎就偏生看上你了?”

“我很差嗎?”於洛忍不住反駁,“至少,我很專情啊。我要是喜歡一個人,會一輩子對他好,絕對不變心。這一點,你家大哥就比不上。他的紅顏知己排成隊,能繞地球三圈了。”

“可是我大哥誰都沒碰過啊。我們青丘一族的狐男,都很潔身自好的,除非遇到心中摯愛,否則絕不碰女子半分。”

於洛有些不敢相信,看左岸九的神態確實不像撒謊,回想起來以往種種,似乎確實沒見左岸夜與哪個女子親近過。

“不對,蝶姬的事怎麽說?”

他還承諾娶蝶姬呢。鬼才相信他們什麽都沒發生過。

“蝶姬啊。大哥確實對她有好感,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哼,男人的初戀,怎麽可能說過去就過去。

“罷了,莫言的事算我欠他一個人情。蝶姬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左岸九忍不住翻白眼,“這件事出力的可是我!閻君那個老頭,虧我平時還管他叫聲伯伯,居然讓我在地府當了七天的鬼差,整天看著那些惡鬼在油鍋裏炸的樣子,害得我一點食欲都沒有,到現在都沒吃飯,我這漂亮的小臉也瘦了一圈呢。”

看在他因為自己的事受苦的份上,於洛決定以後就當他是朋友了。

“乖!真是辛苦你了,這樣吧,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好吃的,當做補償。”

“這還差不多。”

感覺像在哄孩子。算了,有吃的就好。

京城本就繁華之地,達官顯貴眾多,街上也比其他地方要熱鬧一些。而這一天,在一處掛滿白布的府邸裏,聚集了許多大人物,門口也圍滿了百姓,在觀望著,眼神中帶著悲戚。

裱著《將軍府》三個朱金大字的牌匾下,站著一個冷面公子,穿著孝服,面無表情的接待者前來祭拜的客人。

左岸夜一襲白衣,孤身一人,走到冷面公子面前。

“冷兄。”

“你來了。”冷傲天低沈的聲音有些沙啞,“隨我來吧。”

說著往靈堂的方向走去。

靈堂裏,前來悼念的客人已經安排在後堂休息了,諾大的屋裏只有兩個牌位和一口棺材。

“家父死在邊疆,因為路途遙遠,屍首未能運回,就葬在了那裏。副將只帶回家父的遺物,一枚鴛鴦佩和一紙遺書。”

左岸夜接過遺書,展開一看,心下了然。

“令堂過世也有三個月了,魂魄已經投胎轉世。冷老將軍的心願怕是難以達成了。實在抱歉。”

“無礙。”冷傲天走到棺材旁,棺材裏靜靜的疊放著兩件婚衣,一對鴛鴦佩。

“家父生前與母親有過盟約,生亦同寢,死亦同穴。即使他們無法泉下相見,此生也該無憾了。”

人人都敬重冷將軍為人剛正,大義凜然,卻不知他也曾俠骨柔情,只願醉臥美人膝,與所愛之人長相廝守。這份癡戀,大概只能隨老將軍常埋於天地了。

“你在杭州的事情辦完了嗎?”

“算是完結了。此次回來,是天子有召,想來皇宮內是有什麽麻煩了。”

皇宮裏的麻煩從未斷過。就像這風,從來沒有停止過。

左岸府裏。

“九公子好!”

左岸府的下人都認識他,行動起來也方便。左岸九帶著於洛大搖大擺地逛園子,路上遇到蘇懷安,於洛忍著罵他的沖動,甩他一個白眼就走了。蘇懷安還納悶,這不知誰家的小娘子,跟他有過節似的。最近應該沒結過什麽仇怨吧。

左岸九熟門熟路地帶著於洛繞到了廚房,揉著肚子說,“我餓了。”

於洛白眼一翻,“你一個少爺,一聲口令下去,一大堆人排隊給你送吃的。你還喊餓?”

“旁人做的我都吃膩了。你說給我做好吃的,別耍賴哦!”

切,還是個小孩子。

“等著。”

因為剛過飯點,廚房裏沒多少人,於洛到處翻翻揀揀,目光落在了墻角幾顆紅薯身上。許久沒嘗過這味道了,不知道能做好不能。

“啊!好燙!”

“餵,小聲點!”

廚房裏,鍋爐前,火光映著兩張花貓似的臉,還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烤紅薯?

說好的給他做好吃的,結果……

左岸九疑惑著指指地上黑不溜秋的東西,擡頭問,“這、能吃嗎?”

於洛把事先準備好的布條纏在手上,拿起一個紅薯,一掰,露出裏面金黃的部分,還熱騰騰的,甜甜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屋子。

“哇!真是好久沒吃到這麽香的紅薯了。給,嘗嘗。”說著先啃了一口,把另一半紅薯湊到他嘴邊。

看她吃的挺香的樣子,應該沒事。左岸九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滑膩入口,甜甜的,真不錯。

一會兒工夫,三個紅薯下肚,有些飽了。地上還有七八個。於洛想了想,幹脆把這些紅薯剝皮,揉成紅薯泥,再加些面粉、糖,搓成一個個龍眼大的丸子,放進油鍋裏炸,炸成了一個個金黃色的帶著香味的丸子。

嘗一口,還真是不錯。

左岸九對油炸這種東西有陰影,不敢吃。於洛不想輕易放過他,畢竟是自己辛苦做出來的,難得的賣相還不錯,說什麽也要讓他吃一個。

於是一個追,一個躲,在廚房裏玩開了。

左岸九一個躲閃不及,被於洛壓在身下,雙手被她扣在頭頂,雙腿被她壓住,不得動彈,更可惡的是,她還湊到他耳邊說,“小美人,從了我吧!我很溫柔,不會弄疼你的。乖!”

左岸九的臉,刷的變紅了,仿佛能滴出血來。

正掙紮著,門被推開了,一雙繡著桃花的白色錦鞋出現在眼前。

於洛擡起頭,對上左岸夜似笑非笑的臉,頓時打了個哆嗦,迅速從左岸九身上爬起來。

“你們,方才在做什麽?”

好輕好溫柔的聲音,於洛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還沒了解到狀況的左岸九不怕死的撲到自家大哥腳邊,擠出兩滴眼淚開始嚎,“大哥!她調戲我!”

“哦~”左岸夜瞇著眼睛,看向於洛。

左岸九還想說什麽,忽然眼前白光一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阿九小弟,我對不起你!

於洛在心裏祈禱。一擡頭,看見左岸夜一步一步逼近了,語氣也越來越輕,“你還沒有回答我。洛兒,你們方才在幹什麽?”

他進一步,於洛退一步,一直退到竈臺邊,不能再退了,於洛的手觸到了一樣東西,忙舉起來遞到他面前。

“……”

一盤金黃金黃的丸子。

“這是什麽?”

於洛眼珠子轉了轉,展顏一笑,“金玉滿堂。”

“?”

“怎麽了?挺好的名字啊。紅薯,也叫紅玉,炸出來是金黃色的,不是金玉滿堂嗎?”取名字什麽的,不是只有硯石行的。

左岸夜瞧了那丸子幾眼,有些懷疑這東西能吃嗎。

於洛忍著氣,捏起一個,遞到他嘴邊,“張嘴!”

從沒人用命令的語氣跟他說過話。左岸夜楞了一下,乖乖的張嘴,一個帶著甜味的東西進入了嘴裏,一咬,還有油汁。

“怎麽樣?”於洛閃著星星眼期待的看著他。

“額、似乎、還不錯。”

好吧,以神狐大人的地位,什麽好東西沒吃過。這種小老百姓吃的粗食,他怎麽會放在眼裏。

望著於洛沮喪的神色,左岸夜身上的冷意漸漸消退,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他擡手,抹去她臉上的黑灰,露出白凈的臉。意料之中的,摸到她臉上的紅暈。

“洛兒。”

“嗯?”

“你臉紅什麽?”

於洛呼吸一緊,拉開他的手,狡辯道:“這是烤紅薯的時候被火烘的。”

左岸夜笑笑,也不戳穿,捏起一顆紅薯丸塞在嘴裏,香甜軟糯,像她。

眼看著和場景越來越暧昧了,於洛也不知是緊張過頭了,還是吃紅薯後遺癥,接著,很尷尬的一幕開始了。

於洛在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面前,狠狠地,放了一個巨響無比的屁。

這輩子怕都沒臉見帝君大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愛的人面前,總是要註意形象的,尤其是女生,哎於洛,你真是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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