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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98】毒宗秘地再遇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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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98】毒宗秘地再遇邪男

那天之後,宓妃就領著櫻嬤嬤和紫瑛住進青園旁邊的一個雅致的小院裏,每天要不是有櫻嬤嬤盯著,宓妃估計連飯都不會記得要吃,所有的心思都撲在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最精益求精的技藝將琴身給雕琢出來。

她的時間雖說很緊迫,但她也深知慢工出細活的道理,著急上火是不頂用的。

如果說楚老爺子不知道宓妃的身份,那他對宓妃或許還能隨意一些,偏偏他已經知道了宓妃的身份,哪裏還能隨意得起來,即便以他的性子不會對宓妃小心謹慎,但卻絲毫都不敢怠慢了她。

按照楚老爺子的意思,他是想將宓妃安排在楚府最好的客院的,可他到底沒能拗得宓妃,誰讓人家的理由是,青園與小院相鄰,她在雕琢琴身遇到問題可以第一時間請教他。

如此,他還能說什麽,就算說了也沒用,於是只能由著宓妃。

不過楚老爺子顯然也知道他的那些個子孫都是個什麽脾性,為了不讓他們沖撞到宓妃,當天夜裏他就緊急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

他沒有說出宓妃的真實身份,只是再三告誡府裏的人,見到她態度恭敬一些,切莫沖撞了她,否則將會給整個楚家帶來滅頂之災。

同時,楚老爺子也說了,宓妃此番前來楚家的目的是請他制一架琴,若無意外宓妃是不會踏出那個小院的。言外之意就是,宓妃是不會主動挑事的,你們也別往那座小院裏湊,送上門去找不自在。

楚老爺子乃當代制琴大師,自成名以來主動登門請他制琴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不少,楚家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這次面對楚老爺子的再三叮囑,讓得楚家人都不免在心中猜測,住在小院時的宓妃,究竟是什麽身份,難不成她的身份比以往來過的那些人還要尊貴?

眼見他們一個個都凝眉沈思,滿眼的疑惑與探尋,楚老爺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還真怕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招惹宓妃,實在是賞花大會上宓妃留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他是想忘都忘不了。

一旦真觸怒了宓妃,別看那丫頭一副無害的絕美模樣,那可是分分鐘都能把人給玩死的。

當初那意欲強搶他羅雀的什麽淳雅郡主,不就落得了那麽一個淒慘的下場麽。

回想起那些點滴,楚老爺子拿出當家人的威嚴來,非常嚴肅的對他的兒子兒媳,甚至是孫輩的人道:以前來請他制琴的貴人,若論起身份來的確沒有一個比得上宓妃的,府裏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誰若是沖撞了宓妃,一律全都逐出家門,誰求情都沒用。

他雖然沒有明說出宓妃的身份,但也等於是在宓妃的身上塗上了一層神秘尊貴的色彩,稍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冒然來挑釁於她,否則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甭管宓妃是什麽樣的身份,他們只要知道宓妃是他們惹不起的人就行了。

許是楚老爺子的提點和警告起了作用,宓妃在楚府的這方小院裏住了兩天,日子過得清靜卻又很是緊湊。

因為宓妃想要制作出來的這架古琴,可不是普通的古琴,故此,需要楚老爺子配合她修改的地方有很多。

一方面這的確是一架古琴,另一方面宓妃又要求這架古琴要區別於其他的古琴。

是的,宓妃的想法是要將送給大哥溫紹軒的這架古琴,既保持有古琴的特質,又最好可以成為武器或者暗器,這樣的話對溫紹軒又是一種保障。

大哥溫紹軒喜歡撫琴,琴技更是卓絕,其心性亦非常人可比,宓妃早就想過要教他音攻之術,只是一直都沒有尋到合適的樂器罷了。

等這架七弦古琴送到溫紹軒手裏之後,宓妃便要嚴格要求溫紹軒按照她的指點練功了。

宓妃的這個想法跟楚老爺子說過之後,楚老爺子直接就動了怒,是的,已年過七十歲的老爺子,怒紅了臉,險些就要將宓妃給趕走。

他老人家制了一輩子的琴,琴對他而言就是他的信仰,在他心裏的地位絲毫不比他的兒孫差得了多少,聽到宓妃說不但要把琴制成一種武器,甚至還要制成一種暗器,他若不怒才有鬼。

身為當事人的宓妃顯然完全是沒有料到楚老爺子的反應會是那樣的強烈,她費了好多的口舌才說服了楚老爺子,讓他平靜了下來,最終也接受了她的建議。

楚家在琴郡也算得上是王牌級的老家族,家族底蘊相當的深厚,雖說楚家並不在七大家之列,但就算是七大家排名前三的方家,陳家和柳家,若無必要也不會跟楚家對上。

到底楚老爺子活到這麽大的歲數,又是生於這樣的家族,成長到掌管楚家,他經歷過的明爭暗鬥,陰謀詭計也不少。初聞宓妃要將他這一生最為鐘愛的古琴打造成她說的模樣,楚老爺子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轉過那個彎之後,楚老爺子也就想明白了,宓妃所做的無非是為了給自己的哥哥多一重的保障罷了,又並未心存害人之心,他又有何可計較的,更何況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全新的挑戰。

於是,這一老一少聚在一起就著宓妃最初畫的古琴的原型,反反覆覆的修改,設計,再重新繪制新的圖稿,花了整整三四個時辰才最終敲定下來,而後宓妃便親手開始雕琢玉石琴身。

兩天的時間裏,宓妃幾乎是不眠不休的,靠著清心凝神的丹藥在打造雕琢琴身,沒有絲毫雜質的羊脂白玉琴身,通體雪白,散發著溫潤的玉光,似是還伴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畢竟還沒有聽說玉會散發香氣出來的。

“郡主,該用午膳了。”看著宓妃全神貫註的拿著刻刀在琴身上細細的雕琢著,櫻嬤嬤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可站在宓妃身後的她又不敢說話太大聲,就怕驚嚇到宓妃,萬一一刀下去不能覆原了,估計郡主會直接宰了她。

這架琴是郡主要送給大公子的生日禮物,已經跟宓妃相處快半個月的櫻嬤嬤,心裏非常明白這架琴對她家郡主的重要性,因此,她即便再怎麽擔心宓妃的身體,也絕對不能壞了宓妃的好事。

“郡主…”

小心翼翼的不知叫了多少遍,宓妃的心神仍然全都在即將要完成的琴身之上,外界的一切都被宓妃選擇性的忽略了。

於她而言,目前將琴身打造出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不然等她離開琴郡的時候,這架琴就不能一同帶走。

不是宓妃不放心楚老爺子,而是從她踏進這楚府開始,她就知道這府裏也是表面上那麽安生的,內鬥厲害著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她賭不起不是。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塊完整的玉石,又不眠不休的將其雕琢了出來,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毀了的話,即便殺了所有的楚家人,也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故,小心始得萬年船,她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架琴也離開的時候。

“郡主你該用膳了,不然老奴就去請大公子過來了。”沒辦法,櫻嬤嬤實在是拿宓妃沒有辦法,也只好再次搬出溫紹軒了。

郡主請楚大師制琴這件事情是瞞著大公子進行的,因此,前兩次櫻嬤嬤叫宓妃用膳的時候沒能喊得動,被宓妃無視了之後,她就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

果不其在,她一提要告訴大公子,甭管宓妃有多專註,手上的活兒都會立馬停下來,然後一臉委屈的瞅著櫻嬤嬤。

“等等,再等等,就一會兒…”宓妃不滿的撅著嘴,右手拿著小巧鋒利的刻刀動作得飛快,老是拿這招威脅她,怎就不換個新的?

櫻嬤嬤將宓妃沒有掩飾的表情盡收眼底,眼裏露出點點笑意,她在宮中自認閱人無數,可她卻從未看懂過宓妃。

偶爾見宓妃露出那樣可愛純真的表情,櫻嬤嬤的一顆心就變得軟軟的,柔柔的,這才覺得宓妃還是一個需要人疼愛和保護的孩子。

她倒是想換個新的招來威脅宓妃按時吃飯,可宓妃能聽麽?

答案是不能。

沒辦法她也顧不得招數是舊的還是新的了,反正管用就行。

“郡主,等您用過午膳,老奴一定不再煩你,現在趕緊停下來,不然…”說實在的,櫻嬤嬤一點兒都不想用大公子來威脅宓妃,她很怕被打擊報覆的好伐。

郡主的心思是摸不透的,但郡主愛記仇這一點櫻嬤嬤還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天知道她一再往宓妃跟前湊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

“櫻嬤嬤您老不威脅我成麽?”說著,宓妃就放下手中的刻刀,站起身張開雙臂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讓自己放松放松。

她也不是鐵打的身子,可為了盡快將琴身打造好,再苦再累她都得咬牙堅持著。

“只要郡主能按時吃飯,就算不按時睡覺,老奴都不會管的。”

聽了櫻嬤嬤的話,宓妃只得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她算是聽出一些味道來了。

“這湯是紫瑛盯著熬出來的,香氣濃郁卻很清淡,郡主先嘗嘗。”

“好。”

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宓妃也不打算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接過櫻嬤嬤遞過來的湯,享受的喝了起來。

“給我說說琴郡現在的情況。”喝完湯,宓妃拿起筷子開始進食,熟知她生活習慣的人都知道,她是不需要丫鬟伺候用飯的。

除了穿衣跟梳頭,再加上一個鋪床之外,其他的事情宓妃都習慣親力親為,並不需要人伺候,總的來說宓妃是一個很好伺候的主子。

她離開府衙之後就住進了楚府,然後就一直都沒有外出,鎖在房間裏雕琢七弦琴身,對自家大哥的說辭是她去往了清鏡城以及樊梨縣,因為不是她單獨在行動,溫紹軒也就沒有起疑。

更何況宓妃是在安排妥了琴郡諸多事情之後才離開的,就算溫紹軒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他也絕對想不到宓妃會躲到楚府,更想不到宓妃背著他在做什麽。

出於對宓妃的信任,哪怕他心中有所懷疑,卻也不會給自己的妹妹安插眼線,故,溫紹軒不會派人到清鏡城去證實什麽,而且宓妃既然打定主意要瞞他,又怎麽可能不把自己的尾巴藏好。

若非是有這一出,櫻嬤嬤也不能一再用告訴大公子這句話來威脅宓妃就範,逼著宓妃按時吃飯,她是吃定了宓妃不敢讓大公子知道她躲在楚府幹什麽的。

“郡主不能只吃飯,菜也多吃一點。”櫻嬤嬤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又看到宓妃只顧著吃飯,連菜都沒有夾,想也沒想就又提點起來。

宓妃萬分無語的擡頭瞪了她一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說。”

“是。”深知自家郡主耐性已經快要用盡,櫻嬤嬤清了清嗓子,開始挑揀重要的信息說了起來,“郡主住進楚府的當天,紫瑛就一直留意著府衙的動靜,秦大人他們將盧飛虎郝田等人的罪證整理了一遍,第二天一早先是按照郡主的吩咐,張貼了一張廣招人才的榜,然後就開堂審理盧飛虎等人的案件。”

“哦,那樣的榜單張貼出來之後,反響如何?”宓妃擡了擡眉,她對於張貼出那樣一張在這個時代來說,相當於大逆不道,甚至堪稱奇葩的考試榜單的興趣,遠比秦文傑他們審理盧飛虎等人的興趣要大得多。

常言道: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她給出了機會,至於琴郡這塊地方有沒有人懂得把握,宓妃實際上還真沒有幾分把握。

畢竟這個地方的人,他們的想法跟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大概十個人裏面會有九個人覺得她是在胡鬧。

“鬧得很厲害。”櫻嬤嬤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宓妃的神色,見宓妃似乎沒有生氣,皺著眉頭道:“郡主的那張榜單張貼出去之後,最開始往來看過的人都當作是一個笑話。”

“笑話?”

“呃,是。是的。”尤其是榜單上那句‘男女不限’,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也幸得那榜單是她家郡主親筆所寫,否則櫻嬤嬤敢保證,秦大人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把那四個字寫上去的。

宓妃深吸一口氣,淡定的抹了把腦門的黑線,丫的,姐姐她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辦法,竟然被嫌棄了不說,居然還被當成了一個笑話,要不要這麽打擊她?

“後來呢?”

“後來是丁大人見一個要報名參加考試的人都沒有,於是就跟秦大人他們商量,由他們負責審理盧飛虎他們的案件,而他就專門負責對榜單上的內容進行宣傳。”

在櫻嬤嬤看來,那個丁大人是個有心的,也是個有主意有手段的,倒是值得她家郡主費點兒心思好生培養一番。

“結果如何?”

“經過丁大人每天在府衙門口繪聲繪色的宣傳,琴郡本地郡主所管轄內的,報名參加的已經達到六百餘人,外地途經此地報名參加的也達到了近三百人。”

毫無疑問的,這些人裏面想要混水摸魚的很多,但也不乏真正的有識之士,就看郡主能否慧眼識珠了。

“唔,如此聽來,這位丁大人的確辛苦了,本郡主定要好好賞他。”對待如此上道的人,宓妃是不吝惜獎賞的。

有賞有罰,才能促進發展不是。

“第一天報名的人少得可憐,到丁大人那裏報名的,估計存的也是玩鬧的心思居多,第二天人就多了,而且都是聽了丁大人的宣傳,回家思慮再三才來的,今個兒是最後一天,不知道明天出現在考場的人會有多少。”

“盧飛虎那些人可都審理完,定下罪了。”

“回郡主,秦大人他們是連夜審理的,該判死刑的和該判流放的都妥當了,昨個兒從那些人府裏抄家出來的財產也都按照郡主所言,登記在冊做成府衙的公賬。”

“你且傳本郡主指令,那些人趕緊都殺了,一個都不許留。”

“郡主莫要擔心,今個兒午時,那些人便在菜市口被問斬了。”

宓妃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撇了撇嘴道:“看我這都忙糊塗了,那些人的生死我早就有跟大哥提過,而且皇上那裏我也有過報備,你讓紫瑛傳話給我大哥,琴郡近段時間的各種消息,撿些有意思的傳回星殞城,本郡主相信會有很多人感興趣的。”

沒有接手這個地方之前,宓妃是真的不知道小小的一個琴郡,不但龐太師插了一腳,就連太子也瞞著他的好外祖父插了一腳,其中甚至還有明王和武王的手筆,著實上宓妃開了一回眼界。

這次借著陌殤的手,宓妃出其不意的將那些人埋在這裏的根,一次性的都給斬斷了,算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她沒有穩定好琴郡的局勢之前,他們的那些眼線已經全軍覆沒的消息,最好不要傳進他們的耳朵裏。

否則,未來兩三個月內,宓妃是哪裏都別想去了。

但偏偏她又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就呆在琴郡什麽也不做,所以她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的。

“郡主放心,老奴會安排妥當的。”

“一會兒本郡主修書一封,你用特殊渠道傳到皇上的手裏。”

“是。”

櫻嬤嬤看了看指揮若定的宓妃,深深的覺得跟著她一準兒沒錯,比起呆在宮裏有意思多了。

這個時候傳信給皇上,宓妃的目的當然不是菜市場那些已經被問斬掉的人,而是讓皇上想辦法攔住太子等人,切莫讓他們抽出功夫到琴郡來壞她的好事。

“守城軍營那邊怎麽樣了?”其實宓妃還真有點兒擔心她家二哥壓不住那些當兵的,要知道那些人可不太容易能收服。

“郡主這是對二公子沒信心?”

面對櫻嬤嬤局促的目光,宓妃僵了僵嘴角,“呃…”

她不是對溫紹雲沒信心,而是太過擔心自家二哥的安危罷了。

“郡主安心便是,二公子去到守城軍營的確受了不少的波折與刁難,但好在有驚無險,沒等紫瑜領去雷縣的駐軍,二公子就將守城軍營拿下了,裏面挑事那幾個人當場就被二公子抓住,殺了。”

“我就知道二哥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家夥。”

“後來紫瑜趕到之後,木將軍領來的一萬將士對守城軍營的士兵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二公子又再次借機對那些士兵大清理了兩次,現在的守城軍營很幹凈了。”櫻嬤嬤沒怎麽接觸過溫紹軒等人,但她卻知道,自家郡主的三個哥哥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尤其是他們的妹妹最不簡單。

也不知人家相爺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兒子女兒都優秀得不像話,讓人想不嫉妒都難。

如果溫老爹能聽到櫻嬤嬤的心聲,那他一定會驕傲的,尾巴肯定都能翹到天上去。

他的兒子女兒能不優秀麽,也不看看那都是誰的孩子。

“如此,我便安心了。”雖說宓妃很瞧不上那一萬守城軍,但那些人好歹也是琴郡的一層防禦,能用的話自然就不能丟了,“軍營裏目前還剩多少人?”

“回郡主,只有九千多一點了。”紫瑜將這個消息傳回來,櫻嬤嬤看過之後就有些震驚了。

現在她是越發沒弄明,皇上究竟是為何要將琴郡賜給郡主做封地了。

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琴郡可不是個安生的地方,讓得她都不禁懷疑,這裏是否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驚天大隱秘。

不然,只區區一萬人馬的兵力,當真就值得太子,明王和武王三方勢力這般爭搶嗎?

“哦。”宓妃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低吟了聲,眸光流轉,身上淩厲的氣息有一瞬間的外放,驚得櫻嬤嬤都倒退了兩步。

“二公子處理的都是有領頭作用的人,那些不知原由的普通士兵,二公子就沒有再追究責任。”

“我明白了。”假如個個都要追究責任的話,那整一萬人活不了幾個。

溫紹雲這樣的做法,即便換成是宓妃,她也會這樣選擇,畢竟他們不能真的把那些人都殺光。

與其將他們都殺了,倒不如好好的加以利用,或許還能打造成琴郡最牢固的一層軍事防禦屏障,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價值。

“我不吃了,東西都收走。”

“是。”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叫你之前都不要進房間來打擾我,琴身我就要雕琢好了,只剩下最後一點收尾的工作了,如果楚大師來了,你且先讓他回去,完成後我自會去找他。”

“是,郡主。”

“下去吧。”

等櫻嬤嬤將桌子收拾幹凈退到房外,宓妃又坐到還是半成品的古琴前,拿起各種形狀不一,大小各異的刻刀開始工作起來。

短短三天時間,琴郡的天就變了,大半的官員下了獄,府邸又被抄,甚至連命都沒有保住,一切就如同做夢一般,仿佛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曾經跟那些已經被斬首官員有所往來的人家,一個個的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斷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卻是什麽也打聽不到。

以至於這些人都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被卷了進去,最後更是直接閉門不出,誰上門來都不搭理。

這些人家又哪裏知道,其實他們都已經上了宓妃要打壓對象的名單,暫時不動他們無非是因為還沒有騰出手來罷了。

一旦挑選出新的官員上了位,琴郡的操作恢覆正常,那麽也就是那些人的好日子到了頭。

此外,除了諸多官員被判刑斬首鬧得琴郡人心惶惶之外,就要數宓妃下令貼出去的那張選拔人才的榜單格外引人註目了。

反正,自打宓妃出現在琴郡,這地方就跟一暗流湧動的湖水裏,突然投進了一塊巨石,然後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個字形容,叫做亂。

兩個字形容,叫做很亂。

當然,宓妃是不怕琴郡亂的,她怕的就是不亂,或者亂不起來。

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埋下的那些眼線才起得作用,不然她豈非白忙一場。

好歹琴郡現在是她的所有物,又是她花了心思想要治理好,以便作為她根據地的地方,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吃裏扒外那類人存在的。

因此,即便目前無法除掉那些人,但在將他們除掉之前,她可以盡可能的收集他們的罪證,以便將來出手就直接送他們下地獄,省得浪費多餘的力氣。

三個時辰之後,宓妃看著眼前這架只差琴弦的七弦古琴,險些激動得掉下眼淚來。

呼——

近三天不眠不休雕刻出來的成品,簡直完美得令她自己都感到驚艷,手指反覆的摩挲著通體雪白,晶瑩玉潤的琴身,宓妃笑了,送給大哥的第一件禮物,她總算是完成了。

“櫻嬤嬤。”

“郡主有何吩咐。”

“你快去請楚大師過來一趟。”

“是。”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楚老爺子跟著櫻嬤嬤來到宓妃的房間,只見那圓桌之上擺放著的古琴完美無瑕,仿如一件藝術品,可遠遠的觀看卻令人不敢伸手碰觸,就怕世俗的自己會將它給汙染了。

“楚大師,剩下的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楚老爺子圍著桌上的古琴直轉圈,連話都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宓妃湊近櫻嬤嬤,對她耳語了幾句,旋即櫻嬤嬤就離開了房間。

“楚大師,你看能否用這個作為琴弦。”

“這是什麽?”楚老爺子接過宓妃手裏細如發絲一般的,似是帶著淡淡淺藍色的絲線狀的東西,完全就是一腦門的問號。

不是他見識淺薄,而是這種東西他的確是他生平所未見過的。

拿在手裏的感覺很輕,很柔,可偏偏這東西又極富韌性,好看是好看,配上那羊脂白玉做的琴身更是非常的完美,但是他很懷疑,這麽柔軟的東西真的適合做琴弦麽?

一般來說,普通一點的琴弦用的就是馬尾,好一點的用冰蠶絲,或是天蠶絲,其中尤以野生天蠶絲制成的琴弦最好。

雖說楚老爺子並不認得宓妃給他的是什麽,但他卻直覺的認為這玩意兒比天蠶絲更好。

要知道這丫頭能拿出這麽一大塊的極品羊脂白玉制做成琴,從她手裏拿出來做琴弦的東西哪裏能差得了。

“這是藍鮫筋絲。”

“什麽,這。這這真的是藍鮫筋絲。”

“是的。”宓妃以藍鮫筋絲為貼身武器,不過纏在她腕間的藍鮫筋絲是品質最好的銀白色,而她拿來做琴弦的藍鮫筋絲是低了一個品質的淺藍色,但卻是做琴弦最頂級的材料了。

天蠶絲什麽的,在這種絲面前完全就沒有可比性。

“溫小姐莫怪,老夫失禮了,這藍鮫筋絲老夫只聽過沒有見過,所以這才…”楚老爺子有些尷尬的紅了一張老臉,他激動將絲線握在手裏,保證道:“這可是做琴弦最好的材料了,老夫這就把琴弦上好,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無怪乎人家兄妹感情好,試問誰家的妹妹會只是因為想要送一架琴給自己的大哥,就挖空心思的尋找制琴的兩種不可或缺的材料,且不說那麽一整塊玉石的價值,也不說這藍鮫筋絲的難求,單單就是人家親手不眠不休歷時整整三天將琴身給雕琢出來,就可見她是有多麽的在意她的哥哥。

是以,甭管人家的哥哥再怎麽疼她,寵她,縱她都是無可厚非的,因為人家值得。

“如此就辛苦楚大師了。”

“不辛苦不辛苦。”

“我也在屋子裏呆悶了,楚大師就安心的在這裏制琴,我到外面走走。”

“好。”楚老爺子沒有多想,抱著琴就研究起如何才能讓這架琴擁有世間最完美的琴音來。

對於宓妃的話與宓妃的動作,他更是什麽都不知情。

給琴上琴弦對於楚老爺子來說並不難,難的是這架琴與普通的琴不一樣,琴身內裏暗藏了很多的機關暗器,他需得按照圖紙反覆的琢磨過後才能將琴弦一一上上去。

而此時的宓妃找了一件楚府丫鬟的衣服,在偏房裏折騰了好半晌,總算是把衣服給妥妥的穿在了身上。

一邊穿她不禁一邊罵,不就是楚府丫鬟的衣服麽,至於設計得這麽覆雜麽,害她穿了好久才穿上,真是太討厭了。

但她卻忘了,其實她脫衣服的時間比她穿衣服的時間花得多多了。而她之所以要換一件衣服,原因很簡單,因為陌殤替她準備的衣服,尼瑪的,一件件都太貴重,太好看,穿出去做賊什麽的太不方便了。

輕輕松松避開楚府下人出了楚府,宓妃直奔城外而去,待出了城門之後,她才將彩兒召喚出來,取下它爪子上的竹筒,拿出裏面的紙條。

自小師兄樂風出事之後,不聽話的彩兒就被宓妃扔在了穆國公府,不管彩兒怎麽裝可憐她都不予理會,誓要好好懲戒彩兒一番。

那段日子裏,彩兒一次又一次的飛來找她,宓妃就一次又一次的將它趕走,最後還是三師兄雲錦看不下去了,這才將彩兒這個麻煩帶在身邊親自調教。

五彩鳥不比普通的鳥,它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慢慢的進階,若是落到藥王谷以外的人手裏將會後患無窮,雲錦那是不得不防。

雖然他明知宓妃不會真的不管,但想到彩兒那個性子,雲錦也是很頭疼,不過即便彩兒再難教,那也得有人教不是,於是他就苦逼的成了那顆倒黴蛋。

啾啾——

彩兒盤旋在宓妃的頭頂,不似以往的歡快,甚至看著宓妃的小眼神兒都是帶著極度討好的。

它是真的很喜歡宓妃這個主人,一點兒都舍不得離開她,這段時間它被宓妃拋棄。呃。應該說是嫌棄,一直呆在雲錦和樂風的身邊,習性什麽的真的改了好多。

雲錦說了,它的性子要是一天不改,就一天回不到宓妃的身邊。

小小的它還能說什麽,除了改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麽?

想當然的,肯定沒有。

“別叫了,帶我去找三師兄和小師兄。”手上運起氣,紙條瞬間化為灰燼。

啾——

彩兒委屈的叫了一聲,一雙晶亮的眸子裏泛起水霧,楚楚可憐的望著宓妃。

“少裝可憐,等你什麽時候學乖了,什麽時候我才會接你回來,不然你就跟著三師兄好了,又或者自己回藥王谷再重新選個主人。”

啾啾——

彩兒又叫又跳,小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它不要回藥王谷,也不要重新找主人,更不要跟著雲錦,嗚…青旋會欺負它滴!

這段日子以來,彩兒可謂生活得水深火熱的,青旋更是以欺負它為樂。

嗚嗚嗚…它會改的,一定會改的……

“快點兒帶路。”

彩兒見宓妃似要生氣了,趕緊一拍翅膀就飛了出去,宓妃見狀提氣就追,身影眨眼之間就化成了虛無,仿佛那在半空中穿梭的影子,不過只是一種幻覺罷了。

一路急行,直到闖進一片青翠的松林中,彩兒這才停了下來,並且發出鳴叫聲在空中盤旋不去。

宓妃身姿輕盈的落在地上,半瞇著眼掃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地方,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搜羅起腦海中關於這個地方的記憶。

琴郡成為她的封地之後,宓妃就察看了她所要管轄的這片區域的所有具有代表性的地方,其中她目前身處的這片青松林,便是她感興趣為數不多的幾個地方之一。

三師兄傳信給她,又讓彩兒領她來這裏,肯定是這個地方有問題,總不能是他無聊約她來此聯絡師兄妹感情的。

更何況,他們師兄妹之間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哪怕三五年不聯系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小師妹你來了。”

“三師兄。”

雲錦一個閃身到宓妃的身邊,見她一身丫鬟的打扮,眉頭不禁皺起,就連正事都被他給拋到了腦後,啟唇道:“小師妹怎麽穿成這樣?”

“…!?”宓妃一臉黑線,這不是重點好嗎?“這次來琴郡嬤嬤帶的那些衣裙都太繁覆貴重,穿成那樣不方便,所以…”

“了解。”雲錦一臉我懂的表情,看得宓妃嘴角直抽抽。

她乃相府千金,如今又貴為安平和樂郡主,身份尊貴,吃的穿的用的按照郡主的規制,其實都是有講究的,因此雲錦還真懂她為什麽要穿丫鬟的衣服出來。

到底宓妃不是出自江湖,即便是平日裏穿的衣裙,那也能甩那些江湖女子幾條街。

“小師兄呢?”無力的撫了無額,宓妃趕緊轉移話題,不然還不知道她家三師兄會腦補一些什麽東西出來。

“對了,我差點兒就把正事給忘了。”雲錦一拍腦門,拉著宓妃的手就開始在林間穿梭,跟著他的宓妃徹底沒了語言。

“我跟小樂風途經此地的時候聞到了若有似無的毒氣,可是進來查看的時候又什麽發現都沒有,但今天總算是讓我們發現了一個布置得非常隱蔽的大陣。”

此時樂風正守在陣外,他們師兄弟兩個對陣法只略懂皮毛,比不得宓妃精通,不然在未知前方兇險之前,他們也不會叫宓妃來冒這個險。

“三師兄小師妹你們可來了,那股毒氣的味道越來越濃了。”樂風皺著眉,之前他們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味道還沒有這般明顯,現在卻是只要稍懂醫術之人就能感覺到不對勁。

“正是因為聞到了,我才拖著小師妹走這麽快的。”

樂風聞言看了宓妃一眼,頓時有種:唔,他家三師兄又欠抽了的感覺。

“我也很好奇這陣裏都藏著些什麽?”宓妃水眸危險的瞇起,嘴角勾起危險的笑痕,琴郡好歹也是她的地盤,豈容他人在此放肆。

“那小師妹快把陣破開,咱們就進去瞧瞧。”

“嗯。”

雲錦和樂風退到一旁,宓妃開始研究眼前的陣法,一刻鐘之後宓妃不負眾望找到了陣眼所在,接下來破陣就容易了許多。

等到眼前的陣散開,一個算不得大的湖泊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那湖水呈黑色,甚至還散發著惡臭,旁邊的山洞入口零星的擺放著一些石頭,宓妃只一眼便瞧出那是一個殺陣。

“我們進去看看。”

“嗯,你們跟緊我的腳步。”

“小師妹放心,我們不會踏錯的。”

“走。”

宓妃在前面領路,雲錦和樂風緊隨其後,很快三人就走進了洞口,從裏面散發出來的毒氣更重了,他們的臉色也更沈了些。

一人服下一顆禦毒丹一顆解毒丹,異常小心謹慎的往裏走,越往裏地上的屍體就越多,而且那些屍體的骨架都全是黑色的,傻瓜都知道那是中毒而死的。

“這地方怕是毒宗煉毒的地方。”

“也只有那些見不得人的鬼東西才會用活人試毒。”

“我們都警醒一些,切莫著了那些卑鄙小人的道。”

聽著雲錦和樂風一人一句,又想到毒宗跟藥王谷的恩怨,宓妃黛眉輕蹙,心裏鬥然升起一股嗜血血的殺意。

一路順著山洞走到盡頭,宓妃三人又順著地下通道走入地下,曲曲折折的轉過許多道彎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個直徑約十米左右的巨大地底毒泉。

這個毒泉是天然純在的,裏面的泉水帶有毒素,若以此泉水煉制出來的毒藥,其純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謂是真正的劇毒之物。

“這麽大的毒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也是。”

見兩位師兄望向自己,宓妃黑了黑小臉,撇嘴道:“別看我,我也是頭一回見到。”

“他們人多,又個個都擅使毒,咱們現在怎麽辦?”三人進入這裏之後都是用入密傳音在交流,雲錦一邊說一邊打探毒泉周圍的情況。

“我們三人不適合跟他們硬碰硬,更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路,還是先把地形摸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好,我們聽小師妹的。”

就在三人轉身準備離開,去其他地方打探虛實時,宓妃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等她驚險萬分的將石頭還原回去之後,雲錦和樂風卻沒能反應過來,跟宓妃踩了相同的地方,於是就觸發了洞內的陣法。

“該死,快跑。”

“有人闖入,快追。”陣法被觸動的瞬間,毒宗的人也發現了宓妃三人的存在,短短幾個呼吸間一群群的黑衣人就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宓妃撒了一把毒粉出去,趁亂拉住雲錦和樂風的手,飛快的朝著頂上的山洞跑去。

“快追,別讓他們逃了。”

“三師兄小師兄你們快走,按照來時的步伐就能出去,我斷後。”

“不行,我們不能讓你冒險。”

“別磨蹭了,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我能利用陣法困住他們,可你們不行,如果你們留下來我還要分心照了你們,放心好了,我的目的是脫身可不是要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那好,小師妹你小心。”

“我們先走。”

雲錦樂風對視一眼,轉身離去。在遍布陣法的山洞裏,他們的確會拖累宓妃,只有在外面他們才能一展身手。

不多時,宓妃也退到了洞外,可她的後面卻跟了一大群的黑衣人,其中不乏高手。

“我們分開走。”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給雲錦和樂風,宓妃率先選了一個方向離開。

雲錦與樂風先是殺了一些黑衣人,然後又態度極其囂張的挑釁了黑衣人裏面的幾個首領之後方才引著他們朝宓妃的反方向離開。

坑爹的,宓妃在這個時空迎來了她的第二次被追殺。

確定身後沒有更多的黑衣人跟來之後,宓妃停了下來,他們想要她的命,而她也想要他們的命,就看最後鹿死誰手了。

“丫頭,我說怎麽每次見到你,你都被人追殺呢?”

第一次是,這第二次還是。

“我說怎麽每次見到你,你都那麽欠揍欠收拾呢?”

說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年三十那天,宓妃在仙女湖遇到的那個邪魅狷狂的男人。

雖然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但宓妃發誓她真的很想揍他。

尤其是看到他躺在樹上笑得那麽欠扁,那種想揍他的沖動就越發強烈了。

於是,黑衣人被紅果果的無視了,宓妃跟邪魅男的眼神在半空中廝殺了起來……。

------題外話------

呃,表拍偶,男主沒寫到一點點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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