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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9】傳言誤人見識廣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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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9】傳言誤人見識廣博

楚宣王世子的低喃沒人聽見,便是就坐在他身旁的墨寒羽都沒聽見,南宮立軒見宓妃纏著溫紹軒,提起的一顆心稍稍落地,還真怕他的心思被宓妃胡亂猜測給攪和出來。

南宮立軒一直都知道,若非他的外祖家背景強大,實力雄厚,他的父皇根本就不可能立他的母後為皇後,可即便如此,他的父皇仍是頂著各方面強大的壓力,從未提過要冊立他為太子。

在他父皇的心裏,只有那個已經死去的雪貴妃,而在他父皇的眼裏,也只當南宮雪朗是他的兒子,其他的皇子公主在他的眼裏,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隨時都可以舍棄。

溫宓妃說得沒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正兒八經中宮嫡出的二公主南宮涵碧,就是一顆被丟棄掉的棋子。

父皇舍棄她是因為她驕縱,放肆,目中無人,都靈城內的高門貴族子弟,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眼,當然,那些個真正有才華有頭腦的世家子弟,也不願意做她的駙馬。

這樣的一個女兒,在本就不受父皇待見的情況下,仗著有母後的寵愛橫行了後宮數十載,他英明的父皇對她早就忍無可忍,能將她丟到金鳳國自生自滅,明帝自是樂見其成的。

縱使明帝不喜歡南宮涵碧,可南宮涵碧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虎毒尚不食子,明帝又怎麽可能給別人聲討他的機會。

南宮立軒跟他的母後蘇皇後舍棄南宮涵碧則是為了獲取更多更大的利益,以便壯大他們的勢力,謀求夢籮國中最高的位置。

從蘇皇後做下舍棄南宮涵碧的那個決定,明帝就順水推舟的讓他負責此次出使金鳳國的一切事宜。只要踏出夢籮國的邊境,進入金鳳國,那麽這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明帝都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故,宓妃嘲刺南宮涵碧何來的自信,單憑一個她就能引發兩國戰事,的的確確是南宮涵碧異想天開,太天真,也太可笑。

別說他們的父皇不會為了她一個公主與金鳳國開戰,就是為了他這個嫡出的皇子,兩國斷然也打不起來,更何況他們的存在原就是明帝所不喜的。

兩年前,北狼國主動挑起戰爭,一再侵犯金鳳國的邊境,寒王身中劇毒仍舊領兵出征,歷時半年大敗北狼國,逼得北狼國雙手奉上賠償金銀數百萬兩,以至傷了元氣。

只要墨寒羽還活著一天,他的父皇就不可能向金鳳國發難,這一點可是北狼國用鮮血換來的經驗。更何況,楚宣王世子陌殤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此人天生病弱,更有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二歲,然而即便是如此,整個璃城仍被他牢牢的掌控中手裏固若精湯,從裏面傳遞出來的消息,必然也是他所默許傳遞的。

世人稱他為病世子,享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稱,亦是世間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婿標準。他的容貌無法用筆墨與語言去描繪與形容,只一眼便再難將他遺忘,只會在腦海裏牢牢的將他記住。

他溫柔親和,細心體貼,笑若三月春風,秋日暖陽,淺淺一笑入心懷,如陽光般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他。

而他的身份背景絲毫不遜色於皇子皇孫,甚至比起皇子皇孫還要尊貴。

無疑,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優秀完美的,對女人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出眾的相貌,高貴的出生,強大的背景,若嫁人就當嫁這樣的人。

然,上天是公平的,又怎會將所有好的都給予楚宣王世子呢?

所以,上天給予了陌殤這令人羨慕嫉妒的一切,但卻沒有給他一個好的身體。他,到底不是完美的,還是有著殘缺。

縱然世間無數女子癡迷著病世子陌殤,但也沒有一人願意做他的世子妃。畢竟,哪個正值妙齡的女子會心甘情願的只享受世人兩年的艷羨,往後便成為寡婦,要為他守寡到老,到死。

有了陌殤跟墨寒羽這兩個變數,南宮立軒不得不收斂,不得不舍棄最直接,效果最明顯的計劃一。即便滿心不甘,也只得隱忍再三咬牙放棄。

猶記得,臨行前母後交待過他,萬一計劃失敗,他只需保全他自己,棄掉南宮涵碧便是。母後說過,他是她所有的希望,為了登上那個位置,蘇皇後對他歷來嚴苛,從小到大不曾縱容溺愛過半分,該學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少學。

南宮立軒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臉上都戴著一層‘面具’,遠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麽沈不住氣,那麽焦躁,那麽險些失控。

賞花是假,假借賞花之名提出聯姻是真,南宮立軒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有意讓南宮涵碧嫁入相府,以便於他下一步計劃的展開。

最開始南宮立軒就反覆在心裏琢磨如何才能讓南宮涵碧不起疑卻又心甘情願的嫁入相府成為他的棋子,沒曾想她會主動提出要嫁給溫紹軒,這簡直正合他的心意。

眼看著事態的發展就如同計劃般的進行著,他心下正得意,本以為就算心中不甘也會在各方面條件的限制之下乖乖受著的溫紹軒,竟然直言拒婚,甚至一丁點兒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溫紹軒拒絕得幹幹脆脆,全然不曾顧及他夢籮皇室的顏面,那一刻南宮立軒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憤怒的爆發了。

後有龐太師出言,又有太子墨思羽一派站出來看似勸說,實則變相逼迫溫紹軒迎娶南宮涵碧,南宮立軒冷靜觀望。結果兩派吵起來宣帝也不管,溫紹軒更是淡定的冷眼旁觀,仿佛不管你們吵成什麽模樣,他不娶就是不娶。

雖然狀況不斷,雙方對峙,但在太後跟皇後一前一後開口之後,南宮立軒清楚的知道,他的勝算其實還很大,只需他或者南宮涵碧再往裏面添一把火。

他的皇妹,嫁定了溫紹軒,溫相府的大門也定要向著他敞開。

這場有預謀的聯姻也就成了。

豈料,臨到頭卻被溫宓妃那個啞巴幾句似是而非,偏要字字戳中要害,看似無意但又隱含試探的話給徹底攪黃了。

想到這裏南宮立軒就憋屈得厲害,沒憋出幾口老血來都算他幸運。此刻,回到座位上坐好,一張俊朗,五官立體深邃的臉風雨欲來,整個人都顯得陰沈沈的,活像誰欠他百八十萬似的。

右手邊,南宮涵碧的臉色也是相當的難看,一截袖子都已經被她揉捏得面目全非,半瞌的眸子裏滿是怨毒之光。

很多事情她並非看不透,想不明白,其實她雖為女兒身,但腦子一點兒也不笨,南宮涵碧知道明帝為何舍棄她,她不恨明帝,但在被溫紹軒拒絕,被宓妃明嘲暗諷的這一刻,她卻是恨毒了她的母後蘇皇後。

如果不是蘇皇後決意了舍棄她,讓她淪為一顆推動皇兄朝著太子之位,朝著皇位前進的步伐,縱使明帝百般不待見她,她依舊是夢籮高貴的嫡出二公主,沒有人能這般肆意的羞辱於她。

溫宓妃說得對,僅憑一個她,是沒有資格讓夢籮國跟金鳳國開戰的,她不過只是一枚棄子。

父皇不要她,母後也不要她。

她早就應該知道的,母後的眼裏只有皇兄,每日裏也只想著如何才能幫著皇兄上位,她從一出生就註定只是一顆能夠幫助皇兄穩固地位的棋子。

她恨,恨蘇皇後,既然把她當棋子,為什麽不好好的培養她這一顆棋子,而是打小就告訴她,她是宮裏最尊貴的嫡出公主,除了她的父皇,沒有人能越過她去,只要是她看上的,想要的,哪怕是搶都可以。

否則,她如何會自小就耳濡目染,養成現在這樣驕傲跋扈,刁蠻囂張,肆意妄為的性格。她若真的溫婉親和,端莊賢淑,以她的容貌,她的身份,她背後所隱藏著的權勢,那些個好的世族子弟如何會避她如蛇蠍,沒有一個敢求娶她的。

如果…沒有如果,只是她南宮涵碧若不是這樣,她應該早就風光出嫁,也都做了母親…可惜,那些都只能去幻想,永遠也成不了真,而現實太殘酷,徹底將她擊垮擊碎。

雙手執刀,忍著噬骨的疼痛,鮮血淋淋的將自己的心狠狠的剖開,南宮涵碧任何時候都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將自己看清楚,看透徹過。

狠狠的痛過之後,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充滿怨毒與不甘,即便明知她的母後,她的皇兄隨時隨地都能將她舍棄換取更大的利益,但她仍舊依靠著他們,欺騙自己他們是她的後臺,繼而瘋狂的報覆羞辱過她的人;

一條,同樣滿是怨恨,憤怒,不甘,但理智仍在,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處境,知道該怎麽做才能保全自己,從而擺脫一次又一次淪為棋子的命運。

當南宮涵碧擡起頭,嘴角勾起溫婉淺笑,眸中褪去怨毒之光,似是蕩漾著清波,整個人的氣質鬥然轉變,令人眼前一亮。

對此,宓妃眸光閃了閃,勾了勾嘴角,不由高看了南宮涵碧一眼。

剖心之痛難以忍受,一方面代表著成全,一方面卻代表著毀滅。倘若無法自這樣的心路歷程之中走出來,那麽就只能在南宮涵碧的內心深處積壓出更多的怨與恨,隨著時間慢慢的累積,終有徹底爆發的那一天。

看清了,卻走不出來的南宮涵碧,仍會乖覺的做一顆棋子,在她的自以為是之下,進行瘋狂的,不計後果的報覆。

然而,執棋之人面對這樣一顆不聽使喚的棋子,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便是除之而後快。

皇室無親情,無論是蘇皇後也好,三皇子南宮立軒也罷,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南宮涵碧。

但在狠狠剖開自己的心,認識到自己的處境,明白自己的價值,反反覆覆,徘徊猶豫,糾結掙紮過後,南宮涵碧走了出來。

她,依舊怨著,恨著,不甘著,但卻看清楚了自己前面的路,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整個人的氣度在悄然間發生了細微卻不難察覺的改變。

她依舊會乖乖聽話,安安份份的做一顆棋子,努力達成她的好母後,她的好皇兄對她的一切要求。心放開之後,眼界不覺也寬了些,之前南宮涵碧沒有察覺到的一些東西,此時回想起來,她的一顆心只覺更加的悲涼。

原來…。罷了罷了,那些都不重要了,她又何須強握著不放。

短短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南宮涵碧整個人幾乎發生了質的變化,滿心傷痕鮮血的她,歷經掙紮過後,為自己鋪就了一條全新的路。

坐在她身旁的南宮立軒似是覺察到些什麽,側首看了看她,濃眉蹙成一團,心下頓覺不安,好像有什麽悄然改變了。

“涵碧…”輕喚一聲,本是試探的話,最後卻不知該如何問下去。

“怎麽了皇兄。”語氣平和從容,南宮涵碧絲毫不在意南宮立軒的試探,紅唇輕啟又道:“金鳳國除了相府,還有那麽多的世家,反正我們意在聯姻,涵碧嫁誰不是嫁,總能挑選到一家對我們有用又合適的。”

溫相府?怕只怕是她的母後和皇兄一開始就想要她去的地方。

借著賞花討要彩頭,一切本是水道渠成的,無奈溫紹軒直言拒婚,溫宓妃又胡言從中插了一腳,以至於計劃落空。

皇兄的計劃失敗,認識到這一點的南宮涵碧也不想去蹚相府的渾水,順勢避開才是上上之選。

“那涵碧在仔細看看,有喜歡的就告訴皇兄,皇兄一定為你做主。”相府的確是不行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南宮立軒若有所思。

“皇兄安心便是,涵碧不會壞事的。”是的,她不會壞事,不會明著壞事,暗著嘛…呵呵。

夢籮國柔幻公主跟溫相府大公子聯姻一事,在前者的不追究,後者的轉移話題下不了了知,過程雖然曲折了些,好在結果還令人滿意,總歸是達到了宣帝心中的要求。

一曲歌,一場舞,美綸美煥卻是無人欣賞,眾人都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居於高位的宣帝將一切盡收眼底,神色未變,出言打破這一古怪詭異的氛圍,朗聲笑問道:“驍勇侯可在。”

“微臣在。”驍勇侯龐正,乃龐太師長子,承襲爵位。

“朕聽聞你的長女擅舞,那便讓她獻上一舞,讓朕也飽一飽眼福。”

龐正躬著身子,拱手道:“為皇上獻舞是小女的福氣。”

“今晚是個好日子,就跳個喜慶些的舞蹈。”

驍勇侯龐正長女,名喚龐菲,正值二八妙齡,生得唇紅齒白,貌美如花。

一襲桃紅色的琉璃廣袖裙,腰身高束,凸顯纖細的柳腰,寬廣的水袖,長長拖地的裙擺,金紅相間的絲線繡制出大朵大朵的水仙花,花蕊之中鑲嵌著淚珠大小的珍珠,極是華麗好看。

白晳如玉的臉龐,細長的柳葉眉,杏眼桃腮,眼角微微上挑,很是嫵媚勾人,瑤鼻秀挺如峰,朱唇一點嫣紅,如瀑青絲梳成望仙流雲髻,牡丹花型的翡翠步搖,兩支蝶戀花的發釵插於發間,配以同色的耳環,端得是明艷動人。

位居皇城五美首位的龐菲無疑是個天生麗質的美人兒,然,有了宓妃那般驚艷的出場,她的光芒也隨之黯然失色不少。

此時見她儀態端莊如弱柳扶風般的起身,輕移蓮步行至大殿中央,對著宣帝福了福身,清婉溫和的嗓音帶著女子特有的嬌媚,只聞其聲,便不覺將目光投向她。

單看時,龐菲的光芒猶在,然而,若將她跟宓妃放在一塊,前者光芒所剩無幾,硬生生就低了那麽一等。

怕只怕自今日這除夕宴之後,昔日以美貌與才藝享譽星殞城的皇城五美,精致的容貌已是名存實亡,至於才藝能否再壓宓妃一頭,誰又知道呢?

從明月湖畔被當眾退婚,再到不堪受辱上吊自殺,又到清醒求下兩道聖旨,隨後前往清心觀靜養,再到拜入藥王門下,又到城北狩獵場強勢回歸,鋒芒初露。

短短不過半年有餘的時間,相府啞巴嫡女徹底推翻了世人對於她過去近十年之久的認知。

世人傳言,相府嫡女是個啞巴,儒弱孤僻,性情古怪,貌若無鹽,無才無德;

世人又道,相府嫡女貌若天仙,絕代風華,乃是藥王最疼愛的關門弟子,天生骨格精奇,武功出神入化,一手繡技獨步天下。

溫宓妃的武功厲不厲害,繡技好不好,親眼目睹過的人三分二都還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另外的三分之一自持身份,也沒可能四處宣揚她的‘英勇’事跡。

故此,傳言中的這兩點暫且不予評說,單論其容貌,絕對當得起貌若天仙,絕代風華,傾國傾城,放眼整個雪陽宮無人能出其右。

“臣女遵旨,請皇上允許臣女稍做準備,換身衣服。”

“朕準了。”宣帝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明黃色的衣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現如今的龐氏一族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龐菲身為家族年輕一輩嫡出的姑娘,自小便如天之嬌女一般,身份比皇室嬪妃所出的公主都不會遜色。

她的祖父乃當朝太師,她的父親是驍勇侯,她的二叔是戶部尚書,手中皆握有實權,一門三個男人都身居高位,龐菲自記事起就受人吹捧,無論出席什麽宴會都是旁人巴結矚目的對象。

撇開身份背景不談,龐菲天生就容貌姣好,五官精致,皮膚白晳,活脫脫的大美人一枚,是各家公子求娶的對象。

一方面,龐菲很喜歡很享受別人以她為中心,每當她一出場就對她投以炙熱愛慕的目光;另一方面,她又自視身份貴重,很是瞧不起那些傾慕她的男人。

以她的出身,斷然不會嫁給名門世家子弟,嫁入皇室才是她未來要走的路。

打一出生就順風順水,享受世人讚美的龐菲,今個兒是首次遇了冷落,可想而知在她這張美麗溫婉的面容之下,壓抑著怎樣的熊熊怒火。

最近這些日子,除了熱熱鬧鬧忙活著過年之外,若說皇城裏還有什麽趣事兒,無非就是大街小巷都傳得沸沸洋洋,關於宓妃的大小事情了。

認真算起來,當日明月湖畔,鄭國公府世子揚言退婚,說不會娶宓妃為妻之時,龐菲也是在場的,那時的她可沒有想到,就是那樣一個穿著暗沈衣裙,拉聳著腦袋,膽小畏縮,怯弱孤僻,縮著身子躲在鄭天佑身後,整個人灰蒙蒙黑壓壓,毫無可取之處的丫頭竟然在這樣的宴會上狠狠的將她踩在腳下,無疑是當眾煽了她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

那時,龐菲可沒有將宓妃看在眼裏,聽著其他人嘲笑奚落宓妃,左一句啞巴右一句啞巴的喊她,龐菲心裏也是很痛快的。

雖然她一直未發一語,但她的神色與表情,卻讓很多的人都願意為了讓她展顏一笑而攻擊宓妃,狠狠的嘲諷侮辱宓妃。

又怎料到今日,她的風頭都被宓妃掩蓋得嚴嚴實實,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繞著她,而後她完全沒有了存在感。

心裏萬般不甘不憤,龐菲也不得不承認,什麽皇城五美,什麽五美之首,到了她溫宓妃的跟前就什麽都不是。

論容貌,放眼整個金鳳國只怕都找不出一個能與之比肩的,而她若不是一個啞巴,那……

緊了緊袖中半握著的拳頭,龐菲擡眸警惕的飛快瞥了宓妃一眼,微低著頭退下去準備。

“妃兒,你在看什麽?”大兒子不用娶柔幻公主,溫夫人提起的心也落了地,緊崩的神經一放松,所有的心神就又都落到了寶貝女兒的身上。

搖了搖頭,宓妃笑得乖巧恬靜,小腦袋靠在溫夫人的肩上蹭了蹭,比劃道:“看美人兒。”

噗——

溫夫人一楞,輕撫宓妃頭發的手一頓,輕嗤了一聲,險些當場失態,這小丫頭說的什麽話。

“誰家的女兒有我家的女兒漂亮。”常言道,綠葉紅花,經過今晚溫夫人才真正的認識到,三個兒子所言非虛,在這眾多盛妝出席,精心打扮的眾家女兒中,她的女兒就是那一枝獨秀的紅花,而其他縱使早有美名的姑娘也都一時間淪為了陪襯的綠葉。

“娘是臺上的鮮花看多了,把女兒也當成花了吧,哪有這麽誇自己女兒的。”

“娘說的是真話。”

母女倆的悄悄話旁人是看不懂也聽不到的,宓妃的手語瞧不懂,溫夫人的低語聽不清,任憑再多的目光落到她們的身上,她們也只當看不見。

目送龐菲的身影離開,宓妃低垂著眸子,危險的勾起嘴角,笑得莫測高深。

龐菲,龐家的人。

換言之,那便是她的敵人。

妃?菲?

同音不同字,宓妃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她可不太喜歡別人的名字跟她的名字同音呢?

既然不喜歡,那便要毀了。

明月湖畔,被許多年輕公子眾星捧月般對待的幾個女子中,便是有這龐菲的身影,她雖不曾開口說過話,但她極聚暗示性的舉動,卻也間接給了原主羞辱與難堪,要說她是推手,是幫兇,倒也一點都不過分。

龐菲自以為她投向宓妃略帶警惕又滿是警告,覆雜難明的眼神無人察覺,竟被宓妃捕捉了個正著,喚起了原主不願記起的那一段灰色記憶。

朦朧模糊的記憶碎片之中,說有著龐菲這位明艷動人的美人兒。

欠下的,總歸是要還的。

她的到來,就是討債來的。

故,對上龐菲視線的那一剎那,宓妃無聲的動了動嘴唇,似笑非笑,眼神挑釁的低睨了她一眼,不出意外看到龐菲變了臉色。

上了她黑名單的人,無論男女,宓妃發誓必定讓他們今生後悔生為了人。

“皇上,有舞無曲不美矣,何不再請上一位小姐撫琴為龐小姐助興。”說話的自然是太子一黨的人,無非是求個錦上添花罷了。

宣帝聞言頷首,道:“朕曾聽過戶部尚書龐統之長女撫琴,琴音甚是美妙,她二人既為姐妹,想必默契更勝於旁人。”

“小女技拙恐汙了皇上的耳朵。”戶部尚書龐統起身行了禮,語氣恭敬卻難掩傲氣。

他們龐府所出的姑娘自是頂好的,不管是他大哥的長女還是他的長女,自小便是按照一國皇後的禮儀規矩在教養,如何能不好。

“朕記得你…你好像名喚龐煙。”宣帝沒有理會龐統,而是直接看向了龐煙。

龐家的風水也的確養人,五個姑娘容貌都生得不俗,琴棋書畫倒也都精通,其中尤以龐菲,龐煙兩個長女最甚。

“回皇上的話,臣女閨名確是喚作龐煙。”聲音清脆似黃鶯輕啼,悠揚婉轉,又不失甜美軟糯。

聞其聲,便知這是一個性格開朗,活潑俏皮的姑娘。

一襲鵝黃色的束腰長裙,裙身跟裙擺都繡滿了海棠花,一張小巧的瓜子臉,白裏透紅的肌膚,精致的五官,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閃爍著慧黠的光彩,舉止有度,透著滿身的清貴之氣。

龐煙與龐菲兩姐妹,一動一靜,相得益彰,一人擅舞,一人擅琴,乃是星殞城內流傳著的一對佳人,一段佳話。

“你可願為你的堂姐伴奏?”

“回皇上,臣女當然願意。”龐煙回話幹凈清脆不假思索,落落大方的舉止為她贏得了不少讚賞的目光。

宣帝哈哈一笑,雖身處高位,但給人的感覺倒是越發的親和起來,“那你可要下去準備?可否帶了慣用的琴來?”

“回皇上,龐煙自幼喜愛撫琴,走哪兒都帶著琴,所以…。”說到此處,似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表情語氣運用得可謂爐火純青。

“如此,便將你的琴搬上舞臺。”

“臣女謝過皇上。”

片刻之後,龐菲換上一襲紅色的舞衣,應宣帝的要求要跳上一個喜慶些的舞蹈,很大程度上讓她的特長受到了些許限制。

舞臺上,一架二十四弦古箏已經擺好,龐煙坐在那裏,白晳細長的手指輕擱在琴弦之上,待得龐菲上臺,姐妹兩人四目相對,各自點了點頭。

弦動,琴聲起,曲調明亮,輕快,琴聲之中似是有淡淡的歡笑聲洋溢出來,兩道鮮紅的水袖拋向上空,龐菲隨之翩翩起舞。

此舞名喚《喜豐收》,最早來源於民間,描述的是江南等地百姓秋日裏,載歌載舞慶豐收的喜慶畫面,後來流傳進宮裏,再經司樂局改編而流傳於高門大戶之中。

此曲此舞雖然有過改編,但卻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原來純樸的模樣,故此,也算是金鳳國極為有名的舞曲。世家小姐在苦學舞蹈的時候,此舞便被用作了代表著民間舞蹈的教材。

龐菲自小苦練的舞蹈皆是當世名舞,多以表達情感的舞蹈居多,喜慶的舞蹈她根本就沒有準備過。臨到頭才想到這一曲,好在她的基本功紮實,以前也學過,跳得很好,很喜慶。

除夕宴上,獻上一曲喜慶的豐收之舞,倒也可圈可點,寓意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是個頂好的兆頭。

金鳳國南北以鑫城為界,南方統稱為江南,北方則被統稱為北國。

整個舞蹈從開始到結束,多以雙腳的連貫跳躍動作居多,輔以雙手以及腰部頭部動作,畫面感很強,尤以面部表情最為傳神。

故,只要有舞蹈功底的人,想要跳好《喜豐收》都不難,難就難在如何將面部表情完美的展現出來,過於追求動作的完美,實則根本沒有領悟到此舞的精髓所在。

聽著琴音,看了看舞蹈,宓妃的目光就移開了,龐菲此舞美則美矣,卻是沒有半點靈魂。

至於龐煙的古箏,倒是彈得極好,感情細膩真摯,可見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比起只追求表面的龐菲,貌似這個女人更吸引宓妃的目光。

皇城五美,第一次聽到是在理郡王世子墨子鈺的口中,位居首位的第一美龐菲,第二美好像她應該喊一聲表姐,出自穆國公府,名喚穆月依,第三美正是擅琴的龐煙,第四美說熟不熟,說陌生也不陌生,可不正是她的庶姐溫雪瑩麽,至於第五美,宓妃對她的印象可比對龐菲還要深得多。

出自榮王府的嫻婷郡主,便是死後化成灰,宓妃也不會忘了她。

就是這個女人在明月湖第一個對她發難,一口一個啞巴的喊她,一字一句惡毒的嘲笑她,諷刺她,奚落她……

最後,也是在她的推動之下,鄭天佑那個渣男當眾將她推倒在地,揚言要退婚,徹底將原主推入了地獄。

五美裏面,除了溫雪瑩是庶出之女,其餘四位皆是嫡出,若單論身份,溫雪瑩是沒有資格位列五美之一的。

可溫雪瑩到底很爭氣不是,她的姨娘長得不差,溫相的相貌更是不用說,本著強大的遺傳功能,溫雪瑩也生得如花似玉,更是有著舞畫雙絕之稱。

她雖為庶出,卻是溫相的長女,在宓妃沈寂的情況下,世人眼中的相府小姐便是溫雪瑩無疑,她的身份就被堂而皇之的忽略了。

待得宓妃站在人前,又有誰還會想起她,又有誰還敢說溫雪瑩是相府小姐。

是,溫雪瑩是相府小姐不假,但也僅僅只是相府的庶出小姐罷了,如何能跟宓妃這個嫡出千金相提並論。

更何況,朝野上下,誰人不知溫相有多麽的寶貝這個嫡出的女兒。即便這個女兒是個啞巴,可她也是溫相捧在手心裏,當成是眼珠子一樣的啞巴。

一舞作罷,一曲方歇,宓妃臉上的微笑完美得無懈可擊,同時將眸底的嘲弄斂盡,無聲的嘀咕一句:五個美人,其中三個都跟她有仇,嘖嘖,往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當然,最最不能放過的就是渣男鄭天佑。

“好,舞跳得好,琴彈得也好,有賞,都有賞。”宣帝大手一揮,顯然很是高興,“此舞寓意極好,朕心甚悅。”

“謝皇上賞賜。”

“都回去坐下吧。”

龐菲龐煙都是龐皇後的親侄女,兩人得了皇上的賞賜,她這個做皇後的自然也不能落下,遂笑說道:“菲兒的舞技跟煙兒的琴藝都越發出彩了,本宮就賞賜你們一人一副藍寶石頭面。”

“臣女謝皇後娘娘賞賜。”

“皇上,皇後都賞了,哀家也錦上添花賞你們姐妹二人一人一副玲瓏玉鐲,以示嘉獎吧。”

“臣女謝太後娘娘賞賜。”

眼看著龐菲龐煙兩姐妹得了皇上,皇後,太後三人的賞賜,底下其他貴女不樂意了,不就是跳舞彈琴麽,她們也會,難道就因為她們是皇後的侄女,但凡有出風頭的機會就都給她們麽。

“陛下,除夕宴求的就是一個喜慶,本宮跟皇兄此番出使貴國帶來了五種珍稀的名菊,其中三種大家都認識,若是在場的眾位小姐能說出另外兩種的名字,本宮便將這些精品名菊都贈送於她,還格外以一瓶無痕香作為添彩。”

趁著龐菲龐煙謝完恩退下的空檔,沈默良久的南宮涵碧再次出聲,笑語晏晏,儀態端莊,此時的她更像一位尊貴的公主,周身自有一股威儀,不容人輕視小覷。

夢籮國享有百花之國的美譽,同時也是制香大國,對外出售各種以鮮花提煉出來的香料,而無痕香乃夢籮國三大奇香之一,可謂千金難求。

珍品名菊易求,無痕香難求,不為別的,哪怕就是沖著那瓶無痕香,已然令殿內眾千金為之瘋狂。

三大奇香是夢籮國皇室專用香料,也唯有這無痕香流傳到了金鳳,北狼和琉璃國皇室,其餘兩種香是不外傳的。

因此,南宮涵碧要拿出來添彩的這瓶無痕香才會引發出這樣的熱潮。

沖動過後,冷靜下來,美人兒們的一雙雙美目直勾勾的落在舞臺邊上的幾盆菊花上,任憑她們怎麽瞧,也沒能瞧出這究竟是什麽品種的菊花,不由一個個目露失望之色。

果然,無痕香是不好得的。

“只女子能參加?”宣帝面色平靜的掃視全場,只見各家千金由最初聽到無痕香,躍躍欲試的欣喜,到蹙眉沈思也認不出那是什麽名菊的失望,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了,不由心生不悅。

這個南宮涵碧果真不是個安份的,之前賞花之時就借著這幾盆花硬是壓了金鳳國一頭,現在此舉說得好聽叫助興,說得難聽就是挑釁了。

墨寒羽把玩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先是投向溫紹雲,而後落到一臉無辜,滿不在乎的宓妃臉上,就是覺得她會知道。

寒王府中一年四季花開不敗,但墨寒羽可不是一個惜花懂花之人,讓他領兵打仗行,叫他識花解花他可不會。

因著他這下意識的舉動,不禁讓病世子陌殤也看向了宓妃。

不同於墨寒羽看過之後就移開目光,不敢流連在宓妃的臉上,陌殤直看得宓妃擡眸與他對視,當瞧見宓妃清澈的眸底倒映出他的身影,陌殤極盡溫柔之能的笑了。

一笑,暖如三月春風。

一笑,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片刻怔楞過後,宓妃望著陌殤做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舉動,竟是咧開小嘴沖他呲了呲牙,甚至還舉了舉自己握起的小拳頭,一副威脅挑釁他的模樣。

這男人是在學她麽?

“呵呵。”望著宓妃張牙舞爪的小模樣,陌殤不覺笑出了聲,眉心那一點朱砂越發的紅艷逼人,將他的面容襯得越發的魅惑人心。

這小丫頭,真是個可人兒。

“當然不是,殿內的大人跟公子們都可以認上一認,看看可否識得。”

吃了之前的虧,南宮涵碧張揚的性子收斂了一些,說話也沒那麽咄咄逼人,不過有些深入到骨子裏的東西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

冬日裏最常見的花是梅花,稱得上珍奇二字的莫過於能在冬日綻放的珍品名菊。

經過三年時間反覆的試驗與培養,二十多種珍稀名菊裏面,他們已經成功培育出十二種能在冬日盛開的菊花。

故,此次帶來金鳳國的菊花占了五種。

只是沒曾想金鳳國竟然也在冬日培育出了帥旗,綠衣紅裳和玉壺春三種珍品名菊,倒是讓南宮涵碧跟南宮立軒都略微吃了一驚。

不過,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大臣們交頭接耳的低聲攀談交流,目光不時落到那兩盆開得絢麗,品象極好,形態優美的菊花時,實是不知這是什麽品種的菊花。

男賓席很熱鬧,女賓席這邊更熱鬧,你一句,我一句,就是無人起身說出來。

琉璃國使團由鎮南王坐陣,珍月公主坐在他的上首,一雙如水般柔美的鳳眼蕩漾著淡淡的淺笑,宴會進行到現在,她倒也耐得住性子,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也不知她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其餘人等自是以鎮南王馬首是瞻,王爺都沒有動作,那他們也樂得看戲,只要火不燒到他們身上,燒誰不是燒。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在除夕宴上鬧騰,瞧瞧夢籮國那只出頭鳥的下場可不太美好。

“大皇兄,咱們的…。”

“姻姿,南宮涵碧的結局還沒讓你看清今晚的局勢麽?”北狼國大皇子拓跋遲嗓音低沈冷寒,鋒利且不容情面。

“是,姻姿知錯。”

“四姐著什麽急,眼下有好戲可看,錯過了豈不可惜。”

拓跋姻姿看了一眼身旁的拓跋姻凝,紅唇抿了抿沒說話,只是手中握著的絲帕早已變了形,她卻下意識的又揉又捏。

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她沒有那麽緊張,沒有那麽焦躁。

是的,從她們踏出北狼國的土地,她們就面臨著被舍棄,被拋棄的命運。如若不是夢籮國借著賞花出了手,或許大皇兄就出手了,那麽她……

搖了搖頭,定了定心神,整個人還是平靜不下來,以至於拓跋姻凝冷笑著湊近她,笑道:“四姐,你在害怕什麽?”

“你……”

“別這麽瞪著我,妹妹我會受驚的。”

拓跋姻姿咬了咬唇,松開手,笑了,“皇姐相信四妹的膽子沒那麽小,驚不了。”

“哼。”

無視兩個妹妹的暗鬥,拓跋遲一口飲下杯中之酒,幽深的目光來回在墨寒羽跟陌殤的身上掃射,停頓在墨寒羽身上的時間最長。

他生平的第一次戰敗,便是敗於墨寒羽之手,拓跋遲想不牢牢記住墨寒羽都不可能。

其次,拓跋遲還對世人言傳的病世子陌殤尤為感興趣。

興許是因同為男人的緣故,拓跋遲壓根就不信陌殤就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更不相信有關於他的任何傳聞。

都說傳聞不可信,病世子陌殤算一個,同樣,相府的啞巴嫡女溫宓妃也算一個。

靜觀宓妃在這場宴會中的表現,拓跋遲深信,這個女人除了不會說話之外,其他方面都相當的優秀。尤其,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藥王谷的存在。

最初,拓跋遲留意關註宓妃的確是因為她背後的藥王谷,但現在嘛,他更關註她這一個人。

“怎麽,沒有誰……”

“皇上。”溫紹雲起身,黑眸掃過一臉自得的南宮涵碧,語氣沈穩,態度恭敬的開口。

宣帝看到他眼前一亮,道:“紹雲可是識得這兩種名菊?”

溫相的三個兒子,宣帝都不陌生,相反還很是熟悉,尤其為了…他不能直接去做,去表達的事情,往往都需要通過溫家三兄弟去達成,對這三個優秀的孩子,宣帝可謂是極其喜愛。

“回皇子,臣子不才,只識得其中一種。”沒有把握的事情,溫紹雲不也托大。

他雖愛菊,也喜養菊,但在他所熟知的數十種菊花品種中,這兩種顯然是他從未見過的。

之所以他坦言自己識得其中一種,其實他並沒有見過,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機會,他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腦海中殘留了一些印象。

至於對錯與否,溫紹雲不敢保證。

“說實話,溫二公子竟然識得這兩種菊花中的一種,本宮甚覺意外。”

溫紹雲挑了挑眉,平靜無波的目光看向南宮涵碧,只聽她又道:“當今世上,這兩個品種的菊花已然絕跡,就算沒人識得也不奇怪。”

言外之意便暗指溫紹雲能識得其中一種,已經是天賜的運氣。

要知道,為了得到這兩種菊花花種,他們的人在那個地方折損了過半,又豈能是平常之物。

溫紹雲皺了皺眉,修長的手指指著其中一盆,堅定的道:“這盆名喚朱砂紅霜。”

整株約莫四十公分,菊葉青翠,花型呈散開狀,稍稍往裏收攏,花瓣細長,顏色白中浸透著鮮紅,似是秋日裏被寒霜所染,花蕊為純白之色,有淡淡的菊香飄散。

遠觀,花瓣之上的紅色,似是染在上面,與之融為一體;近看,花瓣之上的紅色,猶如一點一點的朱砂,竟是清晰可見。

“溫二公子果真見識廣博,本宮佩服。”

“柔幻公主過謙,在下受之有愧。”擺放在朱砂紅霜旁的那盆菊花,溫紹雲總覺得在哪裏看到過,特別的眼熟,可一時他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

然,即便他見過,他也說不出叫什麽名字,這可真是叫人萬分捉急。

看著自家二哥著急上火的模樣,宓妃很不厚道的笑了,明眸皓齒,笑語晏晏,這一笑,恰似那冰天雪地之中迎寒綻放的臘梅,沁人心脾,暗香浮動。

“不知溫小姐笑什麽?”南宮涵碧看向宓妃,眸光閃了閃,說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

要是沒有宓妃那番話,她也不會敗得那麽慘,一張臉都丟盡了。只是,平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寒王跟楚宣王世子竟然都替她說了話。

溫宓妃與他們,有何關系?是無意,還是…。

“二哥難道就沒覺得那花看著眼熟?”紅袖代替宓妃出聲,只是把二哥換成了二公子,接收到自家小姐戲謔的小眼神兒,紅袖又道:“二公子若是一時想不起來,不如仔細瞧瞧您的衣裳。”

衣裳?

腦中猛然劃過一道亮光,溫紹雲反射性的低頭,紫色錦衣之上,銀白色絲線繡制的菊花栩栩如生,一片枝葉,一片花瓣的伸展都活靈活現,逼真的呈現了出來。

雪海,那盆菊花名喚雪海。

他記起來了,宓妃在給他的衣服上繡制這種花的時候,溫紹雲有問過,妃兒有告訴過他。

“柔幻公主,不知這盆菊花可是名喚雪海。”身為金鳳國人,自是不允許他國挑釁,溫紹雲雖無大的抱負,但也當做力所能及之事。

南宮涵碧此時才瞪大雙眼,目光錯愕又滿是震驚的盯著溫紹雲,確切的說是盯著溫紹雲身上的衣服。

這是一款同溫紹軒所穿款式一模一樣的衣服,唯一的區別在於,衣服上繡制的圖案不一樣。

大片大片的雪海綻放在袍身之上,領口與袖口點綴著要開不開的花骨朵兒,尤以腰間的雪海最為引人註目。

若非親眼所見,不然南宮涵碧不會相信世間真有如此卓絕的繡技,幾乎到了能經假亂真的地步。

臺上的雪海與溫紹雲衣袍上的雪海,觀之近乎一模一樣,她看到了,自然整個殿內的人都看到了,耳畔隱隱響起抽氣聲。

“不知那衣服上的雪海是何人所繡?”

“活靈活現的,觀之都能以假亂真…。”

“世間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繡技,當真是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溫紹雲倍感驕傲,眸光溫和的看向宓妃,不由嗓音輕柔了幾分,帶著幾分寵溺的說道:“我這衣服乃是我妹妹親手所做,衣服上的雪海,自然也是我妹妹親手所繡。”

他家妹妹是最好的,讓那些沒長眼的東西去後悔吧!

霎時,一道道目光齊刷刷的投向宓妃,七分驚疑,三分好奇。

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們,傳言誤人,這相府的嫡出小姐,除了是個啞巴的傳聞是真的以外,其他的就沒有一點相符的,靠譜的。

容顏傾城,風華絕代,見識廣博,繡技卓絕,誰說她無才無德,估計說這些的人是對人家羨慕嫉妒恨吧!

再看,溫家三兄弟都穿著同一款式的紫色錦袍,唯有衣服上的圖案各不相同,一瞧便知出自同一人之手。

從今往後,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八個字深深的刻畫在雪陽宮中每一個人的腦海裏,時刻提醒他們莫要被傳言所誤。

只是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唯有用一顆心認真去看,認真去聽,仔細分辨,方能辨別真與假,虛與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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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重生之絕寵狂傲妻》紫狐血

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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