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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與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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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與妥協

幸村小時候曾天天呆在家裏面不出去,面對在外面野的孩子們很是羨慕,是認識了真田之後才開始慢慢有了玩伴。

因為幼時身體不算好,幸村媽媽對他格外註意,不成想這個孩子卻格外堅強,幾乎不需要他操心,甚至沒有向她提出過請求,所以當他把圓滾滾抱回家的時候,幸村媽媽格外高興,自家孩子終於會幹點同齡人會幹的事了…

幸村媽媽最先發現自家兒子的異樣,並在他桌面上發現了那張診療單,看到診療單時,幾乎控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

幸村媽媽等哄完裏美睡覺,才敲開幸村的房間門,開門的是圓滾滾,幸村正在寫作業,

“皮卡皮?”

“這麽晚了,精市該睡覺了,皮卡丘可還是個孩子,你可不能帶著它熬夜。”

“就來,馬上就好了。”

明顯感覺到對方情緒有些不對勁,幸村想起那張放在書桌上的診療單,今天被人動過,握筆的手一緊…

他無論無何都不該讓家人擔心的…

“這麽晚了,媽媽也該早點睡才行。”

幸村媽媽緩緩地將圓滾滾抱起來,坐在床尾,仿佛在醞釀著怎麽開口…

幸村輕聲嘆了口氣,“媽媽已經知道了是嗎?”

“我下午專門去了趟醫院…”

幸村沒有說話,對待母親他永遠無法像對待部員那麽強硬,他很害怕她傷心…

“我想聽聽,精市一直猶豫的原因。”

良久…

久到幸村媽媽打算妥協,無論什麽原因都好,只要他願意接受治療…

對方才慢慢開口,聲音很低…

“我怕會辜負很多人的期望,雖然這樣的我,也遲早如此。”

“精市…”

“我怕我會後悔。”

怕以後會再也拿不起球拍,再來後悔今天決定造成的遺憾…

怕接受手術後,再也看不見明天…

“我怕他們會對我失望…”

怕網球部對不再能連勝的神之子失望…

怕立海大以前對他滿懷期待的前輩們失望…

如果他不能恢覆如初地站在球場上,怕他的同伴們會對他失望…

幸村媽媽眼角有些濕潤,但又故作鎮定,“吶,媽媽改變主意了,無論精市最後的決定是什麽,我都會支持的。”

幸村擡眸,“媽媽其實是希望我去住醫院治療的,是嗎?”

這次換幸村媽媽沈默了,雖然她說著支持,但是她比誰都希望自家兒子趕緊入院接受醫療,比起其他的,她只在乎自家孩子的安危…

“是我讓媽媽擔心了。”

“精市…”

幸村垂眸,“弦一郎今天和我吵架了,他說我只是在一味逃避。”

在靠本就不眷顧我的命運再施舍我一些僥幸…

“弦一郎他很擔心你。”

幸村媽媽忍住眼淚,“裏美也是,她從小就內向靦腆,還以為自己惹你生氣了,這幾天都不敢打擾你。”

幸村看著滿臉擔憂的母親,忽然沒辦法再那麽強硬…

也沒辦法那麽堅定,他最不希望家人擔心,沒想到結果還是如此…

“吶,媽媽不要擔心了…”

……

幸村今天也沒去天臺,午休一直在畫室,正選們打破不了這個僵局,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但是也找不到其他辦法,索性午休就在畫室外面靜坐,大有看誰先低頭的姿態…

除了切原,海外研學旅行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在補被他忘記的暑假作業,午休的時候直接給仁王坑去抄單詞,前輩的事情讓前輩解決,而且海帶頭一驚一乍的肯定只會添亂…

畫室的門開了,少年們擡頭,沒人?視線往下…

“皮卡皮?”皮在這裏啦!

丸井不確定:“幸村讓我們進去?”

圓滾滾叉著腰,倨傲地點頭,無能的部下們,皮可是勸了好久,美少年才願意理你們,感謝皮吧!

圓滾滾一臉自信地想…

第一個站出來的柳,隨後一排正選陸陸續續地進屋,包括真田…

人是進來了,但是沒有人敢先開口,因為幸村什麽也沒說…

圓滾滾看著一排慫了吧唧的少年,覺得他們還不如自己,自己好歹還敢說美少年…

“皮卡皮!” 拉垮的部下!

圓滾滾感覺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頓時也慫了吧唧的…

柳還是率先出來打破僵局,“我們都很擔心精市…”

“我知道,讓大家擔心了。”

眾人都在等部長接著往下說,結果對方就這麽止住了?

然後呢,沒了嗎?

幸村擡頭掃了臉色各異的眾人,緩緩開口,“弦一郎雖然固執,死板,說話也很不中聽,也學不會委婉…”

幸村開始秋後算賬了…

真田剛想開口替自己辯解,但慘遭同伴消音…

“但有一句話說的不錯。”

“我自己的命,應該自己抓住才對,沒有靠別人施舍的道理”

他還是向擔心他的家人和同伴們妥協了,不想讓他們傷心和擔心…

而且神明如果從未眷顧過他,他又怎麽能期望他賜予生機…

他其實早該放下那份不存在的僥幸,這幾天的掙紮,其實都是妄想而已…

“幸村…”

“精市,你決定…”

“我決定住院,現在離明年的關東大賽還有半年時間,應該來不及…”

總比那個時候離開好…

其他人本來想說來不及也沒關系,身體最重要,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網球部就拜托大家了。”

真田:“放心吧幸村,我會照看好網球部。”

仁王:“部長放心,我會替你盯著副部長!”

真田臉一黑…

幸村無論何時何地,還是很喜歡看自家幼馴染吃癟的,“那就辛苦雅治了。”

……

幸村入院手續辦得很快,在網球部宣布住院消息後,就開始入院…

幸村媽媽看著病床上的大兒子,有些心疼,但對方願意入院接受治療,讓她懸著的心又放下來了,

“你爸爸明天早上會到。”

“沒關系的,這裏有醫生。”

“皮卡丘就留在醫院裏陪你,它怎麽都不肯走,它那麽乖,不會在醫院搗亂的。”

裏美一臉擔心地看著圓滾滾:“你一定要幫裏美照顧哥哥哦。”

圓滾滾一臉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做保證,自己一定好好照顧美少年。

幸村媽媽帶著裏美去繳費,把房間留給一眾少年…

丸井:“那我能每天都來看部長嗎?”

幸村:“神奈川離這裏太遠了,不能耽誤訓練。”

少年們都有些失望,幸村還是心軟了,“一星期兩次。”

“三次?”

“嗯?”

“那就兩次!”

……

等切原第二天得知自己部長住院了,整個海帶頭都震驚了,

“部長住院了?為什麽我不知道?部長為什麽生病,他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部長?”

丸井:“海帶頭閉嘴,吵死了!”

胡狼:“這周末,幸村說周末兩天都能去,一個星期只能去兩次。”

丸井:“我上次有好好問醫生,我一定給幸村帶他最愛的甜品。”

胡狼:“幸村…不太愛吃甜品吧!”

丸井:“可是吃藥很苦欸!”

切原還是不能接受,一臉恍惚,“可是,部長怎麽會生病呢?部長他之前明明好好的!”

柳安撫了他,“精市會回來的,他一定會治好的,赤也要加油訓練,不能讓精市擔心。”

“那是當然的,等著吧,從今天開始翻倍訓練統統沒問題,我要讓部長看看嶄新的二年級王牌!”

仁王難得有點表情,“piyo,難得海帶頭有這個決心。”

隨即心一沈,自己也的變強,只有變強,才能讓那人沒有後顧之憂。

柳生表示很認同仁王此時的心情,“那就重新請多多指教了,仁王君。”

“搭檔才是呢!”

丸井不爽,絕對不能讓白毛狐貍搶先,到時候幸村肯定對這對心臟的搭檔刮目相看,“胡狼,我們也要來特訓!”

……

幸村剛服完藥,藥很多很苦,圓滾滾哄著他吃完才罷休,讓他躺下給他捶肩膀,一臉貼心認真賢惠的模樣…

醫院不準讓帶寵物,因此有人過來的時候,圓滾滾直接裝玩偶,只要不動就沒有人會在意它,橫豎它長得那麽稀奇,又不出門…

“皮卡丘?”,有沒有舒服一點吖。

“很舒服。”

“皮卡皮。”皮果然是最棒的!

“是的吶,醫院的營養餐不好吃,等文太來了,讓他給你帶小蛋糕。”

“皮卡皮!”皮要大大個的,香香的,甜甜的!

“會有的。”

果然,圓滾滾是神明在他身上,做的唯一正確的事情,只有這點,能換得他一絲感激…

……

跡部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他住院的消息,給他帶了一瓶玫瑰味的睡眠香氛,

幸村給他倒了杯水,有些驚訝,“竟然不是玫瑰花?我以為那才是大少爺你的美學!”

跡部驕傲地打了個響指,作為死對頭,忍足那裏收集了一堆關於幸村的資料,其中就包括對方很不喜歡醫院消毒水這點,跡部又是個體貼入微的人…

“本大爺的美學可是無時無刻不在閃耀光輝的。”

而且幸村不是帶著這只小滾滾嗎?它萬一花粉過敏呢,自己可是算無遺漏的。

幸村福至心靈,收下跡部的貼心,“放在床頭確實能讓我好過很多,有勞了!”

“啊嗯,本大爺可還沒打敗你,你要是隨隨便便倒在別的地方,那可真是太不華麗了。”

大爺心口不一,嘴上說著華麗,手上正在給圓滾滾順毛,他還給圓滾滾帶了很多高檔甜心,圓滾滾正含著一顆糖,只要給吃的,圓滾滾給誰擼都願意…

幸村看著他手頭上毫無出息的圓滾滾,暫時不做計較,“跡部的凱撒呢?”

跡部大爺手一頓,隨即說,“本大爺送它去魔鬼訓練營了,周期為期一年。”

本大爺的愛寵也要武力非凡才行!

不知道那只死傲嬌回來之後會不會徹底變成酷蓋,上次自己去看它,它更傲嬌了…

“嘛,跡部意外地喜歡毛絨絨呢!”

“本大爺怎麽會喜歡那麽不華麗的東西,只有高大帥氣的寵物才能配得上本大爺。”

幸村看著他一邊享受的神情,一邊心口不一,決定看在睡眠香氛的份上,暫時不拆穿他…

……

周六正選們終於能見到自家部長了,切原一進門就往床邊撲騰而去,直接抱住自家部長,還把圓滾滾甩開,

“部長,你什麽時候回來?”

真田上去把人摘走,抱著自家幼馴染什麽的真是不像話,可是海帶頭這次格外固執,就不撒手…

“切原赤也,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放開!”

切原甚至還有點委屈,“我不,之前部長生病你們也不告訴我。”

幸村阻止了真田,選擇自己安撫後輩,“赤也最近有好好訓練嗎?”

“有啊部長,我最近加了好多訓練,仁王前輩還總騙我跑圈…”

“等我出院,赤也一定變得更厲害。”

“那是當然的了,我現在已經比之前厲害得不行了。”

“看到赤也這麽懂事,我就放下心來了!”

“部長盡管放心,統統交給我!”

丸井看不下去了,過去提著領子把人挪開,自己坐到離幸村最近的位置,“幸村你看,我給你做的小蛋糕,都問過醫生了。”

“文太前輩,我還有好多話和部長說,你做什麽嘛!”

“一邊呆著去!”自己也有好多話說…

幸村沒有發現毛利,“毛利前輩呢?”

仁王趁兩人打鬧蹭到最前面去,“高中剛開學,前輩好像忙得不行,托我向你問好,他說他下次再過來。”

仁王近距離看著這人的容顏,還好,暫時一切正常…

“皮卡皮!”圓滾滾向白毛少年問好,它的待遇可就不一樣了,它就是被丟開,都會主動窩回美少年懷裏,是最近的懷裏哦…

仁王:“piyo,皮卡丘有沒有乖乖聽部長的話,不許鬧部長知道嗎?”

“皮卡!”皮自然有好好聽話。

“它很好,很乖。”

丸井:“我也給它帶了很多小零食,算是獎勵。”

屋內是溫和好聞的玫瑰香,沖淡了一貫的消毒水味,玫瑰?幸村應當不太喜歡這麽張揚的氣味,是有人送的?

偷偷深藏功與名的仁王…

幸村的聲音很低沈,就像悠長的大提琴:“我只是偶爾會覺得,我是不是太勉強它了,這個孩子應該屬於廣闊的天地,而不是陪我在醫院裏…”忍受無邊的孤寂和清冷…

眾人有些默然,幸村又何嘗不是…

圓滾滾聽了不開心,跳起來給美少年一個暴栗,小精靈和訓練家不應該是隨時在一起的嗎,美少年怎麽會有這麽不應該的想法…

“好小子,你敢打部長,部長快,趕緊獎勵它!”

圓滾滾一爪叉腰,一爪對著美少年指指點點,一邊皮卡個沒完,仿佛在說教他…

幸村溫柔地把它抓回來,“好了,我知道了。”

切原一臉摸不著頭腦,胡狼這下更加堅定了,海帶頭少年可能真的沒有皮卡丘聰明,情商也很低的樣子,能收到那些情書完全是因為那些女孩子一時不清醒…

幸村:“網球部的招新如何?”

柳:“下個星期開始,到時候我會把資料帶過來。”

柳生打開書包,將裏面的筆記本拿出來,“幸村君,這是這個星期的課堂筆記,我也準備好了。”

幸村難得有點苦惱,住院了也擺脫不了功課…

圓滾滾貼心地接過筆記,小爪爪拍了拍胸脯,皮保證盯著美少年好好學習,他休想逃!

柳:“醫生怎麽說?”

幸村:“目前只是藥物治療,詳細情況還得再觀察。”

切原:“沒有說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嗎?”

丸井薅了把海帶頭,不許他瞎說,亂惹部長不開心…

幸村笑著說:“吶,有消息會告訴你們的。”

探視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少年們都不得不依依不舍地離開,房間馬上又恢覆了一貫清冷和寂靜…

圓滾滾看著美少年落寞的樣子,晃了晃他,小爪爪指著房間的時鐘,意思很明顯,該睡午覺了…

“吶,不困,不想睡!”

沒人的時候,幸村總是格外地有脾氣,醫院的被子太粗糙,他剛來的時候很不習慣,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雖然圓滾滾每晚都要強制哄他入睡,但效果還是很差強人意…

慢慢習慣著,總會好起來的…

圓滾滾一臉不讚同,沖他搖搖頭,

“皮卡皮!”,再不聽話皮要跟媽媽說哦。

幸村靠在枕頭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對著圓滾滾,“你這幾天威脅人的方法太單一了。”

圓滾滾聽了有些苦惱嘍,這招不管用了嗎?前幾天明明還有用的吖…

圓滾滾一爪叉腰,一爪摸下巴,一臉思考的表情…有了!

“皮卡皮!!”,不聽話,皮就不陪你鍛煉精神強念絕招!

啊嗯!本大皮最厲害了!

幸村把它抱來塞進被子裏,托玫瑰香氛的福,被子現在也是香香的,

“不要學跡部說話,你吃了他那麽多巧克力,又不動,這樣會增重的。”

“皮卡丘!”啊嗯,皮才不胖嘞!

“那明天要做20組深蹲哦!”

“皮!”

圓滾滾焉了吧唧,埋進美少年的懷抱裏,不肯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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