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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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if線，設定有偏離】
司行昭接到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到機場了。
他本來打算在國外某所知名院校一路攻讀碩博，但祖母生了病，他就回國，至少等祖母身體好一點再離開。
司行昭擰著眉。
他是個喜歡計劃的人，但事出意外，這點偏離也在可以原諒的範疇。
不過有一件更意外的事。
“哥哥你也在A市嗎”
小孩子綿軟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聽起來有點含糊，還有在打哈欠的聲音。
九點還在睡覺，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司行昭這樣想，不冷不熱地“嗯”一聲。
對面的小孩叫郁皊，是他在x國街頭撿到的。不光耗費他一個下午的時間，還報廢了一件風衣。
司行昭神色很冷。
這小孩太能哭，為了安慰他，司行昭把自己的電話給了他。
也造成了今天的狀況——
本來以為小孩子忘性大，很快會把自己拋到腦後，沒想到回去第二天電話就響起來了。
小孩粘人，他不說話也能自顧自嘰裏咕嚕一大堆司行昭聽不懂的話，一聲聲哥哥喊得甜滋滋的。
他這是遇上大麻煩了。
司行昭冷靜地想，一邊簡單地回應小孩幾句，一邊任由電話打通。
更不合理的是，這小孩竟然住在它祖母的別墅那邊。
“那你什麽時候到呀，”躺在床上犯困的郁皊抵禦住睡回籠覺的願望，聲音小小: “我一覺睡醒可以看見哥哥嗎”
而他竟然也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察覺到自己惹了大麻煩，司行昭冷漠的神情裏多了一絲猶豫。
“半個小時，”他對著電話: “你起床吧。”
懶洋洋的小孩瞬間從毯子裏出來: “那我起床了!”
郁皊光著腳在地板上跑來跑去，司行昭就在電話裏聽著咚咚咚的聲音，也不皺眉。
他想，這真是個粘人的孩子。
到了別墅，司行昭簡要地和祖父祖母交代自己的計劃，並且保證在國內入學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他成年後祖父就逐漸放權，對此沒有異議，祖母也是。
她笑瞇瞇地抱出那只司行昭眼熟的長毛貓，摸摸貓腦袋: “你來得巧，陪陪我也好。之前旁邊有個小孩，十來歲，也常常過來和貓玩。”
司行昭覺得祖母說的應該是郁皊。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那只在祖母膝上打滾露出雪白肚皮的貓。
長毛貓很美貌，叫聲嬌氣，郁皊那樣軟綿綿的小孩子喜歡很正常。
祖母養貓養了很長時間，偏偏這只貓和司行昭不大對付。
貓咪圓滾滾的眼睛和他對視。
司行昭收回視線。
呵呵。
只不過是一只貓，難道要他退避三舍嗎。
司行昭說了幾句，走出別墅。
外面是矮墻圍起來的小花園，因為祖母喜歡花所以養了很多。還額外做了花房，一眼望去一片粉白。
還有一抹黑。
黑
司行昭擰眉，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黑色的小腦袋。
往下看，牛乳般白嫩的小腿顫顫巍巍地從天藍色短褲裏伸出來，腿的主人正扒著矮墻，岔開坐著，小肉手緊緊抓著。
小孩的臉很熟悉，看見他還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司行昭:……
應該是下不來了。
圍欄雖然矮，但也不是郁皊這樣嬌嬌氣氣的小孩能隨便上來又下去的。
司行昭摘蘑菇一樣把小孩摘下來。
“我按，按了門鈴，”郁皊睜著大眼睛，和一直冷著臉的哥哥解釋: “沒有人給我開門，我就，就……”
司行昭沈默片刻: “下次，不可以這樣。”
這次是有他在，萬一下次這小孩再爬墻，不小心摔倒了或者被墻劃傷，不知道要哭多長時間。
司行昭莫名有點心煩。
郁皊把腦袋埋進哥哥懷裏，心虛: “知道了。”
他只是聽說哥哥要來，很高興而已。
司行昭松開眉頭。
“你媽媽呢”
他聽過郁茉和她丈夫的矛盾，知道對方似乎在籌劃離婚，正在分割財產。
沒空帶孩子也正常。
“媽媽有事要做，”郁皊在他懷裏數手指: “阿姨看著我。”
他撅著嘴，忍不住和抱著自己的哥哥抱怨: “媽媽最近好晚才回來……”
郁皊眨眼睛: “我可以和奶奶的貓玩嗎”
司行昭的回應是拍拍郁皊的後背。
“嗯。”
他惜字如金，在路過一臉驚訝的園丁身邊時，囑咐對方去郁皊家裏說一聲。
告訴可憐的阿姨，要看的小孩自己爬墻到鄰居家了。
郁皊很高興。
他沒下來，乖乖被司行昭抱著，覺得這個哥哥雖然看著冷漠，但心很好。
其實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被抱來抱去了，但司行昭的育兒經驗為零，下意識覺得要是放郁皊下來會聽見他嘰嘰咕咕的抱怨，又說腿酸又說哪裏難受。
司行昭覺得還不如自己把孩子拎過去。
郁皊果然和那只長毛貓很熟悉。
貓在地毯上打滾，他也躺下來和貓玩，白凈的小臉紅撲撲的。
在司行昭面前高貴冷艷的白貓在郁皊懷裏像糯米團子一樣。
司行昭用看貓的眼神看了一會郁皊。
同性相吸。
自此之後，司行昭就在別墅裏住下來，遠程會議處理國外公司的事情，照顧祖母的病情。
還負責帶隔壁的小孩。
司行昭的祖母很奇怪。
她很喜歡那孩子，但司行昭從來就不是能容忍小孩嘰嘰喳喳的性格，和司家的小輩也不常說話，這麽帶起小孩來得心應手的
司行昭忽略了祖母探究的目光。
他在給郁皊改作業。
“這個錯了，”司行昭在郁皊眼巴巴的視線裏毫不猶豫地指出作業裏的錯誤: “你好像要重做。”
郁皊: “嗚嗚嗚嗚嗚嗚……”
“哥哥幫我寫!”他把筆塞進司行昭手上，晃著對方的袖子撒嬌: “我已經寫了一天了!”
司行昭沈默地看著攤開的作業。
如果他沒記錯，三分之一是郁皊自己寫的，剩下來的三分之二都是他幫忙。
司行昭定定看著郁皊，直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又漫出水意。
“別哭，”他無奈地拿起作業: “我幫你。”
祖母欲言又止。
這個年紀的孩子是不需要寫那麽多作業，但司行昭是不是……太溺愛點
祖母覺得自己都沒有這樣慣過小孩子。
司行昭從小冷情，怎麽到這就變了
司行昭的合夥人也有同一個問題。
他是司行昭的同學，因為投資了共同的項目所以走得很近，這天下午帶著一份計劃來了。
合夥人看見司行昭書房裏的小學課本，順嘴調侃: “你什麽時候有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司行昭不理會。
“是鄰居家的。”
司行昭簡要解釋: “偶爾來一趟。”
合夥人看著他桌上的樂高欲言又止。
偶爾來，怎麽還把玩具丟這了
沒等他多想，就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
門被開了。
一個黑頭發的漂亮小孩抱著貓，在門口探頭探腦。
“哥哥……”他看見了合夥人，一下子捂住嘴巴: “你在忙嗎，那我不打擾你了。”
“沒事。”
司行昭走過去把人帶進書房，卻皺了皺眉。
“拖鞋呢”他看看郁皊光裸的腳: “襪子怎麽也沒穿”
小孩皮膚白，不見光的足踝更是。
“太熱了，”郁皊把腳藏起來: “臥室裏有地毯。”
司行昭: “那也不行。”
別墅裏是木地板，雖然很多地方都有地毯，但踩上去還是會涼。
“你坐下。”他把郁皊拎到椅子上，下去給他找拖鞋。
合夥人:……
他用驚訝的眼神看看椅子上的漂亮小孩。
漂亮小孩也看他: “你好呀。”
合夥人尷尬地笑了兩聲: “你好，你好。”
他剛才還在打趣司行昭是不是有孩子了，卻沒想到孩子自己冒出來了。
這麽大了，不可能是司行昭生的，但司行昭是不是太寵他了
寵和司行昭聯系在一起，合夥人打了個哆嗦。
哪知道接下來的場景讓他更驚訝。
“擡腿。”
司行昭捏住郁皊細伶伶的足踝，給他套上一只姜黃色的卡通襪子。
“好醜，”郁皊有點癢，不小心踩到他的手: “哥哥，這個襪子不好看。”
司行昭按住他亂動的腳: “這個厚。”
郁皊撅起嘴。
司行昭把拖鞋給他套上。
合夥人恍恍然。
幾天沒見，司行昭怎麽變成了一個會絮絮叨叨給別人穿上鞋襪不要著涼，還點評襪子不能看外表而是看厚度的人
這個世界怎麽了
司行昭卻沒什麽感想。
他這幾天看了一些育兒心經，知道小孩子生病很麻煩，所以看見郁皊光腳出來的時候下意識說了。
下意識。
這些天司行昭也數不清自己做了多少下意識的事。
他不會帶孩子，但郁皊總是湊過來，他冷著臉也能聽見郁皊黏黏糊糊地喊他哥哥。
有的時候是和他分享自己削好的坑坑窪窪的水果，有的時候是求他幫自己糊弄作業，更多的時候是要他陪自己玩。
真奇怪。
小孩子的喜歡來的莫名其妙。
司行昭還沒和別人靠那麽近過，郁皊算是例外。
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淪落為孩子的玩伴。
或者說，在異國街頭，這個小孩跌跌撞撞地鉆進他懷裏的時候，他的人生就往一個奇妙的方向發展了。
但司行昭不覺得討厭。
……
八年後。
“快到了。”
司行昭轉動方向盤，給郁皊發了條語音。
郁皊已經上大學了，前些天才去報道，有點不高興他因為太忙沒陪自己去。
沒有回覆。
司行昭擰了擰眉頭。
郁茉也早就和宣聞天離婚，帶著孩子自己住。
說來也巧，郁茉去的城市是司行昭選定的新公司的地點，他們又順理成章地成了鄰居。
郁皊一直喊他哥哥。
還沒有回覆，司行昭意識到郁皊真的生氣了。
他已經二十六歲，早早接手司家的生意，國內國外兩頭跑，處理得有條不紊，卻始終對郁皊束手無策。
簽下大額單子的時候司行昭也沒這樣擰過眉。
麻煩了。
司行昭放下手機，加速往學校趕。
到了門口，他卻發現一群人聚集著，還有起哄的聲音。
定睛一看，人群中心裏圍著兩個人，一個抱著玫瑰花單膝下跪，滿臉笑容，另一個背對著他站著。
司行昭冷下臉。
是郁皊。
他留了長發，在人群中非常顯眼，司行昭一眼就註意到了。
就幾天沒來，已經有豬要拱他的白菜了
司行昭快步走過去。
實際上正在告白的男生長相算得上英俊，笑容很陽光，怎麽說也是個帥哥。
“郁皊，我喜歡你!”齊聞把一大束玫瑰花往郁皊面前捧: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答應他!”
“答應吧!”
郁皊長得漂亮，齊聞也帥氣，在路人看來還很般配，所以早早有起哄的聲音。
什麽眼光
司行昭臉色更黑。
他高大英俊，眉眼裏卻總是籠罩著一股冷戾，沈下臉來的時候很能唬人。
加上和大學生格格不入的穿著，人群自動給他散開一條路。
“不好意思……”
郁皊露出無奈的表情: “其實我不……”
他和這個齊聞只見過幾次，哪知道對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自己告白。
郁皊不喜歡他，但這個時候拒絕，會不會太不給對方面子……
人群裏忽然冒出一聲驚呼。
郁皊擡頭，看見熟悉的臉。
“哥哥!”
他眼前一亮，卻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很尷尬的場景裏，訕訕地抿唇。
司行昭徑直伸出手，拉住郁皊。
他眼皮也不擡: “他不喜歡你，不要自作多情。”
語罷，司行昭非常幹脆地拉著郁皊離開，留下滿地瞪大眼睛的吃瓜群眾。
“這是誰”
“郁皊的男朋友嗎”
“不是喊了哥哥”
郁皊的尷尬一直持續到坐上車。
“安全帶。”司行昭提醒他。
郁皊給自己扣上安全帶，猶豫著開口: “哥哥，其實……”
司行昭打斷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
郁皊幹巴巴地“哦”一聲。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郁皊和司行昭認識很長時間了，或許是因為習慣，還把對方當成一個會寵溺自己的哥哥。
但今天的圍觀群眾好像誤解了他們的關系。
哥哥會生氣嗎
郁皊自以為隱蔽地打量司行昭。
在他記憶裏，哥哥從來沒有失態過，總是一副冷冷淡淡地樣子。
今天那番毫不留情的話，其實算是很生氣了
郁皊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盡管他和齊聞並沒有什麽，但司行昭不說話，他還真有點想心虛。
“哥哥，”郁皊想了一會，決定坦誠: “你不要生氣，他們肯定是誤會了。”
司行昭: “誤會什麽”
“就是誤會你是我男朋友啊，”郁皊眨眨眼: “哥哥沒聽見嗎”
他的聲音輕軟，眼睛又黑又亮，看著有幾分懵懂和天真。
郁皊被保護得很好，十八歲了也沒改掉在哥哥面前撒嬌的習慣。
司行昭摩挲方向盤。
男朋友。
他思忖片刻，聽起來倒是比哥哥好聽。
等紅燈的間隙，司行昭感覺自己的手臂上一沈。
郁皊把下巴擱在他身上。
“哥哥”他不自覺拉長尾音，拿眼睛看司行昭: “真的沒有生氣嗎”
司行昭像以前一樣摸摸郁皊光潔的臉頰。
但好像又有什麽地方不一樣，親昵裏藏了幾分隱晦的占有欲和灼熱。
“沒生氣。”司行昭在郁皊發現不對之前收回手，踩下油門。
郁皊慢吞吞坐回去: “哦”
“誤會也沒什麽，”司行昭目視前方: “至少比認為他是你男朋友好。”
郁皊頓了一下。
“哥哥”他偏頭看司行昭，眼睛瞪圓: “你在開玩笑嗎”
司行昭不置一詞。
他養大的孩子，司行昭怎麽可能不了解，又怎麽可能舍得讓對方在那種場景下露出為難的表情。
郁皊被養得天真，自然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
如果是他……
司行昭用餘光觀察了一下乖乖坐在副駕駛上的郁皊。
郁皊的側臉白凈，配上黑亮的眼睛和細密的睫毛，很有一種清純的意味。
也很懵懂。
司行昭收回視線。
他肯定會用溫水煮這條小魚，對他更好，讓他更依賴自己。
順理成章地從哥哥到男朋友。
————————
好啦，這本就完結了，小魚和司總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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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昭擰著眉。
他是個喜歡計劃的人，但事出意外，這點偏離也在可以原諒的範疇。
不過有一件更意外的事。
“哥哥你也在A市嗎”
小孩子綿軟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聽起來有點含糊，還有在打哈欠的聲音。
九點還在睡覺，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司行昭這樣想，不冷不熱地“嗯”一聲。
對面的小孩叫郁皊，是他在x國街頭撿到的。不光耗費他一個下午的時間，還報廢了一件風衣。
司行昭神色很冷。
這小孩太能哭，為了安慰他，司行昭把自己的電話給了他。
也造成了今天的狀況——
本來以為小孩子忘性大，很快會把自己拋到腦後，沒想到回去第二天電話就響起來了。
小孩粘人，他不說話也能自顧自嘰裏咕嚕一大堆司行昭聽不懂的話，一聲聲哥哥喊得甜滋滋的。
他這是遇上大麻煩了。
司行昭冷靜地想，一邊簡單地回應小孩幾句，一邊任由電話打通。
更不合理的是，這小孩竟然住在它祖母的別墅那邊。
“那你什麽時候到呀，”躺在床上犯困的郁皊抵禦住睡回籠覺的願望，聲音小小: “我一覺睡醒可以看見哥哥嗎”
而他竟然也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察覺到自己惹了大麻煩，司行昭冷漠的神情裏多了一絲猶豫。
“半個小時，”他對著電話: “你起床吧。”
懶洋洋的小孩瞬間從毯子裏出來: “那我起床了!”
郁皊光著腳在地板上跑來跑去，司行昭就在電話裏聽著咚咚咚的聲音，也不皺眉。
他想，這真是個粘人的孩子。
到了別墅，司行昭簡要地和祖父祖母交代自己的計劃，並且保證在國內入學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他成年後祖父就逐漸放權，對此沒有異議，祖母也是。
她笑瞇瞇地抱出那只司行昭眼熟的長毛貓，摸摸貓腦袋: “你來得巧，陪陪我也好。之前旁邊有個小孩，十來歲，也常常過來和貓玩。”
司行昭覺得祖母說的應該是郁皊。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那只在祖母膝上打滾露出雪白肚皮的貓。
長毛貓很美貌，叫聲嬌氣，郁皊那樣軟綿綿的小孩子喜歡很正常。
祖母養貓養了很長時間，偏偏這只貓和司行昭不大對付。
貓咪圓滾滾的眼睛和他對視。
司行昭收回視線。
呵呵。
只不過是一只貓，難道要他退避三舍嗎。
司行昭說了幾句，走出別墅。
外面是矮墻圍起來的小花園，因為祖母喜歡花所以養了很多。還額外做了花房，一眼望去一片粉白。
還有一抹黑。
黑
司行昭擰眉，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黑色的小腦袋。
往下看，牛乳般白嫩的小腿顫顫巍巍地從天藍色短褲裏伸出來，腿的主人正扒著矮墻，岔開坐著，小肉手緊緊抓著。
小孩的臉很熟悉，看見他還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司行昭:……
應該是下不來了。
圍欄雖然矮，但也不是郁皊這樣嬌嬌氣氣的小孩能隨便上來又下去的。
司行昭摘蘑菇一樣把小孩摘下來。
“我按，按了門鈴，”郁皊睜著大眼睛，和一直冷著臉的哥哥解釋: “沒有人給我開門，我就，就……”
司行昭沈默片刻: “下次，不可以這樣。”
這次是有他在，萬一下次這小孩再爬墻，不小心摔倒了或者被墻劃傷，不知道要哭多長時間。
司行昭莫名有點心煩。
郁皊把腦袋埋進哥哥懷裏，心虛: “知道了。”
他只是聽說哥哥要來，很高興而已。
司行昭松開眉頭。
“你媽媽呢”
他聽過郁茉和她丈夫的矛盾，知道對方似乎在籌劃離婚，正在分割財產。
沒空帶孩子也正常。
“媽媽有事要做，”郁皊在他懷裏數手指: “阿姨看著我。”
他撅著嘴，忍不住和抱著自己的哥哥抱怨: “媽媽最近好晚才回來……”
郁皊眨眼睛: “我可以和奶奶的貓玩嗎”
司行昭的回應是拍拍郁皊的後背。
“嗯。”
他惜字如金，在路過一臉驚訝的園丁身邊時，囑咐對方去郁皊家裏說一聲。
告訴可憐的阿姨，要看的小孩自己爬墻到鄰居家了。
郁皊很高興。
他沒下來，乖乖被司行昭抱著，覺得這個哥哥雖然看著冷漠，但心很好。
其實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被抱來抱去了，但司行昭的育兒經驗為零，下意識覺得要是放郁皊下來會聽見他嘰嘰咕咕的抱怨，又說腿酸又說哪裏難受。
司行昭覺得還不如自己把孩子拎過去。
郁皊果然和那只長毛貓很熟悉。
貓在地毯上打滾，他也躺下來和貓玩，白凈的小臉紅撲撲的。
在司行昭面前高貴冷艷的白貓在郁皊懷裏像糯米團子一樣。
司行昭用看貓的眼神看了一會郁皊。
同性相吸。
自此之後，司行昭就在別墅裏住下來，遠程會議處理國外公司的事情，照顧祖母的病情。
還負責帶隔壁的小孩。
司行昭的祖母很奇怪。
她很喜歡那孩子，但司行昭從來就不是能容忍小孩嘰嘰喳喳的性格，和司家的小輩也不常說話，這麽帶起小孩來得心應手的
司行昭忽略了祖母探究的目光。
他在給郁皊改作業。
“這個錯了，”司行昭在郁皊眼巴巴的視線裏毫不猶豫地指出作業裏的錯誤: “你好像要重做。”
郁皊: “嗚嗚嗚嗚嗚嗚……”
“哥哥幫我寫!”他把筆塞進司行昭手上，晃著對方的袖子撒嬌: “我已經寫了一天了!”
司行昭沈默地看著攤開的作業。
如果他沒記錯，三分之一是郁皊自己寫的，剩下來的三分之二都是他幫忙。
司行昭定定看著郁皊，直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又漫出水意。
“別哭，”他無奈地拿起作業: “我幫你。”
祖母欲言又止。
這個年紀的孩子是不需要寫那麽多作業，但司行昭是不是……太溺愛點
祖母覺得自己都沒有這樣慣過小孩子。
司行昭從小冷情，怎麽到這就變了
司行昭的合夥人也有同一個問題。
他是司行昭的同學，因為投資了共同的項目所以走得很近，這天下午帶著一份計劃來了。
合夥人看見司行昭書房裏的小學課本，順嘴調侃: “你什麽時候有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司行昭不理會。
“是鄰居家的。”
司行昭簡要解釋: “偶爾來一趟。”
合夥人看著他桌上的樂高欲言又止。
偶爾來，怎麽還把玩具丟這了
沒等他多想，就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
門被開了。
一個黑頭發的漂亮小孩抱著貓，在門口探頭探腦。
“哥哥……”他看見了合夥人，一下子捂住嘴巴: “你在忙嗎，那我不打擾你了。”
“沒事。”
司行昭走過去把人帶進書房，卻皺了皺眉。
“拖鞋呢”他看看郁皊光裸的腳: “襪子怎麽也沒穿”
小孩皮膚白，不見光的足踝更是。
“太熱了，”郁皊把腳藏起來: “臥室裏有地毯。”
司行昭: “那也不行。”
別墅裏是木地板，雖然很多地方都有地毯，但踩上去還是會涼。
“你坐下。”他把郁皊拎到椅子上，下去給他找拖鞋。
合夥人:……
他用驚訝的眼神看看椅子上的漂亮小孩。
漂亮小孩也看他: “你好呀。”
合夥人尷尬地笑了兩聲: “你好，你好。”
他剛才還在打趣司行昭是不是有孩子了，卻沒想到孩子自己冒出來了。
這麽大了，不可能是司行昭生的，但司行昭是不是太寵他了
寵和司行昭聯系在一起，合夥人打了個哆嗦。
哪知道接下來的場景讓他更驚訝。
“擡腿。”
司行昭捏住郁皊細伶伶的足踝，給他套上一只姜黃色的卡通襪子。
“好醜，”郁皊有點癢，不小心踩到他的手: “哥哥，這個襪子不好看。”
司行昭按住他亂動的腳: “這個厚。”
郁皊撅起嘴。
司行昭把拖鞋給他套上。
合夥人恍恍然。
幾天沒見，司行昭怎麽變成了一個會絮絮叨叨給別人穿上鞋襪不要著涼，還點評襪子不能看外表而是看厚度的人
這個世界怎麽了
司行昭卻沒什麽感想。
他這幾天看了一些育兒心經，知道小孩子生病很麻煩，所以看見郁皊光腳出來的時候下意識說了。
下意識。
這些天司行昭也數不清自己做了多少下意識的事。
他不會帶孩子，但郁皊總是湊過來，他冷著臉也能聽見郁皊黏黏糊糊地喊他哥哥。
有的時候是和他分享自己削好的坑坑窪窪的水果，有的時候是求他幫自己糊弄作業，更多的時候是要他陪自己玩。
真奇怪。
小孩子的喜歡來的莫名其妙。
司行昭還沒和別人靠那麽近過，郁皊算是例外。
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淪落為孩子的玩伴。
或者說，在異國街頭，這個小孩跌跌撞撞地鉆進他懷裏的時候，他的人生就往一個奇妙的方向發展了。
但司行昭不覺得討厭。
……
八年後。
“快到了。”
司行昭轉動方向盤，給郁皊發了條語音。
郁皊已經上大學了，前些天才去報道，有點不高興他因為太忙沒陪自己去。
沒有回覆。
司行昭擰了擰眉頭。
郁茉也早就和宣聞天離婚，帶著孩子自己住。
說來也巧，郁茉去的城市是司行昭選定的新公司的地點，他們又順理成章地成了鄰居。
郁皊一直喊他哥哥。
還沒有回覆，司行昭意識到郁皊真的生氣了。
他已經二十六歲，早早接手司家的生意，國內國外兩頭跑，處理得有條不紊，卻始終對郁皊束手無策。
簽下大額單子的時候司行昭也沒這樣擰過眉。
麻煩了。
司行昭放下手機，加速往學校趕。
到了門口，他卻發現一群人聚集著，還有起哄的聲音。
定睛一看，人群中心裏圍著兩個人，一個抱著玫瑰花單膝下跪，滿臉笑容，另一個背對著他站著。
司行昭冷下臉。
是郁皊。
他留了長發，在人群中非常顯眼，司行昭一眼就註意到了。
就幾天沒來，已經有豬要拱他的白菜了
司行昭快步走過去。
實際上正在告白的男生長相算得上英俊，笑容很陽光，怎麽說也是個帥哥。
“郁皊，我喜歡你!”齊聞把一大束玫瑰花往郁皊面前捧: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答應他!”
“答應吧!”
郁皊長得漂亮，齊聞也帥氣，在路人看來還很般配，所以早早有起哄的聲音。
什麽眼光
司行昭臉色更黑。
他高大英俊，眉眼裏卻總是籠罩著一股冷戾，沈下臉來的時候很能唬人。
加上和大學生格格不入的穿著，人群自動給他散開一條路。
“不好意思……”
郁皊露出無奈的表情: “其實我不……”
他和這個齊聞只見過幾次，哪知道對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自己告白。
郁皊不喜歡他，但這個時候拒絕，會不會太不給對方面子……
人群裏忽然冒出一聲驚呼。
郁皊擡頭，看見熟悉的臉。
“哥哥!”
他眼前一亮，卻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很尷尬的場景裏，訕訕地抿唇。
司行昭徑直伸出手，拉住郁皊。
他眼皮也不擡: “他不喜歡你，不要自作多情。”
語罷，司行昭非常幹脆地拉著郁皊離開，留下滿地瞪大眼睛的吃瓜群眾。
“這是誰”
“郁皊的男朋友嗎”
“不是喊了哥哥”
郁皊的尷尬一直持續到坐上車。
“安全帶。”司行昭提醒他。
郁皊給自己扣上安全帶，猶豫著開口: “哥哥，其實……”
司行昭打斷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
郁皊幹巴巴地“哦”一聲。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郁皊和司行昭認識很長時間了，或許是因為習慣，還把對方當成一個會寵溺自己的哥哥。
但今天的圍觀群眾好像誤解了他們的關系。
哥哥會生氣嗎
郁皊自以為隱蔽地打量司行昭。
在他記憶裏，哥哥從來沒有失態過，總是一副冷冷淡淡地樣子。
今天那番毫不留情的話，其實算是很生氣了
郁皊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盡管他和齊聞並沒有什麽，但司行昭不說話，他還真有點想心虛。
“哥哥，”郁皊想了一會，決定坦誠: “你不要生氣，他們肯定是誤會了。”
司行昭: “誤會什麽”
“就是誤會你是我男朋友啊，”郁皊眨眨眼: “哥哥沒聽見嗎”
他的聲音輕軟，眼睛又黑又亮，看著有幾分懵懂和天真。
郁皊被保護得很好，十八歲了也沒改掉在哥哥面前撒嬌的習慣。
司行昭摩挲方向盤。
男朋友。
他思忖片刻，聽起來倒是比哥哥好聽。
等紅燈的間隙，司行昭感覺自己的手臂上一沈。
郁皊把下巴擱在他身上。
“哥哥”他不自覺拉長尾音，拿眼睛看司行昭: “真的沒有生氣嗎”
司行昭像以前一樣摸摸郁皊光潔的臉頰。
但好像又有什麽地方不一樣，親昵裏藏了幾分隱晦的占有欲和灼熱。
“沒生氣。”司行昭在郁皊發現不對之前收回手，踩下油門。
郁皊慢吞吞坐回去: “哦”
“誤會也沒什麽，”司行昭目視前方: “至少比認為他是你男朋友好。”
郁皊頓了一下。
“哥哥”他偏頭看司行昭，眼睛瞪圓: “你在開玩笑嗎”
司行昭不置一詞。
他養大的孩子，司行昭怎麽可能不了解，又怎麽可能舍得讓對方在那種場景下露出為難的表情。
郁皊被養得天真，自然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
如果是他……
司行昭用餘光觀察了一下乖乖坐在副駕駛上的郁皊。
郁皊的側臉白凈，配上黑亮的眼睛和細密的睫毛，很有一種清純的意味。
也很懵懂。
司行昭收回視線。
他肯定會用溫水煮這條小魚，對他更好，讓他更依賴自己。
順理成章地從哥哥到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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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這本就完結了，小魚和司總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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