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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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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郁皊疑心自己的聽力出問題了。

他手裏還拎著包, 帶子被他驚疑之下攥得皺起來,不由自主地往門口退了退。

但床上的男人明顯是發現了他。

見到郁皊,司行昭的情緒顯然更加激動。

他額發散下來, 雙眼通紅, 不知道是憋出來的還是怎麽樣,眼底很濕潤,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憐。

尤其是配上那張一向冷峻矜持的俊臉, 臉頰上甚至還有拉鏈壓出來的痕跡,露出落水狗狗一樣的濕潤眼神。

有點呆, 也很違和。

但現在的郁皊比司行昭更呆。

“老婆, 我好難受……”司行昭頂著郁皊疑惑的目光, 吸吸鼻子, 表現得很茫然:“你為什麽不來抱抱我……”

他的臉頰泛著很不正常的暈紅:“你不要我了嗎……為什麽我聞不到你的味道……?”

司行昭一邊說, 喉嚨裏發出類似於嗚咽的聲音, 又啞又低,看郁皊的眼神依戀極了。

明明那麽大塊頭, 卻像是被主人踢到腳邊的小狗狗。

郁皊頓住。

司行昭很高, 以一個這樣的姿勢蜷縮起來並不容易,何況他還把床上塞滿了郁皊的衣服, 想找個空的地方都沒有。

長腿頗為委屈地半搭在地上, 腰背微彎, 懷裏還有團成一團的衣服,寶一樣抱著, 還到處嗅, 上面可疑地濕了一塊。

像是在找衣服主人的味道。

可郁皊喜潔, 疊進衣櫃裏的衣服都是洗幹凈的,他再怎麽嗅聞也只能聞到洗衣液的味道。

這也讓司行昭更焦躁。

什麽都聞不到。

洗衣液的淺淡香味在此刻變得無比刺鼻, 遮蓋住掩藏在底下,格外淡對他來說又格外有吸引力的氣味。

是老婆身上的味道……嗚嗚……聞不到……

郁皊覺得事態已經超出控制了。

“我現在就去找方特助,”他看著把臉埋進被子裏嗅來嗅去的男人,語氣竟然很冷靜:“您應該是身體出問題了,我和方特助送您去醫院……”

郁皊拿出手機,打算立刻離開房間,給司總一個獨處的空間。

但不知道是他提到其他人的話刺激到了司行昭,還是要離開的動作刺激了司行昭,床上的男人兀地直起身。

“不要找別人!”司行昭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沈,但他腦袋上還掛著郁皊的衣服,造型著實有點滑稽:“老婆是我一個人的!不要找別的alpha!”

郁皊剛打通方特助的電話。

他一分神,就被猛地撲過來的男人攔腰抱住,帶著他一起倒在床上。

“你……”

手機脫手,砸在房間的地板上,郁皊則摔在了床上。

視線陡然倒轉,郁皊不自覺擰眉,想去拿自己的手機和方特助通話,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司行昭按住了他。

男人本來就比他高很多,大了整整一圈。現在又是俯身伏在他上空的姿勢,郁皊竟然找不出逃離的空間。

“您在幹什麽!”

郁皊壓低聲音,試圖推開司行昭按在他身側的手,聲線有點顫:“放開!”

司行昭像是沒聽見一樣。

他自說自話,沈浸在找到“老婆”的喜悅中,一個勁地拿鼻梁蹭他的脖子,喉嚨裏發出含糊的氣音。

“老婆,你的信息素好香……”司行昭抽抽兩聲,手臂收得更緊了,像是抱小寶寶一樣抱住郁皊,還蹭他:“好好聞……”

郁皊被他的動作弄得頭皮發麻。

熾熱的吐息就落在脖頸處,有些癢,司行昭還不斷蹭他,恨不得長在他身上一樣。

有力的手臂錮著郁皊,攥住他的肩頭。高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的緊實肌肉。

所幸司行昭似乎還知道自己的老婆小小一個,並不敢把身體完全壓上去。

“放開!”郁皊的臉浮上暈紅,盡力側過臉,手掌抵在司行昭的小臂上推他:“我要接電話!”

他的電話都打通了!

不知道是司行昭沒聽見還是沒聽懂,郁皊只感覺男人的吐息湊得更近了,鼻梁湊在他有些紅的耳垂上,露出變態癡漢一樣的表情:“老婆好香……”

郁皊:!

他身上又不噴香水,哪來的香味?

郁皊又急又氣,視線被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晃得模糊,一陣一陣黑。

司行昭到底在說什麽?!

誰是他的老婆?

被摔在地毯上的手機傳出聲音。

是兢兢業業的方特助,下班了卻沒有放下工作職責,這個點了還要處理上司的事情。

“郁少爺?郁少爺?”接通電話卻沒聽見動靜,方特助疑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發生什麽事了?您是不是……”

郁皊更生氣了。

他沒有事,出事的是司總,連帶著他現在被迫倒在床上。

整個房間裏都亂糟糟的,連他整理好的衣櫃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郁皊攢了些力氣,用力推開司行昭的手臂,想去拿地毯上的手機。

“我要接電話,”郁皊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些,和司行昭講道理:“方特助接電話了,讓他帶您去醫院好嗎,您的狀態很不對勁……”

這話一出,不知道又是哪個詞刺激到了司行昭,頓時不老實起來。

“為什麽要去醫院呀……”他一邊拿鼻梁蹭懷裏的軟綿綿的老婆,下巴抵在老婆肩上,聞到香味之後滿意得不得了,聲音也含含糊糊:“有人生病了嗎……”

香噴噴的老婆近在咫尺,大大緩解了司行昭的焦躁,也大大降低了本來就不多的智商。

他喃喃:“老婆好香……”

郁皊:……

他被司行昭壓在床上,後者又硬要把自己塞進他懷裏,郁皊只能看見司行昭漆黑的發頂。

司總現在說出來的話像是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他給方特助打電話,難道不就是因為司總現在的表現一點也不對勁嗎?

郁皊聽著司行昭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好像很愉快的氣音,感覺眼前更暈了。

他有點恍惚地想起來,戀愛合約裏提到的“配合治療”,難道是這個意思嗎?

所以司總真的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郁皊有種被騙婚的感覺。

他想到合約,轉而又想到打通的那一通電話。

方特助!

方特助肯定知道司行昭到底怎麽了,能讓他擺脫現在這樣精神失常的狀態。

郁皊看了一眼司行昭,推他:“起來。”

司行昭用一種堪稱懵懂的眼神看他。

忽略掉男人亂糟糟的發型,臉上掛著的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被拉鏈壓出來的印子……根本忽略不掉。

郁皊憋著氣,竟然有些懷念起原來的司總來。

雖然原來司總的想法無法揣測,冷峻異常,但好歹精神是正常的!不會這樣失禮地闖進他的房間,還大剌剌地抱住他不讓他走。

“我要接電話,和你的助理,方特助,你記得他嗎?”郁皊雖然還沒搞清楚情況,但司行昭的力氣無疑比他大很多,他想推開是不可能的,得勸人放開自己。

司行昭猶豫著點點頭。

眼見奏效,郁皊再次放低聲音,和司總講道理:“那你放開我,我這樣接不了電話。”

郁皊指了指被摔在地毯上的手機。

“方特助是你助理,”郁皊有耐心地重覆:“你可以相信他,所以我現在要給他打電話……”

為了讓司行昭答應,郁皊還空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頭發,撫摸大型犬一樣安撫他。

司行昭則低下頭,讓懷裏香噴噴的老婆更方便摸自己。

他快樂地蹭蹭老婆的臉頰。

郁皊:……這人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

郁皊不摸了,頂著司行昭疑惑的眼神,又指了指手機:“我想接電話,行不行?”

司行昭斷然搖頭。

“方特助也是alpha……”他說起郁皊聽不懂的話:“像老婆這麽香的omega,肯定有很多alpha喜歡,我不想讓老婆跟他們說話……beta也不行……”

郁皊:“什麽alpha?”

他有點疑惑地重覆了一遍司行昭話裏聽不懂的名詞,疑心是什麽代稱:“omega和beta又是什麽?”

剛才司行昭就在念叨這幾個詞了,但郁皊沒聽懂,現在一聽他說方特助也是什麽alpha,心底更疑惑了。

郁皊有點茫然地看著忽然嚴肅起來的司行昭。

“老婆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司行昭擰眉,多了幾分凝重:“那老婆更不能給別的alpha打電話了!”

郁皊一噎。

司行昭不僅沒有給他回答,還自說自話地否決了他要打電話的要求。

郁皊抿了抿唇,幹脆換了個問題。

“你為什麽覺得方特助一定是個……alpha?”他重覆了一遍司行昭的話:“他就不能是beta或者omega嗎?”

郁皊思忖著:“你是怎麽分辨他們的?”

這個問題把司行昭問住了。

司行昭沈思一會,郁皊趁熱打鐵:“嗯……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嗎?”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司行昭正視自己,顯得語氣更莊重。

郁皊的臉頰因為掙紮染上一點暈紅,落在白瓷般的皮膚上,漆黑的眼睫輕顫,艷色無邊。

聞起來也更香了。

司行昭被吸引到,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那我說方特助是beta,”郁皊盯著司行昭看:“你信不信?”

在老婆嘴裏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司行昭有點猶豫。

但郁皊不讓他挪開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語氣平和:“你不願意相信我,覺得我在騙你嗎?”

司行昭有反應了,慌忙搖搖頭。

雖然司行昭不知道為什麽認為自己是他的老婆,但這樣看起來還有點聽話。郁皊順著話往下說:“那我說方特助是beta,你還不信嗎?”

“還是說你在騙我?”郁皊給司行昭扣帽子:“你根本就不信我……”

香噴噴的老婆忽然低落,懷疑自己不相信他,腦袋空空的司行昭也急了。

他猛地搖搖頭,大聲反駁:“不是,我相信老婆!”

郁皊達成目的。

“好,那方特助就是beta。”盡管還沒搞懂這幾個名詞是什麽意思,郁皊卻已經可以熟練運用了。

“你先放開我,”郁皊宣布:“我要接電話。”

司行昭訥訥點頭。

他松開錮著郁皊的手,像垂頭喪氣的大狗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老婆後面。

郁皊終於能站起來了。

他撿起地毯上的手機,好在方特助並沒有掛掉電話。

“餵?方特助,”郁皊的聲音有點啞:“打擾了,司總現在在我的房間,情況看起來很不對勁……”

郁皊的聲音一頓。

因為某個高大的身軀又貼了上來,像抱洋娃娃一樣完完全全摟住他。

灼熱的體溫通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司行昭還非要彎下腰,把下巴擱在他肩頭。

毛茸茸的觸感從脖頸處傳來,讓郁皊有點癢,不自覺地側了側臉。

但身後緊貼著的男人並不放過這個機會,更歡快地用下巴蹭他的脖子。

然後說出那句郁皊不知道今天聽到了多少次的話。

“老婆好香……”

郁皊:……

他趕緊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生怕被對面的方特助聽見。

司總到底怎麽了郁皊不知道,但他也是要點面子的。

郁皊用眼神譴責司行昭,指尖點在對方的肩膀上,暗示他:“噓……”

司行昭現在是聽見郁皊和他說話就高興,趕緊點頭。

老婆摸他了!

司行昭不錯眼地盯著老婆白生生的臉頰看,目光往下滑到細伶伶的手腕和泛粉的指尖,不由自主地用手握住。

他也要摸老婆!

郁皊感覺手腕一沈,擡頭,就看見司行昭用冒粉紅氣泡的幸福表情看著他。

……

算了,隨他去吧。

郁皊沈默,轉而和電話裏的方特助交代情況。

“是這樣的,我從外面回來,就發現司總在我的房間,嗯……”郁皊描述自己看見的場景,試圖用委婉一些的詞語:“他好像很不舒服,臉很紅,在聞我的衣服……”

司行昭還握著他的手,已經從手腕摸到指尖,仔仔細細的,郁皊感覺自己的臉頰更熱燙了。

他一時有些卡殼,瞪了搗亂的男人一眼,卻得到對方無辜的表情。

郁皊:忍了。

好在司行昭沒有再大喊誰是誰的老婆,也沒有搶電話,郁皊用這個安慰自己,繼續和方特助交代:“司總還喊我老婆,說什麽alpha和omega,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對面的方特助沈默了一下。

“我現在過去,”郁皊聽見方特助含糊的回答:“您先穩住司總,不要讓他傷害自己,也別被傷害。”

“當然,”方特助強調了一下:“不用去醫院,嚴醫生……額,給司總下過診斷書,不需要去醫院。”

郁皊疑惑了一下,還是說好。

“接下來幾天您可能需要請一下假了,”方特助抱歉道:“司總的情況和很覆雜,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額,智商,等我到了再和您解釋。”

郁皊答應了。

方特助還是保守了,在他看來現在的司總看起來和弱智沒有什麽區別。

方特助明顯是知道司行昭到底為什麽這樣,還說要來,就讓他放心了一點。

不過……

郁皊看了看從背後摟著自己,頗為高興地摸著他手腕的司行昭。

司總的“心理疾病”看起來還有點嚴重,他真的能協助治療麽?

*

方特助掛掉電話,半個小時就趕到了司總居住的別墅。

他是全能助理,半年內又發生了一場意外,更得司總信任。

也讓方特助在接到電話之後還能如此平靜。

他知道司總的情況,也對別墅裏的狀況有了一定的猜測,聽著電話裏斷斷續續的傾訴,方特助猜測司總再次“發病”了。

打電話告訴郁皊自己來了之後,方特助在門口等了一會,等到了郁皊和自己的上司。

“你來了。”

往常神情總是淡淡的郁皊臉頰紅了一片,又粉又白,烏發垂下,眼神無奈極了。

而他的上司,一貫不怒自威,冷峻強勢的上司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人家,聲音黏黏糊糊的,還試圖把自己高大的身軀往人家懷裏塞。

感覺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的方特助:……

接下來的場景讓他更驚訝。

“你不要這樣,擠到我了。”眉眼漂亮的郁少爺像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他的上司:“你身上太硬了,勒得我很疼。”

一聽見郁皊說疼,他的上司就很自責地看看自己,急得想咬自己尾巴,期期艾艾地道歉:“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特助簡直沒辦法把面前這個粘人大型犬一樣的男人和自己的上司劃上等號。

郁皊有點無奈地看向方特助。

方特助換了一套頗為休閑的裝扮,顯然是已經下班,在享受私人生活,卻被他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郁皊只好道歉。

“抱歉,別墅裏沒有其他人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能聯系誰,”郁皊讓方特助進來,直切主題:“所以您也知道司總到底是怎麽回事對嗎?”

郁皊把門關上,打開客廳的燈,讓方特助先坐。

他自己在對面坐下,後面跟著的男人立刻擠進沙發。

沙發空間很大,但司行昭非要擠在郁皊旁邊,一點縫隙都不留下。

司行昭還用一種非常防備的眼神看著對面的方特助。

郁皊:……

方特助:……

方特助手一抖,在集團裏被司總訓斥的記憶忽然上來,登時有些不自在。

司總為什麽要用一種看情敵的眼神看他……

郁皊拍了拍司行昭的小臂。

“別這樣,”他小聲提醒司行昭:“這是你的助理。”

司行昭不情不願的收回防備的眼神,握住老婆的手,低下頭,好讓香噴噴的老婆摸摸自己。

郁皊只好默默司行昭的發頂。

他沒有和別人親密接觸的習慣,就算是從小認識的祁陽,也不會像司行昭這樣整個人都擠在他懷裏,還用腦袋蹭他。

司行昭明明比他高大很多,體溫偏高,很不自覺地擠著他,好像他們的關系很親密似的。

掌心的觸感很奇怪。

郁皊的表情也奇怪起來。

“咳咳。”

這時候,沙發對面的方特助咳了幾聲。

郁皊想起來方特助還在,立刻尷尬地放下手,換來了司行昭不滿意的哼聲。

“別鬧。”郁皊低聲對他說,轉頭看方特助,語氣不自覺弱下來:“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方特助點點頭。

看著郁皊迷茫的表情,他輕咳幾聲,切換可靠助理的角色。

“司總前段時間出了一場車禍,撞到了頭,”方特助言簡意賅:“住院之後檢查並沒有什麽事,但司總忽然出現了很奇怪的癥狀。”

方特助頓了一下,在郁皊疑惑的眼神裏解釋:“他出現了認知錯亂,認為自己是個18歲,成年的alpha,而您就是他的omega……”

郁皊的眼神更疑惑了。

司行昭是十八歲的alpha,他是他的omega?

郁皊看向在自己脖頸處拱來拱去聞味道的司行昭。

司行昭的發型早就亂了,往常一絲不茍梳攏起來的額發亂糟糟的,連帶著襯衫的紐扣也蹭開了,冷峻的面龐因為通紅的雙眼而看起來呆呆的。

“司總不是二十六了嗎?”也許是刺激太大,郁皊只抓到一個點,追問:“為什麽會認為自己十八歲?”

方特助:“這……”

旁邊的司行昭不滿起來,哼哼唧唧地反駁:“我就是十八歲!”

郁皊頗為覆雜地看了看司行昭稱得上英俊成熟的面孔。

司總很在意自己的年齡麽?腦子出問題了還以為自己才十八歲。

“總之這不是重點,”方特助咳了一聲,問郁皊:“您知道什麽是alpha麽?”

郁皊搖搖頭。

祁陽經常說他不像年輕人,不愛在網上沖浪,不知道方特助說的alpha和omega是什麽意思。

他只知道數學符號。

方特助展示出他的全能,給郁皊科普:“alpha是一種名為ABO世界觀裏的一類人,同樣還有beta和omega,代表三類完全不同的人。其中alpha和omega人數少,但是天生相互吸引,有一種叫信息素的東西……”

“alpha和omega會有易感期,在此階段,他們亟待伴侶的撫慰,會表現得異常脆弱敏感,排斥他人。”方特助的語氣很平靜,內容卻讓郁皊擰起眉頭:“在易感期,他們往往會采取做口的方式安慰對方,等級越高,易感期持續的時間就最長。”

司行昭蹭了蹭郁皊的肩膀,又蹭蹭他的鎖骨,心滿意足地附和方特助的話:“對對。”

他需要老婆!

郁皊沒理會司行昭的小動作。

饒是他不喜歡和別人靠太近,也被司行昭整無語了。

推也推不開,明明那麽大塊頭卻表現得像是被主人踢開的小狗狗,牛皮糖一樣粘人。

郁皊只好隨他去。

“那司總現在的情況,就是易感期,”郁皊舉一反三:“對嗎?”

方特助如釋重負地點頭。

天知道他一個助理為什麽要了解這種知識,還得看著上司和他的“omega”老婆相處。

“司總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是不嚴重,在空房間裏一個人呆幾天就好了。”方特助委婉:“但可能是司總找到了他的‘omega’,就是您,所以情況有點嚴重。”

郁皊抓住問題重心。

“為什麽我是omega?”他回想著方特助剛剛交代的話:“還是和司總……嗯,匹配的?”

他之前和司行昭不認識吧。

方特助回答不上來。

“抱歉,我也不清楚。”他組織了一下措辭:“畢竟司總認為自己是alpha的原因我們還沒有弄清楚。”

郁皊:“明白了。”

他並不為難方特助,只說:“那易感期具體會是幾天呢?”

郁皊還記得戀愛合約的內容,結合司行昭現在的情況一看,就想清楚前因後果了。

雖然和他想的有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大約兩三天?”方特助並不能給出具體的答案:“畢竟這是半年前才發生的事情。”

郁皊點頭。

“我知道了,”他並不看在自己面前拱來拱去的司行昭,對著方特助說:“這幾天我會註意司總的情況,不讓他傷到自己,但公司那裏需要方特助您出面了。”

“我會履行合約上的條款,”郁皊強調了一下:“協助司總治療。”

大概是郁皊接受情況的速度太快,方特助頓了一下才點頭。

腦子壞掉的司總還在總裁夫人懷裏不安生地拱來拱去,方特助簡直沒眼看,愈發覺得郁皊可靠起來。

願意在司總這麽……不清醒的情況下履行合約,還知道要處理公司那邊的事情,簡直就是救他於水火之中。

方特助再擡頭,看郁皊的眼神都熱切了起來。

郁皊沒註意到方特助的眼神變化,他只感覺現在的司總莫名讓他想起大狗狗。

他沒有養過狗,郁茉對狗毛貓毛過敏。但小時候鄰居家養過一條大狗,用來看家護院的德牧。盡管長相威風凜凜,體型也很大,卻總是喜歡在主人懷裏磨蹭著撒嬌。

郁皊也被那只很喜歡人的大狗蹭過,因為年紀太小,險些被熱情的大狗蹭到地上,引得大人都笑起來。

該說不說,現在的司總就很像郁皊小時候見過的那種大狗狗。

完全不考慮自己的體型,以為自己還是年齡很小的小狗狗,能被主人整個抱住,卻不知道主人都要被它壓扁了。

郁皊按住司行昭的腦袋。

“方特助,”他轉向眼神亂飄的助理先生:“我一個人可能沒辦法處理好,您這段時間可以也在別墅裏住下嗎?”

郁皊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一個人跟現在的司行昭呆幾天會變成什麽樣。

方特助還沒回答,司行昭先抗議起來。

“不行!”他擡高音量,強烈拒絕郁皊的提議。

郁皊直接捂住司總的嘴巴。

他擔心司行昭又大聲嚷嚷方特助是alpha還是beta之類的話,連帶著說出一些腦子有問題的話,幹脆從根源上阻止。

物理降噪的方法很管用,掌心貼在下頜上的那一刻,司行昭就安靜下來。

郁皊又去看方特助。

“另外,管家他們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吧?”他思忖了一下:“如果方特助不願意留下來,我恐怕也沒辦法做出百分百的保證了。”

郁皊沒有能一心兩用的自信。

“這是當然,”方特助不愧是方特助,給出郁皊想要的答案:“我這幾天也會留下來,支開別墅裏的管家和阿姨,您放心吧。”

郁皊頷首。

“那就這麽決定了。”郁皊松開捂著司行昭下頜的手,沖方特助微微一笑。

“您也知道方特助是beta,”他壓低聲音,搶在司行昭開口抗議之前說:“還是您信任的助理,留下來也沒問題的對不對?”

郁皊的唇角還掛著笑,很淺的弧度,卻是今天在別墅裏第一次露出來,晃眼得連腦子不甚清楚的司行昭也安靜了一瞬。

“這是我個人的意願,”郁皊頓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起,露出為難的神情:“您不願意答應嗎?”

他本來就生得好看,烏發雪膚,對比尤為強烈。此刻臉頰和眼尾都抹上淡淡的脂紅,細膩鮮妍得像是拿花汁染上去的。

大概是心腸最狠的人也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

腦子壞掉的司總更不可能拒絕老婆了。

他的老婆那麽漂亮,小小一個,身上也很香,怎麽有人忍心讓他露出難過的表情!

努力把自己擠進纖細老婆懷裏的男人覷了一眼沙發對面一臉尷尬的方特助,滿臉寫著不情願,卻還是點點頭。

“那老婆要離他遠遠的,”司行昭得寸進尺:“不可以和別的alpha或者beta靠太近,omega也不可以……”

方特助: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郁皊看著方特助要暈過去的表情,適時森*晚*整*理地打斷了司行昭天馬行空的自言自語。

“好了,”郁皊面對方特助的時候態度關切了些:“方特助吃飯了嗎?”

方特助搖搖頭。

“可以讓管家做好了送過來,”他機械地履行助理的職責:“司總應該也沒有,您呢?”

郁皊搖搖頭:“我不用了。”

他的晚餐是和攝影社的成員一起吃的,回來之後又驚又氣,現在什麽也吃不下了。

“先去找一間房間?”郁皊提出建議:“我也得收拾一下房間。”

他的房間已經不能看了,亂糟糟的,衣服也得塞進洗衣機裏再清洗一遍。

前提是司總不搗亂。

方特助表示同意。

郁皊起身,高大的男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方特助露出沒眼看的表情。

郁皊不用回頭也知道誰在跟著自己,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覆心情。

這裏是司總的別墅,郁皊這麽跟自己說,合約也簽了,反悔是不可能了。

姑且忍耐一下,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而且方特助也表示,司總的“易感期”是有期限的,斷斷續續。

郁皊安慰自己的話在看見亂糟糟的房間時停了下來。

他的衣櫃空了,不僅是放外衣的地方,貼身衣物也被翻了出來。

應該整整齊齊疊在衣櫃裏的衣服都皺巴巴的,不知道是被人大力攥過還是什麽,活像梅幹菜,疑似有舔過的痕跡。

感覺被性.騷.擾了。

郁皊沈默地掀開被子,又蓋了回去。

他轉頭,牛皮糖似的跟在後面的高大男人露出無辜表情,門外的方特助也探頭探腦。

“我收拾一下房間,”郁皊維持平靜:“方特助要讓人送點東西過來嗎?”

方特助搖頭:“暫時不用。”

“好,”郁皊:“那方特助先帶司總去休息吧,房間在那邊。”

他怕自己收拾收拾著,實在忍不住對司總說出不尊重的話。

方特助下意識看了看司總。

他頗為了解司總,但現在的司總絕對不是平時那個可以交流的司總,明顯是只認一個人。

司行昭當然是不願意,彎下腰,黏黏糊糊地摟住老婆的腰:“我不休息,要陪老婆一起。”

郁皊:“那也行。”

方特助自覺回避:“我去看看晚飯有沒有送來。”

他走開,還貼心地帶上了房間的門。

郁皊拍拍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我要收拾房間。”

黏黏糊糊的男人立刻表示:“我來幫老婆!”

行吧。

郁皊幹脆忽視亦步亦趨的高大男人,把床上散落的衣服全部扔進臟衣簍裏,打算全部清洗一遍。

感恩現代科技,要不然他明天連衣服都不能換。

郁皊在收拾,司行昭也試圖用行動證明自己的用處,高高興興地幫老婆收拾。

他熟練地從被子裏拎出一件短袖,在懷裏抱了好一會才遞給老婆。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條棉質短褲,猶豫了一會還沒遞出去。

英俊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糾結。

他想幫老婆幹活,但又碰見了很舍不得的衣服(指老婆的內.褲),內存不到1mb的腦子裏天人交戰。

老婆顯然是不願意被他碰自己的貼身衣物的,但上面又有香香的味道。

司行昭糾結得很,喃喃自語:“我還沒有舔過……”

郁皊聽不下去了。

他的糾結沒持續多久,手上的衣服就被拿走了。

還被老婆狠狠塞進衣簍底下,讓他連看都看不到。

司行昭手上一空,眼圈也無比迅速地紅起來。

老婆怎麽這麽壞!

不讓自己親他,也不願意讓自己聞他的信息素,偷偷摸摸蹭幾下也要被說。好不容易抱到老婆,卻要被嫌棄身上太硬,腦袋太重,壓疼了軟綿綿的老婆。

老婆還騙他,對他笑和撒嬌只是想讓他答應讓別的男人搬進來一起住,雖然對方是看起來很眼熟的beta。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慘的alpha麽?omega的心怎麽這麽狠!

司行昭空空如也的腦袋裏只剩下委屈。

“你怎麽了?”

郁皊一個沒留神,司總就站在原地眼圈通紅,一臉他做了什麽很對不起自己的事。

司行昭沒說話,視線幽怨地停留在衣簍上。

郁皊註意到了,沈默了一下。

他有點潔癖,沒那麽嚴重,但也沒辦法做到看著自己的貼身衣物出現在別人手中。

郁皊現在都不是很想要手裏的這些衣服了。

但就算不要,也不能給司總。

先不說個人隱私,等司總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和別人的貼身衣物有過親密接觸,肯定會崩潰吧?

郁皊別開視線,不理會男人幽怨的眼神。

他要臉。

郁皊把被單也拆下來,先換了一套新的被褥,整整齊齊理好。

所幸房間裏並沒有出現什麽可疑的水漬,要不然他連房間都呆不下去了。

郁皊打算換個房間。

客房的構造都一樣,他也不認床,只想找個幹凈的地方休息一下,渡過難熬的幾天。

但願司總的“易感期”短暫一點。

收拾完了,把衣服送進洗衣機,按了定時,郁皊轉頭看仍舊保持著幽怨表情的司總。

“我要洗澡了,”郁皊:“您先回自己房間?”

“或者下樓和方特助呆在一起?”

司行昭拒絕,固執道:“我就要呆在這裏。”

開什麽玩笑,老婆不讓他碰衣服就算了,怎麽現在還要趕他出去。

一個合格的alpha要懂得討好自己的老婆,老婆不讓他碰,肯定是因為嫌他懶,只會幫倒忙。

就像剛剛老婆收拾房間,雖然沒說話,但他也知道老婆不太開心。

要是他幫老婆洗了,老婆肯定會很高興,還會誇他。

說不定會主動讓他聞自己的信息素!

司行昭露出狗狗祟祟的表情。

郁皊無法:“好吧。”

司總是趕不走了,畢竟這地方本來就是人家的。

郁皊從小櫃子裏翻出衣服,慶幸了一下這裏未遭荼毒。

要不然他連換洗衣服都沒了。

郁皊進了浴室。

浴室的空間很大,做了幹濕分離。熱水滴在臉上,郁皊總算露出放松神情。

天知道他經歷了多大的驚嚇。

要不是司行昭拉住了他,郁皊現在就應該出現在自己的公寓裏,和祁陽商量怎麽解除聯姻。

司總平時那麽一個成熟可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人,怎麽得了這種奇怪的病呢?

還病得不輕。

郁皊決定再去了解一下方特助口中的ABO世界觀。

這一定是一種無比可怕的幻想世界,竟然能把司總弄成這樣。

郁皊抹掉臉頰上的水珠。

外面靜悄悄的,在他洗澡的時間並沒有出什麽意外。

郁皊穿著睡衣出來,長袖長褲遮得嚴嚴實實,一點肌膚都不肯露出來。

外面眼巴巴等著的司行昭露出失望的表情。

老婆香香的,但是睡衣遮得嚴嚴實實,就像在小蛋糕外面罩了一層玻璃罩,舔都舔不著。

郁皊沒看他,不知道司總又想到了什麽。

他去拿毛巾擦頭發,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讓司行昭老老實實去吃飯洗澡,就發現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沒了。

郁皊一驚。

他平時都喜歡先換衣服,貼身衣物手洗,其他放洗衣機,今天也是。

但現在放在外面的衣服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明顯洗過的。

濕漉漉地掛在那裏

郁皊有點不自在,看向一臉求誇獎的司行昭。

“你……洗的?”

司行昭歡快點頭。

郁皊沈默了一會。

他看著司行昭高高興興試圖傾訴的神情,頭疼道:“你先別說話。”

男人老老實實閉上嘴。

郁皊想起來剛剛司行昭是不是自言自語了一句什麽有沒有舔過。

那現在……

他看了看司行昭眼底掩藏不住的喜悅。

郁皊心底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你舔了?”

老老實實閉上嘴巴的男人瘋狂搖頭。

“沒有!是在幫老婆洗衣服!”他很大聲地給自己辯解,在郁皊狐疑的眼神中越來越低。

“沒有舔,”司行昭低聲:“只是聞了一下,就一下……”

“好吧,”郁皊聽見司行昭歡快的聲音:“是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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