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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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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項城, 泡泡工作室。

剛剛忙完一陣兒的牛建和滿面紅光地問旁邊正在鉆研劇本的林沫然:“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想通的?”

林沫然頭也不擡:“什麽怎麽想通?”

“想通好好當你的小林總啊!”牛建和道。

《遂於傳》殺青,林沫然從老家回來後又歇了幾天, 接著沒再讓誰三催四請的,居然自己主動來到工作室拿出了一個小老板的樣子,開始規劃後面的發展方向了。

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在片場撿到的年輕人手裏的電影劇本買了下來, 打算籌拍這部電影。

這之餘甚至還開始尋摸其他感興趣的本子和項目,完全不是之前那個半死不活就想著撂挑子撒手不幹的模樣。

牛建和可還清楚地記得林沫然剛從方家出來時是想把這間工作室賣掉來著。

也不等林沫然回答,牛建和就兩眼冒著紅心替他說道:“你這是被施總的愛情治愈了對吧?”

林沫然微微一楞, 接著笑道:“你怎麽不說是因為鈔能力?”

牛建和憨憨一笑道:“那不能,但凡你是個能被鈔能力打動的家夥,咱們工作室早就紅紅火火了。”

林沫然但笑不語。

其實牛建和說得對, 他的確是被施遂的愛情治愈了。

但他同時又想,小牛同志到底是沒見識過施總的鈔能力有多麽誇張。

就在他和施遂一起從留香鎮回到項城之後,先是在別墅安安穩穩躺平了一小段時間。

接著又想著躺平雖然很好,但幹點兒自己想幹的事兒也不錯。

畢竟天天鹹魚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是他真正想要過的日子,之前他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需要找個地方好好靜下心來想一想而已。

現在他沒什麽想不通的事兒了, 心下安了。

心安之處即為鄉,從此以後,和施遂在一起的地方就是他心安的故鄉。

那就順著自己的性子好好幹點兒啥吧!

於是他把那個叫常波的年輕人的劇本買了下來,把他的小破工作室搞得稍微像樣一點兒。

他把這個想法和施遂說了。

“你們燦星會對這個項目有興趣嗎?沒有的話我就去其他地方找找投資。”

他估計以他現在尚有餘溫的一點點熱度,真要拿出誠意出去拉些投資, 應該還是比較有希望的。

誰知施總一聽這話沈默了好一會兒, 明顯是不太高興。

他在鼓勵的眼神下, 施遂終於開口問他:“為什麽要去找別人?”

一邊問還一邊抓著林沫然的左手意圖明顯地捏著他無名指的戒指摩挲來摩挲去。

那意思分明在說“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幹嘛要找別人?”

林沫然解釋道:“我怕你們燦星會有壓力。”

畢竟光是《遂於傳》第一季就隨隨便便砸了五個億下去。

而馬小軍的設想是要拍三季,盈虧實在是沒個定數, 林沫然是怕逮著一只羊毛薅再薅禿了。

施總聽後回他:“沒有壓力。”

他見林沫然似乎對他賺錢的能力不太有信心,只好如實相告道:“燦星的儲備投資金額是100個。”

“這是我進集團掌權後賺到的第一筆錢。”

“我特意成立了燦星,是因為聽說你成立了一個工作室。”

“你隨便用。”

“不夠的話我那裏還有。”

林沫然猶記得自己聽了施遂的這番話以後內心的激蕩和哆哆嗦嗦。

他認真地跟施遂確認了這“100個”是以“億”而不是“萬”,然後笑得戰戰兢兢地對施遂說:“你、你別這樣,我真地會飄的。”

施遂只是握著他的手,然後沒完沒了地親他抱他。

似乎只要能握緊他的手,就不會讓他飄走。

“咳咳~”林沫然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飄回施遂那邊的思緒拉回來。

旁邊的牛建和有些感慨地對他說道:“不管是因為什麽吧,我能察覺得出你放下了心裏的很多負擔,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從前到底受過多少委屈,因為你以前從來不知道把心裏的煩悶說給別人聽,看起來像是樂呵呵沒心沒肺的,但其實只是苦水都往自己肚子倒。”

“現在看見你真的疏解了心裏的郁結,我衷心為你高興。”

“哥們兒,以後可要好好的呀!”

林沫然看著小牛同志滿是痘痕的麻子臉,想到上一世他死後,施遂曾經到工作室找過牛建和,那時候他這張麻子臉哭得格外難看。

現在這張臉上全是笑意沒有淚水。

這感覺真得挺好。

“放心吧,我會的。”他如此回應道。

又跟小牛同志聊了會兒天,林沫然發了條消息出去。

沒一會兒,那個名字叫常波的戴著酒瓶底眼睛的小年輕麻溜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對著林沫然叫了聲:“小林哥。”

林沫然把寫了自己意見的劇本遞給他,道:“還是不太行,再改改。”

年輕的小常同志完全沒有劇本打回重修的不耐煩,而是謙卑地雙手接過劇本,連連點頭答應下來:“我現在就去改!”

他轉身出門的時候正好和進門的小王擦肩而過,還憨憨笑著打了聲招呼,主動給小王讓了位置。

等到他鉆進旁邊的工作間去忙活了,牛建和才對林沫然評價道:“小夥子還是可以的,知道機會來之不易。”

小王在旁聽了這話道:“可拉倒吧牛哥,你說他試試,他有一萬條理由解釋他的劇情安排是怎麽怎麽合理,我還是他的推薦人呢,我說他哪裏哪裏寫得不太好他也有那麽多借口跟我擡杠,也就林哥能壓得住他,讓他改哪兒他改哪兒,一句多餘的屁話都不敢說。”

牛建和道:“你怎麽成他推薦人了?”

小王道:“可不就是我,當初要是沒有我在林哥面前替那小子說話,誰會看他那一堆沒人要的廢稿?”

林沫然在旁道:“別這麽說,小常是有才氣的,早晚能被人發覺,有才氣的人多少都對自己的作品有些偏執的維護和喜愛,你們兩個是外行,外行就不要瞎提意見。”

兩個外行人於是不再就常波的作品發表意見了。

牛建和見小王手裏拿著手機,明顯是有事,就問:“咋了?”

小王把手機遞給他看,一邊對林沫然道:“哥,他們又造謠說你跟風姓方的,到底是誰在蹭誰啊?”

牛建和把手機接過去,就看見了那些什麽“方敘拍電影林沫然也要拍電影,不會獨立行走”的吐槽謾罵,不由也是怒火蹭蹭往上湧。

不過也有很多林沫然的粉絲早就跟對方撕了起來:

“笑得要死,電影是被方家壟斷了?全世界就只有方敘一個人能拍電影?到底是誰不會獨立行走,我們家沫沫幹啥都要跟你們姓方的有關系是嗎?臉怎麽這麽大!”

牛建和看粉絲懟得不夠過癮,立刻上了自己的小號加入戰鬥。

而旁邊的林沫然卻已經給了他和小王一人一個白眼,問:“都閑著了是吧?沒事兒幹了?”

那當然是有事兒幹的,小王麻溜收回了手機開始匯報正事兒。

一旁牛建和用小號連發了幾條懟人的信息也忙退出開始忙活接下來的業務。

難得小林子不再擺爛想要好好經營工作室,他這個工作室元老、小林的好哥們兒哪裏能閑著。

小牛同志也一身幹勁兒地忙活自己的去了。



因為有燦星那邊的協助,泡泡工作室的電影項目《囚徒》各方面推進都十分順利,導演也是馬小軍極力推薦的人選,林沫然跟人見面細聊了一番之後便拍板定了下來。

現在唯獨女主的人選遲遲不能落實。

正好這天林沫然在家做小黃瓜醬菜的時候田琦穎打了電話過來。

“小林子~~我的醬菜吃完了。”

電話一接通田琦穎便嘰嘰喳喳說。

林沫然看了下醬菜盆裏剛剛做好的小黃瓜,想到昨天施遂下班的時候專門帶回來的新鮮黃瓜莥。

難得施遂想念黃瓜醬菜的味道,他今天早早從工作室回來就做上了。

小田姐姐莫不是長了狗鼻子,隔著大半個項城都聞到味道了?

“改天做了給你郵。”林沫然還是顧及了施遂的心情,沒把他的小醬菜送給別人。

“那你要快點兒哦,我現在沒有你的醬菜吃飯都不香了。”田琦穎在那頭兒發出了吃貨的垂涎聲。

“醬菜吃多了不好。”林沫然提醒道。

“哪裏舍得多吃?我一頓也就吃一小塊而已。”田琦穎繼續絮絮叨叨。

其實小黃瓜醬菜的制作教程林沫然早就拍成視頻發給了田琦穎,但她總也做不出林沫然的味道和火候,最後還是只能時不時舔著臉問林沫然討要。

兩人又在美食方面交流了一二,最後林沫然隨口問:“最近不忙了?”

那頭田琦穎道:“不太忙了,《地球人聯盟》最後一期直播結束後我想好好歇一陣兒再接其他工作。”

林沫然便道:“那正好,我們那個電影女主角還沒有著落,姐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幫忙推薦推薦?”

那頭田琦穎立刻炸毛道:“啥叫推薦推薦?你怎麽不找我呀?”

這頭林沫然:“……啊?”

田琦穎又道:“看起我是吧?”

林沫然:“……那肯定不是。”

他又沈默了兩秒,道:“不是,你覺得我們這小電影能請得動你這個大影後?”

田琦穎在那頭道:“怎麽就是小電影了?你們背後不是燦星嗎?燦星背後是施氏集團,而且小林子你怎麽到現在還對自己這麽沒自信?你現在在國際上比我們都要有名你到底知不知道?”

林沫然還真不這麽覺得。

名聲這東西,如果沒有實實在在的實力支撐,那就隨時會煙消雲散。

那頭田琦穎又道:“不過我也不是說一定就對你們那個戲感興趣,還得看一下劇本。怎麽樣?你們有沒有這個意向,要是真覺得我不合適也沒關系,我幫你參謀參謀推薦推薦。但那之前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我,片酬我給你開個友情價。”

林沫然謹慎地問了下這個友情折扣價的大概範圍,田琦穎還真大咧咧地給了一個數目。

林沫然默默一算計,相當之劃算!

比當初一場賭局贏到了馬小軍還要合適。

畢竟馬小軍那家夥雖然答應接拍《遂於傳》,但該要的酬金那是一分也不少,老財迷得很。

現在小田姐姐既然這麽仗義,林沫然二話不說就把劇本發過去了,同時還十分仗義的把手裏的小黃瓜醬菜也同城快遞了半份兒過去。

於是等到施總下班回家,就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黃瓜就只剩下一小半了。

“給田琦穎了,她說要是劇本喜歡就來演女一號。”

“你別氣,明天我再給你做,你喜歡吃天天都能吃得到。”

施總沒說生氣,只是一個晚上都沒怎麽說話而已。

林沫然一看就知道這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一開始不想慣他的臭毛病。

可等到晚上洗漱上床,這家夥居然抱著自己委屈上了。

先是像個大貓一樣在他脖頸處蹭啊蹭,接著一邊舔著他的耳廓一邊委屈巴巴問:“網上有你和她的CP,粉絲還挺多的。”

“網上還有你和其他人的CP。”

“但網上沒有我和你的CP。”

林沫然:“……所以呢?”

施遂又左啃啃又親親磨蹭了半天,才低啞著嗓音說道:“今晚,多給我幾次好不好?”

林沫然:“……”

因為第一次在荒郊野嶺的木屋中過於放縱,導致原本對這樣的親密隱隱有很多好奇和期待的林沫然產生了同等程度的打怵。

所以從留香鎮回來之後,林沫然就對兩人的親密關系做了嚴格的限定。

每次其實他都能察覺得出施遂得不到完全的不滿足,一雙猩紅滿含進攻欲的眼睛就能說明一切。

林沫然不是沒有心軟過,但一想到自己那被使用過度的身體還是硬下了心腸。

這家夥現在居然借著那點兒被送出去的小黃瓜醬菜開始討價還價了嗎?

才不會慣他這壞毛病。



林沫然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身體像是被車輪狠狠壓過似的又酸又痛。

等到他徹底清醒過來望著天花板發呆的時候,腦子裏已經開始回放昨晚陣地失守後的種種。

問就是這該死的心軟。

就在他明確的拒絕了施遂之後,那家夥就重新陷入了沈默,溫柔還是一如既往,深情也是一如既往。

只是沈默了。

委委屈屈的沈默。

想到前世種種林沫然該死的心軟下來,松了一點點口風吩咐道:“那、最多只能兩次。”

多了他就要廢掉了。

一開始施遂還是乖乖聽從的。

的確兩次,雖然漫長了些,放縱了些,花樣多了些。

然後……

然後就在他神志越來越不清醒,被那家夥搞得飄飄然渺渺然神魂踩在雲端不知其所以然的時候,那個看似老實實則一肚子小九九的家夥直接不知節制起來,直到他連同靈魂也交付了個幹凈之後才算是結束。

於是林沫然今天想做個合格守時的老板、按時按點前往工作室的打算就此泡湯了。

腳步聲響,林沫然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氣息湊過來,隔著被子被抱住,親吻柔柔地落在臉上唇上耳朵上,又接著往下到了脖子上鎖骨上。

林沫然再裝不下去,踹了那家夥一腳道:“沒完了是吧?”

那家夥退開一些,沈默的目光看過來,裏面盛滿了自己倒影著的身影,軟得像蜜糖,像八月裏濃得化不開的桂花香。

接著,他便又湊近了吻他的鼻尖和嘴唇。

“高興了?”林沫然擡起手臂搭在他的脖頸裏問。

“嗯,”施遂用第一次擁有他的時候那種柔得不像話的語調回答:“一直都很高興。”

從擁有你的第一天,直到死去。

林沫然才不信他的邪,昨天是誰在哼哼唧唧來著?

兩人又膩膩歪歪磨磨唧唧半天,施遂才道:“工作室那邊有點兒小事,我已經讓老陳去處理了。”

林沫然料想不是太大的事,語氣懶散地問:“怎麽了?”



的確不是太大的事。

《遂於傳》的原作被扒著抄襲,關鍵是對方憑借著抄襲登頂了某網站的熱門,過於明目張膽。

不少人跑到原作者狼煙的專欄下留言想讓他站出來處理抄襲者事件。

只是狼煙除了在作品連載期間相對活躍之外,之後的時間裏幾乎不見蹤影,就連平臺都聯系不到人。

熱心讀者沒辦法,只好跑到了泡泡工作室以及林沫然馬小軍等《遂於傳》相關主創的公眾賬號下留言說明。

泡泡工作室回覆相當及時,說是已經聯系到原作者,會將這件事處理妥當。

而事實上,工作室如此回應的時候,原作者正被某人壓著逃脫不得。

作為始作俑者,某人自然要承擔起這件事情全權處理的責任。

林沫然被好好伺候著洗漱餵食完畢,又坐在床上犯了好一會兒懶,這才指使著某人把他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接著擺擺手:“走吧走吧,賺錢去吧!”

某人不聽話地重新湊過來攫著他的唇親了好半天,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被親得懵懵的林沫然又費了好大的勁兒坐直了,擡眼看著外面的車子慢慢開車別墅,響笛一聲後駛出了大門口,這才算是徹底消停。

林沫然:“……”

真黏人!

一邊默默吐槽著,他開了電腦,放在那人走時給他支好的小桌上,登錄了好久沒登過的界面。

一瞬間後臺私信數量爆棚,其中尤以一個名字叫“冬天裏的一把火”的ID賬號最為活躍。

稍稍看了一下私信的內容,有表達想念的,有祝福的,更多的是評論劇情人物和催更的,再剩下的就全都是關於抄襲的。

略微瀏覽了一遍,林沫然看了一下自己上一個坑的完結時間,琢磨著也是時候開個新坑了。

退出這邊的平臺,林沫然又去了微博看了下後臺私信。

一登上去又是那個“冬天裏的一把火”在狂給他發私信,這個《遂於傳》的鐵桿粉絲不只是給他發了私信,還給泡泡工作室、馬小軍他們都狂發了一通,然後就跑到那個抄襲者下面一頓不間斷輸出,留下一堆謾罵的留言霸占了整個評論區,甚至還專門帶起了一個熱搜詞條,把那個抄襲者懸頭示眾,對維護“狼煙”作品的忠誠和喜愛堪稱狂熱。

很快這人的另外一個關聯ID被好事者爆了出來,居然是方敘的未婚夫金火。

對此一眾網友議論紛紛:

“看來金少是真的喜歡《遂於傳》,下月大婚了這時候不去忙活婚禮相關事宜,居然還有閑心在網上多管閑事。”

“這怎麽能叫多管閑事,這叫眼裏容不得沙子,誰要抄襲我喜歡的作品,我照樣得上去幹他。”

“不過金少最喜歡的作品影視化居然是未婚妻的仇人來演,想想也夠上火的吧?”

“那也不見得,你們沒看見金少爺還跑到林沫然微博底下留言了?”

“那是因為他沒辦法聯系上原作者,應該也還好吧!”

“姓林的能不能別來搭邊我們家敘寶,怎麽哪哪哪都有他,煩死了!”

“我靠,樓上這是個什麽品種的貨色?人林沫然怎麽搭邊方敘了?是你家方敘的未婚夫自己跑到林沫然微博底下留言的好不好?”

“我發現了,方敘的粉絲已經到了瘋魔的地步,但凡有點兒跟林沫然沾邊的就得破防。”

“這就是物種的多樣性嗎?”

“你才是物種多樣性,你全家都是,一提姓林的就破防的難道不是你們嗎?惡心。”

“樓上真瘋了,戴著誰咬誰。”

“從來只是聽說但沒見識過,今天算是見到活的了,方敘的粉絲真的好瘋魔!”

“你們主子都要結婚了,你們這些小嘍啰也不知道給他行善積德,再這麽搞下去小心翻車!”

後面這人於是遭到了方敘粉絲地不間斷瘋狂攻擊,直到銷號。

然而事實是,金火似乎真的很閑。

就在他和方敘大婚前的一個星期,《遂於傳》的作者狼煙終於回歸,先是就之前被抄襲的事件做了簡單的說明,順便開了個新坑。

第一時間,“冬天裏的一把火”給狼煙貢獻了一筆巨額打賞,恭賀他開新坑。

但狼煙很快返還了打賞,同時關閉了打賞通道,留言只感謝大家對作品的關註和喜愛,並未對關閉打賞通道加以說明。

金火似乎只當狼煙不是愛錢之人,打賞不了就繼續在評論區留評留下成串的彩虹屁。

一時間網上議論又起,大多數人指責金火對狼煙對於關註。

畢竟這段時間裏他在網上主動跟方敘的互動都不像對待狼煙如此殷勤。

雖然狼煙只是一個小說作者,牽扯不上其他,但這個態度總是讓方敘那邊的粉絲們不是太爽。

不過不爽他們也得憋著,畢竟再過幾天,他家正主方敘就和金火是正兒八經的一家人了。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婚禮的前兩天,網上再次流傳出方敘生病入院的消息。

一開始方敘的粉絲以為這是有人惡意詛咒造謠,個個還義憤填膺的樣子,但等到婚禮當天,原本說好婚禮過程會在粉絲群裏直播的流程也被取消了。

不久大粉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方敘真的生病住院了。

而這一次,他的病癥似乎十分兇險。



施遂最近黏林沫然黏得有些緊。

之所以說“有些”,是因為之前一段時間林沫然明確跟施遂交涉過,讓他別黏自己太緊了。

“要保持新鮮感愛意才會長久,天天黏這麽緊很快膩了怎麽辦?”他當時是這麽說的。

施遂對此表示:“不會。”

林沫然道:“現在熱乎勁兒沒過去當然不會,七年就會膩掉,更別說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那麽長久。”

施遂還是表示他不會。

林沫然於是道:“那要是我會呢?”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嚇到施總了,從哪兒之後他黏林沫然終於黏得不那麽緊了。

但現在,他又開始了,甚至比以前更變本加厲。

早上送他去工作室,中午過來黏著他一起吃午飯,晚上又過來接他一起下班。

而且他還不只一次提議,讓林沫然把泡泡工作室搬到燦星那邊空閑的辦公區裏。

而燦星的辦公區在施氏集團大廈的某一樓層裏,和施總的總裁辦公室相隔不過是兩層電梯的距離。

其實這個提議林沫然多少是有些心動的。

自從重生後,他還一次施遂的辦公室都沒有去過。

前世他是阿飄的時候,陪伴著施遂待過的時間最多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靠山別墅,一個就是施遂的總裁辦公室。

莫名有些懷念。

但結合最近施遂重新黏他黏得要命的表現來看,林沫然又擔心萬一連上班的地方也要挨在一起,他怕是身上每天都沒有一個能看的地方,每天都要腰酸腿軟到連站都站不利索了。

還是克制一下吧!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對施遂提議暫時的拒絕,這家夥一天好幾趟往他的工作室跑。

還不等他再找個機會跟施遂好好談談,金火出現在了泡泡工作室門口。

金火是特意來找他的。

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好事,但林沫然還是沒想到金火是讓他去醫院給方敘輸血。

這次方敘生病的時間和上一輩子是對上的。

不同的是,上輩子開口讓他給方敘輸血的是方父方母、是方婷方啟、是專門從鄉下趕過來的宋婉芝。

這輩子他已經和方家人劃清了界限,而宋婉芝也沒了要求自己的資格。

昨天林沫莉也給他來過電話,說方敘的婚禮沒打算叫他們一家人過去,宋婉芝懷著身孕情緒不太穩定,所以當聽說方敘生病後林嵩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宋婉芝一起來城裏探望。

林沫莉還專門囑咐了林沫然,讓他千萬不要理會方家的人,還嗚嗚哭著說做夢夢見他被方家人害死了。

林沫然在電話裏哄了好一會兒,再三保證他絕對不會去見方家人,小丫頭這才抽抽噎噎地慢慢消了哭聲。

萬萬沒料到,現在金火來了,來請求他去救一救方敘。

難得看到金火對他態度這麽和善,看來這小子對方敘還有那麽幾分真心。

但這幾分的真心,關他屁事?

“你們、”林沫然剛想出言回懟金火,忽然聽見施遂的聲音響起。

“你剛剛說什麽?”

施遂是那個無喜無悲無惡無怒的施遂,渾身上下都是生人勿進的淡漠氣場,仿佛面前的金火在他眼裏不是個活人。

金火明顯沒料到會在這裏碰見施遂,而且是這樣子面無表情但卻隱隱讓人心裏發寒的施遂。

“施、施總?我來找林沫然有點兒事,是救命的事兒,小敘他病了,是一種很覆雜的病,暫時來說只能換血,很巧的是,林沫然和他的血型……”

“扔出去。”

施遂淡漠地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婁助理邁步上前。

既然施總吩咐的是“扔”,那就不能趕,更不能請,只能扔。

金火完全沒料到施遂會這麽無禮,更沒料到他身邊的這個助理手勁兒這麽大,他想反抗居然完全反抗不了。

何況他也不大有膽量反抗。

那可是施遂,他家老爺子見了高低都要豎個大拇指,給上大大面子,他哪裏敢輕易得罪。

“施總、施總……”他試圖挽回。

施遂又輕飄飄吩咐了一句:“再來,腿打斷。”

於是金少爺被婁助理輕輕巧巧扔了出去。

這邊林沫然剛要開口,手裏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林沫然下意識覺得不像是好人打過來的,但還是點了接聽鍵。

“是沫然吧?”

電話那頭的是方天河。

“什麽事?”林沫然淡然地問。

“也沒事兒,好久沒聯系了,你現在身體還好嗎?過得怎麽樣?”

林沫然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但那頭很快又撥了過來。

林沫然就跟看笑話一樣又接了起來。

接通後他也不說話,只等著對面先出聲。

“沫然,你也應該得到消息了吧?小敘他病了,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換血,和他一樣血型的人是有的,但尋找需要時間,你、能不能先過來救一下小敘的命?”

林沫然再次把電話掛斷了。

很快,電話打過來第三次,林沫然又接了。

這次裏面傳來的是伍蕓的吠叫:“林沫然,你搞搞清楚,你的命是我給的,我命令你現在到醫院來救小敘的命!你聽見了沒有?你有沒有一點兒良心?你這樣我可以去告你的你知道吧?”

林沫然直接被逗笑了,終於開口回了一句:“去吧,一定要去,可別慫。”

說完,他再次把手機掛斷,這次沒再繼續逗樂下去,直接選擇了拉黑。

做完這些他才擡頭對著施遂聳了聳肩,有些遺憾道:“真是可惜,不能親眼看見他們氣得發瘋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施遂沒說話,只是上前將他抱進了懷裏。



施遂要出國出差,他替林沫然辦理了隨行手續。

昨天他已經跟林沫然說過這個問題,本來林沫然是不想跟著一起去的,過於誇張了。

但現在……

施遂臉上的凝重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知道施遂在怕什麽。

上一世的確是差不多的時間節點,施遂去了國外出差,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一堆埋在黃土下的粉末。

林沫然跟著施遂去了停車的地方,稍稍落後一些的婁助理撥了一通電話出去:“全面封鎖金方兩家的相關合作,有第三方第四方關聯的也都要斷掉。”

接著,他掛斷電話,彎腰上了副駕,出發。

自從有了林少,他家總裁的出行都是選擇快捷的方式,比如私人飛機。

這次出國乘坐的自然也是施總專屬的座駕。

寬敞明亮的客艙內,施總沒有選擇可以躺平安睡的大臥床,而是和林少擠在那張倒也還算寬闊的軟墊沙發上。

兩人安靜地依偎在一起,默默看著舷窗外的藍天白雲。

“你做噩夢了?”林沫然輕聲開口問。

過了好一會兒,施遂才帶著些痛苦回憶似地道:“做了。”

林沫然又問:“夢見什麽了?”

“是不是……我死了?”

環在腰間的手臂瞬間收緊,身後靠著的身體也整個地緊繃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沙啞著聲音問:“那不是夢對不對?”

林沫然跟著安靜了數秒,擡手拉過施遂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當然是夢。”

“你看,我現在活得好好的。”

隨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打著施遂的手心,林沫然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終於慢慢放松了下來,但摟著他的手臂卻更加收緊了,似乎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就化成一堆粉末,隨風飄散。

……

金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找林沫然。

大概是因為他看見方敘病得厲害心裏有些擔心,正好又聽見了方家人的為難,他們上次和林沫然劃清了界限,這次多少有些拉不下臉。

金火想著,那正好,他來好了。

他沒有告訴方家人他要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中間人說話在林沫然這裏能不能有分量。

林沫然和以前不同了,也有可能這個人從前一直都是這個閃閃發光的樣子,只是他和方家人全都被什麽蒙蔽了雙眼沒有發現而已。

要是……

金火也不知道自己在隱隱遺憾著什麽,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關註著林沫然的消息,想知道這人演繹的《遂於傳》會不會符合他心目中對那個小說中人物的全部想象。

事實證明……那超乎他的想象。

林沫然,似乎真的成為了他所演繹的那個人物一般,風輕雲淡,卻又棱角分明。

眼巴巴地跑過來,他不知道是因為想救方敘多一點兒,還是想看一眼現實中的林沫然多一點兒。

他當然是想要方敘早點兒好起來的,但近距離看一眼林沫然,看看這人到底是林沫然還是遂於,似乎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只是沒想到會在那裏遇見施遂。

方家大哥和方敘的二姐夫都在說現在林沫然和施總關系很好,但他想應該不是那種好。

畢竟施總一看就是不解風情更加不會自由戀愛的人,他註定是要和其他家族聯姻的。

林沫然那樣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絕對不可能像方敘那樣得到貴族豪門的青睞,更不用說和施遂。

哪怕他現在很有些名氣。

何況像他那樣野性難馴的人,誰會喜歡上他呢?

金火思緒飄散地東想西想著,一時間無處可去,便又回到了醫院想要去看看病情嚴重的方敘。

剛到病房門口想要推門而入,他就聽見了有人聲從裏面傳出來。

鬼使神差的,他頓住了推門的動作。

說話的人聲音有些陌生,金火努力透過豎條的玻璃框往裏看去。

那是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長相……和方敘有些相似。

是他遠房的親戚嗎?

上次方敘生病這人似乎也來過,只是他那次只看見了這人的背影,他旁邊還跟著個女人和小女孩兒。

之後他隨口問過方敘,方敘說那是他的一個遠方親戚。

這人倒是有心,方敘兩次生病兩次專門過來看望。

但即使是這樣想,金火也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推門進去。

他把房門留了一點點縫隙,整個人靠後倚在門邊,掏出了兜裏的電子煙抽了起來。

“換血不是唯一的治療手段,我想把小敘接到我那裏去住一陣子,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懷疑他這個病,回去之後專門做了些研究,應該是可以治好的。”那位遠房親戚開口道。

金火心想這遠房親戚還是個大夫。

林沫然也是學過醫術的,還在直播裏救了個人。

“那要多長時間?你保證能治得好?”開口質問的是伍蕓,一聽語氣裏就滿是尖酸刻薄。

“這要看情況,好的話一個月兩個月,不好的話一年半載,他身子各方面都有些弱,正好趁著這個時候調理一下,人的身體是一個大的循環系統,要各方面平衡才不容易生病。”那位遠房親戚又開了口仔細地回答答,倒是沒有著惱的意思,看起來脾氣很好。

“那怎麽能行,時間太久了。”方天河在旁道。

而伍蕓更加不耐煩起來:“你這是要害小敘啊,怎麽說他都是你和宋婉芝的親生骨肉,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明明只要說服那個混小子過來輸點兒血就能救活小敘,你偏偏打什麽要把他接回鄉下的註意,你當我們都是傻子是不是?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門外的金火一個激靈。

他剛剛……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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