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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強登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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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豹倒是癡癡的看著葉雨悠,幾乎掉下口水來,不過也算是有自知自明,一直以來都是遠觀,並未有任何言語行動。一是兩家不和,二是曾經表露愛慕,被不少師兄弟取消過,所以自曉配不上對方,也不做死纏。

葉心蹙眉看了一眼兩兄弟不太友善的舉止,隨即說道:“將來兩位若是病入膏肓,我定當傾盡所學來救治,絕不吝嗇。”

“哼!嘴皮子真叼,上了天宗看哥哥怎麽整你。”胡虎自然聽得懂葉心的意思,隨即做恐嚇狀。

就在這時,之前去過葉家的那位師長領著一男一女緩緩而來,這兩人顯然是最後去接過來的楊家子女。姐姐楊雲琴、弟弟楊雲文。

“好了,人都到齊了,出發。”師長說完,對著遠處山林一聲鳴喚,一頭碩大的青雕騰空飛來。眾人在宗內並不是同一師傅,平時互有競爭,此刻加上家族間的關系,在師長面前都沈默不言,一個個跟著翻身上了雕背。

群人中,只有葉心一人丹田空空,沒有一絲修為,唯有一身結實的筋骨,他不像其他人躍身而上,而是拒絕了師長的幫助,伏著身子爬了上去,惹得一陣嘲笑。

葉心自不在乎,葉雨悠倒是瞪了幾人一眼,不滿的哼了一聲,便與葉心坐在了最尾處。

深秋的半空,呼嘯冷冽,葉心咬著牙苦苦支撐,七百裏路,本以為自己會堅持不住,卻驚奇的發現,自己光憑歷經九次的九轉鍛體,竟能勉勵挺住。

前方的師長看著他一路堅挺著,拒絕一切特殊照顧,不由得心頭讚許,隨即卻又是一陣暗嘆,想必他也是知道葉心的情況的。

天宗歷經數千載,坐落在神州東方的隱天山脈前,主峰名為天極峰,巍峨入雲霄,另有七座附屬小峰,對應北鬥七星,呈七星拱月之勢。靈氣濃郁,弟子上萬。

一行人走走歇歇,三日之後,一面百米高的石壁映入眼簾,石壁上丈大的兩個字“天宗”深嵌巖中,赤紅朱漆填滿每一筆的凹槽,氣勢磅礴。

“你們各自回師傅那裏報到去吧!葉心你跟我走。”師長靜靜的發話,青雕伏身下地。

“葉心,我師傅就在主峰,咱們一起上去。”葉雨悠欣喜的拉起他的手,胡家兄弟與楊家兄妹也不理會他們,只與接引的師長作別便循著各自歸屬的小峰而去。

刻著大字的石壁前,望不到頭的石階斜斜直上雲霄,這便是天宗主峰,天極峰的登天梯。

“怕了?每一個天宗新弟子,想直接上天極峰都必須徒步走上去。”師長是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漢子,眉宇間饒有幾分傲氣,聽這話,他當年也是如此。繼續說道:“當然,你無法修行,只是來學點醫術,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可以直接帶你上去。”

葉心心裏有些鄙視,這師長也不知得了父親多少錢財。

葉雨悠對著葉心點點頭說道:“我當初也是從這兒走上去的。”

天宗新入門的弟子都分配在第七小峰,達到一定實力後,自己有了把握才會來走登天梯,走上主峰,等於一躍進入天宗核心。

葉心丹田無一絲戰氣,本不想逞強,聽得葉雨悠也曾經走過這段路,頓時起意,決定一試,妹妹走過的路,自己不能征服,日後如何有資格說呵護她。

就這麽一會,天空又落下來幾只青雕,應是其他師長接引而回的弟子,看著其中幾人也沒有穿著天宗服飾,必然也是新招收的弟子,這些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幾位師長一陣寒暄,對著新來的弟子解釋了一番,又跳出七人要嘗試登天梯,只有兩人穿著天宗服飾,正是第七小峰的弟子,入門早些,兩人均是武者二轉。

“呵呵!年輕人,難免心高氣傲,挫挫銳氣也好。”一位師長笑著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開始。

葉雨悠也沒有勸阻葉心,她知道他的脾氣,也不願說出打擊他的話,陪著走上一遭便是了。

“我們上去等候吧!”幾位師長讓剩下的人各回各處,便風馳一般縱身沿著石階而上,幾息便沒了蹤跡,只留下天心在內的八人在此處,唯有葉雨悠在身後觀望,並未離去。

天極峰海拔萬米,石階越往上,越難呼吸,寒冷的氣息也非同一般,雖是一路無礙無阻,想以凡人之軀強登,還真是難如登天。

武者二轉的兩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幾人,率先跨步而上。

“我去了,放心吧!”對著葉雨悠淺淺一笑,葉心最後一個跟了上去。

感覺就跟普通樓梯一樣,上了三百多步才漸漸感覺到因運動產生的燥熱,最前方的兩人速度較快,已經上了近千步,葉心不由得為他們惋惜,自己始終保持緩慢有效的節奏。

天極峰頂端,幾位師長遙望著這一方。

“我估計著一個都上不來。”一人輕聲說道。

“每年都有人想著一步登天,直接成為天極峰的弟子,不達武者五轉,體質強度是不可能堅持下來的。”又一人回答道,言語間盡是失望的味道。

臺階一共一萬三千步,每一階足足半米高度,提腳踏步有些困難。

此時葉心已過三千步,身後葉雨悠走走停停一直跟著,她武者八轉,額頭也浮出了幾滴汗珠,更別提其他人,早已經浸濕了衣衫。

五千步之上,空氣已經有了寒意,呼吸起來十分難受,喉鼻感覺到刺痛,葉心停了幾分鐘,適應了下呼吸,依舊保持之前的節奏不快不慢。

其他幾個新弟子也都處於鍛體九轉,就在六千步的時候,走在最後的葉心超過了前方的一人。

“算了,堅持不下去了。”那人喘著粗氣,一屁股坐下來,只待休息過後走下去,轉向第七小峰。

一群人都好似蹣跚的老人,又好像很久沒有吃飯一般無力,身後的葉雨悠看著他們,如同螞蟻一般在爬行。

“這小子,牛啊!”八千步上,已經是第五個人放棄,粗氣都已經喘的斷斷續續,看著葉心超過他身前繼續向上。

剩下的兩人已經領先葉心不過五十步,武者二轉的戰氣早已經消耗殆盡,每休息一次,再次擡腿,總感覺一次比一次無力酸軟。

終於在九千步的時候,兩人感覺到寒冷的空氣在兩側太陽穴上,揉的疼痛凜冽,毅然放棄了。

“難……。難道這小子……。超過了武者五轉?”兩人幹脆橫躺在石階上,望著葉心從身上垮了過去,也沒多說一句,也沒有力氣再說話。

萬步之上,葉心險些一個踉蹌倒了下去,葉雨悠急忙沖去扶住。

“就快到盡頭了,放心吧!沒問題的。”葉心簡單的說了一句,卻是蚊鳴一般小聲。

冰冷的汗水沿著褲腳,一滴滴落在臺階上,葉心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脈絡、肉軀強度,遠遠的超越了身後的幾人,一步步艱難的攀去。

從中午開始,直至現在傍晚,星光已經顯出了零星的幾顆,天空恍若觸手可及。

那是盡頭,天心的睫毛都被霧氣合著汗水粘住了,依稀的看到前方是一角平坦的山頂廣場,各色樓臺院落,在凹凸的山坡群中,闌珊燈火盡起。

眼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葉心知道自己已經踏過了最後一步石階,嘴角含著一絲微笑,再無知覺,卻知道倒下去的瞬間,抱住他的依然是最疼愛的妹妹。

登天梯的盡頭是一個龐大平坦的廣場,此時場中足足有百人在圍觀,一片喧嘩聲暴起。

“少說也有三十年,沒有新弟子一步登天了,真不錯。”一個師長走過去探查了一下葉心的狀況,越發意外:“這小子才戰氣鍛體八轉,怎麽可能!”

此話一出,又有幾位師長如同發現寶物,爭搶著擁了過去,卻什麽特別也看不出來。

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走了過來,身形修長,五官也算俊朗,來到身前對眾人行禮。

“見過各位師長。”

“嗯!有事?”最先探查葉心氣息的那人起身問道。

“張浩奉師命,來接師弟。”少年回答道。

一番解釋,原來是葉心的父親捐助了天宗數萬金銀,才讓天宗破例收了葉心到靈藥園做學徒。很多人都知道葉心這個花錢買名額的事,只是未料到就是眼前這人。

“可惜啊!可惜!”

看著張浩背走葉心,幾個師長一陣郁悶,剛剛打算搶奪的弟子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廢材。

“雨悠這丫頭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了,沒想到她哥……。哎!”

天極峰上只有一名女長老,所有女弟子都集中在一人門下,葉雨悠也不例外。帶著有些黯然的情緒回了水雲別院,說來也巧,葉心所去的靈藥園與其相鄰,不過百步。

一夜昏睡醒來,晨光撒進房中,山峰之上的氣息格外涼爽,也能聞得鳥語花香氣息。

“小師弟,醒了?”那個叫做張浩的少年進來房中,神態隨和,卻有一點嬉皮笑臉,全完不像昨晚在師長面前那般正經。

“這位師兄是?”葉心本能的問道:“昨晚真是麻煩師兄了。”昏迷中想必是這人把自己弄過來的,不然這會他也不會出現在房中。

“嘿嘿!師傅一共就咱們三個弟子,客氣啥,走,帶你見師傅去。”張浩笑著招招手。

兩人徑自往靈藥園中間的一座閣樓走去,道路兩邊載種著各色花草,也有一些小巧的寵獸關在一些籠子中。夢幻中的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看的葉心有些心曠神怡。

樓閣中,正廳上方,一個六十出頭的老者端坐著,灰衣裹體,乍一看去倒有一分邋遢。

老者撫了一把短胡須,神態祥和,道:“你可真是一個奇葩,進門拜師被人背回來。”

葉心急忙跪下:“葉心拜見師傅!”

天宗以戰修為主,丹藥方面有研究的長老就那麽一兩人,天心的師傅正是天塵長老,五品丹師,在整個神州也算是首屈一指,名聲顯赫。

“起來吧!”一番俗禮完畢之後,天塵接過葉心遞來的茶水,說道:“張浩是你大師兄,以後你就跟著他學習,他搞不定的再來煩我。”

天塵蹙著眉頭,皺紋一層一層的浮起,指著廳中另一個唯唯諾諾的少年:“這是你二師兄駱璐璐,也沒多大搞頭,就是個郎中命,既然宗裏把你們派過來幫我打理藥園,你們在這裏自己努力,能學到多少就學到多少,為師還要繼續研究不老丹,就這樣,散了吧!”

葉心聽著師傅一段“教導”總覺得有一種噴飯的沖動,終於明白為什麽大師兄張浩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原來是有師傅做榜樣。想到這裏一陣發寒,自己可不能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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