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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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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茍日

“是”兩人施禮後,退了下去。

馮晏安也不再多問,忍住異味強迫自己全喝了下去。

未時三刻,褚子蘭帶著馮晏安去了學堂,打開密室機關,馮晏安跟著她走了進去。

“這是長樂村的藏寶庫嗎?”

褚子蘭看了周圍箱子一眼道“是的,這裏面的東西都有幾十年了,馮公子請你幫我把上面第三塊石頭轉個方向。”

馮晏安輕輕一躍右腳踩在石門上將石頭轉向自己,隨後只見褚子蘭右手從左袖裏取出一物放置自己左手掌心,只見她輕輕翻開,裏面包裹著的是幾根細小的銀針。

“有毒?”

馮晏安看她小心的拿著銀針一端“我來吧,需要放哪?”

“這是在驚叔叔那討要的,見血封喉,立即斃命,不用,我來,練習過很多次了。”

“這麽隱秘的地方,他們能找到?”馮晏安看她確實熟練的裝完銀針,回覆痕跡。

“你剛才轉過的石頭,會提醒他們的。”褚子蘭看了看四周沒有異樣道“走吧,該動身了。”

可走出密室,看著石門緩緩關上,她終是有些不舍,回頭又看了看,也不知今日過後,這裏還會不會保存完好,前世整個村子都化為灰燼了,願這一世我們都安好,她在心裏默默對著學堂說。

隨後兩人出了學堂,門口等著的為蜃上前道“小姐,算腳程,他們酉時到。”

“告訴族人,不用擔心,和平時訓練一樣,放心,一切有我。”

說來也是嘲諷,這一世的布置居然都來自上一世慘痛的經歷,那些痛楚都成了她這一世的底氣,而自己也成為了他們的依靠。

村子裏有九十一戶人,父親母親帶走了十五歲以下和四十歲以上的孩童、老人,外加孕婦和不會武的人。

這三年陸續送出去一小部分人,全村剩下接近兩百人,今夜無論如何也要保他們平安。

酉時正,東北方向的半山上有著大概有二十多人,他們有些是從小跟著清曠閣的老人學武,因著年齡不大,至今還未真正殺過人。

幾天前看著族人搬家心就一直懸著,他們也想不明白,族長怎麽就這麽大膽,敢把全村人的性命都交到一個還未滿十六歲的姑娘手中,但是長輩們都信任族長的決定,並告訴他們族人還未搬進來之前就立過誓,世世代代追隨褚家,絕不背叛。

從申時他們上來便看著他們的小姐和長相英俊的客人正氣定神閑下著棋,看著兩人棋逢對手、勢均力敵,他們也好奇,都想知道兩人到底誰更勝一籌。

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們,心底的那份忐忑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褚子平呢?這麽熱鬧,怎麽不見他。”

馮晏安上山時看著旁邊這群眼神飄浮,戰戰兢兢的毛頭小子們,心裏不是滋味,他們和褚子蘭一般大,從前的她也是這樣一夜之間被迫長大。

“他在東南面,位置跟我們差不多。”褚子蘭看著棋局,都未擡頭,慢慢回答他,不知是在想面前的棋局,還是在想今夜的棋局。

“不擔心他?”馮晏安放下一子,接著問。

“放心,他身邊都是熟手,叔叔伯伯們會護著他的。”褚子蘭一子分斷他的長河。

“小姐,有兩人從狹縫裏出來了,其中一人好似日新叔,在為另一人指路,那人該是探子”為蜃邊說,邊看了旁邊人群一眼。

“小姐,不可能,小叔不會叛變、投敵的。”

一個看似只有十六的少年上前跪著憤怒道,“小叔平時是愛玩,也很久沒回來了,但是我敢保證他一定不會叛變。”

少年緊緊看著眼前還沒自己大的小姐,希望從她眼裏得到肯定的答案,可是小姐卻並未擡頭看他,依舊聚精會神看著自己的棋局。

人群中其他少年們年齡小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大一點的不發一言,依舊坐在樹幹邊磨著自己手中的武器,置身事外。

終於下了一子,叫吃。

“茍睿滄,站起來,在旁邊等著,沒有得到驗證之前,不要輕易說出任何話。”

褚子蘭依舊沒有擡頭,專心看著棋局。

“魚湯都喝完了?”

“回小姐,無一人落下,廚房已收拾妥當。”為蜃自是知道這句話是問的他。

“命所有地方都燒起來,山上不可有大的明火,酉時四刻所有人歸位,切勿放過一人。”

“是”說完,為蜃邊縱身一躍像飛一樣,下山去了。

他是討債門副門主,更是小姐的得力助手,後面那群初出茅廬的小子們都崇拜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各個暗自感慨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這樣的輕功啊。

“驚生叔,待會兒靠你了。”

眾人見褚子蘭終於停下手中的棋,向坐在不遠處,披頭散發、一身亂糟糟,喝著茶的怪老頭喊道。

驚生不是在村裏的醫館研藥,就是整天把自己關在院子裏搗鼓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很多人不認識他。

“丫頭,我還沒聾,別那麽大聲。”

驚生笑著回頭回她,驚生不是本族人,是二十年前父親救回來的,從此他便在長樂村紮了根,和村裏人沒什麽兩樣。

“忙完這一陣,給你做三炙魚湯如何?”褚子蘭笑著說道,今夜如此辛苦他這個老年人,做份他愛的魚湯犒勞一下也是應該的。

“可,大可。”驚生撫著自己亂糟糟的胡笑瞇瞇的回道。

“馮公子,你之前送我一則消息,今日我也回你一禮。”

馮晏安下完一子,驚喜的擡頭看著她,這是看出他真正的目的了?要回應他了?

身後腳步聲響起,褚子蘭看著來人站起身來走向前去,棋盤另一邊的的馮晏安也知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自己也跟著褚子蘭過去。

“小姐,他被打暈藏在山腳,昏死過去了。”

秋伊原本就帶著幾人埋伏在半山以下,山腳以上的位置,等的就是他,幸好那人看他一直吐血怕他暴露行蹤,只是將他打暈都在一旁,並未殺他,不然為了搶他,她們怕是得有一場苦戰。

人放在地上,面部露出來,有人好奇圍了上去道,“睿滄這不像日新叔,日新叔什麽時候這麽醜了?”

茍睿滄站在一邊,死死的盯著地上之人,不敢置信。

他當然認得這就是他小叔,外形、面部不管怎麽調整,自己人的根還是在的,他自責的雙膝跪在茍日新身邊,怒他怎麽會和那些人在一起,還給他們引路,難道他不知道他們會已經在外面殺了很多族人嗎?

眾人看著茍睿滄這麽一跪,心裏突突的,這真是日新叔他真的叛敵了?那他可是這八十年的第一罪人啊,他們建村以來,還從未有人背叛過。

“小娃娃們都讓讓,我來看看。”

看著秋山背著人上來,驚生就已經站了起來,之前褚子蘭拜托過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人救回來。

驚生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掰開茍日新的嘴,強行餵了進去。

之後再把脈、查看眼球等一系列檢查,在驚生的示意下,秋山將人扶著坐了起來,眾人看著這個邋遢的老頭子在茍日新後背紮了幾針,又把人放平在地。

“驚生叔,他什麽時候能醒?”

“別擔心,幾息之後就能醒來。”

果然眾人才在心裏默念著五個數,就看見躺著的人手指動了動。

“小姐,他醒了。”

秋伊一直註視著茍日新,雖不知他做了什麽事,但既然小姐讓他們花大代價去搶人,那他一定至關重要,看著他眼皮顫抖,再慢慢睜開,就立即回稟。

“馮公子,這次難分勝負,下次再下吧。”

褚子蘭轉身向身後的馮晏安道,她知道他一直在身後,她裏安穩幾分,他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前世那麽多人他都能帶著她突圍,這一次他依然在她身後,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馮晏安眼裏只有她,時刻關註著她的動向和情緒,也不多話就一直跟在她身後,為蜃不在,她身後的位置非他莫屬。

茍日新睜開眼便看見一臉怒氣的侄兒跪在他身邊,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接著他忍住疼痛,環視了一圈,看著另一邊的驚生便知道,一定又是這老夥計救了自己。

茍日新深吸幾口,緩過勁來看著侄兒道“有什麽想問的待會兒再說,先扶我起來”。

茍睿滄憋著氣,手上不知不覺重了幾分將他扶了起來,他是真想現在就拖將他回家問個清楚,想到這才反應過來,敵人已到家門口了,他們已經快沒有家了,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快控制不住了。

要是小叔真叛變,他該怎麽辦?是大義滅親?還是......,他該怎麽辦?不管那條路都是絕路啊。

“不用起來,就這麽說吧。”褚子蘭走了過來平靜的說。

眾人見褚子蘭的反應,日新叔難道是真的叛變了?那睿滄怎麽辦啊?他該多難過啊。

茍日新,拖著病體,嘴角的血漬還未擦凈,堅持撐著侄兒的手,站了起來,再朝著褚子蘭雙膝跪下,頭伏地,擲地有聲道“幸不辱命,完成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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