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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懸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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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懸棺手

“先別急,把你夢到的場景再覆述一遍。”陸凡用極輕的聲音湊到我耳邊,緊緊抱著我。

我被他身體的寒氣凍得縮了縮,緊緊閉著眼睛,把剛才的夢境又事無巨細的說一遍給他聽,他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嗯”的聲音,我才確定他還在我身邊聽著。

“可能從進石霧山來到現在,都是圈套。”陸凡沈聲,語氣說不出的冰冷:“你從現在這裏下山輾轉回家最多也要耗時一天多時間,所以……”

所以。

為了把我們引到這信號不通上下困難的石霧山上,就是想割斷我立馬趕回老家的可能麽。

“我是見不到我爸媽最後一面了,是嗎?”分明是從我嘴裏說出的話,為何卻把自己傷得不輕。

像被一塊巨石壓在心上快喘不過氣來。我真的就要這麽坐以待斃下去,無聲的面對親生父母的死亡麽?

夢境裏他們喪命於一場蓄意為之的車禍,他們只要選擇在我來石霧山後動手,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想要避開我再害我家人。

“可是為什麽啊陸凡,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活了二十三年沒害過任何一個人,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對我,在這背後的操控一切的人究竟是誰?只因為我是個純陰命?”

這一步步走過來,仿佛正走進別人設好的層層機關裏,費時費力這麽長時間,就只是單單因為我的純陰命?

沈默數秒,四周悄然無聲,陸凡才淡淡開口,又有隱忍:“不是,不只是這樣。”

我苦笑:“你還不願意說是嗎,原因就這麽讓你難以啟齒?所以他們是必須要我死對嗎?以某種特殊的手段。”

“是。”

陸凡對我的問題向來不避,可次次都讓我寒心不已。

我在一次次絕望的困境裏明白過來,有些肩膀上會莫名背負的擔子,我再去逃避不想不看還是擺脫不得。

“這次對方有備而來,就不會那麽快讓事情發生,靜觀其變,迅速解決這裏。我馬上帶你回去,會阻止一切發生的,你信我。”

“好。”我疲倦的點點頭,沒就這話題再說下去的打算。

與其說信不信陸凡,倒算是信不信命。

我不信過了平凡二十三年後人生會突然糟糕成這樣。

被陸凡重新抱起來,這次他叫我把頭埋在他肩膀上只閉上眼睛千萬別睡著,再過去不遠就要到目的地,石霧山的山中心處,是埋鬼胎的最佳地方。

滾哥之前提過,特地來石霧山埋這鬼胎。一來是石霧山半山腰的霧氣重,道路險,能上山卻見不到幾個下山,登過石霧山的人都立誓不來第二次。要是有人要來取這鬼胎再害桃桃,也得傷筋動骨,不是大仇大恨也沒這必要。

二來這石霧山的山腰中心裏,是封埋鬼胎最佳地點。鬼胎怨氣極重,久煉不死,只有封在石霧山的攔腰壁館裏,才能在日積月累下消它的怨氣。

不然隨時被人從棺口裏取出這鬼胎再培養起怨氣,最後害的又只會是桃桃。

不知走了多久,幻象始終還在,一滴一滴粘稠的液體啪嗒啪嗒的滴在我臉頰上,頸窩邊,甚至耳朵裏,時不時還有不同人群的低低嚎哭聲,亦或者衣服被撕扯的感覺。

我卻麻木的半點提不起掙紮的力氣,一心只想著快點結束這裏的一切趕回老家。

索性所有的幻境在一聲熟悉的招呼聲中消盡,那由遠及近的激動聲讓我松一口氣得張開眼,是小跑過來的滾滾,站他身後不遠處的胡雨瀟依舊一副冷淡表情。

“哎呀凡子小憶!我可想死你們了,你們剛才跑哪去了,我和前輩到處都找不到你們人!妹妹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滾滾臉上的笑容僵著,仔細打量我一番,我搖頭說沒事,把剛才吸入致幻霧氣的事情同他說了一說,他吃驚的倒吸口涼氣,臉上全是不解,連忙安慰我兩句,從包包裏又摸出同樣的藥丸遞給我。

“現在碰上可算好了,小憶你先把藥吃了,等會兒繼續趕路。”

我點點頭接過藥,沒喝水直接扔嘴裏往下咽,苦澀的味道彌漫著我舌根,我本能的皺著眉頭,無意間對上陸凡饒有深意的眼神。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沒有告訴滾滾夢境之事的確是我刻意為之,到現在為止,我爸媽還處於生死攸關的局面,明知有內鬼,我再信不過任何一個人。

面對我的刻意保留,陸凡一個字沒多說。我們五個又重新遇見,這次加快了步伐繼續趕路,沒多久從不寬的通道裏走出,視野總算開闊,我終於知道,為何只爬到這半山腰來。

這是一個像從頭頂鑿出來的巨大空洞,正中間有灑下來的陽光,陡峭的四面環山壁,卻不是孤零零的那麽簡單。

“懸棺?”我吃驚的瞪大眼睛,看著一面墻上全是懸在半空中的棺材,一個一個橫貼在墻壁上,密密麻麻一面排在一面墻上。

仔細一看,棺材下有兩根鑿入石壁的木條子支撐著,整整一面墻的懸棺,這種只偶然聽過的奇觀,若不是親眼真實的看見,總想象不出這種壯觀。

“是,這裏的懸棺大大小小有好幾百個,要快點找出其中一個,把這鬼胎養進去。”滾滾說時已經再把背包裏的東西給拿出來,把類似於鑿子的器具遞給我。

我拿在手上端詳,跟鑿子頭很類似,我手摸在尖端卻不覺得冷手,反而透著微微暖意,手柄的地方是雕花的木頭,什麽花紋倒沒見過。

“怎麽找?這裏這麽多懸棺。”

中間似乎有穿堂風吹過,身上涼颼颼的,我估摸著是自己意識還沒太清醒,稍稍往陸凡身邊貼。

“找出一個女屍,跟李桃姐年紀相仿的。”胡雨瀟冷冷的說時,已經背著熟睡的桃桃,拿著手上的鑿子走向懸棺處,我硬著頭皮跟上。

只見胡雨瀟拿著鑿子直接往面前的懸棺縫隙處一插,等鑿子整個沒入懸棺裏後數秒,再抽出,此時鑿子尖頭並沒什麽變化。

他一口懸棺一口懸棺的重覆同樣的動作,估計見我一直在他身邊看著礙眼,他才稍微停了一下,不耐煩的說:“鑿子上抹了特質藥水,如果是女屍會顯出紅褐色,你要幫忙就快點,不想就別在這礙眼。”

我也不管胡雨瀟語氣,轉身開始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到了個角落裏,對著一口看似年代非常久遠的懸棺,學著他樣子把手中的鑿子往棺材縫裏插,可估計是我力氣太小,鑿子挨著縫隙口又滑掉,一來二去怎麽也插不進去。

我急了,再看四周,陸凡已經不知道如何辦到的,已經跳踩到中間的懸棺上開始忙活,滾滾和胡雨瀟也是,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把手電筒咬在嘴裏,雙手握著鑿柄的地方,對著館縫眼一下插去。

哪知道這一次的確插進了縫隙裏,死死的。

這一瞬間來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只見面前的棺口像突然被巨力震動過,棺蓋顫動一下開了條手掌大小的口,黝黑的棺材口裏,看不清到底有什麽。

松掉的鑿子被我輕輕的一個力道就扯了出來,我視線順著鑿子一看,尖端那頭已經變了徹底變了顏色,通體灰撲撲的黑綠色,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鑿尖像被塗過未幹的綠色顏料。

我心中預感不好,頭皮發麻的再把視線往上挪去,只見那棺口突然伸出一只蒼白幹枯的手,一把抓住了棺材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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