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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夜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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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羽只當她提起秦修之,指的是拿藥一事,並未在意。反倒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些什麽。

“姨娘,你可知道,今兒霍平向素馨提親了。”她說著說著就興奮起來:“平日裏,大廚房準備的宵夜都是兩份的,一份給父親,一份給霍平。昨晚恰好父親喝醉了,沒有食用宵夜。你說那份燉盅,會不會是霍平與素馨分食了?”

沈若秋一怔,還未說話,她便猛的一拍手,“一定是這樣,我就說今兒一早,看素馨和霍平都怪怪的。平日裏兩人見面還會打個招呼,今兒素馨根本連看都不敢看霍平一眼。若不是心裏有鬼,至於這樣嗎?”

沈若秋不在現場,自是不知道當時的狀況。但若那藥是霍平與素馨服下,這事就好辦多了。

“霍平是老爺的親衛,需謹守禮儀,自正其身。若是對府裏的女子欲圖不軌,親衛一職不保不說,還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素馨是女子,這年頭最看重的就是女子的貞潔,除非她自己想不開,否則即便是吃了虧,也是不敢提的。”

沈若秋思索著,慢慢道:“如果是這樣,霍平急著向素馨提親,倒也說得過去了。若此事是真的,即便霍平察覺到湯裏有問題,定然也不敢提。”

“可不就是這樣嗎。”霍天羽總算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幸好錯有錯著,總算避過了父親。”

下午被霍守成刮了一個耳光,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領略到護國大將軍的威嚴,她是真的不敢再去捋父親的虎須了。

沈若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急著肯定,先看看事情接下來如何發展吧。若他倆真的有茍且之事,素馨怕有身孕,定會早早與霍平完婚。若是他們的婚事在短期之內辦了,咱們就可以放心了。”

月亮逐漸升空,掛在樹梢上,又漸漸被雲朵遮蓋。一個人影悄然進入霍天心的院子,片刻之後又悄然離去,安靜得仿佛不曾出現過。

“小姐,黃婆子說什麽?”綠衣好奇的看著霍天心看完紙條後,面色倏然變冷,忍不住問道。

霍天心搖搖頭,將紙條放在燭火之上。不過一息功夫,娟秀的字跡化為灰燼,噗噗落下。

難怪沈穩如霍平和素馨,會做出婚前失儀的事情,原來,是被下了藥。

原來,那些藥,本是下給父親和素馨的,只是陰差陽錯,弄錯了對象。

霍天羽,你還真是狠啊!

如果不是有黃婆子,這件事,怕事一輩子都露不出真相。

霍天心十分慶幸,到最後,素馨終於同意與霍平成婚。否則,素馨真的不慎有孕,未來會遭受什麽樣的困境,還很難說。

將軍府是堅決不能容忍這樣的醜聞的,到時候,便是連母親都護不住她吧。

這一刻,對霍天羽的厭惡空前的暴漲了起來。為了一己之私,她害了多少人?

指使綠屏陷害綠衣偷竊,讓她從一個一等大丫頭淪為灑掃丫頭。指使綠屏騙她到荷塘邊,推她下水。上輩子,得知她與九皇子有婚約後,指使沈若秋將她溺死在水井裏。

如今,依然死性不改,不但算計母親身邊的丫頭,就連父親都算計上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她霍天羽不敢算計的人嗎?

霍天心怒極,此事事關重大,會對霍平和素馨,甚至於父母,都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只能瞞著,連綠衣和絮兒都不能告訴。

可是,就只能忍氣吞聲的任由她繼續作惡嗎?

“小姐,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綠衣燃上安神香,輕聲道。

看看沙漏,已是亥時三刻。這個時間點,府裏頭的人大都已經睡下了。

霍天心忽然心生一計,招手喚過綠衣,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綠衣輕呼:“小姐,這樣不太好吧?咱們可都是女流之輩,這……”

“你怕嗎?”霍天心有些失望,她一直都覺得綠衣膽子夠大,行事果決,很令她滿意。

這番表現,卻是讓人失望了。

不想綠衣卻搖搖頭,壓低聲音說:“婢子不怕,只是小姐矜貴,這樣的事情卻是萬萬不能去做的。小姐想要什麽東西,只需告訴婢子一聲,婢子去取就是了,小姐不必以身涉險。”

不想鬧了半天,原來是為著自己著想。霍天心心裏暖暖的,彎起嘴角道:“無妨,我要的東西,你未必找得到。再說,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嬌弱,換了衣服跟我來便是。”

綠衣勸說不下,只得服軟。入屋拿了兩套輕便的衣衫,主仆倆換上,踩著夜色出了院子。

夜晚的將軍府,失去了白日的熱鬧喧囂,平添一股冷清和寂寥。

如今還沒過端午,夜晚的溫度依然微涼。偶爾有風拂過,伴著草間蟲子不時發出的鳴聲,忒的叫人生出滿滿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小姐,您走慢一些,莫要摔著了。”綠衣跟在霍天心後頭輕聲道,不時打量著廊燈照不到的黑暗之地,有些牙齒發軟。

再膽大也只是個女子,面對這樣的環境,難免有些害怕。

為了不引人註意,她們甚至連燈籠都沒有大,又專挑著些平日裏甚少人走的小道。偶有些什麽怪聲,就叫人頭皮發麻。

霍天心是兩世為人的人了,連死亡都經歷過,還有什麽好怕的。拉了綠衣的手道:“沒事,跟緊我,莫要走丟了。”

兩人一路跌跌撞撞摸到沈若秋原來的院子外頭,這邊久無人至,更是淒冷。朱紅色的院門如同一張血盆大口,在黑暗中等待擇人而噬。

綠衣不由打了個哆嗦,強壓著內心的恐懼問道:“小姐,咱們要怎麽進去?”

比成年男子還高上一截的圍墻,兩個十多歲姑娘家想要翻過去,談何容易?就算綠衣身量高,也難以辦到。

霍天心就著夜色左右打量一番,瞬間有了主意,指了指露出院子一截的樹幹,悄聲道:“看到了嗎?咱們從哪兒爬進去。”

上一世,就沒少跟傅雅彤做些跑馬爬樹的事情。翻越這小小的圍墻,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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