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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人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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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人08~09

“哥, 我是個雙性人。”

“雙性人?啊?雙性人是什麽?”

“就是……”吸鼻子,“就是男性性/征和女性性/征都有的人。”

“哦……這樣啊……”

衛峻風木住了。

一瞬間,和夏芒相識以來八年間來的許多回憶中的小細節全部湧上了心頭, 像是走馬燈一樣一幀一幀地在他的腦海中回來閃現。

他想到7歲的夏芒在他外公家浴室洗澡也不敢脫褲子;想到夏芒不肯下水跟他一起游泳;想到夏芒枕在他的腿上睡覺, 臉龐稚嫩可愛, 他還覺得比女孩子還嫩;他有時候也不是沒想過夏芒怎麽長得那麽白嫩;還想到自己每次觸摸擁抱夏芒,夏芒都會蠻害羞的, 他還大大咧咧、不以為然地想鄉下孩子就是太靦腆了……

大家都說他是個直覺敏銳的人, 他自己也這樣認為。

他不是沒有發現夏芒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前後矛盾的舉動,只是夏芒不管做什麽, 落在他的眼裏, 他都覺得可愛,所以就被他粗心大意地忽略掉了。

——原來,夏芒是個雙性人。

那麽,現在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麽夏芒睡覺的時候總要把衣服褲子穿得嚴嚴實實的,這幾年已經不樂意跟他一起玩水了,連上小號都要躲著他。

為什麽夏芒這麽乖巧這麽漂亮這麽聰明卻被父母遺棄在老家任由他自生自滅。

為什麽夏芒會有那樣濃重的自卑感, 有時候還會覺得自己是個不吉祥的人, 不敢和別人接觸。

因為,夏芒是個雙性人。

原來,夏芒是個雙性人。

夏芒設想過衛峻風在知道真相以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最糟糕的是嫌惡, 會像以前那些知情的人一樣用看小怪物的眼神看著他;稍好一些的話是震驚, 難以置信,像看陌生人一樣地看著他;又或者最好的情況是, 衛峻風若無其事地接受了, 對他笑一笑,說知道了。

夏芒希望衛峻風笑一笑。

可是衛峻風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衛峻風先是呆住了, 然後非常誇張,像是漫畫一樣,嘩啦啦地狂流眼淚。

夏芒:“……哥,你哭什麽啊?”

衛峻風傻楞楞地反問:“啊?我哭了嗎?”他是發現自己的視線模糊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臉,全是眼淚,“真哭了,啊呀,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了,我就是……我就是想到你該有多害怕你才不敢告訴我,我就覺得很難受,太難受了。”

人來人往的醫院狹窄過道。

兩個半大孩子的蹲在一塊兒,人聲嘈雜卻無法打攪到他們,心在悄無聲息地靠近。

衛峻風擡頭看了看LED板子,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小芒,到你的號了,先不要哭了,趕緊去做檢查了。”

說著,衛峻風就站了起來,還把夏芒從地上拉了起來,他不管自己狂流的眼淚,手忙腳亂地拿紙巾給夏芒擦臉,剩下半包紙巾全都塞到夏芒手裏,聲線根本都沒辦法保持平靜,雙眸木楞呆滯,說:“先做檢查,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了,雙性人,雙性人沒關系的。”

等夏芒進了檢查室。

衛峻風才想起來,剛才夏芒說自己是撒謊的壞孩子,他還沒有反駁。

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哎呀,他這個豬腦子,怎麽就給忘了?

記掛著,繼續站在檢查室外面等。

夏芒從B超室一出來,衛峻風就趕緊走上前去,風馬牛不相及地上來就一句:“小芒,你不是壞孩子的,你不是騙我,你頂多算是沒有完全告訴我。你不是壞孩子。”

夏芒已經不哭了,他點點頭:“嗯。”

話音剛落,衛峻風的肚子咕嚕嚕地想了起來。

他太擔心了,中午罕見地沒吃得幾口飯,現在真相水落石出,他的饑餓感也回歸了。

真有點丟人。

衛峻風害臊,摸摸肚子,嘿嘿笑了一笑。

夏芒也笑。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傻笑。

夏芒問:“去吃飯吧,哥,我也餓了,我們先去吃午飯,吃完回來剛好可以拿報告單。”

在醫院旁邊隨便找了家燒餅店,要了2碗餛飩、10個小燒餅、2個大燒餅,兩個餓壞了的孩子胡吃海塞起來,一直吃得頂到嗓子眼了才停下來。

衛峻風這會兒才緩過來,他偷偷瞅了夏芒兩眼。

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麽區別,可就是覺得夏芒有點不一樣了。看得太久,楞是把原本想要裝成沒有發現的夏芒給看臉紅了。

夏芒放下勺子:“哥,你看著我幹什麽?是能從我的臉上看出來我是個雙性人嗎?”

衛峻風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那是看不出來的,我就是在想……就是在想……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大概是在想,這下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秘密了,最要好的朋友就應當是這樣的。”

又一個傻笑。

像是雨過天晴。

把夏芒的心窩照得暖洋洋、亮堂堂。

說到“朋友”這個詞的時候,衛峻風心虛不已,走神了一下。

夏芒也低下頭,好巧,也在心虛。其實他還有個秘密不敢讓衛峻風知道,就是他喜歡衛峻風這個秘密。

衛峻風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默默地剝了個茶葉蛋放在小碟子裏推到他的面前:“好吃的,你也吃一個。”

下午,夏芒拿到檢查報告,拿去給醫生看,一切指標都挺正常的。

不過,假如他想要做性別糾正手術的話,無論成為男性還是成為女性,差不多可以吃藥的,不過在這之前得做心理檢查,衡量一下他的心理是否足以承受手術。

在醫院呆了一天,跟打仗似的鬧哄哄,一直到夕陽西下,他們才啟程回家。

正好趕上吃晚飯。

衛母埋怨說:“你帶著夏芒偷偷跑哪去玩了啊?也不跟我說一聲。沒有帶夏芒去什麽不三不四的地方吧?”

衛峻風連聲喊冤:“哪能啊!我哪有什麽不三不四的地方可以去?我就是帶夏芒去街上逛了逛,吃了點好吃。”

衛母轉頭看向夏芒:“吃了什麽好吃的啊?”

夏芒:“吃了燒餅。”

衛母氣笑了:“燒餅能叫好吃的啊?”

夏芒:“挺好吃的。”

衛母:“你不要衛峻風給你什麽都說好,他小時候蔫壞兒。他剛生下來的時候看著沒什麽事,但就是不哭,把我給嚇得,還以為這小子生下來就有毛病,抱去醫生護士們研究了半天,發現他只是在睡覺,不想吭聲。”

衛瑜敏:“媽媽,這個故事你給夏芒哥哥講過兩遍了,這是第三遍。”

衛母:“……”

孩子們被趕去洗手吃飯。

夏芒感覺他跟衛峻風之間似乎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但是他又說不上來,他們盡量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和平時一樣。

回家前,他們倆已經說好了要一起隱瞞今天去做檢查的秘密,暫時不告訴衛家父母和妹妹。

衛瑜敏懷疑這兩個人背著我去哪玩還是吃好吃的了,在飯桌嘁嘁喳喳地跟衛峻風說話,想要套出來他們今天到底去幹什麽了。

衛峻風覺得說多錯多,他就不說,閉嘴吃飯。

夏芒回屋子,先鎖門,又看了一遍檢查報告。

“噔噔。”

敲門聲和衛峻風的聲音都在門外響起:“小芒,休息了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夏芒把報告單病歷本都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裏,過去開門:“什麽事?白天的事嗎?”

衛峻風看上去很不對勁,他雖然站在夏芒面前,眼睛卻在往上瞟,根本不看夏芒,睡衣的紐扣對歪了,拖鞋也穿錯了左右腳都沒有發現,說:“你今天要洗澡嗎?我答應了你要幫你洗衣服的。”

夏芒想起來了,他還是覺得過不去心裏害羞那關:“不、不用了吧,我覺得,我還是自己洗吧。”

衛峻風依然不敢看夏芒,心虛地說:“不是我幫你洗不容易被發現嗎?”

絕對不是他想要聞一下夏芒穿了一天的裹胸是什麽味道!他不是那種變/態的人!他一拿到就趕緊拿去洗,絕對不聞!

夏芒正要拒絕,上樓的腳步聲響起。

夏芒緊張起來:“叔叔來了。”

衛峻風:?!你怎麽分辨出來的???

他回頭一看,還真是他老爸來了。

衛父看著這兩個男孩子,平日裏就有點傻裏傻氣的,今天也不知道去幹嘛了,看上去更傻了。

他輕咳一聲:“衛峻風,你帶夏芒到書房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就是早上說過的那件事。”

衛峻風不免尷尬起來,他問:“爸,我們不是說不提那事了嗎?”

衛父感嘆:“婦命難違啊。要麽你幫我去跟她說不行。”

衛峻風:“我不敢。”

衛父:“我也不敢。……那還楞著幹什麽,收拾一下,把衣服的穿好,鞋子穿好,帶夏芒到書房來。”

衛峻風看著爸爸走進書房並關上門,撓撓後腦勺,納悶地說:“我衣服鞋子不是穿得好好的嗎?”

他想著,低下頭一看,被嚇了一跳:“嗬!”

他怎麽這麽穿戴不整齊,他剛才就是這樣跑去見夏芒的嗎?

真是不像話。

夏芒擡頭看他,直覺告訴他不太妙,他拉了拉衛峻風的衣角,問:“哥,叔叔讓我們去幹什麽啊?你先告訴我。”

來不及把自己料理整齊,衛峻風俯身到他的耳邊,說:“性/教育。”

夏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燙,脖子上的血管滾燙,還在一跳一跳的,他看看衛峻風又看看書房,又看看書房又看看衛峻風,就好像那裏不是書房,而是什麽龍潭虎穴。

衛峻風心裏沒底,但還是跟他說:“我想想,我怎麽幫你推了這個,跟我說也就算了,跟你說……這算怎麽回事啊?這不好跟你說吧。”

夏芒卻覺得不好,他咬了咬牙,說:“叔叔也是好心,他覺得我是男孩子嘛。沒有人教我這些。我要是不去的話,反而會被他懷疑,我還是去吧,就當是聽課了。應該不會講太久。”

衛峻風:“大概吧,我爸以前也沒跟我講過……”

夏芒和衛峻風收拾收拾去書房了。

光腳的衛瑜敏路過。

衛峻風腦子一抽,嘴賤了一句:“喲,不非要跟過來了啊。”

衛瑜敏對親哥熟練地翻了個白眼:“你們幾個男的湊在一起關上門能講什麽,肯定要說一些骯臟齷齪的事情,嘔,本小姐並不想聽。”

衛峻風:“……”

他發現了,他在這個家裏是誰誰都說不過,他是不是這個家的食物鏈底端啊?還是夏芒對他好,嗚呼!

夏芒進門前就在臉紅,進去以後也沒緩過來。

衛父一看他紅著臉,就知道衛峻風應該跟他串過氣要講什麽。

說實話,他也尷尬。

等兩個孩子都坐下過了兩分鐘以後,他才輕輕地遞了兩個沒有拆封的安/全/套過去,一人分一個,問:“知道這是什麽嗎?”

已經看過黃/片的衛峻風知道,不吱聲。

夏芒則一無所知:“不知道。我可以打開看一下嗎?”

衛峻風深吸一口氣,天吶,夏芒連這個都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在跟純潔的小夏芒說什麽啊!他在精神汙染夏芒!

衛峻風跟被電了一下似的,騰地站了起來:“爸,我覺得還是不要繼續說下去了吧!”

他爸咂舌:“坐下。你不是知道這是什麽嗎?以後你肯定要用的,以後該用的時候不用才會出大問題。爸爸不希望你,也不希望夏芒,因為不懂事,一時疏忽,弄出人命,耽誤自己,耽誤別人。”

衛峻風做賊心虛。

覺得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

欲言又止。

夏芒是個好學生,他已經把包裝拆開了,楞了楞,氣球,接著反應過來:“哦,是安/全/套。”

從單純可愛的夏芒嘴裏聽到這種詞語實在是太刺/激了,衛峻風覺得心理上很受不了,心理影響生/理,以至於生/理上也開始糟糕起來。

他迷茫,羞愧,不知所措,他想,他是狗嗎?狗也不至於聽到一個詞就這樣吧?狗還需要訓練呢,夏芒又沒有訓練過他。

衛峻風結巴了:“小、小、小芒,不、不要直接說。”

衛父不高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正兒八經的男生課堂,拿用了十年的老婆從巴黎帶回來的埃菲爾鐵塔鎮紙拍了一下金絲楠木大桌的桌面,發了吭吭的悶響,然後跟判官似的指著衛峻風的鼻子說:“你小子是蜈蚣吃螢火蟲,心裏明白啊,你自己明白,那你要麽出去,我單獨和夏芒說。”

衛峻風火急火燎地否定:“那不行,絕對不行!我得在夏芒身邊!”

衛父語重心長地給他們講故事:“我以前有兩個高中同學,男生和女生成績都很好,一起考上了大學,他們高中的時候就在偷偷談戀愛,我們大家大概也知道。高中畢業的暑假,兩個小年輕不懂事,偷/嘗/禁/果,那個女生有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月經一直不太正常,就覺得一次沒有做防備沒事,結果兩個月後去到大學,發現懷/孕了。”

夏芒:“那怎麽辦啊?”

衛父:“她身體不好,醫生說她就算是備孕,自然受孕的概率也很低,沒想到能懷上,兩家父母商量以後,還是讓她把孩子生了下來。等這孩子都上幼兒園,他們才到可婚年紀,補辦了結婚證。可是在心性還沒有成熟、經濟也沒有穩定的情況下生孩子怎麽可能是一件輕松的事?兩個人沒結婚前還好,真結了婚一起帶孩子了,發現過不下去,結婚三年以後離了婚。”

夏芒聽得很入神:“那那個小孩怎麽辦?”

衛父:“好像是跟著外公外婆吧,父母都再婚了。”

衛峻風看夏芒怪難過的,也不知道是代入了哪個角色,笨嘴拙舌地安慰說:“小芒,我們肯定不會那樣的。”

夏芒本來還沒想歪,被衛峻風這麽一說,反而有點想歪,耳朵紅了一紅,故意說:“叔叔,我覺得你不用擔心我的,我這個樣子,我自己也知道,女孩子樂意跟我做朋友,但是沒有人跟我談戀愛,我更是做不出那種事。”

囿於雙性人的原生身體,夏芒一向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陽剛之氣,男子氣概。班上的男生愛嘲笑他,也有女生會嘲笑他。

衛父卻說:“夏芒啊,叔叔不這麽覺得。你不要這樣子對自己沒有信心,你這個年紀正是因為培養自信心的時候,叔叔也發現你好像對自己很沒有信心。叔叔可能有點古板,我們是得跟隨時代進步,但是啊,叔叔覺得有一些傳統也不是不可以學。你可以聽一聽,要是覺得有道理呢,就可以挑揀著學一下。

“比如說,我的父親從小就教我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不可以對老弱婦孺動粗;我想,男子漢氣概並不是好勇鬥狠,而是不管在哪個階段,都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而且把事情完成。

“你現在還是個學生,你知道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為自己搏一條出路,我覺得就是一件很穩重的事情;你一直在老家照顧你奶奶,那麽辛苦,你都能堅持下來,很多成年男人都堅持不下來,你已經很厲害了。

“由此可見,你是一個很有責任心也行動力很強的男孩子,叔叔完全可以相信等到你長大了也會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你不要對自己現在的經濟條件不好而感到自卑,你以後可以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的。”

衛峻風心想,他爸不愧是專業畫大餅的,看看夏芒,聽得一楞一楞的,好像真的信了。

夏芒眼眸亮起來,又黯下去,要是他真的是個完整的男孩子,說不定真的能像是叔叔說的這樣吧,可惜,可惜。

沈默三分鐘。

尷尬。

衛峻風看看他爸:“說完了。”

衛父覺得他這個親生兒子是真的很厲害,總能一句話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完了。”

不完還要幹什麽?總不能真的給兩個未成年小孩放片吧?

他想了想,又說:“你們倆啊,不要偷偷看那種淫/穢/色/情的文學影視作品,等你們成年以後再說,你們現在年紀小,對你們刺/激太大了,也容易導致身體變得不健康,知道嗎?”

得到兩個小孩的保證以後。

本場生理衛生座談會正式結束。

看看手表。

前後一共花了19分鐘半。

這些小孩,趕緊滾吧!

衛峻風站起身,正要走出去,又折回來,關註點不太對地問:“爸,那這個是給我了,還是留下來啊?”

衛父皺眉,揮手打發他:“你想要也可以拿走。”

衛峻風仔細看了看:“算了,太小了,不是我的尺/寸,我拿著也肯定用不上。”

衛父拿起鎮紙作勢要打人了:“滾。”

走出門,夏芒一聲沒吭,連呼吸都不怎麽聽得見,等衛峻風把他送到臥室門口了,夏芒才忽然站住腳步,紅著臉,小聲地問他:“哥,你是用過那個東西嗎?你怎麽知道自己是哪個尺/寸啊?”

衛峻風是個傻的,剛才直不楞登地說出來,還真沒想那麽多。

瞬間他叫一個汗流浹背。

對啊。

他怎麽跟純潔的小夏芒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的?為什麽他說話總是不過腦呢?幹嘛要多嘴那麽一句,就為了懟一下爸爸嗎?

衛峻風支支吾吾,想不到怎麽撒謊,只能半遮半掩地說了實話,他想到了總是揣一本黃/色雜志一臉賊笑地來找他一起看的杜文浪,說:“我認識幾個很流/氓的男生,他們非給我看那種骯臟的東西。我就、我就看到了。不是我自己特地去找的,我不小心的!小芒,你相信我,真的!然後,然後我們還比過,所以,所以我知道……”

又想起個事,衛峻風的臉紅成了猴屁股:“我之前以為你只是個男孩子,不是也跟你比過嗎?我、我、我老拿給你看,我還是想跟你炫耀來著,還想看看你的。對、對、對不起啊。”

他看見夏芒低著頭,只能看見側臉。

潔白的皮膚像是蒙上了一層晚霞色的紅紗,羞紅充血的耳垂像是熟透的水晶櫻桃的果肉,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愛美味。

夏芒沒看他地說:“沒關系,你不知道。知道,知道也沒關系,我也有一半是個男孩子,我又不會覺得奇怪。晚安了,哥。”

衛峻風心神蕩漾,又是腦子一抽,他好想在夏芒面前表現得自己更可靠,故意沈了下嗓子,一開口,卻荒腔走板,怪裏怪氣地說:“晚安。”

夏芒笑了,又說一遍:“晚安。”

關上門。

沒過半分鐘。

敲門聲再次響起。

衛峻風不死心地問:“小芒,真的不用我幫你洗衣服嗎?”

夏芒還沒回答,就聽見門外響起衛母罵衛峻風的聲音:“你很閑啊,你沒事追著夏芒要幫他洗衣服幹嘛?你怎麽不幫我洗啊,現在也沒有衣服要洗。你很空的話幫我把紗窗都拆了洗一下。”

衛峻風如遭雷擊,悶聲悶氣地答:“……哦。”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夏芒幾乎沒有睡著,就算睡著了也在做夢。

挺奇怪的。

他夢見他和衛峻風都長大了,衛峻風要結婚了,請他去當伴郎,他說不想去,衛峻風還問他為什麽不去,說他們是最要好的朋友。

醒過來,發現枕巾上被他哭得一片濕。

不過他晚上哭了,眼睛也不會紅腫,還好。

今天早飯的飲品是現煮豆漿。

衛峻風下樓來一看,跟夏芒說:“你要喝豆漿嗎?”

夏芒沒懂,為什麽不喝?

衛峻風頭頭是道地說:“豆漿不是會促進分泌雌性激素嗎?我想想啊,我記得冰箱裏有牡蠣,我給你做個粉絲蒸牡蠣,這個是促進雄性激素的,兩個都促進,我想應該就激素平衡了吧。”

夏芒:“???”

他剛把包裝拆開,衛瑜敏跑到他身邊,揪住他:“被我抓到了吧!一大早吃海鮮,不準不帶我,我也要吃,我也要吃!我就知道你成天想著偷偷跟夏芒一起吃,怎麽著,不帶我一起吃是會變得香一點嗎?”

衛峻風罵罵咧咧:“所以這不是拆了一袋子嗎?別搖我了!腦漿要被你給搖勻了!給你吃給你吃行了吧?這麽能吃,胖死你算了!”

“你才胖,我看你一天不訓練就變得圓一點,還有臉說我,呵,最好你退役以後不要胖到三百斤。”衛瑜敏氣哼哼地,斜睇著他,“餵,你們昨天是不是也偷偷去吃好吃的了?”

衛峻風怕了她了,繳械投降:“是的。行了吧。我就跟夏芒一起去吃個燒餅,你也要吃。”

衛瑜敏:“只吃燒餅幹嘛不帶我啊?”

衛峻風:“我們男孩子在一起玩,就不愛帶女孩子怎麽了?”

衛瑜敏一巴掌抽他背上,嚷嚷起來:“媽,哥哥性別歧視我!”

衛峻風作吐血狀:“你手勁那麽大,幹脆去練排球好了,球都被你拍爛!!”

吃飯吃到一半。

衛瑜敏問夏芒:“小老師,你今天要跟我哥哥出去玩嗎?”

夏芒看了一眼衛峻風,衛峻風搖頭示意,他才回答:“今天沒事,我陪你寫作業。”

書桌上,衛瑜敏趴著,心不在焉。

夏芒問:“怎麽了?敏敏,身體不舒服嗎?”

衛瑜敏坐起身來,瞅了瞅他。

夏芒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問:“怎麽了?昨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偷懶一點作業也沒寫啊?”

衛瑜敏點點頭。

她看了一眼門外,沒有人,於是把椅子拉到夏芒身邊,說:“夏芒哥哥,我哥這人因為看著老實巴交的,所以每次他撒謊的時候都特別真,爸媽都不懷疑他。”

夏芒:“……啊?”

衛瑜敏緊皺眉頭,向他傾了傾身,滿是憂慮,壓低聲音問:“我昨天真以為你們要背著我吃什麽好吃的,所以我偷偷跟在你們後面,我看見哥哥帶你去醫院看病了,我還看到你們都哭了,嚇死我了。你怎麽了?我昨天一晚上我也沒睡著,你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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