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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可以信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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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可以信你嗎 ?

不知為何,容拾剛一聽到那聲喊叫,心中就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之感。

她立刻看向容浚,“陛下,末將過去看一看。”

容浚點頭,“去吧。”

她轉過頭叮囑了郭儀一聲,讓他保護好容浚後,便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從亭臺飛了下去,直奔喊叫聲的方向。

早就有數名守衛先她趕了過去,制住了施暴的兇手。

當她看清渾身血淋淋的兇手的長相時,一顆心極速下沈。

楊玉和?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整個人都楞住了。

她認識楊玉和多年,清楚地知道他雖然偶爾有些沖動,但並非蠢笨無腦之人,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在眾目睽睽之下胡亂殺人,更何況還是在聖駕前?

她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屍體,是顧玨。他被當胸一劍捅了個對穿,鮮血蔓延,染紅了他身下的每一寸地面,格外刺眼。

她蹲下摸了摸他的心跳和脈搏,確定已經徹底斷了氣。

顧家的子弟,她的部下。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必然有隱情。

她起身走到楊玉和面前,這才發現他目光呆滯,完全沒有了素日的靈氣,宛若一個提線木偶般。她焦灼地問了一句,“楊玉和,這到底怎麽回事?”

然而他似乎什麽也沒有聽到,仍是雙目空洞,渾身上下怎麽看都不對勁兒。

她立刻用了近八成的力氣往他肩膀上一按,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仍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此時,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高喊了一聲,“天哪,那不是容侯的部下楊玉和將軍麽,他竟然殺了顧家的公子,太可怕了。”

一時間,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容拾正想要仔細地檢查一下楊玉和到底是怎麽回事,京兆尹李睿卻在這時趕了過來,“容侯爺,下官知曉你素來鐵面無私,從不袒護任何人。但這楊玉和終究是你的部下,按照大業律法你理應避嫌,所以這件事還是讓本官先按律例將他收入獄中,然後再請陛下聖斷為好。”

容拾冷冷地看著他,“陛下就在這裏,本侯立刻就會去請他聖斷,李大人大可不必再操心。”顧家在京城屹立多年不倒,勢力早就滲透到了這城中的大半地方,而李睿是顧丞相的學生,她不可能愚蠢到把這案件交給他去查辦。

“下官只不過是按大業律例辦事,侯爺若是執意在這麽多百姓面前阻攔的話,豈不是有偏袒部下的嫌疑?還請侯爺三思。”

正說話間,只見容浚緩緩地走了過來,目光陰冷得可怕。而顧丞相,則緊隨他其後。

容拾眸色微暗,迎上前去,還未來得及開口,容浚便下了命令,“即刻將楊玉和打入天牢羈押,此案由京兆尹全權審理,一切按大業律例來辦,任何人不得插手。”

容拾跪了下去,“末將剛檢查過楊玉和,他目光空洞呆滯,不能言語也不知疼痛,儼然是被人控制了心智。此事處處透著蹊蹺,還請陛下能夠允許末將與李大人一起調查真相,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顧丞相冷笑了一聲,“本相活了一把年紀,從未聽聞過還有被人控制心智一說,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容侯今日為了給自己的部下脫罪而編出這樣一番沒有說服力的謊言來,當真是讓本相開了眼界。”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顧丞相因為自己未曾聽聞過,就斷定這世間沒有控制心智之事,未免也太武斷。”

“就算是楊玉和真的被人控制了心智,但案件發生在京城,那也該是京兆尹去調查。”容浚臉色愈發難看,“阿拾,此事你不許插手。”

此言一出,容拾便已經明白了容浚的心思。無論真相如何,但身為顧家子弟的顧玨終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死於楊玉和之手。於公於私,他必然給身為朝堂文官之首的顧相和身為皇後的顧清娢一個交代。

至於楊玉和,不過是出身尋常百姓家,奮力用鮮血在邊關拼殺出軍功才有機會來到京城,沒有絲毫家族背景。

這樣的臣子,哪怕他曾救過容浚的性命,可對於高高在上的容浚而言,不過是想棄就棄的廢子罷了。

可於她而言,楊玉和是曾與她在戰場上共渡難關、生死與共的部下,也是可以豁出一切維護她的摯友,她絕對不可能置他於不顧。

然而容浚此刻心意已決,她再怎麽請求也改變不了他不讓自己插手的決定。

但事關楊玉和的性命,就算得不到他的允許,她也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盡快調查出事情的真相,把證據呈現在他面前,或許還能救楊玉和一命。

若不能,她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容浚再未看容拾一眼,漠然地離開了。

他走後,李睿立刻命差役把楊玉和送往京兆尹的牢獄。而顧家也來了人,個個都強忍著憤怒,惡狠狠地看著容拾,準備把顧玨的屍身帶回去。

容拾擋在了屍身面前,目光凜冽,“你們現在不能帶回去。”她曾做過多年的殺手,知曉屍體大多數時候都藏著真正的死亡緣由,所以絕對不能讓顧家人領回府去,以免原本可能找到的證據被有意或無意摧毀。

顧家領頭的是顧玨的兄長顧瑾,他憤怒地看著容拾,雙目通紅,像恨不得要吃了她一般,“容拾,你的部下害我二弟慘死,你如今還阻止我們帶他的屍身回府,讓他死了都不得安寧,這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般惡毒的女人?別以為你被封了個勞什子侯爵之位就自以為了不起,我不怕。”

容拾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冷冷地看著李睿,“李大人,本侯記得陛下剛才說過,此案一切按照大業律例來辦,可有錯?”

李睿不得不點頭,“無錯。”

“既然無錯,那勞煩你給顧玨的家人解釋一下,為何他們現在不能把他的屍身帶回去?”

李睿被容拾冷冽的目光看得心驚,不敢再與她對視,只好轉過頭看向顧瑾,“顧大公子,你此刻悲憤的心情本官完全能夠理解。可大業律例有明文規定,若是橫死之人,必須由官府仵作驗屍查明真正的死因後才能歸還其屍身,所以你現在的確不能把帶顧二公子帶回府。”

顧瑾激動得大喊起來,“我二弟分明就是被楊玉和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殺,剛才那麽多百姓都看見了,根本就不需要再驗屍,我看你們就是故意想讓我二弟死了都不得安寧。”

容拾緩緩道,“此案一切按大業律例來辦是陛下的意思,你在這裏大吵大鬧莫非是對陛下的決定不滿,認為是他想讓顧玨死了也不得安寧?顧瑾,本侯勸你還是慎言。”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容拾你簡直是在這裏顛倒黑白,你……”

李睿怕再鬧下去節外生枝,反而誤了顧丞相交代的正事,趕緊讓差役把吵吵鬧鬧的顧家人拉走了,又命人把顧玨的屍身送回仵作房,然後向容拾告了辭。

看著李睿離去的背影,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在屍體被送進仵作房後盡快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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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容拾正欲離開,阿奈遠遠地跑了過來。她跑得太快,以致於猛地撞到了她的身上,不停地喘著粗氣,“我聽說楊玉和將軍殺了顧玨,這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表面上看是如此,但我堅信這其中定有隱情。”容拾眸色暗沈,“阿奈,你不是早就跟楊玉和約好一起來看龍舟比賽的麽,怎麽剛才沒和他在一起?”

“我剛才不小心跟他走散了。”阿奈懊悔無比,眼淚斷了線,“若是我一直緊緊地跟著他,就不會出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容拾輕嘆了一聲,“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就算你一直跟著他,他們也能想到別的辦法來害他。”或者準確地說,是害她。

“將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找人,然後去仵作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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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澈坐在書桌前,手執畫筆,但腦海裏卻毫無頭緒,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要畫些什麽。

他早就知曉今日城中西陵河有龍舟比賽,也知道容拾一定會去,但他這一次卻沒有勇氣去湊這個熱鬧。因為他一想到她去是為了那個人,一顆心就忍不住發酸發澀,嫉妒得發狂。

他實在是靜不下心來,扔下了手中的畫筆,顏料淩亂地沾在了畫紙上,就像他的心一樣亂。

他站起身來,想要去屋外透透氣,房門卻被推開,容拾走了進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整個人都楞住了。他從未想過,她竟然會親自來找他。

容拾大步走到他面前,神色嚴肅,“蘇澈,我可以信你嗎?”

聞言,蘇澈回過神來,重重地點了頭,“當然。”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蘇澈沒有任何猶豫,“好。”

“哪怕幫的這個忙會冒很大的風險,甚至還可能危害你自己的性命?”

“能為將軍效命,還將軍的恩情,是草民之幸。”而能為自己心愛的姑娘辦事,他更是甘之如飴。

容拾原本淡漠如雪的眸子有了一絲光亮,“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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