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藍色海洋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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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藍色海洋館（9）
“擡頭看看吧。”
男男女女的聲音混雜在靜謐幽深的水聲之中，白謹感覺自己站在陽光明媚的沙灘上，周圍是孩子的嬉笑打鬧，是男女的打情罵俏，是朋友在肆意歡笑……
她站在沙灘上，海水拍打著小腿，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
“擡頭看看吧。”
聲音有種特殊的魔力，如同春風拂面溫溫柔柔勾著人走。
“你在命令我？”
白謹擡起眼眸，清亮平靜，絲毫沒有被蠱惑的痕跡。
李與唐再次卡殼，過了一秒， “上面會是什麽？”
“姐，你說樓上……”
白謹確定了，這個汙染是類似於她老家的精神汙染。
不同的是，老家的精神汙染主要引發破壞欲，具有很強的攻擊性。而這裏的精神汙染，更像是引誘。
前者很難靠意志對抗，必須依靠藥劑。至於後者，白謹尚未了解清楚，但對她個人來說，沒有太大什麽影響。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影響。每次情緒不受控的異常波動，反而會引起她的警覺。
白謹不知道這是因為她來自末世的特殊性，還是這具身體的特殊性。
……
現在已知樓上有怪物，不可直視，又知道了一樓這群被精神汙染的人毫無攻擊性。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
白謹收起刀，一步跨上前將李與唐放倒，然後脫掉他的皮夾克，用皮夾克把他上半身連著兩條胳膊一起捆住。
“上面會是什麽？”
“姐，你說說說說上上上……”
白謹聽著煩，將他踹滑到遠離殘肢跟人群的空地上。
李與唐的滑離現場，沒有引起其他玩家的一絲註意。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群。
原陶那部分可以不用管，他們站著當雕塑挺好。
剩下分為兩波，一波往樓梯去，但是動作很緩慢，甚至有人走兩步退一步，還有的左腳絆右腳，直接絆倒周圍的玩家。
白謹猜測是他們自己的意識在做鬥爭。
最後一波人或蹲或站圍著死去的變異者，最裏面的蹲著、最外面的站著不知道圍著幹嘛。
白謹緩慢靠過去。
從危險程度來說，上樓梯的人最危險，因為樓上的怪物不可直視，比如李奇，看了一眼眼睛就爆了。
但是恰恰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存活的可能性不大，後續對他們造成的危險有限。當然也可能會變異成更危險的怪物。
但是不論哪種可能，白謹都不會冒然去阻止。因為那樣的結局可能就是葫蘆娃救爺爺，去一個送一個。
這群人不同，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圍著死去變異者，但是有上前查看的必要性——
死去變異者的汙染情況已經明晰，這群人圍上去最差的結局就是被死去變異者汙染。
而經過他們的切割實驗證明，只要找到被汙染的部位及時進行切割，是能夠有效阻止汙染的。
白謹在靠近他們之前確實是想要救人的，直到她看清了他們在做什麽——他們在吃！
他們在吃那些變異的屍體！
一股憎恨、厭惡到極致的情緒迅猛而又突然的沖上心頭，仿佛身體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裏都被這股夾雜著恐懼的恨意填充。
白謹面色慘白眼尾猩紅，脖頸青筋凸起，手指痙攣蜷縮，刀尖對準身前最近的玩家。
就在刀即將劃破皮肉的時候，刀尖從肌膚擦過留下淺淺一道，殷紅的血液瞬間流出。
白謹接連後數十步從包裏掏出紙巾吐出一口汙血，舌尖二次受創的疼痛差點沒能壓制下她突如其來的暴虐。
她覆雜地望向人群，不知道這是來自家園的汙染，還是源於這個世界的汙染。
……
白謹冷著臉上前，將一個在吃死去變異者的人拔出來，然後踹出去，開始觀察他的反應。
那位玩家飛出去後艱難地爬起來，像原地轉圈搖尾巴的小狗，暈頭轉向在原地轉了四五圈倒地。
白謹皺著眉頭，剛要上前，倒地的玩家倏地擡起頭，他用力極其迅猛，白謹清楚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更令人驚懼的是，他明明是頭朝白謹方向仰臥倒地，擡頭時卻正面對著白謹，他的脖子轉了180度！
他看著白謹的方向，視線平視在白謹腳踝處。
忽地他動了，肢體僵硬又機械地先是擡起上半身，身朝前、頭朝後視線平視地看到了白謹的大腿，然後他整個人站起來了。
他的視線落在白謹頭頂，眼珠子骨碌轉動著，就在目光即將落在白謹臉上的時候，瞳孔反射出一道寒光——一把刀飛擲而來，正中心臟。
玩家直楞楞倒下，身體朝下，頭卻朝上。
在他倒地的時候，白謹人已經到了玩家身前。
開玩笑，不趁著人還沒有發力攻擊，難道要等他發力結束？
這又不是回合制游戲！
白謹掀起玩家的衣服包著，拔出插在心臟的刀，屬於人的鮮血噴湧而出。
白謹臉色難看到沒有一絲血跡，緊緊抿著唇，反覆檢查了這人的屍體。
這是個男玩家，五官青澀，眼尾下有一顆小痣，身上沒有代表身份的東西，只是被劉海遮住的額頭上有紅斑溢出，扒開額上頭發，紅斑已經長出些許肉芽。
除此之外，就是嘴巴周圍以及口腔齒縫裏有吃肉留下的痕跡。
白謹又等了一會兒，見人沒有變異醒過來，給玩家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才起身。
轉身的時候，白謹差點吐出來。
她十歲時末世降臨，在末世裏呆了十年。但因為先是有老師護著，後來又被官方接收，末世三年時甚至進了學校。
所以她其實根本沒有遇到過需要自己頂上去的情況，更別說他們那，需要對抗的是霧氣的精神汙染，是發瘋的人類、動物或者植物，沒有變異的怪物。
來到這裏之前，她剛剛畢業，正在應聘凈化員。
凈化員是由精神力強大不易失控，受過專業學習與訓練的一部分人組成的，前往霧氣中凈化霧氣的人員。
白謹畢業前就去參加過面試，等畢業後可以直接入崗，公職人員、福利高、工資高、工休多，還能為拯救世界做貢獻。
痛苦的是，最容易發生變異的就是這個職位的人員，因為他們是最直接最頻繁接觸霧氣的人。
他們需要處理的變異人員，往往是他們身邊的同伴。
白謹以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她在每一次精神全面檢測中，都出色表現出了其堅毅、果決的一面。
但是現在，在殺死一個陌生的甚至是異世界的，不知道有沒有變異的人類的時候——
她仍舊痛苦。
與此同時是對末世，對汙染源的深惡痛恨。
＊
“厲害啊。”
韓叔聲音有些嘶啞。
聲音未落，原陶的身影從白謹身側略過，一個眨眼間，一位吃人者倒地。
醒了3位老玩家。
白謹依舊按照自己節奏，她踹一個出去，確定變異，然後手起刀落，最後查屍。
韓叔看她似乎想說什麽，最後什麽都沒說，選擇踢出吃人玩家給白謹。
死去的變異者有三位，吃這三位的有九個玩家，白謹處理了第一個，原陶緊跟其後，最後白謹跟韓叔合作處理掉3個玩家。
解決掉這九位，剩下就是往樓梯去的4個玩家，其中就有肌肉男王濤。
“別看了，那群沒辦法救。”韓叔走到白謹身旁，遞她一張擦刀布，“他們被汙染源直接汙染，哪怕上面出來的不是怪物本尊，估計也離不開這個副本了。”
白謹忽地問道，“有繩子嗎？”
“幹嘛？”韓叔問了句，沖著那邊老玩家問，“有繩子嗎？”
“皮帶要不要啊。”
跟原陶兩人一起醒過來的男玩家正在擦刀，一臉晦氣。
“行啊，反正你肚子那幾圈肉也用不著皮帶。”韓叔笑罵。
白謹在他們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樓梯口，王濤跟一個女玩家是掙紮最大的。
他們有意無意彼此絆著，雖然摔的皮青臉腫，但進度可人，一階臺階沒上。
剩下兩個，一個在樓梯三分之一處，一個在二分之一處，都是爬著往上去。
確定他們都在努力掙紮，還有意識之後，白謹扒開兩個堵在樓梯門口的玩家，甩到韓叔方向那。
而後她閉上眼睛沖上樓梯，在學校時模擬濃霧裏發生的各類狀況中，就有盲行訓練。
她的成績很少低於滿分。
三兩步跨至三分之一處，準確無誤抓住了玩家，將人扔下去。然後往上、抓、扔、側身翻躍落地，睜開眼睛。
整個過程快速順利到不可思議。
樓下韓叔三人，扒了幾個玩家上衣，正撕撕扯扯綁住手腳。
白謹吐出口氣，感覺那股暴虐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
就在這時，一道目光，從上而下投射到她的身上，白謹後頸倏地痛癢發熱，好像，有什麽東西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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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看吧。”
男男女女的聲音混雜在靜謐幽深的水聲之中，白謹感覺自己站在陽光明媚的沙灘上，周圍是孩子的嬉笑打鬧，是男女的打情罵俏，是朋友在肆意歡笑……
她站在沙灘上，海水拍打著小腿，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
“擡頭看看吧。”
聲音有種特殊的魔力，如同春風拂面溫溫柔柔勾著人走。
“你在命令我？”
白謹擡起眼眸，清亮平靜，絲毫沒有被蠱惑的痕跡。
李與唐再次卡殼，過了一秒， “上面會是什麽？”
“姐，你說樓上……”
白謹確定了，這個汙染是類似於她老家的精神汙染。
不同的是，老家的精神汙染主要引發破壞欲，具有很強的攻擊性。而這裏的精神汙染，更像是引誘。
前者很難靠意志對抗，必須依靠藥劑。至於後者，白謹尚未了解清楚，但對她個人來說，沒有太大什麽影響。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影響。每次情緒不受控的異常波動，反而會引起她的警覺。
白謹不知道這是因為她來自末世的特殊性，還是這具身體的特殊性。
……
現在已知樓上有怪物，不可直視，又知道了一樓這群被精神汙染的人毫無攻擊性。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
白謹收起刀，一步跨上前將李與唐放倒，然後脫掉他的皮夾克，用皮夾克把他上半身連著兩條胳膊一起捆住。
“上面會是什麽？”
“姐，你說說說說上上上……”
白謹聽著煩，將他踹滑到遠離殘肢跟人群的空地上。
李與唐的滑離現場，沒有引起其他玩家的一絲註意。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群。
原陶那部分可以不用管，他們站著當雕塑挺好。
剩下分為兩波，一波往樓梯去，但是動作很緩慢，甚至有人走兩步退一步，還有的左腳絆右腳，直接絆倒周圍的玩家。
白謹猜測是他們自己的意識在做鬥爭。
最後一波人或蹲或站圍著死去的變異者，最裏面的蹲著、最外面的站著不知道圍著幹嘛。
白謹緩慢靠過去。
從危險程度來說，上樓梯的人最危險，因為樓上的怪物不可直視，比如李奇，看了一眼眼睛就爆了。
但是恰恰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存活的可能性不大，後續對他們造成的危險有限。當然也可能會變異成更危險的怪物。
但是不論哪種可能，白謹都不會冒然去阻止。因為那樣的結局可能就是葫蘆娃救爺爺，去一個送一個。
這群人不同，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圍著死去變異者，但是有上前查看的必要性——
死去變異者的汙染情況已經明晰，這群人圍上去最差的結局就是被死去變異者汙染。
而經過他們的切割實驗證明，只要找到被汙染的部位及時進行切割，是能夠有效阻止汙染的。
白謹在靠近他們之前確實是想要救人的，直到她看清了他們在做什麽——他們在吃！
他們在吃那些變異的屍體！
一股憎恨、厭惡到極致的情緒迅猛而又突然的沖上心頭，仿佛身體每一根血管、每一滴血液裏都被這股夾雜著恐懼的恨意填充。
白謹面色慘白眼尾猩紅，脖頸青筋凸起，手指痙攣蜷縮，刀尖對準身前最近的玩家。
就在刀即將劃破皮肉的時候，刀尖從肌膚擦過留下淺淺一道，殷紅的血液瞬間流出。
白謹接連後數十步從包裏掏出紙巾吐出一口汙血，舌尖二次受創的疼痛差點沒能壓制下她突如其來的暴虐。
她覆雜地望向人群，不知道這是來自家園的汙染，還是源於這個世界的汙染。
……
白謹冷著臉上前，將一個在吃死去變異者的人拔出來，然後踹出去，開始觀察他的反應。
那位玩家飛出去後艱難地爬起來，像原地轉圈搖尾巴的小狗，暈頭轉向在原地轉了四五圈倒地。
白謹皺著眉頭，剛要上前，倒地的玩家倏地擡起頭，他用力極其迅猛，白謹清楚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更令人驚懼的是，他明明是頭朝白謹方向仰臥倒地，擡頭時卻正面對著白謹，他的脖子轉了180度！
他看著白謹的方向，視線平視在白謹腳踝處。
忽地他動了，肢體僵硬又機械地先是擡起上半身，身朝前、頭朝後視線平視地看到了白謹的大腿，然後他整個人站起來了。
他的視線落在白謹頭頂，眼珠子骨碌轉動著，就在目光即將落在白謹臉上的時候，瞳孔反射出一道寒光——一把刀飛擲而來，正中心臟。
玩家直楞楞倒下，身體朝下，頭卻朝上。
在他倒地的時候，白謹人已經到了玩家身前。
開玩笑，不趁著人還沒有發力攻擊，難道要等他發力結束？
這又不是回合制游戲！
白謹掀起玩家的衣服包著，拔出插在心臟的刀，屬於人的鮮血噴湧而出。
白謹臉色難看到沒有一絲血跡，緊緊抿著唇，反覆檢查了這人的屍體。
這是個男玩家，五官青澀，眼尾下有一顆小痣，身上沒有代表身份的東西，只是被劉海遮住的額頭上有紅斑溢出，扒開額上頭發，紅斑已經長出些許肉芽。
除此之外，就是嘴巴周圍以及口腔齒縫裏有吃肉留下的痕跡。
白謹又等了一會兒，見人沒有變異醒過來，給玩家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才起身。
轉身的時候，白謹差點吐出來。
她十歲時末世降臨，在末世裏呆了十年。但因為先是有老師護著，後來又被官方接收，末世三年時甚至進了學校。
所以她其實根本沒有遇到過需要自己頂上去的情況，更別說他們那，需要對抗的是霧氣的精神汙染，是發瘋的人類、動物或者植物，沒有變異的怪物。
來到這裏之前，她剛剛畢業，正在應聘凈化員。
凈化員是由精神力強大不易失控，受過專業學習與訓練的一部分人組成的，前往霧氣中凈化霧氣的人員。
白謹畢業前就去參加過面試，等畢業後可以直接入崗，公職人員、福利高、工資高、工休多，還能為拯救世界做貢獻。
痛苦的是，最容易發生變異的就是這個職位的人員，因為他們是最直接最頻繁接觸霧氣的人。
他們需要處理的變異人員，往往是他們身邊的同伴。
白謹以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她在每一次精神全面檢測中，都出色表現出了其堅毅、果決的一面。
但是現在，在殺死一個陌生的甚至是異世界的，不知道有沒有變異的人類的時候——
她仍舊痛苦。
與此同時是對末世，對汙染源的深惡痛恨。
＊
“厲害啊。”
韓叔聲音有些嘶啞。
聲音未落，原陶的身影從白謹身側略過，一個眨眼間，一位吃人者倒地。
醒了3位老玩家。
白謹依舊按照自己節奏，她踹一個出去，確定變異，然後手起刀落，最後查屍。
韓叔看她似乎想說什麽，最後什麽都沒說，選擇踢出吃人玩家給白謹。
死去的變異者有三位，吃這三位的有九個玩家，白謹處理了第一個，原陶緊跟其後，最後白謹跟韓叔合作處理掉3個玩家。
解決掉這九位，剩下就是往樓梯去的4個玩家，其中就有肌肉男王濤。
“別看了，那群沒辦法救。”韓叔走到白謹身旁，遞她一張擦刀布，“他們被汙染源直接汙染，哪怕上面出來的不是怪物本尊，估計也離不開這個副本了。”
白謹忽地問道，“有繩子嗎？”
“幹嘛？”韓叔問了句，沖著那邊老玩家問，“有繩子嗎？”
“皮帶要不要啊。”
跟原陶兩人一起醒過來的男玩家正在擦刀，一臉晦氣。
“行啊，反正你肚子那幾圈肉也用不著皮帶。”韓叔笑罵。
白謹在他們說話的工夫，已經到了樓梯口，王濤跟一個女玩家是掙紮最大的。
他們有意無意彼此絆著，雖然摔的皮青臉腫，但進度可人，一階臺階沒上。
剩下兩個，一個在樓梯三分之一處，一個在二分之一處，都是爬著往上去。
確定他們都在努力掙紮，還有意識之後，白謹扒開兩個堵在樓梯門口的玩家，甩到韓叔方向那。
而後她閉上眼睛沖上樓梯，在學校時模擬濃霧裏發生的各類狀況中，就有盲行訓練。
她的成績很少低於滿分。
三兩步跨至三分之一處，準確無誤抓住了玩家，將人扔下去。然後往上、抓、扔、側身翻躍落地，睜開眼睛。
整個過程快速順利到不可思議。
樓下韓叔三人，扒了幾個玩家上衣，正撕撕扯扯綁住手腳。
白謹吐出口氣，感覺那股暴虐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
就在這時，一道目光，從上而下投射到她的身上，白謹後頸倏地痛癢發熱，好像，有什麽東西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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