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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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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封辭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跑到雲笙身邊伸手想把雲笙拉住。

然而, 他還是趕不上雲笙下落的速度,抓了個空。

他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往泥坑裏跳下去。

這泥坑出乎意料的深。

封辭數著秒, 數到第十秒的時候, 他的腳接觸到了地面,他順勢一滾,卸去身上的力道,安然無恙站了起來。

“雲笙?”他喚道。

泥坑裏有淺淺的回聲, 卻沒有雲笙應答的聲音。

封辭從口袋裏拿出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

“雲笙?”他沒有看到雲笙的人影,又喊了一聲。

雲笙毫無征兆往下掉,心裏一急就想進空間保證自己的安全, 隨後, 她立刻想到封辭還在,她不能進空間。

就這麽猶豫了幾秒的功夫,雲笙已經快速下墜。

她屁股著地後,又順著斜坡往下滑去。

雲笙恍惚間聽到了封辭的驚呼聲, 她想跟封辭說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沒等她張開嘴,整個人就沒入了水中。

碧水潭!

這是雲笙入水後的第一反應。

然後,她暗笑自己魔怔了, 哪裏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的。

這兒水溫冰冷刺骨,也有可能是當初附近大隊挖出來過的地下水。

想到地下水裏可能會有的未知生物,雲笙不再猶豫,直接進了空間。

雲笙沒有發現, 她進空間引起的空間波動也引起了水底某處無規則的水波震動,不過, 幾息之後震動就停了下來。

躲進空間的雲笙並沒有換衣服休息什麽的,而是深呼吸了幾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又馬上出了空間。

她在水裏打開了裝在塑料袋裏的手電筒,朝四周照去。

手電筒的光線本來就不是很亮,如今在水裏,更是幽暗了幾分。

雲笙麻著膽子到處照了照,什麽都沒有發現。

見狀,雲笙就準備往水面游,看能不能重新回到地面上。

然後,她發現手電筒的光在水中開始慢慢呈現出了極有規律的波浪狀。

好的,不是光成了波浪狀,而是手電筒光照下的水呈現出了有規律的波浪狀。

一股涼意從雲笙的腳心直躥腦門,下一瞬,她直接出現了空間裏。

雲笙大口喘氣,她覺得自己不是那種膽子很小的人。

上次在龍腹裏,完全黑暗的,和空間失聯的情況下,她都能堅持著往龍腹深處走。

但這回,雲笙卻覺得很害怕。

她總覺得這水裏有什麽大怪物,一不小心,她就會被吞噬。

她現在的日子好著呢,不想就這麽噶了。

還是被怪物吃了,最後變成一坨便便的噶法。

不,她不能接受!

可是,她躲在空間裏,雖然安全,卻也相當於被困在了水中了。

她掉下泥坑的時候,封辭是看在眼裏的。

她不可能長時間讓自己被困在水裏。

如果封辭跟著跳下了泥坑,發現她的憋氣時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會不會懷疑什麽?

她從不懷疑封辭這個狼組組長的智商和分析能力。

想到這裏,雲笙就開始給自己做心裏建設。

雲笙不知道,封辭確實跟著她跳下了泥坑。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從同一個地方掉下來,卻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封辭正在另一邊瘋狂尋找著雲笙的身影。

雲笙一遍遍對自己說,有什麽怪物她都不用怕,到時候,她左右手齊發,就是用毒藥砸也能把怪物砸死。

她還有巨力,就算真的被大怪物吃進嘴裏,她也能一拳轟碎大怪物的牙。

做好心理準備後,雲笙再次出現在了水裏。

因為她頻繁出入空間,水底的震動越發明顯了起來。

雲笙都不用通過光線確定水裏一直在震動了,她一出來就感受到了。

她手裏出現了一把劇毒的藥粉,心裏對這水下其他的生物說了聲抱歉後,攤開手把藥粉溶入水中。

根本不存在的水中生物:……

等確定藥粉都溶入水中後,雲笙繃緊的心弦終於松了松。

她鼓起勇氣往自己的身後看去,嗯,什麽都沒有。

再往左,往右,還是什麽都沒有。

雲笙吐出口氣,眼前冒出一陣泡泡,她的眼裏有了笑意。

隨後,她又溶了把解藥在水裏,怕待會兒封辭找過來,把他毒倒就不好了。

她還忍著疼給自己的手指上劃了個口子,擠出一滴血同時溶在了水裏,確保這水裏的毒完全被解掉。

雲笙忙著亡羊補牢,希望剛剛撒毒的行為不會對這裏的水域有影響。

所以,她沒有發現,她的血滴滴入水中後,並沒有溶入水中,而是仿佛受到了牽引般往水底深處飄去。

而雲笙害怕的,毒藥會影響附近水域的事情,更是杞人憂天。

因為,這裏是個獨立的水域空間,並不跟其他水脈連接。

血珠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如離弦之箭一般沒入水底,消失了蹤影。

雲笙收起匕首後,就準備往水面上游去。

她做了個往上游的起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跟她的那滴血一樣,仿佛被什麽東西牽引住了身體,不斷往水底沈去。

雲笙:……救命!

因為太過震驚,雲笙一時都忘了要躲進空間的事情了。

好在,她的腳很快就踏到了實地,莫名的牽引力也消失了。

雲笙想了想,沒有躲進空間。

她這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換氣了。

但她沒有一點不適。

胸口不憋悶,腦子也不脹,除了不能在水裏真實地呼吸,她的感覺就跟在陸地上一樣!

雲笙已經麻了,這水底好像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正常似的,只有她的大驚小怪是不正常的!

此時雲笙以為自己在水裏的異常是這個水域造成的。

她不知道,那是龍珠融入了空間白霧一同改造了她的身體造成的。

雲笙沒有退縮。她拿著手電筒在水底探尋摸索了起來。

雲笙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被牽引的方向,往左後方走了幾步,蹲下來,借著手電筒的光仔仔細細查看了起來。

好的,光憑肉眼是什麽的都看不出來的,水底就只是水底,什麽都沒有。

想了想,雲笙把手電筒換到了左手,試探著伸出右手往水底摸去。

她這右手可是摸過龍珠,有真龍之氣加持的,一定能百邪不侵,摸到好運的!

真龍:……你高興就好。

或許雲笙的右手真的有龍氣加持,也或許,雲笙剛好找到了正確的地方,她的手摸到了一個硬物。

雲笙一喜,莫非是戰國蔔甲!

她往邊緣摸索,想著龜甲跟手掌應該差不多大,往邊上再過去一些,就能拿起來了。

然後,她的手往邊上,再往邊上,再再往邊上之後,才摸到了邊緣。

雲笙:……戰國龜甲這麽巨大的嗎?

這得多大的龜才能有這麽巨大的龜甲?

唉,她就說哪裏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嘛。

剛好她掉到了水裏,剛好這裏是碧水潭,又剛好的,戰國龜甲就在潭底,還被她摸到了。

雲笙有些意興闌珊,但摸都摸到了,雖然不知道摸到的是什麽東西,但她估計就是被這玩意兒牽引著浮不出水面的。

想要離開這裏,這東西,她得揭開來。

這麽想著,雲笙微微用力,扯著這不知名的東西就是一掀!

再掀!

這東西意外的,非常沈重,沈重到雲笙第一次咬著牙齒用力,臉都要憋變形了,才把這東西掀起來。

然後,雲笙覺得自己周圍的水好像開始了旋轉。

糟!

這是堵住下水口的東西!

雲笙覺得自己也要被吸進下水口了!

好在,她手裏的不知名物品真的很重很重,她揪著這東西,雖然被水扇了好幾個大嘴巴,到底堅持到了水被吸幹。

雲笙松了口氣,有些力竭,下意識放開了手裏未知的東西。

“嘭!”那東西砸在水底,噢,現在不能說是水底了,水都被吸沒了。

它砸在地上發出了沈悶的響聲。

然後,仿佛是和這響聲應和般,周圍傳來了機關轉動的悶響聲。

雲笙:……她又可以了!

這世上巧合的事情那麽多,她遇上一二三起的,很正常的,不是嗎?

因為這個,她生生忍住了沒有往空間裏躲。

等聲音停止後,雲笙就看到剛剛被她生拽起來的未知物品發出一陣機括聲後,往旁邊平移開來,露出了一個木盒子。

雲笙驚呆了。

剛剛她把這東西扯起來的時候,看的很清楚,下頭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就是個下水口。

這?

雲笙定了定神,伸出手準備把木盒子拿起來。

手伸到一半,想到剛剛聽到的機括聲,又停了下來。

機括聲約等於機關。

她搓了搓手,撿起被水流摔倒邊上的,還在堅強地亮著光的手電筒。

雲笙用手電筒輕輕戳了戳木盒子,木盒子底部微微移動了一些。

四周沒有其他動靜!

那是不是就代表著:安全!

雲笙放下手電筒,想到盒子裏面可能是戰國蔔甲,再次恭敬伸出雙手,把木盒子拿了起來。

下一瞬,雲笙消失在了原地。

不管有沒有機關,先逃了再說的!

安全第一!

一到空間裏,雲笙就放松了下來。

她席地而坐,打開了木盒子。

木盒子沒有機關,打開後,裏面就放著一枚古樸的龜甲。

雲笙看著木盒裏的龜甲楞住了。

這龜甲?

熟悉的龜甲紋路把雲笙的記憶一下子拉回了上輩子她剛發現賀鴻志和南糖之間的奸情的時候。

雲笙那個時候還是南笙。

南笙一看到抱在一起的狗男女,臉上喜悅的笑容就散了個幹凈。

等看到賀鴻志下意識把南糖護在身後後,她臉上的血色也退的幹幹凈凈的。

然後,南糖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她說道:“南笙,你什麽知道了啊?”

“可就算你知道了我跟鴻志哥的事情,你也不能來這裏鬧的。”

“這裏是鴻志哥辦公的地方,你來這裏鬧,會影響到他的。”

“還有,南笙,很抱歉,我跟寶寶夾在了你和鴻志哥之間。”

她咬了咬嘴唇:“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能不能成全我們?”

“寶寶不能沒有爸爸?”

南笙看著嘴巴一張一合的南糖,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後,整個人就炸了。

她想上去給這對不要臉的男女的臉抓花扇爛!

可惜,她那個時候沒有現在的巨力,根本敵不過受過專業訓練的賀鴻志。

她很快被賀鴻志鉗制住:“你冷靜一點。”他說道,“我們先回家,我跟你慢慢解釋這個事情。”

“是回你們家,還是回我們家?”南糖插嘴。

“閉嘴。”賀鴻志看了眼南糖,示意她收斂一點。

南糖聳聳肩,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個看著陳舊破爛的龜殼丟在了雲笙的身上。

“這個東西,就當是我給你的賠禮吧。”

“你可別瞧不上,雖然這東西跟你似的,看著埋汰。”南糖上下打量了一眼南笙,笑著說道,“但人家真的是個古董呢。”

“呵呵,南笙,你也是個老古董啊,該退位讓賢了。”

說完,她一臉高傲地走出了辦公室。

賀鴻志見人走了,放開了對南笙的鉗制:“南笙,我跟南糖之間是誤會。”

“你們孩子都有了,還能是誤會。”

南笙仿佛自虐般從地上撿起了那塊龜殼,舉在賀鴻志的面前:“你就看著南糖這麽羞辱我?”

“我跟這塊龜殼一樣,老了,醜了,就該扔到垃圾桶裏了,是不是?”

“你現在不夠冷靜。”賀鴻志淡淡說道,“等你冷靜一點,我們再談。”

“我送你回家。”

賀鴻志拽著南笙上了汽車:“以後不要過來我的辦公室,我不想讓別人看了笑話。”

“你是該怕人笑話,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不要臉到跟小姨子睡,還弄出個孩子來的。”

南笙看著賀鴻志:“你說,我去舉報你們倆亂搞男女關系後,被扔進垃圾桶的人會是誰?”

她舉了舉手裏的龜殼,有些神經質地看著賀鴻志說道:“那個時候,你才會成為過氣的老古董,被人從現在的位置上拽下來吧!”

“吱!”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賀鴻志狠狠盯著南笙,“我勸你不要那樣做。”

“呵,我勸你好好跟我說話!”南笙毫不示弱瞪了回去,“我還要勸你把南糖和你們的私生子送走。”

“不然,你們的醜事就會被傳得人盡皆知!”

賀鴻志看出南笙此時精神有些失控,不敢再說什麽話來刺激她,重新踩下了油門。

雲笙之所以想起這些,是因為,那枚被南糖用來羞辱她的龜殼跟眼前的戰國蔔甲一模一樣。

真的!

不是她眼花,也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樣!

她上輩子在回到家裏後,曾經拿牙刷仔仔細細刷洗過那枚龜殼,試圖讓它看起來沒有那麽不堪。

她也曾在崩潰的時候捏著那枚龜殼痛哭。

因為太用力,她的手還被龜殼的邊緣割破,流了很多血,把龜殼的邊緣都染紅了。

後來,這塊龜殼就一直被她收在床頭櫃裏。

雲笙拿出戰國蔔甲,果然在邊緣看到了紅色!

怎麽會這樣?

戰國蔔甲,蔔甲……

雲笙心裏忽然有了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難道,她的重生是因為這枚蔔甲?

不然,她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存在,為什麽重生的會是她?

還有,她死後去的那個神秘的空間究竟是哪裏?

她真的是活在一本書裏嗎?

想到這裏,雲笙直接扒開手指上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滴了好幾滴血到戰國蔔甲上。

想了想,她又拿出玉玨,同樣在玉玨上滴上了幾滴血。

然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戰國蔔甲和玉玨竟然神奇地融合在了一起!

這倆是完全不同的材質吧?

它們是怎麽融合在一起的?

雲笙不知道,雲笙麻了!

她就是想尋個寶啊尋個寶,為什麽又是真龍龍珠光幕,又是玉玨蔔甲相融的?

旁人一輩子遇上一件神異的事情可以吹一輩子,她這接二連三地遇上,她心慌啊!

想是這麽想的,但雲笙也清楚,她想知道的秘密肯定在這個融合後的玉玨蔔甲裏面。

想了想,她拿出那塊絹帛,又拿出一把新的手電筒從玉玨蔔甲上方往下照。

絹帛上的很多字被光圈覆蓋。

雲笙一個字一個字仔仔細細地看。

最後,她脫力般坐在地上,臉上全部都是不可置信!

原來,根本沒有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方!

或者說,徐福確實得到了一張藥方,但根本沒有驗證過!

所有秘密的關鍵正是雲笙眼前的戰國蔔甲和玉玨。

不,不對,這塊甲片,不是戰國蔔甲,不是鬼谷子贈予徐福的那塊!

那塊戰國蔔甲徐福一直隨身帶著。

雲笙之前收到的大部分信息都是對的,但也有一些徐福刻意放出來的,虛虛實實的信息。

這塊絹帛上記載的才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原來,徐福東渡出海經歷了各種險情和奇遇後,得到了這玉玨蔔甲。

他得到玉玨蔔甲的時候正好遇險,危機關頭,他的血滴灑在了玉玨蔔甲上面。

然後,如周莊夢蝶般,他的魂魄似乎穿越時空到了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個地方,人能坐在一個奇怪的鳥狀物裏飛在天空,也能坐在各種顏色的盒子裏飛速疾馳,這速度比王都輕功最好的刺客都要快。

他還見到了鱗次櫛比的,似乎聳立在雲端的高大建築。

路上的行人跟他們也很不一樣。

他們,很自由。

衣著自由,行動自由,思想更加自由。

這難道就是仙人住的地方嗎?

沒等徐福想明白,他很快又來到了另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

這裏的人穿著廣袖衣衫,男男女女全部仙姿玉容。

徐福:……所以,這裏才是仙境,這些才是仙人?

這回,他待的時間久了一些,久到足夠他記住仙人手中的一張藥方子。

等他徹底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原來遇險的地方了。

他的手中仍舊握著那枚玉玨蔔甲。

但不知道為什麽,玉玨蔔甲變成了材質外觀截然不同的兩塊。

徐福回憶起神魂離體時發生的事情,他咬破手指,把血塗在了玉玨和蔔甲上。

無事發生!

他不信邪,又塗了一次,還是無事發生。

他把玉玨和蔔甲收進懷裏,撕下衣擺,就著手指上的血開始默寫下自己在仙境看到的“長生方”。

等默寫完長生方,他才開始關註自己所在的地方。

沒有多久,他帶出來的方士和侍從就尋了過來。

“先生,您沒事吧?”楊凡扶起徐福,關切地問道。

他發現徐福的衣擺少了一截,手指上沾著血跡。

楊凡垂下眼睛,徐福不見的這幾天裏,經歷了什麽?或者說,找到了什麽?

他是不是找到了長生不老藥?

或是知道了藥方?

而隨之而來的,徐福忽然回秦都的決定,讓楊凡更加確信他已經找到了長生不老藥。

之後,就是雲笙知道的,徐福發現了楊凡的狼子野心,開始了逃亡和布局。

他是個聰明絕頂之人,在不斷的覆盤和試驗中,他對自己之前的經歷也有了相對準確的推測。

他之前魂魄離體去的地方,後者不敢確定,但前者應該是很遙遠的未來。

他看著手裏的長生方:龍靈芝,行香精筋,人參精,靈鹿謎……

很多都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藥材。

若想要集齊這份藥方,這世上估計只有始皇帝陛下一個人了。

還有,他手裏的玉玨和蔔甲,這應該是一件可以帶著魂魄遨游各個時空節點的寶物。

可惜,他後來又試了很多次,都沒再有那種神奇的經歷了。

但他知道,這玉玨和蔔甲比那長生方更加重要。

甚至,這才應該是真正的長生謎底所在!

試想一下,如果他身故,魂魄由這寶物牽引著去了其他的世界,這不就是另一種形勢的永生了嗎?

不過,這個推測,就只是推測,他總不能為了驗證這個推測把自己噶了吧?

他知道楊凡和單信對他有異心,又知道他們的目標都在藥方身上。

於是,他索性讓他們誤會自己找到了長生不老藥方,還讓他們知道,記載藥方的載體本身就是長生不老藥最重要的主藥。

這樣,就不會有人一直盯著他缺失的下擺看了。

他在群狼環伺的環境中,保下了玉玨,蔔甲,和寫著長生方的衣擺。

後來,他回到秦都,知道始皇帝已經駕崩,自己沒有了靠山。

他把長生方的藥方記住後,便潛入了自己的秘庫,把謄抄好的長生方一並放了進去。

如果他的同門進來,也能共享這份藥方。

之後,他就開始滿世界尋找長生方上記載的藥材。

至於玉玨和蔔甲,他一直是隨身帶著的,他很想再一次魂魄離體去不同的世界看看。

可惜,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成功過。

原本以為,他會在某一天找齊藥方獲得長生,然後順帶著讓同門們也獲得長生。

誰知道始皇帝駕崩才兩三年,秦國就亂了。

他擔心同門,結束游歷,回到了雲夢澤。

結果,同門離散。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和幾個同門會和。

“其他人呢?”徐福焦急問道。

“失散了。”會和的同門沮喪地說道。

“有沒有約定好相聚的地方?”徐福又問。

同門搖頭:“來不及約定。”

“是我樹大招風,連累了你們。”徐福自責感嘆。

“師兄別這麽說。”同門說道,“是有人刻意針對雲夢澤,妄想取而代之,才會趁著亂局對雲夢澤出手。”

“雲夢澤本就一直在多方勢力的覬覦算計中。”

“師傅他老人家早就算到了這劫,所以,在大軍壓境前讓大家離開雲夢澤了。”

“他老人家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那他老人家有沒有交待什麽?”

“沒有,他留下“各安天命”四個字後,就走了。”

和幾個門人會和沒有多久,他就發現,有好幾方勢力都在尋找他們。

他知道,這些人裏有些跟楊凡和單信有關,他們必然是把他為始皇帝找到了長生不老藥的事情告訴了這些人。

他立刻就意識到,他把新的麻煩帶給了所有散落各地的鬼谷門人了。

而另一些人,則是想趕盡殺絕鬼谷門人好取而代之的人。

鬼谷門人,危!

徐福是個很有決斷的人,他知道亂世之中想要和師兄弟們全部重逢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且在多方勢力的虎視眈眈下,沒有了強大靠山的鬼谷門人貿然聚在一起反而會增加被人一鍋端了的危險。

他相信以鬼谷門人的手段不會輕易被人算計了性命去。

可他也不得不防備著萬一。

於是,他跟會和的門人們開始日夜默寫鬼谷各種技能要點,把這些傳承放入徐公寶庫後,他盯著手裏的玉玨和蔔甲良久良久,久到日升月落了幾回,他才做下了決定。

能循著線索尋找徐公寶庫的,大概率是鬼谷門人或者是其後人。

與其讓這玉玨和蔔甲有落到他人手裏的可能,不如用它們做局,既能隱藏玉玨和蔔甲真正的特異之處,又能給門人和後人一次奇遇或是長生的機會。

反正,他試過了,他不行。

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己的同門。

但他又擔心這兩件東西會一同落入他人的手中,意外得到機遇。

他就把玉玨放在明面上,把蔔甲藏在了暗處。

這玉玨和蔔甲徐福每天都要參悟,上面的透光小孔,他早就發現了。

在定下計策後,他就透過小孔的光影以書寫生平的方式,把所有的秘密寫進了絹帛中。

最後,就是雲笙知道的最後一步:設計楊凡和單信這倆工具人的事情了。

雲笙的腦子有些混亂,所以,她的重生是不是和蔔甲有關?

雲笙猜對了。

玉玨蔔甲,玉玨是介質,蔔甲是核心。

兩者結合在一起能帶著人的神魂游歷各界。

若只有玉玨,那就只是個普通的玉玨。

若只有蔔甲,在特定情況下,能帶著關系者的魂魄穿越時間洪流去到跟關系人有關聯的時空。

雲笙那個時候就是被蔔甲帶著在時空中穿梭著,然後意外撞上了小世界記事。

因為這個意外,雲笙的魂體醒了過來,在記事空間裏看到了小世界記事。

於是,她誤以為自己上輩子的人生就是一本書。

其實不是的,跟書完全沒有關系。

只是每個小世界都會用其天選之子的重要經歷來命名。

雲笙所在的小世界,天選之子是南糖。

雲笙:……什麽眼光?

雲笙踹翻了小世界記事,擾亂了時空節點,蔔甲和她直接回到了她的出嫁前。

所以,如果不是她那個時候太過氣憤踹翻了小世界記事,她很有可能去自己都未知的世界嘍?

雲笙覺得,知道了這些後,自己的腦子都要糊了。

信息量太大,雲笙決定緩緩。

這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多思多想沒有意義。

現在,她更加想知道,這枚玉玨蔔甲還能不能帶著人的魂體穿越。

她剛剛可是在玉玨和蔔甲上都抹了血的!

這麽想的下一刻,雲笙眼前一黑,人就出現在了一處雲霧繚繞,繁花似錦的地方。

沒過多久,她又在空間裏醒了過來。

原來,這玉玨蔔甲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法器。

只有上古神脈後裔的血才能開啟,並且只能各開啟一次。

雲笙是祝融氏的後人,祝融是上古火神,所以,她的血能開啟蔔甲一次,也能開啟玉玨蔔甲一次。

徐福應該也是上古神脈後裔。

這麽一來就能解釋了為什麽上輩子謝家人拿到蔔甲後,什麽都沒有發現的原因了。

雲笙猜想,上輩子,謝家人應該是先得到了徐公寶庫裏的寶藏。

然後,謝集並沒有在裏面找到長生方,或者說,找到了,但那個只是徐福猜想的長生方並沒有達到謝集想要的效果。

謝家的日益強盛壯大和他的日薄西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越發不甘心就這麽老死。

於是,他開始花費巨大的人力物財力尋找跟徐福有關的其他線索。

最後,他找到了蔔甲。

結果,卻解不開蔔甲的秘密。

當然了,他肯定也滴過血,用火烤,用水煮,各種方法都試過了,但因為他沒有特殊血脈,所以他一直都解不開蔔甲的秘密。

以至於,他以己度人,覺得這蔔甲恐怕就是徐福拿出來故意誤導世人,藏住徐公寶庫的障眼法。

最後,這枚看似非常神秘上檔次實則無用的蔔甲就被隨手扔給了上門“打秋風”的南糖。

最後的最後,到了雲笙的手裏,成為了她重生的契機。

雲笙:……就問南糖她氣不氣吧!

雲笙的猜想和事實相去不遠。

雲笙捂住腦袋,深深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事情好覆雜!

怎麽會這麽覆雜?

不愧是傳承了數千年的華夏,在人們不知道的角落裏不知道還有多少未解之謎啊!

雲笙躺在空間的地上,忽然很慶幸自己是雲家人,是祝融氏的後人。

不然,即使她最後陰差陽錯得到了蔔甲,也沒有辦法重生逆襲。

這玉玨蔔甲才是徐福口中真正的長生之謎所在吧。

這一想,雲笙也就豁然開朗了。

她不是完人,從京城千裏迢迢風餐露宿趕來尋找徐公寶庫當然是有目的的。

除了那些古董寶物外,她最期待的,當然也是傳說中的那份能讓人長生不老的藥或者是藥方了。

身在紅塵之中,又歷經幾次奇遇,還能重啟一次人生的雲笙其實對這份藥方的執念不會比謝集少多少。

但是,她知道克制,也知道人不能太過貪心。

所以,雖然她手上關於徐公寶庫的信息越來越多,長生仿佛也離她越來越近。

但她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去尋找。

因為她有些害怕這份傳說中的藥方就真的只是傳說。

她怕自己最後會失望,會執著,會陷入謎瘴。

她現在的人生是肉眼可見的輝煌燦爛,她不想因為貪心,因為執念毀掉。

雲笙雙手捂住臉頰,低低笑出了聲。

這樣就挺好的,她想。

至於徐公寶庫裏徐福憑借著記憶謄寫下來的長生方,剛剛神游了一遭的雲笙很清楚,那不是長生方,就是一張延年益壽的長壽方。

這麽一看,當年楊凡和單信忽悠魏家的話,倒是歪打正著成了現實。

若是他們兩個人知道自己汲汲營營一輩子,甚至讓自己的後人一直尋找的長生方其實就是他們自己口中的長壽方。

且他們能得到關於徐公寶庫秘密的相關線索也不是因為他們本人有多厲害,多會算計籌謀。

而是,他們很榮幸的被徐福和同門們選中,做了承接徐公寶庫秘密的工具人呢。

這些事實,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們被氣得半夜從棺材裏蹦起大罵鬼谷門人一句“有病!”呢?

噢,也不能這麽說,那徐公寶庫裏的金銀寶貝也是無數人畢生所求的呢。

只能說,鹿死誰手,就看誰技高一籌。

雲笙放下捂著臉頰的雙手,神色舒緩,眼神清明。

顯然,她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把已經再次分開的玉玨和蔔甲拿在手裏,準備把它們收好。

下一瞬玉玨和蔔甲化成了灰燼。

啊這?

就挺突然的!

雲笙看著手裏的灰燼楞了楞,想了想,最後,把它們埋在了那株超級大人參的旁邊。

都是她的寶貝,就互相陪伴著吧。

她深深吐了口氣,胡亂捋了把頭發,把已經半幹的頭發往後順了順,拿好手電筒,出了空間。

“雲笙!你在哪裏?”

一出空間,雲笙就聽到了封辭的呼喚聲。

“我在這裏!”她大聲回答。

能一出來就聽見熟人的聲音真好,雲笙心想。

封辭的呼喚聲讓雲笙徹底從剛剛有如虛幻的場景中脫身了出來。

“呼~”要繼續尋寶,好好生活嘍!

“雲笙!你是不是在裏面?”封辭往深坑裏有規律地打著手電筒。

雲笙感覺到頭頂有光明明滅滅,擡頭一看,確實有人在朝她打光。

呃,好在,這光的顏色不是綠的。

雲笙對這個還是挺敏感的。

“封辭,是你嗎?”封辭傳進坑底的聲音有些失真,雲笙確定道。

“是我,雲笙,你別急,我想辦法把你拉上來。”

雲笙看了看周圍的石壁,對著封辭喊道:“不用了,我直接爬上來就行。”

說完,她扯下頭繩,把手電筒固定在自己腦門上,確定落腳點後,就開始往上爬。

形象不形象的不重要,順利離開坑底才重要。

雲笙往上爬了一段後,封辭就看到了光亮,他立刻把手電筒挪了挪方向,幫雲笙照明。

“雲笙,手給我!”

封辭見到雲笙後,立刻把手伸了過去。

雲笙一把握住,封辭用力,把雲笙拉了上來。

“沒事吧?”封辭第一時間問道,“你身上怎麽都濕了?”

“我摔進了水裏。”雲笙回答。

封辭點頭:“那運氣挺好的,我看這個坑深得很。”

“你還能走嗎?”封辭關心地問道,“我們趕緊上去,先回招待所,你需要洗澡換個衣服。”

“能走,不過,咱們怎麽上去啊?”雲笙四處看了看,說道,“這裏也沒有著力點可以往上爬啊。”

“我剛剛找你的時候,發現了上去的路,你跟我來。”

“好。”

“小心腳下,這裏的泥有些滑。”

“這裏的土有些松,你踩另外一個地方。”

“這裏有些陡,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雲笙,小心些,旁邊沒有遮擋,很容易再滑下去。”

“你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再走?”

“冷不冷?再堅持一下。”

聽著封辭一句句的叮囑,雲笙有些好笑,又有些暖心。

“封辭。”

“嗯?”往前走了一步,又把手電筒往雲笙腳下照的封辭隨口應聲,又說道,“雲笙,這裏的路比較難走,你看著點腳下。”

“噗嗤!”

“封辭,你出任務的時候,也是這麽事無巨細地交待高雙全和段柏的嗎?”

封辭失笑:“那不會,我一般直接說一句小心就行了。”

“你跟他們不一樣。”封辭順口說道。

說完,他楞了楞,隨後一笑,覺得雲笙估計聽不出來他話裏的意思。

果然,雲笙順著封辭的話就往下說話了,根本沒有意識到封辭脫口而出的話有沒有其他的意義。

“哪裏不一樣了?”她還有些不服氣的意思,“我可是很厲害的,不會拖後腿的!”

“對對對!”封辭笑著搖頭,“你永遠不會拖後腿,你是奇兵,是福將,是英雄。”是我的心上人!

最後一句,封辭沒說,他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了,雲笙可能就會疏遠他。

雲笙聽了封辭的話後,心裏一樂:“封辭,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會說話的。”

“那是,我只是不善言辭,又不是不會言辭。”封辭笑著回答。

“你如果是不善言辭,那世上就沒有會說話的人了。”

雲笙可沒有忘記,他之前還跟附近大隊的老大爺相談甚歡呢。

要不是他們說要趕時間查案,那大爺都準備讓人帶口信回家,讓家裏人多準備一些菜,拉著他們去家裏吃飯了。

那熱情好客的勁頭,就別提了。

“是嗎?段柏從前還常說我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呢。”

“能因為你說話直就被得罪的人本身跟你就氣場不和,不會和你成為朋友,你不必為了這樣的人改變自己。”雲笙順口安慰。

然後,她又加了一句:“當然了,我說的是私下的關系,工作上嘛,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你說得對。”封辭說道。

兩個人說著話,總算是見到了太陽,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總算是出來了,下面濕氣很重,我感覺我話裏都帶著水汽了。”雲笙笑著爬上來,忍不住打趣道。

“是啊,總算是上來了,當初,附近大隊的人挖深井挖太狠了,已經破壞了這個地方的土壤結構了。”

“怪不得,雖然這裏現在成了放牛坡,卻沒有人過來放牛,這是怕連人帶牛都陷在這裏吧。”封辭又吐槽一句。

雲笙:……

“呃,其實,是我剛剛捶了下地面。”雲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知道我力氣有多大的。”

封辭失笑:“雖然這是誘因,但如果土地是實心的,你再用力捶,也不會塌方的。”

雲笙成功被說服:“你說得對。”

“走吧,我們先回招待所。”

“那這裏?”

“我送你回招待所後回來跟附近大隊的人商量一下怎麽處理。”

“不然我自己開車回招待所吧,等換好衣服後我再過來接你吧。”雲笙說道。

他們就這麽走了,人家以為他們不負責任,到時候不好說話,反而不美。

“那也行,你註意安全,不用著急,我跟他們協商不會很快。”

“好,那我走了。”

雲笙走後,封辭就再次往之前的大隊走去。

那位大爺依舊坐在大樹下,他就走過去把剛剛遇上塌方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了,他沒有說雲笙捶的那一下,他就是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的。

這位大爺是大隊長的父親,聞言倒沒有表現出什麽意外的神色,反而是關心地問道:“公安同志,那你跟你的同事沒有受傷吧?”

他看封辭的衣服還沾著泥土,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當年,為了活命,我們打深井的時候,想不到那麽多,打狠了啊。”

他嘆了口氣:“那塊地方若是下雨久了,或是有重物經過,都會小規模的塌方。”

“公安同志,你不用覺得抱歉,該說抱歉的是我們啊。”

這跟封辭一開始的推測差不多。

最後,大爺讓封辭不用在意,他會讓他兒子在附近放個提示牌,讓人註意些,盡量不要往放牛坡去。

封辭道謝後,再次婉拒了大爺的熱情留飯,往大隊外走。

雲笙回到招待所換好衣服後,也沒有耽擱,直接開車回去接封辭。

兩人會和後,雲笙就說了下自己在水底找到了蔔甲,但是那蔔甲在水裏泡了太久,已經腐化了。

當然了,她說的時候,把事情簡化了又簡化,只說了,自己落水後沒多久,水位就忽然下降,然後,她在水坑底部發現了被腐化了的蔔甲。

封辭點頭:“應該是當年大隊的人挖深井的時候,意外挖到了碧水潭,那蔔甲就暴露在了水裏。”

雲笙點點頭,笑著說了個地址:“還好我沒有第一時間就伸手去撈蔔甲,這個地方是我在蔔甲上看到的刻紋,應該就是渡馬橋所在的地方了。”

這當然不是蔔甲上的刻紋告訴雲笙的,而是她透過玉玨蔔甲在絹帛上得到的信息。

徐福真的是個天才。

那樣一張不大的絹帛,正常閱讀就是徐福對自己生平大概的介紹。

但配合著轉動玉玨蔔甲,透過光影來看就會有不同的內容。

“那我們直接去渡馬橋嗎?”封辭問道。

他還記得雲笙和單清曉的君子之約。

雲笙也想到了這個,她還是點點頭,說道:“等我們起了寶藏後再跟單姨說吧。”

現在去說沒有意義。

她又不會邀請單清曉同行。

“好。”

於是,他們去招待所拿好行李退了房,開車往雲笙說的渡馬橋所在的地方行駛而去。

第二天,完全調節好心態,還和廠裏請了幾天假再次去放牛坡尋找線索的單清曉就被附近大隊的村人攔住了去路。

“同志,昨天這裏剛塌方過,不安全,你不要進去。”村民用方言對她說道。

單清曉雖然不太會說方言,但能聽得懂。

所以,她在放牛坡晃蕩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有找到,雲笙才來這裏沒幾天就找到了關鍵線索了?

她怎麽就那麽不想相信呢?

可是,最近沒下雨沒幹旱也沒見有重物碾壓的痕跡,這放牛坡早不塌方晚不塌方,就在雲笙過來找線索的時候就塌方了?

太巧了啊。

單清曉不得不接受,雲笙可能已經找到了放牛坡線索的結果。

等她去招待所確定了雲笙和同伴離開的信息後,就更加確定了雲笙得到線索了。

單清曉覺得自己有些心梗。

她不就休息了一下,懷念了一下和謝景的從前嗎?

至於就讓她這麽錯過了線索嗎?

男人啊,果然會影響她尋寶的進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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