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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客路閣閣主席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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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客路閣閣主席東月

辛如練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顆淚痣幾乎和文叢潤宋硯清的一模一樣。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腦中轟地嗡鳴一聲, 無數聲音縈繞在耳畔,紛紛叫囂著這個問題,辛如練也在第一時間奔了出去。

“都住手。”

清透的女聲響起, 交戰的兩人一怔,不約而同都朝辛如練看去。

見她向這邊來, 怕傷到她連忙收勢, 無奈二人都是奔著弄死對方去的, 這一擊打出,現在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只會是兩敗俱傷。

辛如練見狀連忙將手裏的花木斷枝拋出, 樹枝向著玄黑月白兩道身影飛去,帶著淩淩肅殺之氣。

趁著二人抵擋之際,辛如練已至他們中間,手重新握住樹枝, 手腕翻轉制住兩人即將要撞上的掌風。

兩重威壓加身, 喉頭瞬間湧上一口甜腥,辛如練悶哼一聲,以肘抵住那即將要斷掉的樹枝,帶著二人的招式往崖壁上卸。

嘭——

掌風落在崖壁上, 震得就連地面都晃了晃。

手裏的樹枝剎那化作齏粉, 辛如練因為剛才用力過猛,不小心沖破了江書改給她封住的穴道, 全身的骨頭也似在那一刻爆開, 血肉不斷翻攪。

辛如練那口血還沒來得及吐出,就被這一遭給逼得咽了回去。

手腳虛軟, 辛如練站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辛將軍。”趙斷鴻大驚失色,當即伸手去扶。

他和月白錦衣的男子情況也不太樂觀, 強行收勢只會反噬自己,眼下也是氣血逆沖,內力翻騰,四肢百骸都不像是自己的。

辛如練難受得緊,整張臉都疼得變了形,直到一只手在她後心按了按,內力自掌心源源不斷滲入,很是熨帖,她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緩過勁來,辛如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錦衣雪華,月白風清,身上掛了彩,也沾了不少泥濘,但仍然掩不住他絕代的風華之色。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乍看之下只覺此人眉如畫,目若水,細看之下方覺此人容顏畫筆難描,艷艷容華,勝過那一池濯濯春月柳。

辛如練之前沒看清他的正臉時,單從他的招式、走位就感覺到此人鋒芒銳氣很是惹眼勢不可擋。

這會子見著了他的長相,沒想到他的容顏也是這般,是一副極具攻擊性的好顏色。

辛如練凝了對方的臉片刻,隨即落到他眼角的淚痣上。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淚痣,但人並不是同一個。

他不是文叢潤。

更不是宋硯清。

而是一個擁有一樣淚痣的陌生人。

辛如練的心沈了沈,她也說不上來此時此刻是什麽感受。

詫異有之,失落有之,疑惑亦有之。

怎麽會這麽巧?

她不否認九州眼角有淚痣的人不少。

可為什麽,她先後遇到的,和她有過糾纏的三個人都是如此。

一個是偶然,兩個是巧合,三個未免太不真實。

辛如練反手抓住月白錦衣男子的手,從唇齒間費力地吐出一句:“你是誰?”

沖破穴道的非人疼痛還在身上不斷盤旋拉扯,她現在哪怕是呼吸都疼,短短三個字也說得顫巍巍輕飄飄的,幾乎是才出口就融在空中沒了聲,聽得人也跟著發疼。

你是誰?

這句話她之前也問過。

那是她從宮裏出來,中毒後醒來問的宋硯清。

原本她都放棄了糾結宋硯清和文叢潤是什麽關系,是瀕死之際聽見了宋硯清說他是文叢潤。

他說他是文叢潤。

不止一次。

昏死的時候她沒看見他親口說,但是她聽到了。

醒來後她還是沒看見他說,但是她確定自己又聽見了。

是的,沒看見。

不過辛如練可以肯定,她聽見了。

只是當時沒來得及問個究竟,他便走了。

這一走便是一個多月,期間了無音訊。

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沒想好要怎麽面對她,所以故意躲著她避開她。

她也不去刻意琢磨困擾她許久的問題,努力地不去想文叢潤是誰,宋硯清又是誰,兩者有什麽關系。

她一直收著他臨走前留給自己的紙條,他說讓她等他回來,那她便等。

結果再聽見他的消息,便是宋府的書房內,宋閣老和容王的談話中。

那一刻,辛如練無比想知道宋硯清到底是誰。

若他只是宋硯清,為什麽會為了她不顧生死。

若他不是宋硯清,那麽他又是誰?

她迫切地想去求證,於是她來了,一人輕騎,幾天幾夜,從京城到一線天。

她以為她會見到宋硯清。

孱弱的,奔波的,受傷的,或者了無生氣的……

她做了最壞的打算,但還是沒想到,見到的人既不是宋硯清,也不是文叢潤。

而是一個和他們有相似之處,卻是完全陌生的人。

那麽像,又那麽不同。

當初第一眼見到宋硯清的那種矛盾感覺又重新席卷而來,迫使她又問出了一直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你……是誰?”辛如練緊緊握著月白錦衣男子的手臂,又問了一遍,聲音輕顫,手也在發抖。

臨了,她忽然發現不敢面對真相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她有些怯了。

怕聽到的是她不想聽的答案。

也怕聽到的是她一直追尋的。

“辛將軍。”趙斷鴻低低喚了她一聲,怕她過於激動牽扯傷痛,急忙道:“他是客路閣的閣主,席東月。”

客路閣是九州最大的江湖組織,威名赫赫,不到兩年便吞並了其餘江湖組織,一家獨大。

而這樣迅速的成長,正是在一個叫席東月的閣主領導的。

他和席東月打過一次照面,不算相熟,僅限認識。

客路閣的其他人都在一線天外面守著,他進來時頗費了一番力氣。

好不容易破開那些人的守衛,避開天險溜了進來,卻發現席東月已經在裏面了。

客路閣在江湖上並不屬於傳統的正派或反黨,行事大膽讓人捉摸不透,據說只要能付出相應的代價,客路閣就能幫其完成一件事。

所以在看到席東月的時候,趙斷鴻也在揣度到底是什麽事,竟然能讓這位亦正亦邪不輕易現於人前的閣主親自出動。

兩個人一開始其實並沒有像這般大打出手,縱然知道對方的存在,但誰也不理誰,心照不宣幹自己的事。

一線天有不少兇獸出沒,當席東月遇到的時候,他不會去幫忙,等他撞上的時候,席東月也不會多管。

直到發現彼此都在找尋一味叫壓枝低的植株做藥引,這才對立起來。

趙斷鴻在這裏面尋了三天,席東月也尋了三天。

渴了就飲露水,餓了就打野兔,說是茹毛飲血也不為過。

就這樣不眠不休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崖壁上那唯一一株。

他要這東西救命,席東月也要。

沒法分也不能分,那就只能搶,於是就這樣打了起來。

可惜自己棋差一招,還是讓對方把壓枝低給搶了去。

想到這兒,趙斷鴻的眼神在席東月身上轉了轉,他得想辦法把那東西拿回來才是。

“客路閣,席東月。”辛如練呢喃著這兩個詞,語氣悶悶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目光凝在眼前的月白錦衣男子身上,似乎在把人和名對應起來,握著對方的手松了松,神情也有些滯澀。

席東月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

恰在此時,兩邊的山體都開始小幅度晃動,有碎石塊不斷砸落。

辛如練回過神,眸光瞬間清明,暗道不好。

一線天本就是被雷霆劈出來的,內部中空,只是處於一個暫時穩定的狀態,其實並不能承受太大沖擊。

剛才被運滿內力的兩掌重重一擊,崩塌是遲早的事。

當時事出緊急,若不及時卸力趙斷鴻和席東月都會受傷,那種情況下,受傷無疑是致命的。

周圍其他的東西都不足以卸去如此沈重力道,唯有崖壁可堪一用。

雖然解了燃眉之急,但也埋下了憂患。

趙斷鴻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拉了辛如練的手就要向來時的地方出去。

只是還沒等他動作,碎石撲簌簌接連砸落,不但把出口給堵了,就連頭頂上那一線空間也堵了個嚴實。

視線所及頓時一黑,伸手不見五指。

當中拗空的石壁還在不斷破裂,崩斷,地動山搖。

耳側一動,辛如練下意識拉了一把身邊的趙斷鴻。

只聽得砰的一聲,似有什麽重物砸在腳邊。

聲音沈悶,幾乎能想象到砸在人身上會是一副什麽場景。

與此同時,辛如練聽得一聲低得幾乎發現不了的悶哼。

若不是她聽力不錯,辛如練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之前席東月和趙斷鴻一左一右在她身旁,剛才那一出趙斷鴻拉著她跑了一段,該是和席東月分開了才對。

可是聽這聲音,他貌似還在自己身邊。

似乎還受傷了,是方才被砸到了嗎?

辛如練鬼使神差地伸手就要去看看他哪裏受了傷。

才一動就頓住,辛如練後知後覺,席東月又不是她的誰,她沒立場也沒理由去關註這些。

正要把手收回來,不料卻被一只溫熱修長的手準確無誤握住。

“這邊。”

聲音朗朗,君子端方。

辛如練轉向他的方向,努力地想要看看他現在的神情,想著能不能從中看到一些熟悉的神色。

無奈周圍實在太黑,任她如何努力都看不清一點兒。

不一樣。

相貌不一樣。

說話的聲音也不一樣。

辛如練心下又是一沈,動了動想把手抽回來。

只是她越是想要收回,對方越是握得緊。

甚至還輕輕地,表示友好地捏了捏,示意她稍安勿躁。

辛如練皺了皺眉,最後也沒說什麽,拉了趙斷鴻跟上。

眼下出口全被堵死,定然無法再從來時那樣出去,只能另找途徑。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席東月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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