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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跟著我,你也是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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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跟著我,你也是皇後

未見其人, 先聞其聲。

緊接著,一男子行了進來,銀冠廣袖, 錦衣華袍,面容清秀俊朗, 舉手投足盡顯氣韻風範, 長身玉立, 端的是風度翩翩儒雅天成。

褚謙站定,向著大樂皇帝皇後行禮:“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後。”

大樂皇帝頷首, 擡手示意平身:“謙兒也來了。”

褚謙笑著應下,擡頭見褚楚公然坐於龍椅之上,目光深了幾許,嘴角笑意更甚:“皇妹安好。”

察覺他的視線, 褚楚揚了揚下巴, 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也沒起身,反而坐正了些,狀似無意地撫上身下龍椅:“皇兄見安。”

視線交匯, 無聲無形, 各有算計。

末了,褚謙率先收回眼神:“父皇, 兒臣覺得皇妹的提議不失為良策, 明昭太子在世人口中縱然舉世無雙,風華絕代, 但事關皇妹終身大事,還是謹慎為好。”

褚楚看著底下談吐溫文, 大氣得體的人,不自覺地瞇了瞇眼。

她這位皇兄可沒表面這般明月清風,此番好心幫她說話,只怕是想借此搞什麽幺蛾子。

大樂皇後覺得褚謙此言有理,撫著褚楚的臉,百般疼惜:“楚楚的終身大事自是不能有失,只是……”

“母後不必擔心,兒臣會陪同皇妹一並前往大禦。”褚謙看向座上的褚楚,眼底笑意漸濃:“時時刻刻守在皇妹身邊,定不教皇妹被人欺負了去。”

說到時時刻刻幾個字,他的眼神借著視角直勾勾地在褚楚身上流連,看得人直心底發慌。

褚楚眉頭一皺,手指猛地攥緊,當即回絕:“皇兄日理萬機,這種事便不勞煩皇兄了。”

大樂皇帝揉了揉她的頭,和藹道:“楚楚啊,你一個人去大禦父皇母後也不放心,便讓你皇兄一道去,互相有個照應。”

得到允準,褚楚抱緊大樂皇帝的胳膊,撒嬌似的說著感謝的話。

能讓父皇母後松口已是不易,她若央求過多只怕會得不償失。

只是有人橫插一腳,真真是讓人不爽。

轉向褚謙時,褚楚皮笑肉不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如此,那便多謝皇兄了。”

褚謙似見不到她的慍怒,含笑道:“應該的。”

目的達成,褚楚也不願多待,和皇帝皇後寒暄了幾句便借口回自己宮裏去。

才走出沒多久,便聽得褚謙跟了上來:“皇妹走這般快作甚,倒叫皇兄好趕。”

褚楚裝作沒聽見,步子卻加快了速度。

褚謙幾個大步,上前直接堵住她的去路:“皇妹這般避我,可是皇兄哪裏惹了皇妹不快。”

被堵了個正著的褚楚不禁冷了臉:“有意思嗎皇兄?”

褚謙依舊笑著,芝蘭玉樹風度不減,擡手示意褚楚身邊的宮人退下:“皇妹這是什麽話,皇兄擔心皇妹,得知皇妹要孤身前往大禦,特意自請隨同,身為兄長,關心胞妹天經地義,怎麽到了皇妹這裏便成了錯事。”

褚楚被他的話氣笑:“兄長?呵,皇兄既知自己是兄長,那便請做好兄長該做的事,莫要過了界限。”

褚謙笑著逼近:“界限?什麽界限?是皇妹即將成為大禦皇後的界限?”

本是溫潤風雅的一張臉,此刻卻無端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在這樣逼視下,褚楚一路後退,直到後背抵著雕漆紅柱,退無可退。

褚謙順勢將她圍困在自己胸膛和柱子之間,低聲耳語:“跟著我,你也是皇後。”

褚楚想也沒想,揚起手就甩了他一個巴掌:“你真讓我惡心。”

巴掌聲脆響,以至於褚楚打出去的手都忍不住在抖。

這不是她跟褚謙第一次交鋒,卻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了他。

以往兩人再怎麽不和,再怎麽鬧騰,都只是發生口角而已。

今天她也是氣急了,這才沒忍住扇了這個笑面虎一耳光。

打的時候一腔怒火,現在冷靜下來,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受到對方怎樣的報覆。

褚楚握了握拳,強制讓自己鎮定。

褚謙被打得側過臉去,回過頭來時嘴角依舊是剛才噙著的笑意,就連弧度也未曾變過分毫。

伸出拇指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跡,褚謙挑眉看了一眼,隨後就著沾血的手指往褚楚唇上抹去。

褚楚擡手就要打開,雙手卻被對方輕易縛住,動彈不得。

她倒不知,這位平日裏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皇兄,力氣如此之大。

褚謙好整以暇的將血塗在褚楚唇瓣之上,手指按壓過處,唇脂染血,日光照射下顯得尤為沁潤奪目。

“皇妹就這麽想做那明昭太子的太子妃,以至於瞧不上我的皇後之位?”褚謙瞧著那唇上飛紅,像是在欣賞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皇後?”如今被人這般制住,褚楚突然就不怕了,冷笑道:“皇後再好,也是屈居皇之後,我要的,可不止是皇後。”

區區皇後之位,她韶寧帝姬不稀罕。

她要的,大禦的明昭太子給不起,她的皇兄,大樂的瑾王殿下也給不起。

而她也不需要別人給,她要的東西,會自己親手去拿。

此番她去大禦,為民祈福是假,考察明昭太子也是假。

她真正的目的,只是去為退婚。

這樁婚事對她無益,只會讓她失去爭奪皇位的機會,她才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忽想到什麽,褚楚嗤笑:“還有,都是姓褚,你就怎麽就確定未來的大樂君主一定是你?”

聞言,褚謙的動作一頓,雷打不動的笑意有過半刻凝滯。

父皇和母後伉儷情深,父皇雖是帝王,卻只娶了他母後一人為後,為了母後空置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是以整個大樂皇室只有他和褚楚兩位子嗣。

他長褚楚三歲,是父皇膝下的嫡長子,大樂江山將來只會傳到他手上,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這些年來,他越發有些不確定。

十二歲那年他南下治理水患,雖是初次領事,卻也取得了史無前例的成功。

回京後,所有人都以為父皇會憑借此事立儲,就連他也是這樣想的,可父王只封他做瑾王,只字不提儲君一事,朝臣提及此事父皇也只說立儲一事還早,輕而易舉揭過。

有一次朝臣催得急了,父皇發了好大的脾氣,覺得是自己肖想皇位已久,煽動臣子逼君立儲,因此冷落了他許久。

是後來一次宮闈射獵,父皇遇險,他替父皇擋了一劍,父子關系才有所緩和。

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起要什麽儲君之位的心思,想著父皇只有自己一個兒子,總會把皇位留給他的,時間早晚而已。

而褚楚,一出生便被封了韶寧帝姬,無上榮寵,父皇疼母後喜,萬千寵愛於一身,是他們的掌上明珠,有求必應。

起初他以為,他和這位皇妹是一樣的,都是父皇母後的孩子,皇妹還小,又是女子,多疼愛些也沒什麽。

就這樣自我催眠了無數個春夏,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他和皇妹不一樣。

就像當初他用命去擋劍才換得父皇原諒,而皇妹只需要嬌聲聲地撒個嬌說句話,就有同樣的效果。

九周五國皆知大樂的韶寧帝姬,卻不知他這位瑾王殿下。

父皇久不立儲,宮內宮外甚至傳出父皇有意要把皇位留給褚楚的話。

他起先只當那些不過是玩笑話,不以為然一笑了之。

現在突然聽到褚楚這麽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

仔細想想,也不是空穴來風。

這麽多年,父皇遲遲未下立儲詔書,甚至還讓褚楚學習治國之道。

這是不是說明,父皇早就矚意褚楚,要把大樂江山交給她。

褚謙心下一片冷肅,面上卻保持著淺淺笑意:“這些年來,我竟未發現皇妹還有如此野心。”

“野心總比讓人惡心強不是嗎?”見他如此,褚楚心下暢快,有一種報覆得逞的快感:“你剛才不是也看見了嗎?那龍椅我既坐得,皇位又為何當不得?”

這一句直接戳到了褚謙痛處,手下用力,拇指按著褚楚朱唇,其餘手指擡起她的下頜,迫使褚楚和他對視。

看著那嬌艷欲滴的唇色,褚謙眸色漸深。

面上籠罩著男人的呼吸,褚楚被他看得心底發毛,想大聲呼呵又怕引來別人,現在這個樣子,傳出去只會有損自己。

褚謙只怕也料定她不敢吵嚷,這才敢光天化日之下把她堵在這方寸之間。

“褚謙,你給我放手。”褚楚壓低聲音,不住掙紮。

窗戶紙捅破,她也不願再演兄友妹恭的戲碼,直呼其名。

“皇妹說說,為何總是避我如蛇蠍,父皇母後面前賣乖討巧,怎麽到了皇兄這裏就不假辭色。”褚謙充耳不聞,摩挲著褚楚的唇瓣:“你給皇兄笑一個,皇兄便放了你如何?”

他離她很近,近到一低頭就能碰到那一點芳澤。

褚楚趁他不註意,張口咬上他的手指,皮·肉綻開,血腥味溢在唇齒之間。

褚謙短暫地吃痛,隨即面上浮現濃濃笑意,像是一條惡犬,盯得人背脊發寒。

褚楚被他的笑弄得不知所措,心頭狂跳。

“咬啊?怎麽不繼續?”褚謙好整以暇欣賞著她的反應,似乎剛才被咬的人不是他。

“瘋子。”褚楚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他的束縛,提著裙子慌忙跑遠。

褚謙站在原地,也沒追上去,看著血流不止的手指,呵呵笑出聲來。

“是啊,早就瘋了。”

·

大齊

宋府

辛如練在丫鬟的服侍下吃了一點米粥,身上依舊疲軟無力,但她能真真實實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心裏惦記宋硯清到底是誰,見宋硯清遲遲未歸,辛如練便用烏木藏劍簪挽了發髻,打算去前廳瞧瞧。

剛要準備出去,宋培印拿著一張字條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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