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輟學的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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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輟學的未成年人
“嘉月，起床啦，快起來我們去賣雪糕。”
三舅在外面給自行車打氣，小舅站在西間的簾子門口喊佟嘉月起床。
佟嘉月睡在二舅和二舅媽的房間，三舅和小舅沒有特殊情況不進去，就算這會二舅媽不在家，他也不進去，就站在簾子外面喊。
姥爺的家教一直很嚴。
舅舅們每一個都很好。
這麽好的舅舅對著佟嘉月求道：“嘉月你最聰明了，你給小舅還有你三舅想想辦法吧，我倆不想去上學。”
這要求佟嘉月能做到嗎？
必須不能啊！
小舅皮膚最白，這幾天跑地裏割麥子到處賣雪糕曬的稍微有點黑，但是黑咋啦，冬天捂一捂就白了，捂不白也沒事，在佟嘉月的眼裏，舅舅就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現在最好看的人眨巴著眼睛，有點發愁又有點憧憬的看著佟嘉月，佟嘉月突然又開始頭疼了。
替姥爺頭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坐在小板凳上吃飯，三舅和小舅不知道誰把早飯給她端來了。
佟嘉月喝了一口稀飯，吃一口炒雞蛋。
小舅蹲過來，探著頭問：“咋樣？嘉月你想到好辦法沒有？”
佟嘉月沒說話，迅速往他嘴裏塞了一筷子炒雞蛋。
香噴噴的雞蛋一到嘴裏，小舅迅速閉上嘴巴，緊張的回頭。
三哥沒看見！
又一想，怕啥呀，爹在地裏更看不到，打不到他，他拍了拍胸口，捂著嘴巴慢慢地嚼了咽下去。
佟嘉月又餵他，他堅定的後退，使勁捂著嘴巴比剛才捂得還緊，吃一口就行，他不跟嘉月搶吃的。
都是窮鬧的，吃個雞蛋像吃山珍海味一樣。
佟嘉月收回筷子送到自己嘴裏，咽下去之後，問：“現在有錢繳學費，為啥不去上學？”
小舅被這麽問挺委屈的，爹一點不為他考慮，他就指著嘉月了。
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學不會啊，幹啥浪費錢呀！我在家種地多好，我跟你說我可能幹了，我能抗動一滿袋的麥子，我跟你三舅在家幹活，家裏多倆掙錢的少倆花錢的，這樣你姥爺跟你二舅就不辛苦了啊！”
佟嘉月放下筷子，有點吃不下去了，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她問小舅：“那姥爺和二舅為啥這麽辛苦？家裏除了給我吃雞蛋你們誰都不吃，省成這樣供你們上學，你倆說不上就不上，要跟他們一樣種地，那他們這麽辛苦圖啥？大家都種地誰來當奔頭？”
小舅說的可理直氣壯了：“不是還有你嗎？嘉月你這麽聰明，我倆這麽笨，我倆這輩子就這樣了，我們好好種地，麥忙的時候好好賣雪糕，一定把你供成大學生，你還不知道吧，你姥爺說了讓你在這上學。”
佟嘉月虧得沒喝稀飯，不然要一口噴出來。
多大的人啊！
就說這輩子就這樣了，怎麽可能？這輩子誰都得好好的！
三舅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給自行車打好氣，也蹲在旁邊，一模一樣的臉帶著差不多的表情說：“嘉月你不知道，天天坐屋裏聽天書，我倆太難受了，聽又聽不懂學又學不會，還不敢跟爹說，爹光想讓我們往上考，明知道考不上為啥還要去，我倆不去！”
都這麽堅決啊！
佟嘉月聽過他倆所有的心事，見怪不怪，反正她們仨幹啥都是一夥的。
她把小板凳往對面踢了踢，讓他倆坐，然後問：“小舅三舅，你倆今年多大啦？”
“十七！”
“我們是大人了！”
大人從不會強調自己是大人，只有小孩子才會這麽說。
佟嘉月好笑，又問：“不要說虛歲，周歲多少歲？”
小舅很聽話地算，二舅負責盯著他算。
小舅掰著手指頭一年一年的說：“我倆72年9月生的，73年9月一歲，74年兩歲……今年86年，這還沒到9月，我倆十四周歲，但是馬上就十五周歲了，是大人了！”
唉，你強不強調的，還能改變你們未成年人得身份咋滴？
佟嘉月順嘴問：“我今年六歲，那你倆比我大幾歲？”
她真的只是順嘴，這不是最近帶冰冰寫作業，帶出習慣了麽，真的不是故意考舅舅的。
結果這倆人。
唉！
小舅不是很有信心的說：“14減6等於7？”
三舅見佟嘉月不吭聲，就知道老幺錯了，馬上給他糾正：“錯了，應該等於9！”
佟嘉月：……
你倆這麽回答是認真的嗎？
二年級冰冰都會的題，你倆是怎麽不約而同的繞過正確答案？
啥也不說了！
她捧著碗，埋頭咕嘟咕嘟喝稀飯。
三舅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一副很穩重的樣子提醒佟嘉月：“咋光喝稀飯呢，先吃雞蛋啊，稀飯喝不完我給你喝，雞蛋剩了咋辦！”
佟嘉月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放，宣布：“我吃飽了，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們吃吧。”
三舅一臉的果然如此：“看吧，我就說吧，不能先喝稀飯，我給你端到竈屋，晚上回來吃。”
佟嘉月趕緊拉住他的衣服：“三舅，天這麽熱晚上回來吃了拉肚子，我才不要拉肚子，我不吃，你倆吃。”
三舅不掰他的手，把碗遞給小舅：“雙全，你去放竈屋，留著給爹中午吃。”
佟嘉月早防著了，另一只手又去抓小舅。
“姥爺才不會吃，姥爺肯定會給我留著，等我晚上回來還不是要吃了拉肚子。”
小舅琢磨一下，試圖說服她：“一天沒事的，上次放兩天的東西我吃了都沒拉肚子，要不你就吃了？”
佟嘉月還能說不過他？
“你們忘了？我之前吐了，我現在腸胃不好，你們忘啦？”
反正她說啥就是啥，兩個舅舅不知道咋整了，小舅端著盤子幹巴巴的看著三舅。
三舅很有哥哥的樣子，說：“那文武你吃吧，我早上吃的飽吃不下。”
小舅才不會自己吃，一分兩半，自己扒拉一小半，給三舅留了一大半。
三舅吃了兩口，還是放到了竈屋。
就給爹留著，爹要是不吃就給二哥二嫂吃。
佟嘉月把小舅的書包袋子重新挽了一個疙瘩，斜挎在身上，錢在她書包裏，三舅背著一個空書包，三個人騎著兩輛自行車往集上趕。
還是先進啤酒。
450塊錢進了275瓶，全放在冰櫃裏冰著
上午賣了兩趟雪糕。
第一趟因為不知道上午生意到底好不好，每個箱子裝了100根雪糕和100根冰棍。
雖然沒有下午好賣，但比預想的好得多，全部賣完之後手裏又多了60快，換成30瓶啤酒放冰櫃。
然後佟嘉月讓小舅把家裏的箱子換下來，全部用雪糕老板家的塑料箱子。
這箱子大，能裝！
一個箱子裝了400根，每樣都是翻倍進，這次賣完賣了120塊。
換了59瓶啤酒，剩下兩塊錢佟嘉月一塊買了五個饃，一塊買了兩個羊油包子。
兩個舅舅不愧是雙胞胎，反應一致。
他們倆一人吃倆饅，嘉月吃兩個包子，剩下一個饃留著等嘉月餓的時候再吃。
佟嘉月氣呼呼的說：“你們跟我不是一班的了！太讓我生氣了！早上吃雞蛋不聽我的，讓我勸，現在吃包子也是，還不聽我的，還讓我勸，啥都讓我勸我多累啊，就不能我說啥你們聽啥嗎？”
三舅看她生氣了，有點著急。印象中這是嘉月第一次跟他們生氣，那這事大了！
他趕緊表態：“你說啥我們都聽啊，舅舅最疼你了，但是吃東西我們舍不得啊，都留給你吃，我們不愛吃這個。”
佟嘉月直接把兩個包子掰了，掰成四塊，她吃兩塊小的，遞給舅舅一人一塊大的，語氣有點嚴厲，直接命令：“吃！”
小舅看了一眼三舅，見三舅伸手自己才敢伸手，他小聲的說：“嘉月，你現在咋跟你姥爺一樣，板著個臉怪嚇人的，我吃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
佟嘉月終於可以吃包子了，熱乎乎的羊油包子很好吃，她拿了一個饃，用饃就著包子吃。
兩個舅舅跟著學。
別說，這麽吃還真好吃，饃上頭有了包子味，等於吃了兩個包子。
吃這麽點怎麽夠，佟嘉月才不讓他們留，剩下的兩個饃給他們一人分一個。
兩個本來又要拒絕，看到外甥女不高興的臉，乖乖的接著吃。
他們倆也是真餓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正是能吃的時候。
五個饃兩個包子吃完，水壺裏的水也喝完。
集上的人陸續開始吃飯，雪糕老板又要給他們裝雪糕，佟嘉月阻止了。
“舅，現在剛好飯點，農村的飯更晚，我們去賣一趟啤酒試試，看看中午生意咋樣。”
雪糕老板嫉妒了，要不是家裏人少實在騰不出手，他都恨不得家裏人也在這個時候賣雪糕，不過小嘉月賣的多他掙的也多，這麽一想，心裏又平衡一點。
唉，也不知道人家腦子咋長的，這麽聰明的娃，平白得罪人家幹啥？
就這麽陰差陽錯的，雪糕店老板竟然給他們保密了，沒有跟任何人說他們掙了多少錢。
中午的啤酒沒有晚上賣的快，帶出去一百瓶過了飯點之後，只賣了八十瓶。
佟嘉月每瓶便宜一毛錢，快速賣掉了。
兩個舅舅有點心疼，少掙了兩塊錢，但是年年賣西瓜也是這樣，只能用薄利多銷安慰自己。
298塊買了149瓶啤酒，三個人繼續賣雪糕。
等到晚上二舅來的時候，他們冰櫃裏的雪糕已經變成了533瓶啤酒。
冰櫃早塞不下，提前冰好的堆在角落裏，只把新的塞進去冰。
因為中午吃了羊油餡的包子，三舅和小舅晚上說啥也不買飯，不等佟嘉月勸，先說：“二哥肯定會給我們帶飯。”
二舅確實帶了。
死面餅子，早上剩的抄雞蛋，三個煮雞蛋。
三舅記得早上嘉月的話，把自己的煮雞蛋給嘉月，他吃剩的他不拉肚子。
佟嘉月坐在二舅腿上，死活都要餵他吃一個。
“兩個雞蛋我吃不完，你不吃我就哭給你看，我要是一哭又吐了，那我的雞蛋就白吃了。”
好吧，裝病是個好辦法，百試百靈。
二舅拗不過，笑瞇瞇地把煮雞蛋吃了。
賣雪糕的可羨慕了：“你們一家人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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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的家教一直很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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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好的舅舅對著佟嘉月求道：“嘉月你最聰明了，你給小舅還有你三舅想想辦法吧，我倆不想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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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好看的人眨巴著眼睛，有點發愁又有點憧憬的看著佟嘉月，佟嘉月突然又開始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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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太陽穴，坐在小板凳上吃飯，三舅和小舅不知道誰把早飯給她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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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嘉月沒說話，迅速往他嘴裏塞了一筷子炒雞蛋。
香噴噴的雞蛋一到嘴裏，小舅迅速閉上嘴巴，緊張的回頭。
三哥沒看見！
又一想，怕啥呀，爹在地裏更看不到，打不到他，他拍了拍胸口，捂著嘴巴慢慢地嚼了咽下去。
佟嘉月又餵他，他堅定的後退，使勁捂著嘴巴比剛才捂得還緊，吃一口就行，他不跟嘉月搶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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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被這麽問挺委屈的，爹一點不為他考慮，他就指著嘉月了。
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學不會啊，幹啥浪費錢呀！我在家種地多好，我跟你說我可能幹了，我能抗動一滿袋的麥子，我跟你三舅在家幹活，家裏多倆掙錢的少倆花錢的，這樣你姥爺跟你二舅就不辛苦了啊！”
佟嘉月放下筷子，有點吃不下去了，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她問小舅：“那姥爺和二舅為啥這麽辛苦？家裏除了給我吃雞蛋你們誰都不吃，省成這樣供你們上學，你倆說不上就不上，要跟他們一樣種地，那他們這麽辛苦圖啥？大家都種地誰來當奔頭？”
小舅說的可理直氣壯了：“不是還有你嗎？嘉月你這麽聰明，我倆這麽笨，我倆這輩子就這樣了，我們好好種地，麥忙的時候好好賣雪糕，一定把你供成大學生，你還不知道吧，你姥爺說了讓你在這上學。”
佟嘉月虧得沒喝稀飯，不然要一口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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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這輩子就這樣了，怎麽可能？這輩子誰都得好好的！
三舅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給自行車打好氣，也蹲在旁邊，一模一樣的臉帶著差不多的表情說：“嘉月你不知道，天天坐屋裏聽天書，我倆太難受了，聽又聽不懂學又學不會，還不敢跟爹說，爹光想讓我們往上考，明知道考不上為啥還要去，我倆不去！”
都這麽堅決啊！
佟嘉月聽過他倆所有的心事，見怪不怪，反正她們仨幹啥都是一夥的。
她把小板凳往對面踢了踢，讓他倆坐，然後問：“小舅三舅，你倆今年多大啦？”
“十七！”
“我們是大人了！”
大人從不會強調自己是大人，只有小孩子才會這麽說。
佟嘉月好笑，又問：“不要說虛歲，周歲多少歲？”
小舅很聽話地算，二舅負責盯著他算。
小舅掰著手指頭一年一年的說：“我倆72年9月生的，73年9月一歲，74年兩歲……今年86年，這還沒到9月，我倆十四周歲，但是馬上就十五周歲了，是大人了！”
唉，你強不強調的，還能改變你們未成年人得身份咋滴？
佟嘉月順嘴問：“我今年六歲，那你倆比我大幾歲？”
她真的只是順嘴，這不是最近帶冰冰寫作業，帶出習慣了麽，真的不是故意考舅舅的。
結果這倆人。
唉！
小舅不是很有信心的說：“14減6等於7？”
三舅見佟嘉月不吭聲，就知道老幺錯了，馬上給他糾正：“錯了，應該等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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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嘉月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放，宣布：“我吃飽了，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們吃吧。”
三舅一臉的果然如此：“看吧，我就說吧，不能先喝稀飯，我給你端到竈屋，晚上回來吃。”
佟嘉月趕緊拉住他的衣服：“三舅，天這麽熱晚上回來吃了拉肚子，我才不要拉肚子，我不吃，你倆吃。”
三舅不掰他的手，把碗遞給小舅：“雙全，你去放竈屋，留著給爹中午吃。”
佟嘉月早防著了，另一只手又去抓小舅。
“姥爺才不會吃，姥爺肯定會給我留著，等我晚上回來還不是要吃了拉肚子。”
小舅琢磨一下，試圖說服她：“一天沒事的，上次放兩天的東西我吃了都沒拉肚子，要不你就吃了？”
佟嘉月還能說不過他？
“你們忘了？我之前吐了，我現在腸胃不好，你們忘啦？”
反正她說啥就是啥，兩個舅舅不知道咋整了，小舅端著盤子幹巴巴的看著三舅。
三舅很有哥哥的樣子，說：“那文武你吃吧，我早上吃的飽吃不下。”
小舅才不會自己吃，一分兩半，自己扒拉一小半，給三舅留了一大半。
三舅吃了兩口，還是放到了竈屋。
就給爹留著，爹要是不吃就給二哥二嫂吃。
佟嘉月把小舅的書包袋子重新挽了一個疙瘩，斜挎在身上，錢在她書包裏，三舅背著一個空書包，三個人騎著兩輛自行車往集上趕。
還是先進啤酒。
450塊錢進了275瓶，全放在冰櫃裏冰著
上午賣了兩趟雪糕。
第一趟因為不知道上午生意到底好不好，每個箱子裝了100根雪糕和100根冰棍。
雖然沒有下午好賣，但比預想的好得多，全部賣完之後手裏又多了60快，換成30瓶啤酒放冰櫃。
然後佟嘉月讓小舅把家裏的箱子換下來，全部用雪糕老板家的塑料箱子。
這箱子大，能裝！
一個箱子裝了400根，每樣都是翻倍進，這次賣完賣了120塊。
換了59瓶啤酒，剩下兩塊錢佟嘉月一塊買了五個饃，一塊買了兩個羊油包子。
兩個舅舅不愧是雙胞胎，反應一致。
他們倆一人吃倆饅，嘉月吃兩個包子，剩下一個饃留著等嘉月餓的時候再吃。
佟嘉月氣呼呼的說：“你們跟我不是一班的了！太讓我生氣了！早上吃雞蛋不聽我的，讓我勸，現在吃包子也是，還不聽我的，還讓我勸，啥都讓我勸我多累啊，就不能我說啥你們聽啥嗎？”
三舅看她生氣了，有點著急。印象中這是嘉月第一次跟他們生氣，那這事大了！
他趕緊表態：“你說啥我們都聽啊，舅舅最疼你了，但是吃東西我們舍不得啊，都留給你吃，我們不愛吃這個。”
佟嘉月直接把兩個包子掰了，掰成四塊，她吃兩塊小的，遞給舅舅一人一塊大的，語氣有點嚴厲，直接命令：“吃！”
小舅看了一眼三舅，見三舅伸手自己才敢伸手，他小聲的說：“嘉月，你現在咋跟你姥爺一樣，板著個臉怪嚇人的，我吃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
佟嘉月終於可以吃包子了，熱乎乎的羊油包子很好吃，她拿了一個饃，用饃就著包子吃。
兩個舅舅跟著學。
別說，這麽吃還真好吃，饃上頭有了包子味，等於吃了兩個包子。
吃這麽點怎麽夠，佟嘉月才不讓他們留，剩下的兩個饃給他們一人分一個。
兩個本來又要拒絕，看到外甥女不高興的臉，乖乖的接著吃。
他們倆也是真餓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正是能吃的時候。
五個饃兩個包子吃完，水壺裏的水也喝完。
集上的人陸續開始吃飯，雪糕老板又要給他們裝雪糕，佟嘉月阻止了。
“舅，現在剛好飯點，農村的飯更晚，我們去賣一趟啤酒試試，看看中午生意咋樣。”
雪糕老板嫉妒了，要不是家裏人少實在騰不出手，他都恨不得家裏人也在這個時候賣雪糕，不過小嘉月賣的多他掙的也多，這麽一想，心裏又平衡一點。
唉，也不知道人家腦子咋長的，這麽聰明的娃，平白得罪人家幹啥？
就這麽陰差陽錯的，雪糕店老板竟然給他們保密了，沒有跟任何人說他們掙了多少錢。
中午的啤酒沒有晚上賣的快，帶出去一百瓶過了飯點之後，只賣了八十瓶。
佟嘉月每瓶便宜一毛錢，快速賣掉了。
兩個舅舅有點心疼，少掙了兩塊錢，但是年年賣西瓜也是這樣，只能用薄利多銷安慰自己。
298塊買了149瓶啤酒，三個人繼續賣雪糕。
等到晚上二舅來的時候，他們冰櫃裏的雪糕已經變成了533瓶啤酒。
冰櫃早塞不下，提前冰好的堆在角落裏，只把新的塞進去冰。
因為中午吃了羊油餡的包子，三舅和小舅晚上說啥也不買飯，不等佟嘉月勸，先說：“二哥肯定會給我們帶飯。”
二舅確實帶了。
死面餅子，早上剩的抄雞蛋，三個煮雞蛋。
三舅記得早上嘉月的話，把自己的煮雞蛋給嘉月，他吃剩的他不拉肚子。
佟嘉月坐在二舅腿上，死活都要餵他吃一個。
“兩個雞蛋我吃不完，你不吃我就哭給你看，我要是一哭又吐了，那我的雞蛋就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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