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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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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舒令秋怔了怔, 意外的相遇和熟悉的體溫讓她恍如隔世。

這一切是真的嗎?

真的不是她的幻覺嗎?

她噙著眼淚,迷迷糊糊地問:“你,你是幻覺嗎?”

溫珣微笑, 捏了下她的臉頰。

疼。

不是幻覺。

遐想被打碎,返回現實。

現實裏的種種不堪舒令秋無法忘記, 她清醒過來, 推開他。

溫珣背後簇擁著烏泱泱一群人,他們穿戴整齊,高大魁梧,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舒令秋無法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移,厲聲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還有, 誰讓你抱我了?”

“因為我需要你。”

“恰好, 此刻你也需要我。”

他目光灼灼, 深不見底。

只一眼, 便陷入其中, 無法自拔。

舒令秋臉一紅,分貝也不自覺地提高, “誰需要你了,少臭美。”

“好。”

他模棱兩可地說了個好,她無法揣測這個“好”指代的是什麽。

是承認她確實不需要他。

還是承認他確實在臭美。

不知道。

溫珣的背後走來一個法國男人。

烏發,輪廓分明而俊朗,眼窩深陷, 瞳孔呈現湖綠色, 眼尾內勾外翹, 標準的桃花眼。

背後跑來一個穿著黑衣的保鏢,對方人高馬大, 虎背熊腰,一手提著包,一手提個人。

包是她的包,人是紫發男。

保鏢拎著兩樣東西在男人面前晃悠。

法國男人手指在下巴摩挲,拎起其中一根食指,點了點不遠處的紫發男,“珣,替你抓來了。”

“嗯,謝謝。”

溫珣走到紫發男面前,還未開口,對方便哆哆嗦嗦,牙齒瘋狂打架。

游走的行人停下,紛紛側目。

他們並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溫珣眼神太冷了,鶴立人群,背脊挺拔,沈甸甸的陰郁壓來,不必開口,只漠然站在那兒,便可讓人發怵。

紫發男嚇得不敢說話,不住地揮拳往自己臉上招呼

褲□□顏色加深,一片洇濕。

水滴滴噠噠地淌下來。

味道散開,舒令秋捂住口鼻。

溫珣擡手,保鏢松開紫發男。

紫發男跪倒在地,小雞啄米一樣磕頭,嚎啕大哭道:“溫先生!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要是知道這位小姐是你的人,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地說著對不起,額頭上磕出血來。

舒令秋倒不愚善,莫以惡小而為之,放過他這一次,下次不知道他還會做什麽。

但看到這樣的流血場景她還是不免有些觸動。

保鏢踹了他一腳,大吼道:“先生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

“對不起!我錯了!先生!對不起!”

溫珣冷冷道:“跟我道歉沒用,你偷的又不是我的東西。”

紫發男頓悟,磕著頭又繞到舒令秋的面前。

“小姐!對不起!我剛剛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偷了你的錢!請您原諒我,幫我跟先生求求情吧!”

他的語氣幾近哀求,格外可憐。

舒令秋表情覆雜,沒有立刻說話。

一旁的保鏢踩著他的手轉,紫發男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剛剛是哪只手偷的!說!”

“啊——”紫發男尖叫,“是,是右手……”

撒謊引來的下場是兩只手都無法保全,與其如此還不如實話實說。

舒令秋深呼一口氣。

原來手握生殺大權是這麽的可怕。

她搖了搖頭,“算了,交給警察吧。”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

溫珣微微頷首,“都按你說的做。”

保鏢們踹了一腳紫發男,拖著他離開。

在旁一直看戲的法國男人走過來,黑色的燕尾服前掛著潔白的手帕,他有著一雙深情的雙眼,還未開口並能察覺到一身的浪漫。

他用英文詢問:“珣,這是你的情人?”

“不是。”溫珣否認,“是女朋友。”

男人聽罷,唇邊揚起一絲弧度,“抱歉。”

Girlfriend。

女,朋,友。

餵,等等。

他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舒令秋一頭霧水,身前的溫珣卻不覺有何,手掌覆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摩挲。

她甩開他的手,向對面的法國男人禮貌笑笑,否決了這個說法,“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剛剛向你說了謊。”

法國男人挑眉,桃花眼微瞇,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舒令秋再次強調,“真的。”

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溫珣將她拉回來。

“抱歉,Jeffrey,我現在有事,需要暫時離開。”

說罷,他俯下身,將舒令秋打橫抱起。

周圍的路人一片嘩然,捂著嘴尖叫。

天哪,這是什麽小言情節???

彬彬有禮的紳士沖冠一怒為紅顏,還給少女公主抱??

關鍵是這個東方面孔也太典雅太好看了吧!!

舒令秋也恫得差點驚呼出聲,她並不內向,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她羞得發狂,手臂緊緊地環在他的後頸,不斷往裏縮,細軟的身體像蚌殼裏的嫩肉一般。

瘋子……

這個瘋子……

巷口停著一輛深黑色的幻影,暖陽墜落,紅漆小道如灑滿玫瑰般浪漫。

他踏上玫瑰之路,在眾目睽睽下進入車內。

舒令秋漲紅了臉,剛一進車她便立刻拉上簾子。

窘迫讓她素質盡失,她尖聲責備:“溫珣,你他媽瘋啦???”

溫珣充耳不聞,從座位下拿出一只鐵皮箱。

金屬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鐵盤上是收納整齊的藥瓶和器具。

溫珣熟練地旋開瓶蓋,平和道:“手。”

“……什麽?”

這時候還手什麽手啊!莫名其妙地出現還莫名其妙地吃了她的豆腐,他還得寸進尺,手手手的叫。

你特喵收手才是真的吧?

舒令秋將手縮回,執意不予。

溫珣攤開手。

他像童話故事裏穿著寶石禮服的王子正在邀請公主跳舞。微微曲身,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放在二人之間,陽光從指縫中流瀉,他輕輕仰頭,長睫下耷,虛掩著一汪風月柔情,明明該是無法拒絕的壓迫感,可一切令人不安的因素都在眸裏消逝。

舒令秋滾了滾喉嚨,痛感壓迫神經。

再多想要詰難的情緒好像在這一刻都灰飛煙滅。

很無奈。

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刻,她也無可免俗地心跳加速。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拖拽自己僵硬的手放到他的手心。

他用金屬鑷子夾起棉球蘸滿酒精,酒精接觸傷口,起了一圈密密匝匝的氣泡,血紅在透明中稀釋,棉球在她的傷口上來回摩挲。

他力度已放到最輕,卻始終無法控制如此的化學反應。

溫珣圓唇,吹了吹,試圖淡輕疼痛。

冷風冰涼涼的,吹進了她的心裏。

望著他的臉,舒令秋忽然感到一陣心酸,眼淚奪眶而出。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虎口,溫珣這才意識到她哭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緊張地問:“怎麽了?”

“為什麽……”舒令秋啜泣,“為什麽你明明都不喜歡我了還要對我這麽好?”

這幾天她常常在想溫珣這人可真混蛋,他站在她的心門前不斷撳鈴,等她滿心歡喜,好不容易敞開心扉他又忽然不見了,就像歌曲裏唱的那樣,該勇敢時軟弱。以前她只覺得歌好聽,可現在深夜再聽便覺得字字懇切,好像每句都在寫自己。偏偏她還不爭氣,他這麽壞她也恨不起來,跑出自己的領域,在茫茫世界裏尋找。

腦子裏像放電影似的,一幕幕過著曾經,她漫無目的地摸索,可這個世界就好像從未來過他這人一樣。

溫珣,怎麽辦啊。

我找不到你了。

溫珣低著頭,怔怔地說:“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來得突然,越安慰她便越覺得委屈,拎起另一只手推了他一下。

“對不起有什麽用?非要把我想得那麽脆弱嗎?溫珣,你……”

話說到一半,舒令秋的呼吸便被堵著。

他扶著她的腰,傾身而吻。

這個吻和那天的不一樣,如果那日的吻如墜囚籠,此刻的吻便活在茫茫草原。

他不再克制,放縱地在她唇上點火。

最開始的一秒舒令秋像是因慣性僵在原地,理智回來了點,便也來了勁。

她不甘坐以待斃,溫珣吻得緊,她便回以十倍。手指抵在二人之間用力地從中抽出,他們胸膛緊貼,親密無間。

那只手游到他的後腦勺,向下摁,唇舌再度探深。

溫珣楞了楞,很快便察覺到她的所有意圖,在女孩子怯生生的迎合和猛烈反擊中,他牽動唇角,勾出一絲溫柔的弧度。

淺嘗輒止的吮吻無法滿足他們任何一人。

溫珣微微偏頭,錯開二人緊貼的弧度,他推著她的腰貼近,舒令秋背脊僵直,下一秒他便撬開她的貝齒。

舌尖糾纏,難舍難分。

靜謐的車內只聽得見男女深深的呼吸聲。

這個吻,如長夜一般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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