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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第六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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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第六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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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做這種…多餘的事……!”

嘉德羅斯全身上下連聲帶都止不住地顫抖,小黑洞保有餘力地被支走了,強者的傲氣不允許他就此作罷,他耗費僅剩的一點元力,在攻擊落到鬼狐天沖前全然散盡。

最終倒下去的那一刻,宣告了嘉德羅斯的徹底失敗。

鬼狐天沖心裏盤算著。小黑洞的目的大致分為兩部分,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某個人,現在已經確定是金;第二,在此期間尋找到一具足夠承受力量的身體,然後它就盯上了嘉德羅斯。

和他被告知的“探測這二人的實力”任務有些沖突,前提是嘉德羅斯不能死,但他已成功調解了矛盾,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嘉德羅斯強撐著不讓自己陷入昏迷,他盡一切方法去註意鬼狐接下來的反映。只是沒想到,鬼狐天沖什麽都沒做,就連弱者常幹的嘲諷、補刀也沒有,還很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實際上是痛快地甩鍋:“是雷銘大人。”

嘉德羅斯:……

而早已離開去往下一個場地的雷銘,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一邊感嘆雪地場景的寒冷。

暫時看不出來是哪兩個參賽者的回憶擂臺,是已經結束或是被打斷了嗎。

無邊無際的雪森,無休止的狂風暴雪,偶然間兩個毫無生氣的小孩影像跑過穿透她的身體,也分辨不出種族。

不知何時光禿的樹整齊排列在前方開辟出一條天然路徑,暗示雷銘往特定的方向看去——宛如新升起的黎明般閃耀,卻愕然矗立在雪地的盡頭,它不可能出現在那個位置。

“別吧……”雷銘全身仿佛失了力氣,手默默地伸向背後,抽出兩把白色的訓練劍。“是安迷修的擂臺…他在哪,元力波動呢……”

“那麽好的機會…”她無疑是自嘲地笑笑,用極其微小的聲音說,“順帶把我的記憶翻一遍,把我的想法全部展現出來得了……”

擂臺用行動證明了什麽叫做如她所願。

不遠處,騎士聖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最後定格成一座廢墟。時間飛逝還不足以表現什麽,更加喪心病狂的事情接踵而至,在聖殿的旁邊,追加出一個獨立的房間,房間三面環墻,留空的那一面正好對著雷銘,儼然為了讓她好好“觀賞”做足了準備。

【在雷王星的幾年裏,除了應付用的禮節和客套話外,她什麽也沒學進腦子,身份和知識完全沒有幹擾她瘋了般的行事作風。】

她從雷獅那裏學到的最後一份倔強,就是無論在何種處境下:被迫趨於服從、被屈辱、被碾壓,也絕不爆粗口。如果把它當成一種習慣的話,就和厄流區的一些混蛋們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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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媽的吧,騎士聖殿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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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神在上,我自願繼承‘最後的騎士’安迷修的封授。

絕不遺忘初衷,錘煉意志;

絕不懼怕罪惡,勇敢無畏;

絕不背叛同伴,守護正義;

絕不屈服逆境,追尋希望;

以上是我的誓言,但請您聽好了,我無法為是否能堅守騎士聖殿的規則作保證,我願意用自己的元力種擔保,永遠守護我內心認同的正義,用盡一切手段。如果您不接受的話,大可不給予我這份恩賜和詛咒。”

“如果您還活著的話,希望您能給我答覆。”

“……”

“好吧,多謝了。”女孩的姿勢從單膝下跪變為站起,拍拍裙擺,強忍著抹眼角,又掏出手帕稍微擦了擦臉。

十四歲那年,雷小安在雷伊的眼皮子底下翻出皇宮,翹了一個月的課,還翹掉了封號儀式,偷渡一輛單人飛船直奔母親和她最後一次聯絡的坐標點——一顆風景美如世外桃源,用於隱居的星球,當然,也很難找。

這時候她就不得不提雷獅了,打小精通熟練掌握開飛船技巧,主要有他的功勞。等有驚無險地穿過第三個跳躍蟲洞,她降落停船,踩著小高跟跌跌撞撞地奔跑在路上。

那是一座修建於花海中的居所,庭院內的植物被打理得整潔美觀,門旁站著兩位身穿純白色宮服的侍女,她們剛想呼叫守衛,在看清來人後所有聲音戛然而已。

雖說雷獅當了兩年退位後不知行蹤,現任雷王星的王由卡米爾擔任,但舉國上下都默認雷小安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她闖進帳內,無人敢開口過問,直到年老的主管聞訊而來,紅著眼睛行禮,欲言又止道:“雷銘殿下……”

“王後陛下她……”

所有人都在攔她,為此她熬到了原定的封號儀式當天,換完禮服找借口把人支開後溜了出來,事出緊急,禮服一直都沒機會換,顛簸過來後還搞得臟兮兮的。雷小安顫巍巍地掏出手帕擦拭兩下,手指慢慢伸向鼻尖。

等等,呼吸流暢。雷小安怨念地瞪了眼主管,隨後跪坐在地,靠在床邊去觸碰她的手。

安迷修的手上永遠戴著一副露指手套,基本上是黑色的老朋友,偶爾幾個曾經不得不出席的大場合她會換成白色的護手。一點點順著手套撫摸皮膚,特定的地方凸起,不用看就知道長有持劍者厚重的老繭。她的眼睫毛很長,棕發呆毛稍稍上翹,雙眼緊閉讓雷小安看不到那雙泛盡溫柔的薄荷綠眼眸,好像只是安穩地睡著了。

但只有雷小安能看到,衣物遮蓋下的皮膚被一股黑暗能量侵蝕殆盡,向外溢出有形的黑氣。

是的,她去了一趟騎士聖殿的舊址,外面幾乎荒廢成了一片遺跡,內部代表創世神的雕塑依舊一塵不染,上百面暗沈的旗幟落滿灰塵。

後來,光芒亮起。

「創世神已死。」雷伊作為她的導師,這樣告訴她。

帕洛斯單獨給她發的小道消息,說安迷修詛咒病癥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於是雷小安跑去質問雷伊:“是你說的,騎士聖殿的詛咒來源於創世神,而創世神已經死了,為什麽媽媽的詛咒沒有解除?”

雷伊淡淡道:“尤蘭達,身為皇族就要守皇族的規矩,難道我教你的都忘了?”

雷小安猛然恢覆理智:“你在回避我的問題。”

“……”雷伊思索一番,“我只是在履行與我那位不中用的弟弟的諾言罷了。”

“雷獅什麽都瞞著我。”雷小安有些憤憤道。雷伊皺眉,剛想繼續說又被她打斷。

“我記得您給我的教誨:我是誰,要成為什麽樣的人,需要自己去定義。如果我有了去定義自己的覺悟和能力,就需要付出必要的行動和代價。”

所以我逃了。雷銘看著回憶中的自己,如是想。

逃離雷王星的原因有很多,就像是當年卡米爾逃離偏見,雷獅逃離束縛,去當個自由自在的海盜,她也這樣想過,但事實上她的做法又不能用單一的正義和邪惡來劃定,不平衡的天秤時而動蕩,處於中立模淩兩可,既成不了海盜,又成不了騎士。雷獅據說是伴隨創世神的某種賜福誕生的,這份能力也被他盡可能發揮到極致,拖延了安迷修詛咒發作的時間。她沒有保護好媽媽的能力,所以她要去找,去想辦法另辟蹊徑,甚至去騎士聖殿用最可笑的宣誓語得到了相似的詛咒,為的是親身實踐,反覆試驗,直到後來挖出了黑暗力量的本源,她把突破口賭在了時間。

歸根到底,雷銘全部的所作所為只有一個目的:守護她心中所想之人,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任何手段。

她吸一下鼻子,捏徽章打開黑洞:“銀爵,鎖鏈借我用一下。”

“......”對面的沈默視為默認,三秒鐘的時間,一個小型蟲洞忽然出現在後方,數道鎖鏈幹凈利落地自主導向附近的人,在被防禦抵擋後更多的鎖鏈源源不斷地從蟲洞裏穿過,最終掙紮不過,牢牢捆住那人。

雷銘走過去,“你的能力我摸透了,異色分割,附上了詛咒後的我元力顏色確實是紫黑異色,但只要不用我自己的元力就可以。”

“叫死亡神使出來!”

神近耀面無表情。

“......好吧,我現在心情不好,而且你看到了全過程。”雷銘按耐住性子,“該說的話以後再說,你替神使辦事,他卻不來救你,慘啊。”

“...小安?”

雷銘轉身看向聲源,掃過一眼他的傷勢後瞪大眼睛。

“安迷修你想幹什——”

冷熱流先後扔出,旋轉斬斷投影的建築,再依次回到手上。興許是收力太大,安迷修吃痛地捂住腰側。

“小安,你是靠...靠那個來到這裏的嗎?”

雷銘皺眉:“你剛才在幹什麽?”受傷了為什麽還做沒意義的事?

“我記得你提起過,說自己還有段時間才滿十八歲。”安迷修沒來由地說道,硬撐著身體走,雷銘一著急也顧不上什麽亂七八糟神近耀了,沖上來扶他。

安迷修卻是一甩手,眼神中透露出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幹涸的血漬下是燙紅的皮膚,他僵硬了一下,發現此時擁抱不妥,就這麽拍了拍雷銘的頭。

“窺探別人的隱私可不是騎士道所為。”

“出於難過的洩憤是沒成年的小小姐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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