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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賀，飛機上！飛機上！要起飛了，安全帶不系危險啊!回家了再鬧，哎喲！我，我胳膊疼——”
白義大嚷，為了求生，還故意仰起臉，想讓韓賀看著這張臉得份上有幾分心疼，說不定就放了！
一雙眼睛放軟了瞅著韓賀，倔著性子的求饒。
韓賀見著白義忍著疼都要擡起臉，揚著的下顎弧線漂亮地沖進眼中，心裏一軟，眼角又掩了些許光芒。
吊著嗓子，短促說：“行！”
手上力道才放松兩成，白義以為可以起來了，結果被韓賀換了個姿勢摁在椅子上。
“叫聲老公聽聽，不然你就等死去吧！”
白義冷汗一冒，脫口就應。
“欸。”
韓賀一楞，脖子往下壓壓，對上白義閃躲的眼神。
你敢在這裏皮！
“你是把其他字都漏聽了嗎？給你十秒，不叫我們就下飛機！咱爸媽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
韓賀的聲音危險滿滿，薄著嗓子，磁性中帶有一絲血氣。
很有勁兒。
白義被姿勢卡的仰起了頭，修長的脖子和鎖骨弧線流暢，細膩白皙的皮膚鍍上了一層霧光。
鎖骨上的粉色看著也很誘人，韓賀腦子一熱，喉|嚨發|幹，舔了舔唇角，想咬一口。
要是能留下一個永遠消不了的印子就好了。
“王八蛋，你就是扭斷老子的胳膊，老子也不會喊的，你動手吧！大不了今天飛機晚點起飛。”
白義這樣生龍活虎的叫囂，讓韓賀高漲的怒氣突然湮滅了幹凈，想想下樓至剛才的那種心慌。
他眸子裏的狠戾像是被滅火器沖擊過一般，慢慢化散開，溫潤的繾綣遍布眼眶。
韓賀松開擒住他的手，理理衣服端坐好，把白義卡在身邊的座位上，餘光蔑視得掃了一眼。
白義胳膊又麻又疼，‘嘶嘶’得叫喚了好幾聲。
坐好後歪過身子，橫著問：“怎麽就放過我了？這不像你的行事啊！”
韓賀扭過頭去，生硬地問：“怎麽，非要我跟你不死不休才好？你什麽時候還有這個癖好的？”
白義‘額’了一聲，舒舒服服的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音調上揚，帶著糯糯的軟氣。
“我賤，就喜歡你硬著脅迫我，行嗎？”
他腦袋偏向窗外，韓賀看到側頸至耳垂都浮上了一層淡粉色。
韓賀低低勾了勾唇角，手按上白義的頭頂，指尖蹭過發尖。
“難得找回來怕你跑了，舍不得對你下手。要是十年前，我想都不想就揍得你該叫什麽叫什麽，少一個調調就是一拳你信不信。”
白義搖著頭想抖下來那只手，結果韓賀接著力又摸了幾下，兩人眼神中較著勁，誰也不想服輸。
像是在說：‘你松開！’‘想得美。’‘畜|牲！’‘謝謝讚譽。’
最後白義洩了氣扭過頭看向窗外，餘光在扭頭的瞬間掃過韓賀的眼角，還是紅紅的，淚漬已經幹了，只是剛才那種失魂落魄和顫抖的樣子，他一時間忘不了。
現在想到後，長長籲了一口氣，覺得心肺處像是有什麽東西哽咽在那裏一樣。
白義突然變換腔調，“情緒障礙是什麽？你怎麽會變成那樣的？”
韓賀手臂一僵，手從頭上掉在白義的肩上。
“當年比較嚴重，這些年好很多了，以為痊愈了，沒想到又犯了。大致在我身上的體現就是… …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緒和某些行事。剛才我嚇著你了？”
白義狠狠咬了下舌尖，覺得心口更堵了。
剛才那個樣子還是‘痊愈’？那當年… …豈不是更嚇人？跟瘋子一樣？
“因為… …我？”
這話白義說的磕磕巴巴，指尖揪著褲子，多少有些慌張和擔憂，還有一些突然滋生出來的負罪感。
這件事情過去了很多年，況且現在病因已經在自己身邊，應該以後不會有大礙。
韓賀摸著白義揪著褲子的手，穿過指縫和白義十指緊扣起來。
“是，因為你！你要是再這樣拉黑我，不接電話，讓我找不到你，以後可能會再犯。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那麽好治療的。”
這話縱然十分的風輕雲淡，可白義卻更加的難受，腦袋垂下去，眼眶充熱，氤氳浮上來。
韓賀抖抖手，將白義全部神經集中到他身上，故意的接著說：“下次再這樣，我或許會瘋！會死！”
音調不顫抖、不兇狠、不惡意作弄，很正式、很認真的說著後果。
反倒是這樣，白義心裏驟然一緊，疼地整顆心四分五裂，一聲昵腔從嗓子深處往上冒泡一樣，頂|破舌尖，嗚咽了一聲出來。
韓賀側目看過去，抿著嘴。
“沒騙你，是真的。當年要不是想著活著還能見到你，我或許真的就… …”
末尾語調清淡，停頓的恰好，雖然沒說完，白義也不是傻子，自動就補充完整。
自||殺是嗎？
白義咬住右手食指骨節，刺疼鉆入皮膚刻進骨頭裏，本想強裝鎮定的聽下去，骨子卻沒法繼續往下延伸，心裏更是稀爛一灘。
他從來沒想過韓賀會有那麽一刻——
手上不禁力道加重，捏的韓賀指節都有些疼。
韓賀目光輕頓地停在那個低垂的腦袋上，微微勾起嘴角。
“你還跑嗎？還敢拉黑嗎？”
調子刺得白義有些崩潰，在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白義都就已經開始搖頭，甚至一滴眼淚掉落在衣裳上，泅暈染開一小塊。
韓賀眼尖一蹙，人側坐著身子探過去。
某種心計得逞愉悅，但也夾雜著揪心，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白義，徒然也跟著有些受不了。
耳邊突然盡是轟隆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椅背上，一陣不適之後，飛機起飛了。
本來是想勾住白義的下巴親一下做安慰的，擡起的手因為起飛，被迫落在了白義身上，最後拍了兩下。
轉而出言安慰道：“白義，有句話我一直沒和你說過。”
白義聽著這個語調很溫情，猶如初日升空，裹|得他很舒服，不由得被這個語調牽動，腦袋擡起來看向韓賀。
對著窗外的天光，韓賀的五官更加立體，生帶的盛氣淩人和霸道在這層光暈下削薄許多，瞳孔深遂，舒眉展眼，溫柔得不像話。
這副樣子白義這段時間雖然是常見，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當刻下就是有一股子莫名的悸動，怦然一跳，呼吸暫時被遏住。
眼睜睜看著韓賀薄唇輕啟，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白義腦子倏然驟起大霧，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這三個字卻清晰的印在腦中。
他幾張幾合，卻不知道說些什麽話。
白義眼角本來因為韓賀這個‘情緒障礙’的病紅著，現在更是多紅了兩分，看上去又拽又可憐兮兮的。
明明就是兩種不能相|融的神情，怎得在白義這張偏顯陰柔的臉上，相融得格外不排斥，還有一股子韓賀形容不出來的撩人。
白義一句話不用說，韓賀就想急切得把白義握在手中，藏起來！不叫外人窺見才好。
韓賀握著他的手，指腹按按白義的掌心，帶著強制命令一般哄逗著白義。
“說你也愛我，楞著做什麽。”
話罷，韓賀停頓了一會兒，感慨非常的說了句：“怨我說晚了十年… …”
白義胸口起伏劇烈，唇角又張|張|合|合幾下，他忽然扭過頭看向窗外，白色的雲已經在頭頂，輕飄飄遮掩著白義許多眉眼上的情緒。
韓賀拽拽手，語調已經帶有威脅性，恐嚇得問：“你不說！？”
“我暈機，睡了。”
白義接的很快，然後直接靠在椅子上不再動彈，真像是難受想睡覺一樣。
韓賀本來想再去逼迫白義說也愛他，可暈機這事可大可小，他腦子也才好，韓賀咬了半天牙才忍過去沒計較。
我們，來日方長嘛——
他靠在椅背上，掌心一片溫潤觸感，韓賀恍惚起來，不禁自問。
這個十年是怎麽過來的？沒有白義的十年是怎麽走過來的？現在怎麽回想都想不起來這十年的一點過程呢？
他一時間所有思緒好像重新回到大一那個時候，此時與分別的那個十一銜接上。
他從來沒有和白義分開過。
——
事後，白義回家後直接和父母出櫃，被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的找到韓賀求收留。
韓賀聽說是這個原因被趕出家門，當即就帶他回了自己家，介紹給自己父母，說這是要一生一世共度的人時，兩個人一起被趕出家門，流浪街頭。
兩個人一起轉了曾經的大學，韓賀問:“大學不能轉校，你後來去哪裏了？”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裏，白義脾氣一蹦三丈高，滿臉兇神惡煞的。
“我覆讀，重新考了大學。你知道嗎！當時同學們都覺得我有病，好好的一本不上去覆讀高三… …”
韓賀見著白義手臂青筋爆裂，訕訕笑了笑。
“這麽厲害？考哪裏去了？”
“離你十萬八千裏遠的地方！”
“難怪找不到。”
話的末尾帶了一聲很輕的嘆氣，白義聽到後，覺得這聲嘆氣就跟小錘子一樣，重擊了他的胸口。
也不管是不是在學校，周圍有沒有人，白義跨前一步攔在韓賀身前。
“韓賀，謝謝你回來。”
——謝謝你重新的回到我的人生裏。
他們頭上掠過一群鳥，風在烈日中卷著燥氣打在他們身上，耳邊生活的嘈雜和空氣中獨有得夏日悶熱，都在這一瞬間和他們無關。
韓賀半垂了些視線看著身前的白義，他額前耷拉的劉海遮著一半眼睛，眸子裏面的澄澈如一望見底的湖水，幹凈得沒有雜質。
像是這十年都不曾在白義身上留下過任何痕，他找回來得是當初一模一樣的白義，他還是那個18歲的少年。
韓賀目光微沈，心裏繁覆了一陣，勾著點唇角。
“真想謝謝就別天天想騎在我身上就好，別抒情想讓我心軟，不可能的！”
說完，繞過白義就擦肩走過去，白義氣的肺疼，老子白瞎了抒情！
我這句話和在說‘我愛你’有區別嗎？！！！！
我的感情這麽到位！你卻那麽敷衍！白義眼球都快翻出眼眶了，齜牙咧嘴的對著韓賀。
韓賀在錯身過去的時候，輕輕伸手拉住白義。
“走吧！再玩玩我們就要去其C城了，你的巡簽要開始了。”
巡簽？
白義握著手跟上步子。
“我的書出了？這麽快？怎麽青姐沒和我說？往年她都要和我校隊流程，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商量不下來，等到實體書拿下來沒個小半年都不行，你怎麽能這麽快？”
“你的事情我全權負責。”
韓賀突然側頭，眸光幽深含笑地瞥在白義臉上，接道：“我什麽不快？”
白義臉漲紅，揚著下巴別開韓賀那個侵|略的視線。
“那之前你說網上黑我抄襲的… …”
“早解決了，你就沒登陸你的微博看‘你自己’發了什麽東西嗎？”
白義一楞。
往年被黑，徐正青都積極做公關，然後一步一步的教他該怎麽做。
今年因為韓賀的原因，一直沒時間處理，也因為以前的經驗，不太敢上去看噴的內容，免得自閉。
反正噴子們都喜歡在作者祖墳上蹦迪，內容大徑相同，噴也噴不出新華字典，沒什麽可以看的，影響胃口和睡眠質量。
還有，韓賀的事情都不夠想的，稿子都沒時間寫的，那件事兒早忘了。
是說天天都有些奇怪，像是有什麽事兒沒做，但都一直想不起來。現在想起來，竟然都解決了？
“你看到別人罵我是什麽心情？我能采訪一下嗎？”
韓賀扭動著脖子，掌心捏了捏他，口吻壓著胸腔的震鳴，低聲說：“我想順著網線過去掐死他們。”
白義‘哈’得笑了聲，清脆悅耳，引得韓賀側頭看向他。
白義笑的眼中帶光，晶亮澄澈，好看的厲害。
“沒必要的，習慣了。隔一兩年就要被人拉出來問候祖宗。以前在意，現在沒感覺了。”
韓賀松開手，擡腕扯扯白義的臉頰。
“我看看臉多厚了？難怪你敢說去公證，看來是網暴練的。”
這個動作太暧昧了，加上他們一直牽著手，兩個人身邊不知不覺的就跟了一群學生，不遠不近的看著。
白義羞澀，臉皮還是薄，紅著鎖骨脖子，漲紅著臉，松開手大步走開。
才走沒幾步，韓賀掉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白義突然想到簡南和顧沐，他又掉頭走到韓賀身邊，大方的牽起手。
韓賀沒想到白義是這個反應，突然瞳孔收縮，指尖牽得更緊。
“別松開我韓賀——下次我要松開的時候，你別松。”
“好——”
——
巡簽第一站，場館大排長龍，人聲鼎沸。
白義是個‘奇怪’的作者，因為喜歡他作品的占一部分，但是他當年出圈不是因為文寫的好，是因為臉——
所以每回巡演，要合照的恨不得比要簽名的都要多。
“小花老師，等會能給粉絲致詞嗎？”
白義手上沒停，只是腦袋往右邊傾斜了一點，耳朵有認真的聽著人家說話。
簽完之後雙手把書遞出去，對面前的讀者說了聲‘謝謝’，接過下一本書的空隙，白義側著臉說：“好，一會兒你安排。”
在讀者面前，白義就跟天使一樣，在韓賀面前的囂張跋扈全都滅了個幹凈。
但是人還是酷酷的，說話帶著冷意，高嶺之花那種感覺被捧到需要仰望，不高不低的需要人仰著脖子。
簽了兩個小時，白義的胳膊已經廢了，字越來越飄，跟鬼畫符一樣，雖然他已經盡量想克制打飄的腕子。
韓賀在一旁看得直蹙眉頭，恨不得把白義從椅子上拽起來離場。
早知道是這樣，就該把時間再修改一下，簽一個小時，和讀者互動一個小時就夠了！白義現在的手腕應該很疼了吧… …
韓賀坐在白義不遠處，那視線一直就沒從白義身上挪走過！
可算是簽滿時間，白義暫時去休息室休息，水才喝兩口，工作人員就跟白義說。
“五分鐘後上場可以嗎？”
這給了休息的時間嗎！
韓賀扭過身，一臉清冷，話還沒開始說，白義已經知道他有些慍怒要發脾氣了。
工作人員看著韓賀的臉，嚇得想走，手足無措，視線落在白義身上求助。
白義這個時候拉住韓賀，越過他的肩頭看向工作人員。
“可以的。”
工作人員一聽，忙不疊的離開，多呆一秒就會原地自爆一樣。
韓賀轉身看著白義，眼神可怕，嘴角動動之後，嗓音低沈的灌入耳中，有責備和心疼。
“你… …”
白義甩甩腕子，聳聳肩。
“累死了，你要是昨天消停點，我今天可能輕松點！”
韓賀突然嘴角上揚勾了點弧度，眼中起了一層寵溺。
“行，下次巡簽前一天我們不|做，不過今天… …”
白義瞪著眼睛，一口淤氣堵在心口。
“你不能放過我？”
“小花老師，可以開始了——”
門口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打斷了他們說話。
白義住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韓賀氣的脊背挺直，想帶白義離開場館。
五分鐘後，白義在臺上，韓賀在臺下，兩人彼此相望。
白義目光灼烈，形似驕陽，拿著話筒試了下麥之後，微微鞠了個躬。
說：“這條路的開始是因為一個人，我想把他禁錮在我的書裏，這樣他就能永遠的留在我的世界裏。然後，我遇到了你們。”
“謝謝這一路的支持！你們總說我不是‘親媽’，下一本，我一定是親的！”
白義笑了笑，引起臺下一片尖叫，他們都叫著【小花】，熱烈的厲害。
這樣的盛景韓賀也為白義開心，眼中穿越萬千人，只籠在白義的身影上，把這個人藏在心裏最深最深的地方。
“我想和你們一起見證下一本，下下本，下下下本書的誕生，希望你們能一直和我在一起… …”
臺下的讀者舉著手牌大叫，白義食指放在唇前，輕聲‘噓’了一聲。
“還有，我想對一個人說… …”
白義摸摸鼻尖，眼帶閃爍，有些羞澀又嵌著堅毅，他擡起頭，揚聲說：“謝謝你出現在我的人生裏，韓賀，我愛你！”
臺下尖叫聲一陣撲過一陣，響得韓賀在人群中覺得耳朵發疼。
白義站在舞臺中間，穿越所有人海，目光灼灼得落在韓賀身上，勾起嘴角傻笑著。
那少年張狂的模樣被風吹開，擁住了韓賀。
這一刻，猶如做夢，卻無比真實。
因為白義就在這裏！
韓賀突然眼眶一酸，心裏覆雜萬分。
第一站巡簽結束，韓賀一邊開車一邊餘光瞥白義，心中那個震撼勁兒還沒過去。
餘光看一次嗓子就燒一次，渾身湧動的熱血一次又一次猶如大浪，讓韓賀的理智越來越崩散。
白義閉目得靠在椅背上，左手揉著右手的腕子。
“別再看我了，我不想死，麻煩你好好開車！”
聲音透著一股慵懶調的疲憊，有氣無力的從嗓子裏哼出來。
剛好紅燈，韓賀停下車大大方方地看著白義。
白義睜開眼睛，疲累偏過頭看向韓賀，驀然笑笑。
“我想在所有人面前說，所以上次沒回應，這算是驚喜嗎？”
韓賀驚了一口氣，沈著嗓子，濃厚得笑意湧上來。
“很驚喜。”
白義倏然臉紅起來，嗓子咽了兩下。
“那，還有一個驚喜。”
嗯？
正好綠燈，韓賀一腳油門。
耳邊聽到白義喊了句：“老公。”
聲音短促，要是聽力不好，這句話根本聽不清。
韓賀手上一個錯力，差點拐到旁邊車道上的車造成追尾。
他急忙在路邊停下來，渾身繃緊，側身擒住白義的腕子。
“你喊我什麽？”
韓賀笑著，眼中有光，亮的白義跟著欣喜，但是他卻想扭過頭不看韓賀，鎖骨紅透了，就連下顎弧線都染上一層薄薄的粉色。
“我沒喊什麽。”嘴硬。
“再喊一次！”
“滾！老子是你爺爺！”
韓賀正要欺身去威逼，突然手機一響，是他媽發來的短信，韓賀坐好點開手機。
因為出櫃的事情，他父母已經很久沒聯系他了。
信息打開一看：帶我兒媳婦回家吃飯！
韓賀彎著眉眼把手機遞過去，白義一看，短暫的怔了下之後握住韓賀的手，歪過身子親過去。
十年時間，也分不開骨子裏刻了彼此的感情。
——韓賀，我愛你。
——白義，我也愛你。
餘生，只想和你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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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賀，飛機上！飛機上！要起飛了，安全帶不系危險啊!回家了再鬧，哎喲！我，我胳膊疼——”
白義大嚷，為了求生，還故意仰起臉，想讓韓賀看著這張臉得份上有幾分心疼，說不定就放了！
一雙眼睛放軟了瞅著韓賀，倔著性子的求饒。
韓賀見著白義忍著疼都要擡起臉，揚著的下顎弧線漂亮地沖進眼中，心裏一軟，眼角又掩了些許光芒。
吊著嗓子，短促說：“行！”
手上力道才放松兩成，白義以為可以起來了，結果被韓賀換了個姿勢摁在椅子上。
“叫聲老公聽聽，不然你就等死去吧！”
白義冷汗一冒，脫口就應。
“欸。”
韓賀一楞，脖子往下壓壓，對上白義閃躲的眼神。
你敢在這裏皮！
“你是把其他字都漏聽了嗎？給你十秒，不叫我們就下飛機！咱爸媽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
韓賀的聲音危險滿滿，薄著嗓子，磁性中帶有一絲血氣。
很有勁兒。
白義被姿勢卡的仰起了頭，修長的脖子和鎖骨弧線流暢，細膩白皙的皮膚鍍上了一層霧光。
鎖骨上的粉色看著也很誘人，韓賀腦子一熱，喉|嚨發|幹，舔了舔唇角，想咬一口。
要是能留下一個永遠消不了的印子就好了。
“王八蛋，你就是扭斷老子的胳膊，老子也不會喊的，你動手吧！大不了今天飛機晚點起飛。”
白義這樣生龍活虎的叫囂，讓韓賀高漲的怒氣突然湮滅了幹凈，想想下樓至剛才的那種心慌。
他眸子裏的狠戾像是被滅火器沖擊過一般，慢慢化散開，溫潤的繾綣遍布眼眶。
韓賀松開擒住他的手，理理衣服端坐好，把白義卡在身邊的座位上，餘光蔑視得掃了一眼。
白義胳膊又麻又疼，‘嘶嘶’得叫喚了好幾聲。
坐好後歪過身子，橫著問：“怎麽就放過我了？這不像你的行事啊！”
韓賀扭過頭去，生硬地問：“怎麽，非要我跟你不死不休才好？你什麽時候還有這個癖好的？”
白義‘額’了一聲，舒舒服服的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音調上揚，帶著糯糯的軟氣。
“我賤，就喜歡你硬著脅迫我，行嗎？”
他腦袋偏向窗外，韓賀看到側頸至耳垂都浮上了一層淡粉色。
韓賀低低勾了勾唇角，手按上白義的頭頂，指尖蹭過發尖。
“難得找回來怕你跑了，舍不得對你下手。要是十年前，我想都不想就揍得你該叫什麽叫什麽，少一個調調就是一拳你信不信。”
白義搖著頭想抖下來那只手，結果韓賀接著力又摸了幾下，兩人眼神中較著勁，誰也不想服輸。
像是在說：‘你松開！’‘想得美。’‘畜|牲！’‘謝謝讚譽。’
最後白義洩了氣扭過頭看向窗外，餘光在扭頭的瞬間掃過韓賀的眼角，還是紅紅的，淚漬已經幹了，只是剛才那種失魂落魄和顫抖的樣子，他一時間忘不了。
現在想到後，長長籲了一口氣，覺得心肺處像是有什麽東西哽咽在那裏一樣。
白義突然變換腔調，“情緒障礙是什麽？你怎麽會變成那樣的？”
韓賀手臂一僵，手從頭上掉在白義的肩上。
“當年比較嚴重，這些年好很多了，以為痊愈了，沒想到又犯了。大致在我身上的體現就是… …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緒和某些行事。剛才我嚇著你了？”
白義狠狠咬了下舌尖，覺得心口更堵了。
剛才那個樣子還是‘痊愈’？那當年… …豈不是更嚇人？跟瘋子一樣？
“因為… …我？”
這話白義說的磕磕巴巴，指尖揪著褲子，多少有些慌張和擔憂，還有一些突然滋生出來的負罪感。
這件事情過去了很多年，況且現在病因已經在自己身邊，應該以後不會有大礙。
韓賀摸著白義揪著褲子的手，穿過指縫和白義十指緊扣起來。
“是，因為你！你要是再這樣拉黑我，不接電話，讓我找不到你，以後可能會再犯。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那麽好治療的。”
這話縱然十分的風輕雲淡，可白義卻更加的難受，腦袋垂下去，眼眶充熱，氤氳浮上來。
韓賀抖抖手，將白義全部神經集中到他身上，故意的接著說：“下次再這樣，我或許會瘋！會死！”
音調不顫抖、不兇狠、不惡意作弄，很正式、很認真的說著後果。
反倒是這樣，白義心裏驟然一緊，疼地整顆心四分五裂，一聲昵腔從嗓子深處往上冒泡一樣，頂|破舌尖，嗚咽了一聲出來。
韓賀側目看過去，抿著嘴。
“沒騙你，是真的。當年要不是想著活著還能見到你，我或許真的就… …”
末尾語調清淡，停頓的恰好，雖然沒說完，白義也不是傻子，自動就補充完整。
自||殺是嗎？
白義咬住右手食指骨節，刺疼鉆入皮膚刻進骨頭裏，本想強裝鎮定的聽下去，骨子卻沒法繼續往下延伸，心裏更是稀爛一灘。
他從來沒想過韓賀會有那麽一刻——
手上不禁力道加重，捏的韓賀指節都有些疼。
韓賀目光輕頓地停在那個低垂的腦袋上，微微勾起嘴角。
“你還跑嗎？還敢拉黑嗎？”
調子刺得白義有些崩潰，在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白義都就已經開始搖頭，甚至一滴眼淚掉落在衣裳上，泅暈染開一小塊。
韓賀眼尖一蹙，人側坐著身子探過去。
某種心計得逞愉悅，但也夾雜著揪心，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白義，徒然也跟著有些受不了。
耳邊突然盡是轟隆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椅背上，一陣不適之後，飛機起飛了。
本來是想勾住白義的下巴親一下做安慰的，擡起的手因為起飛，被迫落在了白義身上，最後拍了兩下。
轉而出言安慰道：“白義，有句話我一直沒和你說過。”
白義聽著這個語調很溫情，猶如初日升空，裹|得他很舒服，不由得被這個語調牽動，腦袋擡起來看向韓賀。
對著窗外的天光，韓賀的五官更加立體，生帶的盛氣淩人和霸道在這層光暈下削薄許多，瞳孔深遂，舒眉展眼，溫柔得不像話。
這副樣子白義這段時間雖然是常見，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當刻下就是有一股子莫名的悸動，怦然一跳，呼吸暫時被遏住。
眼睜睜看著韓賀薄唇輕啟，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白義腦子倏然驟起大霧，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這三個字卻清晰的印在腦中。
他幾張幾合，卻不知道說些什麽話。
白義眼角本來因為韓賀這個‘情緒障礙’的病紅著，現在更是多紅了兩分，看上去又拽又可憐兮兮的。
明明就是兩種不能相|融的神情，怎得在白義這張偏顯陰柔的臉上，相融得格外不排斥，還有一股子韓賀形容不出來的撩人。
白義一句話不用說，韓賀就想急切得把白義握在手中，藏起來！不叫外人窺見才好。
韓賀握著他的手，指腹按按白義的掌心，帶著強制命令一般哄逗著白義。
“說你也愛我，楞著做什麽。”
話罷，韓賀停頓了一會兒，感慨非常的說了句：“怨我說晚了十年… …”
白義胸口起伏劇烈，唇角又張|張|合|合幾下，他忽然扭過頭看向窗外，白色的雲已經在頭頂，輕飄飄遮掩著白義許多眉眼上的情緒。
韓賀拽拽手，語調已經帶有威脅性，恐嚇得問：“你不說！？”
“我暈機，睡了。”
白義接的很快，然後直接靠在椅子上不再動彈，真像是難受想睡覺一樣。
韓賀本來想再去逼迫白義說也愛他，可暈機這事可大可小，他腦子也才好，韓賀咬了半天牙才忍過去沒計較。
我們，來日方長嘛——
他靠在椅背上，掌心一片溫潤觸感，韓賀恍惚起來，不禁自問。
這個十年是怎麽過來的？沒有白義的十年是怎麽走過來的？現在怎麽回想都想不起來這十年的一點過程呢？
他一時間所有思緒好像重新回到大一那個時候，此時與分別的那個十一銜接上。
他從來沒有和白義分開過。
——
事後，白義回家後直接和父母出櫃，被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的找到韓賀求收留。
韓賀聽說是這個原因被趕出家門，當即就帶他回了自己家，介紹給自己父母，說這是要一生一世共度的人時，兩個人一起被趕出家門，流浪街頭。
兩個人一起轉了曾經的大學，韓賀問:“大學不能轉校，你後來去哪裏了？”
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裏，白義脾氣一蹦三丈高，滿臉兇神惡煞的。
“我覆讀，重新考了大學。你知道嗎！當時同學們都覺得我有病，好好的一本不上去覆讀高三… …”
韓賀見著白義手臂青筋爆裂，訕訕笑了笑。
“這麽厲害？考哪裏去了？”
“離你十萬八千裏遠的地方！”
“難怪找不到。”
話的末尾帶了一聲很輕的嘆氣，白義聽到後，覺得這聲嘆氣就跟小錘子一樣，重擊了他的胸口。
也不管是不是在學校，周圍有沒有人，白義跨前一步攔在韓賀身前。
“韓賀，謝謝你回來。”
——謝謝你重新的回到我的人生裏。
他們頭上掠過一群鳥，風在烈日中卷著燥氣打在他們身上，耳邊生活的嘈雜和空氣中獨有得夏日悶熱，都在這一瞬間和他們無關。
韓賀半垂了些視線看著身前的白義，他額前耷拉的劉海遮著一半眼睛，眸子裏面的澄澈如一望見底的湖水，幹凈得沒有雜質。
像是這十年都不曾在白義身上留下過任何痕，他找回來得是當初一模一樣的白義，他還是那個18歲的少年。
韓賀目光微沈，心裏繁覆了一陣，勾著點唇角。
“真想謝謝就別天天想騎在我身上就好，別抒情想讓我心軟，不可能的！”
說完，繞過白義就擦肩走過去，白義氣的肺疼，老子白瞎了抒情！
我這句話和在說‘我愛你’有區別嗎？！！！！
我的感情這麽到位！你卻那麽敷衍！白義眼球都快翻出眼眶了，齜牙咧嘴的對著韓賀。
韓賀在錯身過去的時候，輕輕伸手拉住白義。
“走吧！再玩玩我們就要去其C城了，你的巡簽要開始了。”
巡簽？
白義握著手跟上步子。
“我的書出了？這麽快？怎麽青姐沒和我說？往年她都要和我校隊流程，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商量不下來，等到實體書拿下來沒個小半年都不行，你怎麽能這麽快？”
“你的事情我全權負責。”
韓賀突然側頭，眸光幽深含笑地瞥在白義臉上，接道：“我什麽不快？”
白義臉漲紅，揚著下巴別開韓賀那個侵|略的視線。
“那之前你說網上黑我抄襲的… …”
“早解決了，你就沒登陸你的微博看‘你自己’發了什麽東西嗎？”
白義一楞。
往年被黑，徐正青都積極做公關，然後一步一步的教他該怎麽做。
今年因為韓賀的原因，一直沒時間處理，也因為以前的經驗，不太敢上去看噴的內容，免得自閉。
反正噴子們都喜歡在作者祖墳上蹦迪，內容大徑相同，噴也噴不出新華字典，沒什麽可以看的，影響胃口和睡眠質量。
還有，韓賀的事情都不夠想的，稿子都沒時間寫的，那件事兒早忘了。
是說天天都有些奇怪，像是有什麽事兒沒做，但都一直想不起來。現在想起來，竟然都解決了？
“你看到別人罵我是什麽心情？我能采訪一下嗎？”
韓賀扭動著脖子，掌心捏了捏他，口吻壓著胸腔的震鳴，低聲說：“我想順著網線過去掐死他們。”
白義‘哈’得笑了聲，清脆悅耳，引得韓賀側頭看向他。
白義笑的眼中帶光，晶亮澄澈，好看的厲害。
“沒必要的，習慣了。隔一兩年就要被人拉出來問候祖宗。以前在意，現在沒感覺了。”
韓賀松開手，擡腕扯扯白義的臉頰。
“我看看臉多厚了？難怪你敢說去公證，看來是網暴練的。”
這個動作太暧昧了，加上他們一直牽著手，兩個人身邊不知不覺的就跟了一群學生，不遠不近的看著。
白義羞澀，臉皮還是薄，紅著鎖骨脖子，漲紅著臉，松開手大步走開。
才走沒幾步，韓賀掉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白義突然想到簡南和顧沐，他又掉頭走到韓賀身邊，大方的牽起手。
韓賀沒想到白義是這個反應，突然瞳孔收縮，指尖牽得更緊。
“別松開我韓賀——下次我要松開的時候，你別松。”
“好——”
——
巡簽第一站，場館大排長龍，人聲鼎沸。
白義是個‘奇怪’的作者，因為喜歡他作品的占一部分，但是他當年出圈不是因為文寫的好，是因為臉——
所以每回巡演，要合照的恨不得比要簽名的都要多。
“小花老師，等會能給粉絲致詞嗎？”
白義手上沒停，只是腦袋往右邊傾斜了一點，耳朵有認真的聽著人家說話。
簽完之後雙手把書遞出去，對面前的讀者說了聲‘謝謝’，接過下一本書的空隙，白義側著臉說：“好，一會兒你安排。”
在讀者面前，白義就跟天使一樣，在韓賀面前的囂張跋扈全都滅了個幹凈。
但是人還是酷酷的，說話帶著冷意，高嶺之花那種感覺被捧到需要仰望，不高不低的需要人仰著脖子。
簽了兩個小時，白義的胳膊已經廢了，字越來越飄，跟鬼畫符一樣，雖然他已經盡量想克制打飄的腕子。
韓賀在一旁看得直蹙眉頭，恨不得把白義從椅子上拽起來離場。
早知道是這樣，就該把時間再修改一下，簽一個小時，和讀者互動一個小時就夠了！白義現在的手腕應該很疼了吧… …
韓賀坐在白義不遠處，那視線一直就沒從白義身上挪走過！
可算是簽滿時間，白義暫時去休息室休息，水才喝兩口，工作人員就跟白義說。
“五分鐘後上場可以嗎？”
這給了休息的時間嗎！
韓賀扭過身，一臉清冷，話還沒開始說，白義已經知道他有些慍怒要發脾氣了。
工作人員看著韓賀的臉，嚇得想走，手足無措，視線落在白義身上求助。
白義這個時候拉住韓賀，越過他的肩頭看向工作人員。
“可以的。”
工作人員一聽，忙不疊的離開，多呆一秒就會原地自爆一樣。
韓賀轉身看著白義，眼神可怕，嘴角動動之後，嗓音低沈的灌入耳中，有責備和心疼。
“你… …”
白義甩甩腕子，聳聳肩。
“累死了，你要是昨天消停點，我今天可能輕松點！”
韓賀突然嘴角上揚勾了點弧度，眼中起了一層寵溺。
“行，下次巡簽前一天我們不|做，不過今天… …”
白義瞪著眼睛，一口淤氣堵在心口。
“你不能放過我？”
“小花老師，可以開始了——”
門口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打斷了他們說話。
白義住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韓賀氣的脊背挺直，想帶白義離開場館。
五分鐘後，白義在臺上，韓賀在臺下，兩人彼此相望。
白義目光灼烈，形似驕陽，拿著話筒試了下麥之後，微微鞠了個躬。
說：“這條路的開始是因為一個人，我想把他禁錮在我的書裏，這樣他就能永遠的留在我的世界裏。然後，我遇到了你們。”
“謝謝這一路的支持！你們總說我不是‘親媽’，下一本，我一定是親的！”
白義笑了笑，引起臺下一片尖叫，他們都叫著【小花】，熱烈的厲害。
這樣的盛景韓賀也為白義開心，眼中穿越萬千人，只籠在白義的身影上，把這個人藏在心裏最深最深的地方。
“我想和你們一起見證下一本，下下本，下下下本書的誕生，希望你們能一直和我在一起… …”
臺下的讀者舉著手牌大叫，白義食指放在唇前，輕聲‘噓’了一聲。
“還有，我想對一個人說… …”
白義摸摸鼻尖，眼帶閃爍，有些羞澀又嵌著堅毅，他擡起頭，揚聲說：“謝謝你出現在我的人生裏，韓賀，我愛你！”
臺下尖叫聲一陣撲過一陣，響得韓賀在人群中覺得耳朵發疼。
白義站在舞臺中間，穿越所有人海，目光灼灼得落在韓賀身上，勾起嘴角傻笑著。
那少年張狂的模樣被風吹開，擁住了韓賀。
這一刻，猶如做夢，卻無比真實。
因為白義就在這裏！
韓賀突然眼眶一酸，心裏覆雜萬分。
第一站巡簽結束，韓賀一邊開車一邊餘光瞥白義，心中那個震撼勁兒還沒過去。
餘光看一次嗓子就燒一次，渾身湧動的熱血一次又一次猶如大浪，讓韓賀的理智越來越崩散。
白義閉目得靠在椅背上，左手揉著右手的腕子。
“別再看我了，我不想死，麻煩你好好開車！”
聲音透著一股慵懶調的疲憊，有氣無力的從嗓子裏哼出來。
剛好紅燈，韓賀停下車大大方方地看著白義。
白義睜開眼睛，疲累偏過頭看向韓賀，驀然笑笑。
“我想在所有人面前說，所以上次沒回應，這算是驚喜嗎？”
韓賀驚了一口氣，沈著嗓子，濃厚得笑意湧上來。
“很驚喜。”
白義倏然臉紅起來，嗓子咽了兩下。
“那，還有一個驚喜。”
嗯？
正好綠燈，韓賀一腳油門。
耳邊聽到白義喊了句：“老公。”
聲音短促，要是聽力不好，這句話根本聽不清。
韓賀手上一個錯力，差點拐到旁邊車道上的車造成追尾。
他急忙在路邊停下來，渾身繃緊，側身擒住白義的腕子。
“你喊我什麽？”
韓賀笑著，眼中有光，亮的白義跟著欣喜，但是他卻想扭過頭不看韓賀，鎖骨紅透了，就連下顎弧線都染上一層薄薄的粉色。
“我沒喊什麽。”嘴硬。
“再喊一次！”
“滾！老子是你爺爺！”
韓賀正要欺身去威逼，突然手機一響，是他媽發來的短信，韓賀坐好點開手機。
因為出櫃的事情，他父母已經很久沒聯系他了。
信息打開一看：帶我兒媳婦回家吃飯！
韓賀彎著眉眼把手機遞過去，白義一看，短暫的怔了下之後握住韓賀的手，歪過身子親過去。
十年時間，也分不開骨子裏刻了彼此的感情。
——韓賀，我愛你。
——白義，我也愛你。
餘生，只想和你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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