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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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42
蘭澍這幾天除了必要的吃飯和散步消食以外，都不怎麽敢在樓下的客廳裏多待。
原因很簡單，為了躲避蘭波的怨念攻擊。
蘭澍做到了給斯珀切裏格一個最合適的結局，但很多時候最合適不代表是人們心裏最好的。
如果是在知道書中人物會被召喚到現實來之前，蘭澍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他為斯珀切裏格設定的結局已經是最好的了，可在他知曉筆下那些角色已經成為了有血有肉，會哭會笑，亦能感受到喜悅與痛苦的真人以後，這句話他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曾經輕描淡寫寫下的一段話，已經變成了一個人的一生。
實在不能細想，因為只要去思索——蘭澍過去為了劇情而用文字輕飄飄的加諸在某個人身上的苦難，也都成為了對方真實經歷過的痛苦。即便不是他親自揮下的屠刀，他也絕不無辜，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再想想看《神座之下》這個故事裏死了多少人吧，單單是最後的大決戰，就已經死傷的難計其數……
為新書準備的資料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世界背景力量體系等的設定蘭澍也才進行到一半，就不得不因為《神座之下》鬧出的事暫停。
蘭澍一下子無事可做，最近又實在提不起興趣玩樂，於是獨自一人待在書房裏發呆的蘭澍又不由自主的鉆進了牛角尖。
他雖然是心很大的那種類型，但不代表在關系到他人生死的大事上都能毫不過心，而且既然能寫出《神座之下》，作為一個合格的作者，他的想象力也是很豐富的。
達斯特沒有對蘭澍說的事，不代表他想不到。
為什麽達斯特知道自己是書中人物的真相後過了一段時間才來找蘭澍這個原作者
達斯特一定忌憚過蘭澍這個手裏掌控著他們這些書中人生死的原作者，因為那些死去的人都是達斯特身邊的同伴戰友，都是他眼中鮮活無比的真人，可因為劇情需要作者需要，都被無情的剝奪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紙片人成真乍一看挺美好，可蘭澍越往深處想，越覺得內心煎熬。
不管在伯蘭坦大陸還是穿越到這個世界，蘭澍的前世今生都沒有殺過人，他被長輩們保護得很好，雙手幹幹凈凈，如今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滿手血腥……
人類偽裝下，精靈感知敏銳的鼻間都仿佛嗅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濃郁血腥之氣，蘭澍低頭看著自己張開的雙手，恍惚間，那白皙幹凈的十指與掌心上都突然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猩紅色液體!
他有些頭暈目眩的站了起來，雙眼仍然直直的盯著自己那滿是猩紅的雙手，呼吸不知不覺間越來越遲緩，腦中陣陣抽痛的同時，甚至還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聲音。
蘭澍下意識的凝神傾聽，那些雜亂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不，我不想死!”
“為什麽我要死為什麽要我們去死!”
“求求你放過我……”
“救命!”
“殺了這麽多人你很開心嗎”
“我好痛啊……”
“該死的人是你!”
“你為什麽不去死!!”
充滿恨意的淒厲咒罵如錐子般猛然刺入蘭澍的大腦，蘭澍頓時眼前一片猩紅。
蘭澍輕輕眨了一下眼睛。
可除了這滿目的猩紅，蘭澍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失去視覺，蘭澍卻平靜的詭異，他用雙手在書桌上摸索，以往熟悉的布局在驟然失去的視覺下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的雙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把玉石材質，拿在手裏份量有些沈重的鎮尺。
緊接著，蘭澍將右手按在桌面上，用左手握緊了鎮尺的一端，試探著將鎮尺的另一端觸碰桌面上的右手。
確認好方位正確之後，他將鎮尺高高的擡起——
在蘭澍手中的鎮尺即將砸下的那一瞬間，不知情的達斯特帶著被他勸過來的斯珀切裏格回來了。
看清楚蘭澍舉動的達斯特二人神色驟然，達斯特更是毫不遲疑的直接沖過去搶走蘭澍手中的鎮尺，並第一時間控制住了蘭澍的雙手，遏制他的行動。
然後，達斯特對上了蘭澍空洞的雙眼。
“……蘭澍”達斯特的聲音竟然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斯珀切裏格神色凝重的走近，剛要使用法術為蘭澍查探身體狀況，達斯特的身體就略微移動了一下，擋在他的面前。
斯珀切裏格一怔。
背對著他的達斯特擡手捏了一下蘭澍的後頸，下一秒蘭澍就被迫閉上雙眼昏了過去。
達斯特接住昏過去的蘭澍，註意到蘭澍頭上那枚發卡葉片閃了下光，但他不動聲色的對斯珀切裏格道: “抱歉，我有些擔心他。”
說完了這句話，達斯特幹脆利落的轉過了身，請更精通療愈之法的斯珀切裏格為蘭澍診斷。
光風霽月的斯珀切裏格搖了搖頭: “我能理解。”
看見蘭澍的那一刻，斯珀切裏格心中也冒出了與曾經的達斯特一樣激烈的情緒——想要靠近他，想要被他註視，哪怕只是須臾也會雀躍不已……
好在斯珀切裏格心性堅定且極擅忍耐，他冷靜的用法術查探蘭澍的情況，卻漸漸眉心微蹙。
“如何”
面對故友殷切的目光，斯珀切裏格指尖法術的光芒熄滅，語氣略有些沈重: “與你之前說的不一樣。他的精神方面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剛剛才會……”
“而且他的體內有一種奇異的能量在運轉，看起來似乎是在對他的記憶動手腳，”斯珀切裏格稍作停頓，在達斯特詢問的眼神下才繼續道來， “他的靈魂上還有一道同樣的痕跡。”
“更改記憶”達斯特沈吟片刻，眸光陡然一凝。
他想起了蘭澍曾對他提及的過往——
蘭澍當然沒有對達斯特全盤托出，只是告訴了他在伯蘭坦大陸上的過往，比如小時候他曾經生了一場病，把精靈導師們都給嚇到了，最後還是精靈王出手才治好了他。
“達斯特。”斯珀切裏格突然出聲。
被打斷思緒的達斯特擡眸看向他，只聽他道: “他的記憶還未被徹底更改，在此之前，你可願與我一同查看病因所在”
探查他人記憶這種無禮的事由斯珀切裏格說出來，難免有些違和。
但曾經與他合作懲治那些貴族的達斯特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當即便點頭應下。
——
探查記憶對達斯特與斯珀切裏格兩人來說都是件很輕松的事，但看完蘭澍那段記憶後，兩人不由都陷入了沈默。
正如蘭澍所想，達斯特在來找他之前就已經看過當時還未發表的結局原稿，白紙黑字上寫得與達斯特親身經歷的一字不差，整本小說甚至連達斯特本人都差不多忘記的早年小事都寫得清清楚楚。
迎戰諸神都未曾膽怯的達斯特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懼，因為他的人生都是一個人用筆書寫的故事，他的人生其實從來都不是被他自己所掌控的，他只是一個傀儡!而且全世界的人都是那個人手下的傀儡!
可在最初的恐懼驚慌之後，達斯特找到了自己真實存在的證據。
那就是小說寫過的情節他經歷過，小說上沒有寫過的他也經歷過，作者寫得再怎麽細致，都不可能寫出他每天吃了幾頓飯吃的都是什麽味道又如何，或者更為詳盡的天氣變化，亦或者寫出他每天和所有“路人”的日常交流。
作者並不能時時刻刻的掌控他的一言一行，提前看完結局後達斯特這樣的感觸更加深刻，因為他第二次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時間，距離書中結局的那場大結局已經過去了五十年。
《神座之下》這本小說的時間已經在大結局時停止，可達斯特的世界的時間沒有停止，還在繼續發展，他早已脫離了那個故事，獲得了自由。
而達斯特最擔心的事情也在接觸蘭澍之後得到了令他安心的答案——蘭澍已經無法在結局定稿後再進行任何字句刪改，甚至不能在他親筆所寫的原稿上多畫哪怕一道橫線。
達斯特直到這時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安心與蘭澍相處。
某種程度上，這對“父子”很是相像。
達斯特的偽裝高明到蘭澍和身邊的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他的心態轉變，就如同他們這些與蘭澍朝夕相處的人竟然誰都沒有發現蘭澍每況愈下的心理狀況一樣。
至於被達斯特告知一切的斯珀切裏格，這位在蘭澍筆下吃盡苦頭，最後的結局也分外淒慘的人心態比達斯特更加豁達，很看得開。
即便被蒙昧的世人誤解，辱罵，千夫所指，本身更是在經受常人難以想象的苦痛煎熬，可斯珀切裏格聽到有人向他求助，向他祈禱時，仍然會毫不猶豫的分出自己艱難積攢的力量去幫助對方。
除了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人們，斯珀切裏格並不在意過往，無論榮譽還是苦難，都只是他經歷過的過去，而人，是活在當下，看向未來的。
而比起未來，斯珀切裏格更註重當下。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未來，所以才分外珍惜那些能夠創造無限可能的寶貴生命。
因此，斯珀切裏格對蘭澍因他們的出現而生出創作的心理陰影更加的痛心。
明明是那麽天賦異稟驚才絕艷的作家，卻被自己投註無數心血的作品逼得走入絕路——
如果他們兩人沒有及時回來，蘭澍可能已經毀掉了自己握筆寫作的右手。
“達斯特，這件事不能瞞著這裏的其他人。”斯珀切裏格鄭重的對達斯特道。
“我明白。稍後我會通知他們，不能讓記憶被更改後的蘭澍察覺到問題。”達斯特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停留在蘭澍頭上那枚葉片發卡上。
斯珀切裏格註意到後，也不由仔細觀察起那枚發卡。
達斯特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他將懷中的蘭澍暫時交給了斯珀切裏格，便離開書房去通知其他人了。
斯珀切裏格動作小心的將蘭澍放到書房內的沙發上，他看著昏迷的蘭澍，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指觸碰那枚葉片發卡。
結果剛碰到葉片，斯珀切裏格的意識就不受控制的被吸了進去!
——
一片連自身存在也變得難以察覺的虛無之中，斯珀切裏格聽到了一聲覆雜的長嘆。
緊接著他就察覺常年經受雙重燒灼之苦的靈魂逐漸變得清涼，殘缺的靈魂竟然在跟著被一點點的修覆!
靈魂的重回圓滿這種大好事卻讓斯珀切裏格惶恐的後退，慌張的掙紮，動手的那位卻霸道得很，絲毫不在乎斯珀切裏格的感受。
等到一切結束之時，斯珀切裏格千瘡百孔的靈魂體煥然一新，似乎都在閃閃發光，他才聽到了那位不知名存在的聲音。
“太陽中誕生的意識體已經收走……照顧好我的孩子。”
————————
蘭澍可是曾經差點成功把自己搞死的問題小精靈!
這兩天鄰居剛養的小狗每天叫個不停，吵得我睡不好覺，評論的加更先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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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澍這幾天除了必要的吃飯和散步消食以外，都不怎麽敢在樓下的客廳裏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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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澍一下子無事可做，最近又實在提不起興趣玩樂，於是獨自一人待在書房裏發呆的蘭澍又不由自主的鉆進了牛角尖。
他雖然是心很大的那種類型，但不代表在關系到他人生死的大事上都能毫不過心，而且既然能寫出《神座之下》，作為一個合格的作者，他的想象力也是很豐富的。
達斯特沒有對蘭澍說的事，不代表他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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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伯蘭坦大陸還是穿越到這個世界，蘭澍的前世今生都沒有殺過人，他被長輩們保護得很好，雙手幹幹凈凈，如今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滿手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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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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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痛啊……”
“該死的人是你!”
“你為什麽不去死!!”
充滿恨意的淒厲咒罵如錐子般猛然刺入蘭澍的大腦，蘭澍頓時眼前一片猩紅。
蘭澍輕輕眨了一下眼睛。
可除了這滿目的猩紅，蘭澍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失去視覺，蘭澍卻平靜的詭異，他用雙手在書桌上摸索，以往熟悉的布局在驟然失去的視覺下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的雙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把玉石材質，拿在手裏份量有些沈重的鎮尺。
緊接著，蘭澍將右手按在桌面上，用左手握緊了鎮尺的一端，試探著將鎮尺的另一端觸碰桌面上的右手。
確認好方位正確之後，他將鎮尺高高的擡起——
在蘭澍手中的鎮尺即將砸下的那一瞬間，不知情的達斯特帶著被他勸過來的斯珀切裏格回來了。
看清楚蘭澍舉動的達斯特二人神色驟然，達斯特更是毫不遲疑的直接沖過去搶走蘭澍手中的鎮尺，並第一時間控制住了蘭澍的雙手，遏制他的行動。
然後，達斯特對上了蘭澍空洞的雙眼。
“……蘭澍”達斯特的聲音竟然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斯珀切裏格神色凝重的走近，剛要使用法術為蘭澍查探身體狀況，達斯特的身體就略微移動了一下，擋在他的面前。
斯珀切裏格一怔。
背對著他的達斯特擡手捏了一下蘭澍的後頸，下一秒蘭澍就被迫閉上雙眼昏了過去。
達斯特接住昏過去的蘭澍，註意到蘭澍頭上那枚發卡葉片閃了下光，但他不動聲色的對斯珀切裏格道: “抱歉，我有些擔心他。”
說完了這句話，達斯特幹脆利落的轉過了身，請更精通療愈之法的斯珀切裏格為蘭澍診斷。
光風霽月的斯珀切裏格搖了搖頭: “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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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斯珀切裏格心性堅定且極擅忍耐，他冷靜的用法術查探蘭澍的情況，卻漸漸眉心微蹙。
“如何”
面對故友殷切的目光，斯珀切裏格指尖法術的光芒熄滅，語氣略有些沈重: “與你之前說的不一樣。他的精神方面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剛剛才會……”
“而且他的體內有一種奇異的能量在運轉，看起來似乎是在對他的記憶動手腳，”斯珀切裏格稍作停頓，在達斯特詢問的眼神下才繼續道來， “他的靈魂上還有一道同樣的痕跡。”
“更改記憶”達斯特沈吟片刻，眸光陡然一凝。
他想起了蘭澍曾對他提及的過往——
蘭澍當然沒有對達斯特全盤托出，只是告訴了他在伯蘭坦大陸上的過往，比如小時候他曾經生了一場病，把精靈導師們都給嚇到了，最後還是精靈王出手才治好了他。
“達斯特。”斯珀切裏格突然出聲。
被打斷思緒的達斯特擡眸看向他，只聽他道: “他的記憶還未被徹底更改，在此之前，你可願與我一同查看病因所在”
探查他人記憶這種無禮的事由斯珀切裏格說出來，難免有些違和。
但曾經與他合作懲治那些貴族的達斯特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當即便點頭應下。
——
探查記憶對達斯特與斯珀切裏格兩人來說都是件很輕松的事，但看完蘭澍那段記憶後，兩人不由都陷入了沈默。
正如蘭澍所想，達斯特在來找他之前就已經看過當時還未發表的結局原稿，白紙黑字上寫得與達斯特親身經歷的一字不差，整本小說甚至連達斯特本人都差不多忘記的早年小事都寫得清清楚楚。
迎戰諸神都未曾膽怯的達斯特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懼，因為他的人生都是一個人用筆書寫的故事，他的人生其實從來都不是被他自己所掌控的，他只是一個傀儡!而且全世界的人都是那個人手下的傀儡!
可在最初的恐懼驚慌之後，達斯特找到了自己真實存在的證據。
那就是小說寫過的情節他經歷過，小說上沒有寫過的他也經歷過，作者寫得再怎麽細致，都不可能寫出他每天吃了幾頓飯吃的都是什麽味道又如何，或者更為詳盡的天氣變化，亦或者寫出他每天和所有“路人”的日常交流。
作者並不能時時刻刻的掌控他的一言一行，提前看完結局後達斯特這樣的感觸更加深刻，因為他第二次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時間，距離書中結局的那場大結局已經過去了五十年。
《神座之下》這本小說的時間已經在大結局時停止，可達斯特的世界的時間沒有停止，還在繼續發展，他早已脫離了那個故事，獲得了自由。
而達斯特最擔心的事情也在接觸蘭澍之後得到了令他安心的答案——蘭澍已經無法在結局定稿後再進行任何字句刪改，甚至不能在他親筆所寫的原稿上多畫哪怕一道橫線。
達斯特直到這時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安心與蘭澍相處。
某種程度上，這對“父子”很是相像。
達斯特的偽裝高明到蘭澍和身邊的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他的心態轉變，就如同他們這些與蘭澍朝夕相處的人竟然誰都沒有發現蘭澍每況愈下的心理狀況一樣。
至於被達斯特告知一切的斯珀切裏格，這位在蘭澍筆下吃盡苦頭，最後的結局也分外淒慘的人心態比達斯特更加豁達，很看得開。
即便被蒙昧的世人誤解，辱罵，千夫所指，本身更是在經受常人難以想象的苦痛煎熬，可斯珀切裏格聽到有人向他求助，向他祈禱時，仍然會毫不猶豫的分出自己艱難積攢的力量去幫助對方。
除了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人們，斯珀切裏格並不在意過往，無論榮譽還是苦難，都只是他經歷過的過去，而人，是活在當下，看向未來的。
而比起未來，斯珀切裏格更註重當下。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未來，所以才分外珍惜那些能夠創造無限可能的寶貴生命。
因此，斯珀切裏格對蘭澍因他們的出現而生出創作的心理陰影更加的痛心。
明明是那麽天賦異稟驚才絕艷的作家，卻被自己投註無數心血的作品逼得走入絕路——
如果他們兩人沒有及時回來，蘭澍可能已經毀掉了自己握筆寫作的右手。
“達斯特，這件事不能瞞著這裏的其他人。”斯珀切裏格鄭重的對達斯特道。
“我明白。稍後我會通知他們，不能讓記憶被更改後的蘭澍察覺到問題。”達斯特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停留在蘭澍頭上那枚葉片發卡上。
斯珀切裏格註意到後，也不由仔細觀察起那枚發卡。
達斯特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他將懷中的蘭澍暫時交給了斯珀切裏格，便離開書房去通知其他人了。
斯珀切裏格動作小心的將蘭澍放到書房內的沙發上，他看著昏迷的蘭澍，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指觸碰那枚葉片發卡。
結果剛碰到葉片，斯珀切裏格的意識就不受控制的被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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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連自身存在也變得難以察覺的虛無之中，斯珀切裏格聽到了一聲覆雜的長嘆。
緊接著他就察覺常年經受雙重燒灼之苦的靈魂逐漸變得清涼，殘缺的靈魂竟然在跟著被一點點的修覆!
靈魂的重回圓滿這種大好事卻讓斯珀切裏格惶恐的後退，慌張的掙紮，動手的那位卻霸道得很，絲毫不在乎斯珀切裏格的感受。
等到一切結束之時，斯珀切裏格千瘡百孔的靈魂體煥然一新，似乎都在閃閃發光，他才聽到了那位不知名存在的聲音。
“太陽中誕生的意識體已經收走……照顧好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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