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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客棧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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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客棧有鬼

第二天淩晨,山寨裏剛剛打完四更,獨霸天、中年書生,一眾人七八十號,已經飽餐戰飯整裝待發,隊伍裏,並沒有我太爺的身影。

昨天夜裏,單雪兒拉著我太爺回到山寨以後,闖進獨霸天的房間,一通要死要活的哭鬧,獨霸天心疼單雪兒,只好讓我太爺留在山寨。

剛才吃飯時中年書生聽說了這件事,不同意把我太爺留在山寨裏,但是獨霸天態度堅決,說劫囚車多我太爺一個不多,少我太爺一個不少,與其把我太爺帶去讓雪兒擔心,不如讓我太爺留在山寨陪著雪兒。

中年書生聽獨霸天這麽說,只能嘆上一口氣,不再爭辯什麽了。

這一次劫囚車,獨霸天有點兒救人心切,把寨子裏的精銳全部帶上了,寨子裏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人數不過半百,中年書生勸他分出一部分留守山寨,他也沒聽。

等獨霸天帶著大隊人馬離開以後,我太爺算是松了口氣,就合計著帶上小翠趁機逃離山寨,不過,我太爺很快發現,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殘,有意無意地在監視自己,對自己分外上了心,似乎中年書生臨走時交代了他們什麽。

我太爺不傻,早就看的出來,中年書生表面上對他不錯,其實骨子裏也在防備著他,要不然,也不會跟獨霸天提出讓他一起去劫囚車的建議。

雖說此刻山寨裏僅剩下些老弱病殘,但憑數量而言,也不是我太爺一個人就能夠對付的,特別是再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一旦起了沖突,我太爺會因為顧及小翠,從而導致自己瞻前顧後捉襟見肘。

最後,我太爺一尋思,不如再等等吧,等到晚上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再說。

從紅日東升,到落日西墜,一天的時間,就這麽很快地過去了。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打寨門外那條小路上跑來一匹馬,隱約隱約的,能看到馬背上趴著個人,等馬跑到寨門近前,守門的幾個嘍啰一看,竟是二當家的,也就是那位中年書生。

守寨門的幾個嘍啰趕忙打開寨門迎了出去。

中年書生這時候趴在馬背上已經奄奄一息,渾身上下到處是傷,有些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淌血,整個人看上去像剛從血水裏撈出來。

中年書生被幾個嘍啰七手八腳從馬背上放下,擡進了寨子的大廳裏,隨後著急忙慌喊寨子裏的郎中給中年書生看傷。我太爺這時候一聽二當家的回來了,臉色立刻就是一變,趕忙到大廳去看。

大廳裏,就見中年書生這時候緊閉著雙眼,胸口微起微伏,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很多人一臉不安地圍在他旁邊,郎中正忙著用剪刀剪開衣服給他檢查傷口。

我太爺看到中年書生這副模樣兒,心裏悄悄松了口氣,可就在這時候,郎中拿出幾根銀針,在中年書生胸口紮了幾下。

中年書生喉嚨裏咕嚕嚕一陣響動,哇地噴出一口熱血,與此同時,猛然間把眼睛睜開了,那眼神剛好跟我太爺的眼神碰到了一塊兒,我太爺心裏登時一哆嗦。

“醒了?你醒了我可就有麻煩了!”我太爺看著中年書生咬了咬牙,在心裏暗自想了一句。

中年書生這時候看著我太爺,噏動了幾下嘴唇,看樣子想要說啥,我太爺見狀,額頭的冷汗立刻冒了出來。

不大一會兒,從中年書生喉嚨裏傳出氣若游絲的聲音:“中,中計了,大哥……大哥和兄弟們被官軍圍住……全、全都……就、就我一個逃、逃了出來……”中年書生說著,突然眼睛一翻,又昏了過去。

我太爺見狀,頓時在心裏暗松了口氣,不過,這一下,卻讓整個兒山寨炸了營,那些老弱病殘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每個人都顯得既惶恐又不知所從。單雪兒聽聞消息,則在房間裏哭得死去活來。

我太爺一看,這時候山寨裏人心渙散,可是逃跑的大好時機呀!

晚上,二更剛過,我太爺到單雪兒房間,假意安慰單雪兒,悄悄給小翠遞了個眼色。

等我太爺離開單雪兒房間以後,小翠沒停一會兒便跟了出來。這時候,我太爺已經從馬棚子裏牽出一匹還算可以的老馬,示意小翠不要出聲,把小翠抱上了馬背。

這個時候的山寨裏,可以說是一片愁雲慘霧,二當家的重傷不治,大當家的、三當家的下落不明,儼然群龍無首,整個山寨成了一盤散沙,這時候,別說看大門的嘍啰,連廚上做飯的嘍啰也沒了心情做飯了,一群人連晚飯都還沒吃。

牽著馬來到寨門口兒,門口兒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全窩在房間裏悶聲嘆氣呢。

等我太爺把寨門開打,翻身上了馬,還沒等打馬揚鞭,身後突然傳來單雪兒的一聲大喊,“相公,你、你要去哪裏?”

我太爺聞言,頭也不回,舉起馬鞭子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老馬稀溜一聲怪叫,揚開蹄子沖出了寨門。

我太爺這時候才回頭喊了一嗓子,“我要回家了,單小姐,後會無期……”

說完,揚起鞭子又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幾鞭子,老馬頓時跑的更快了。

遠遠地,就聽身後的單雪兒歇斯底裏大叫著:“劉念道,你這個大騙子,我恨你,我恨你……”

數年後,在山東菏澤地界兒上,出現一股叫“雪恨劉”的大綹子,這股綹子倒也不算兇殘,不過針對性很強,專搶劉姓、殺負心漢,聽說他們的大當家是個漂亮的姑娘。

這股綹子在當時一段時期,導致姓劉的不敢說自己姓劉,問起來,都說自己姓“柳”,也導致菏澤縣城的煙花柳巷一度關門倒閉,對老婆不忠的男人們個個躲在家裏不敢出門,聞風變色。

後來,我太爺聽說了這件事,不知道他當時出於什麽目的,又回了山東一趟,在菏澤哪裏大概呆了有一年半的時間,等我太爺從山東回來以後,“雪恨劉”那股綹子跟著就解散了,解散的原因很簡單,那位女大當家金盆洗手歸隱山林了。

至於那女大當家為什麽要金盆洗手歸隱山林,當時的謠傳很多,可以說是眾說紛紜,在那些謠傳裏,有一個是這麽說的,說,那女大當家有了孩子……

幾十年後,一個姓單的老頭兒到三王莊一帶打聽過我太爺,不過,那時候我們全家已經搬離了三王莊,甚至,已經搬離了延津縣。

至於獨霸天他們這夥響馬在劫囚車時,怎麽遭遇了官府的埋伏,菏澤縣的老百姓們是這麽說的。

說,在獨霸天這夥響馬劫囚車的前幾天晚上,縣太爺的老婆在睡夢中突然驚醒,身體在床上坐的筆直,眼睛直勾勾盯著門外,嘴裏反覆說著八個字,“攻城是假,劫囚是真,攻城是假,劫囚是真……”就這八個字,一直反覆念到天亮雞叫。

不光是縣太爺的老婆,在第二天夜裏,守護縣城的總兵統領的老婆,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身體筆直,看著門外,嘴裏癡癡念著,“攻城是假,劫囚是真!”也是反覆念到天亮雞叫,任旁人怎麽呼喊全然不知理會。

一連幾天,縣太爺的老婆和總兵統領的老婆輪番喊叫,縣太爺和總兵統領盡皆大駭,兩個人一碰頭兒,這才導致了獨霸天這夥響馬的覆滅……

綜上總結來說,這全是我太爺一手策劃的結局。

故事寫到這兒,我太爺的這段經歷看似已經結束了,其實它並沒結束,相反的,是另一場詭異經歷的開始……

話說,我太爺帶著小翠騎馬離開山寨以後,馬不停蹄,來到了之前的那個小村子,這時候,已經快三更天了。

進了村以後,我太爺隨意砸開一家房門,那戶人家看到我太爺就是一驚,直接把我太爺認了出來,一家人嚇的面如土灰。

我太爺笑著對他們說,“我不是來尋仇的,我只是來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太爺之前的那個大包袱,以及那把兩儀陰陽劍,隨獨霸天他們離開的時候,沒來得及拿上,全落在了小村子裏。

這家人戰戰兢兢對我太爺說道:“包袱在靳老爺那裏。”

靳老爺,也就是之前那個要把我太爺沈河裏的煙袋老頭兒。我太爺讓這家人指明了靳老頭兒的住處,很快找敲開了荊老頭兒的家門。

荊老頭兒一看是我太爺,倒沒有之前那家人那麽慌亂,不慌不忙把我太爺和小翠引進屋裏,又從裏屋把大包袱拿出來還給了我太爺。

這靳老頭兒似乎知道我太爺遲早會回來討要包袱,裏面的物品不但一樣兒沒動,就連兩儀陰陽劍也被他擦的幹幹凈凈、規規矩矩擱在包袱裏。

我太爺打開包袱檢查了一下,見東西一樣兒沒少,沖著靳老頭兒道了聲謝,拉著小翠就要離開。

靳老頭兒見狀,忙說天色已晚,想留我太爺住一夜。我太爺笑了笑說,“我怕睡著以後再被人拴上石頭沈河裏。”說的靳老頭兒臉上紅了大一片。

騎上馬離開靳老頭兒家,走到村子口兒的時候,我太爺突然發現,坐在自己身前的小翠一直探頭朝身後張望。

我太爺覺得很奇怪,就問她在看啥,小翠一臉驚悚地說,“好像有東西跟著咱們。”

小翠這話,說的我太爺心裏也毛毛的,這深更半夜的,趕忙扭頭朝身後以及四下看了看,四下裏黑漆漆的,夜色之下,除了這個小村子的輪廓以外,空無一人。

我太爺就認為小翠可能是在響馬寨子裏呆得時間太長,嚇出了毛病,這時候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是草木皆兵,於是勸了小翠幾句,也沒太在意。

這匹老馬的速度並不快,當然了,要比我太爺兩條腿快上很多。

走走停停的,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我太爺兄妹兩個這時候已經從山東地界兒,來到了我們河南地界兒,眼看著再走幾天就能到延津地面兒上。

就在這天傍晚,天氣不是太好,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這時候已經是五月上旬,按照咱們的陽歷來算,在六月上旬,早就算是夏季了。百度嫂索||筆|—末代捉鬼人

眼看著小雨淋濕了衣裳,我太爺和小翠就在一個不算小的鎮子上停下,在鎮子裏找了一家客棧。

過去那些客棧,不像電影電視裏演的那樣隨處可見,只有一些比較大的、經濟比較繁榮的鎮子才有一兩家,而且條件也不是太好,專供過往的客商歇腳兒。這個鎮子的名字,我太爺在講自己這段經歷時已經記不得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我太爺在客棧裏要了兩間最好的上房,小翠一間,自己一間,原本打尖兒住店不會出什麽事兒,可是這天晚上,還真出了事兒。

睡到半夜,我太爺被隔壁小翠的尖叫聲吵醒,我太爺心裏就是一驚。小翠其實模樣長的也不錯,僅次於單雪兒和王小錦。

我太爺懷疑有人闖進房間欺負小翠,當即大怒,都沒來得及穿上外套,提著兩儀陰陽劍跑到小翠客房門口,擡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去。

這時候,小翠已經不再尖叫,縮在床角抽噎著,渾身抖成了一團。

我太爺朝房間裏一掃,見房間裏很正常,這才提劍走到小翠床邊,小翠這時候擡頭看了我太爺一眼,順勢撲進了我太爺的懷裏,嘴裏戰戰兢兢說道:“哥……有,有,這房子裏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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