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48 章
組合失敗了。
意圖奪取‘書’的組合被新一代雙黑聯合擊敗。
國際上名聲顯赫，勢力龐大的組合一夕之間分崩離析，成員紛紛脫離。
菲茨傑拉德並不覺得意外。本就是靠金錢維持的合作關系，如今他破產了，自然沒了跟隨的價值，更何況在無法使用異能的情況下從高空墜入海中，菲茨傑拉德在他人眼中早已變成死人了。
不過還是有人覺得他活著。
組合的一名成員，路易莎·奧爾柯特在經歷一番探查後，最終在橫濱的貧民窟找到了失落的首領。
當時的菲茨傑拉德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神情頹廢，再也不是之前那個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領袖了。
無論路易莎怎樣勸說，菲茨傑拉德都不為所動，直到她提起菲茨傑拉德的妻子。
想到妻子，菲茨傑拉德靠在海邊的長椅上頹然自語。
“澤達爾，抱歉。”
“你在為什麽道歉”
紅色的衣角飛入視線，菲茨傑拉德擡頭。紅裙的澤達爾摘下墨鏡，一片燦爛陽光中，她居高臨下看著他。霎時，時光回到多年前，玫瑰般熱烈的少女從車窗探出身子，對路邊落魄的小夥子招手。
“你好啊，我的小糖豆。”
“夫……夫人!”路易莎驚訝的聲音響起。少女的幻影化作泡沫，艷麗成熟的澤達爾神色冷淡， “你在為什麽道歉”
她又問了一遍，菲茨傑拉德驚覺眼前的妻子是真實存在的。
“為了你保存的來自初戀的二百二十七頁信箋還是為了你抨擊我時口出的惡言”
她恢覆了記憶，菲茨傑拉德心想。
如果不是恢覆了記憶，她現在應該待在法國的療養院裏，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她又怎麽會出現在他的眼前。菲茨傑拉德張了張嘴，強烈的挫敗感湧上心間，他低下頭縮了縮身體。
澤達爾的眸光愈冷，提高了聲音， “還是為了你不顧我的意願，篡改我的記憶，禁錮我的自由”
“澤達爾，我只是想讓你幸福。”菲茨傑拉德忍不住開口， “等我覆活了斯科蒂，所有的悲傷都會消失，我們一家三口就能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
說到這，菲茨傑拉德失魂落魄地垂下頭， “只可惜我傾盡所有，還是失敗了。”
“對不起，澤達爾。”
“呵。”澤達爾表情嘲諷，俯下身撥開菲茨傑拉德淩亂的頭發，目光觸及熟悉的眉眼時有一瞬間柔和下來。
上一次見到如此溫柔的澤達爾，是她和女兒在花園裏玩耍……
“弗朗西斯·菲茨傑拉德。”澤達爾語氣鄭重而嚴肅，讓菲茨傑拉德想起遠在家鄉的老岳父，那位出身顯赫的大法官。
可能是職業的緣故，嚴肅古板的老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審判他人的意味，早年澤達爾沒少和他抱怨，說她討厭父親的語氣。而現在，澤達爾變成了那個手持木槌的法官，毫不留情宣讀出對他的審判。
“我要和你離婚。”
一瞬間，菲茨傑拉德變回了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甚至更加糟糕，當年那個小夥子至少年輕，有抗爭的勇氣，而現在他連挽留的勇氣也沒有。
他已不再是富豪，沒辦法為澤達爾提供優渥的生活，澤達爾離開他是理所當然。
“好。”他對澤達爾點點頭，在澤達爾遞來的文件上簽了字。
他想摘下手上的戒指交給澤達爾，摸空之後才想起，那枚價值五十萬美金的戒指在他墜下白鯨時已經被異能消耗掉了。
再一看澤達爾，她的無名指也同樣空無一物。
澤達爾拿回文件，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菲茨傑拉德還是沒忍住問， “為什麽”
他以為他們足夠相愛，從未想過有離婚的可能。
所以果然還是因為他失敗了吧既沒能覆活女兒，還弄得自己失去所有財富和地位。
澤達爾停下腳步，片刻後回答， “因為你沒有提醒廚師我不吃奶油芝士。”
“誒”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剛剛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路易莎不小心發出了聲音，嚇得她趕緊捂住嘴。
幸好當事人並沒有在意她，聽到這個答案的菲茨傑拉德陷入了迷茫之中，眼看澤達爾的背影即將消失，他連忙跑了兩步，追著澤達爾的背影大喊。
“對不起，以後我會註意的。”
澤達爾頭也沒回，一只手高高擡起，對著菲茨傑拉德比了個中指。
那一刻，任性跋扈的形象全都消散，路易莎只覺得她好帥。
“走吧。”菲茨傑拉德的聲音把她喚回現實。
“菲茨傑拉德大人”路易莎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要追隨我嗎”菲茨傑拉德回頭看向路易莎， “作為我的作戰參謀，幫我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吧。”
路易莎激動地點頭， “那您的目標是什麽呢依舊是‘書’嗎”
菲茨傑拉德點頭說: “我要挽回失去的一切，讓澤達爾重新回到我身邊。”
站在菲茨傑拉德背後，路易莎面露為難。
要讓夫人回心轉意，或許是得到書也無法完成的目標啊。
兩人身後，一碧萬頃的海洋，海鷗正振翅飛向無垠天空。
澤達爾站在露臺，正擡頭仰望，身後光鮮的男女你來我往地歡笑著。
舞團的人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舞會。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這本是澤達爾最愛的社交場合，但她卻停在僻靜的角落裏，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舞。
直到江優走過來，她才終於開口。
“我以為我會歇斯底裏和他大吵一架，然後甩他兩個巴掌再踢他幾腳，最後把離婚協議扔在他臉上。”澤達爾對江優感嘆。 “可當我真的看到他時，又突然覺得沒有必要。”
“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澤達爾悵然道。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看到手機上的號碼，澤達爾似乎有些意外。
“媽媽。”她接通電話時表情溫柔，眼睛微微泛紅。 “我沒事，會好起來的，斯科蒂會永遠活在我心裏……我暫時還不能回去，謝謝您，我會抽空去看您的。”
江優看著澤達爾和母親聊天，這位成熟的貴婦人此時神態放松，嬌憨的語氣宛若少女。
不過溫馨的氛圍並沒有一直維持下去。
“澤達爾，聽說菲茨傑拉德破產了，我想你應該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趕緊回來，趁著你不算太老，還可以回頭。”
渾厚嚴肅的男聲帶著極強的穿透力傳到江優耳朵裏。很明顯電話那頭換了人。
“不!”澤達爾豎起眉毛，堅決地反駁對方， “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菲茨傑拉德雖然破產了，卻讓我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要依靠男人，否則只會變得不幸。”澤達爾語氣堅定， “爸爸，你看著吧，我會讓你明白，您的女兒並不需要成為一位高貴紳士的妻子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她並不想和父親多做爭吵，說完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面對威嚴的父親依舊毫不示弱的澤達爾放下手機，幾次深呼吸後平覆了心情，她對江優笑笑，平淡地說起自己的曾經， “我從小不喜歡父母的管制，長大後也並不想嫁給一位門當戶對的紳士，為了脫離父親的安排，執意和菲茨傑拉德戀愛……
或許是受父母的影響，我將婚姻視作脫離家庭的唯一辦法，從來沒想過可以依靠自己。斯科蒂其實早就勸過我，是我固執地將婚姻視作和家庭抗爭的勝利象征，不肯放棄。”
江優靜靜聽著澤達爾的訴說，微笑著看著她，目光一直堅定而包容。
澤達爾漸漸紅了眼眶， “我走了太多彎路，最後還要靠女兒點醒。”
即使已經接受女兒死亡的事實，澤達爾依舊十分自責， “是我醒悟的太遲，竟然讓斯科蒂在離去時依舊擔憂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江優拍拍澤達爾的肩膀， “你完成了斯科蒂的心願，送給她一份完美的生日禮物。”
澤達爾聞言低下頭，她並不想破壞舞會的歡樂氣氛，但想到再也見不到面的女兒，又忍不住想落淚， “是啊，今天是斯科蒂的生日。”
會場上響起新的樂曲，人們手牽手在舞池中旋轉。
“她很喜歡跳舞，尤其喜歡華爾茲。”她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年輕男女，努力將眼淚憋回去， “她小時候是我牽著她的手，在花園裏教她跳舞，跳的第一支舞就是華爾茲。”
澤達爾陷入了回憶，記憶裏女兒小小的手掌是那樣溫暖又柔軟，笑容快樂甜蜜。
“美麗的女士，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江優突然的邀請打斷了澤達爾，她有些驚訝，從進入社交場合以來，她從沒有遇到女性的邀舞。
但是誰又規定女孩不能和女孩一起跳舞呢
更何況江優的表情是那樣溫柔。
澤達爾將手搭在江優手心，兩位漂亮的女士飄進舞池，收獲無數善意的微笑和眼神。
澤達爾覺得江優是想要重現自己和女兒跳舞的回憶，以此來安慰自己，她十分感謝這份心意，因此盡力遺忘悲傷。
“還記得你突然覺醒的異能力嗎”江優突然問。
澤達爾當然記得，如果不是這份異能力，她根本不可能瞞著菲茨傑拉德從法國來到這裏。
“普遍來說，異能力者會在小時候覺醒，很少有成年後才覺醒的。”
前不久才覺醒異能力的澤達爾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奇跡降臨在我身上了嗎”
江優笑著搖頭， “異能力除了天生的自我覺醒，還可以在親人之間轉移。”
她說: “這不是奇跡，而是饋贈。”
每個人在異能力覺醒時都會猶如天啟般感知到自己異能的名字。
“你的異能名叫什麽”
澤達爾下意識回答， “最後的華爾茲。”
隨著澤達爾的聲音落下，金色的光點在她身周浮現。
江優攬著她完成一個漂亮的旋轉，紅色的裙擺像是玫瑰的花邊，而就在這時江優松開了澤達爾的手退到舞池邊緣，看著她獨自在舞池中花一樣綻放。
泛著金色光芒的手握住了澤達爾的手，帶著她繼續旋轉。
在看清楚突然出現的新舞伴後，澤達爾的眼猛地瞪大，隨即被淚水覆蓋。
時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午後，她牽著女兒的手教她跳第一支華爾茲。
多年後的現在，女兒牽著她的手，帶她跳完了最後一支華爾茲，把她送入了最廣闊的舞臺。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組合失敗了。
意圖奪取‘書’的組合被新一代雙黑聯合擊敗。
國際上名聲顯赫，勢力龐大的組合一夕之間分崩離析，成員紛紛脫離。
菲茨傑拉德並不覺得意外。本就是靠金錢維持的合作關系，如今他破產了，自然沒了跟隨的價值，更何況在無法使用異能的情況下從高空墜入海中，菲茨傑拉德在他人眼中早已變成死人了。
不過還是有人覺得他活著。
組合的一名成員，路易莎·奧爾柯特在經歷一番探查後，最終在橫濱的貧民窟找到了失落的首領。
當時的菲茨傑拉德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神情頹廢，再也不是之前那個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領袖了。
無論路易莎怎樣勸說，菲茨傑拉德都不為所動，直到她提起菲茨傑拉德的妻子。
想到妻子，菲茨傑拉德靠在海邊的長椅上頹然自語。
“澤達爾，抱歉。”
“你在為什麽道歉”
紅色的衣角飛入視線，菲茨傑拉德擡頭。紅裙的澤達爾摘下墨鏡，一片燦爛陽光中，她居高臨下看著他。霎時，時光回到多年前，玫瑰般熱烈的少女從車窗探出身子，對路邊落魄的小夥子招手。
“你好啊，我的小糖豆。”
“夫……夫人!”路易莎驚訝的聲音響起。少女的幻影化作泡沫，艷麗成熟的澤達爾神色冷淡， “你在為什麽道歉”
她又問了一遍，菲茨傑拉德驚覺眼前的妻子是真實存在的。
“為了你保存的來自初戀的二百二十七頁信箋還是為了你抨擊我時口出的惡言”
她恢覆了記憶，菲茨傑拉德心想。
如果不是恢覆了記憶，她現在應該待在法國的療養院裏，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她又怎麽會出現在他的眼前。菲茨傑拉德張了張嘴，強烈的挫敗感湧上心間，他低下頭縮了縮身體。
澤達爾的眸光愈冷，提高了聲音， “還是為了你不顧我的意願，篡改我的記憶，禁錮我的自由”
“澤達爾，我只是想讓你幸福。”菲茨傑拉德忍不住開口， “等我覆活了斯科蒂，所有的悲傷都會消失，我們一家三口就能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
說到這，菲茨傑拉德失魂落魄地垂下頭， “只可惜我傾盡所有，還是失敗了。”
“對不起，澤達爾。”
“呵。”澤達爾表情嘲諷，俯下身撥開菲茨傑拉德淩亂的頭發，目光觸及熟悉的眉眼時有一瞬間柔和下來。
上一次見到如此溫柔的澤達爾，是她和女兒在花園裏玩耍……
“弗朗西斯·菲茨傑拉德。”澤達爾語氣鄭重而嚴肅，讓菲茨傑拉德想起遠在家鄉的老岳父，那位出身顯赫的大法官。
可能是職業的緣故，嚴肅古板的老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審判他人的意味，早年澤達爾沒少和他抱怨，說她討厭父親的語氣。而現在，澤達爾變成了那個手持木槌的法官，毫不留情宣讀出對他的審判。
“我要和你離婚。”
一瞬間，菲茨傑拉德變回了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甚至更加糟糕，當年那個小夥子至少年輕，有抗爭的勇氣，而現在他連挽留的勇氣也沒有。
他已不再是富豪，沒辦法為澤達爾提供優渥的生活，澤達爾離開他是理所當然。
“好。”他對澤達爾點點頭，在澤達爾遞來的文件上簽了字。
他想摘下手上的戒指交給澤達爾，摸空之後才想起，那枚價值五十萬美金的戒指在他墜下白鯨時已經被異能消耗掉了。
再一看澤達爾，她的無名指也同樣空無一物。
澤達爾拿回文件，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菲茨傑拉德還是沒忍住問， “為什麽”
他以為他們足夠相愛，從未想過有離婚的可能。
所以果然還是因為他失敗了吧既沒能覆活女兒，還弄得自己失去所有財富和地位。
澤達爾停下腳步，片刻後回答， “因為你沒有提醒廚師我不吃奶油芝士。”
“誒”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剛剛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路易莎不小心發出了聲音，嚇得她趕緊捂住嘴。
幸好當事人並沒有在意她，聽到這個答案的菲茨傑拉德陷入了迷茫之中，眼看澤達爾的背影即將消失，他連忙跑了兩步，追著澤達爾的背影大喊。
“對不起，以後我會註意的。”
澤達爾頭也沒回，一只手高高擡起，對著菲茨傑拉德比了個中指。
那一刻，任性跋扈的形象全都消散，路易莎只覺得她好帥。
“走吧。”菲茨傑拉德的聲音把她喚回現實。
“菲茨傑拉德大人”路易莎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要追隨我嗎”菲茨傑拉德回頭看向路易莎， “作為我的作戰參謀，幫我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吧。”
路易莎激動地點頭， “那您的目標是什麽呢依舊是‘書’嗎”
菲茨傑拉德點頭說: “我要挽回失去的一切，讓澤達爾重新回到我身邊。”
站在菲茨傑拉德背後，路易莎面露為難。
要讓夫人回心轉意，或許是得到書也無法完成的目標啊。
兩人身後，一碧萬頃的海洋，海鷗正振翅飛向無垠天空。
澤達爾站在露臺，正擡頭仰望，身後光鮮的男女你來我往地歡笑著。
舞團的人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舞會。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這本是澤達爾最愛的社交場合，但她卻停在僻靜的角落裏，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舞。
直到江優走過來，她才終於開口。
“我以為我會歇斯底裏和他大吵一架，然後甩他兩個巴掌再踢他幾腳，最後把離婚協議扔在他臉上。”澤達爾對江優感嘆。 “可當我真的看到他時，又突然覺得沒有必要。”
“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澤達爾悵然道。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看到手機上的號碼，澤達爾似乎有些意外。
“媽媽。”她接通電話時表情溫柔，眼睛微微泛紅。 “我沒事，會好起來的，斯科蒂會永遠活在我心裏……我暫時還不能回去，謝謝您，我會抽空去看您的。”
江優看著澤達爾和母親聊天，這位成熟的貴婦人此時神態放松，嬌憨的語氣宛若少女。
不過溫馨的氛圍並沒有一直維持下去。
“澤達爾，聽說菲茨傑拉德破產了，我想你應該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趕緊回來，趁著你不算太老，還可以回頭。”
渾厚嚴肅的男聲帶著極強的穿透力傳到江優耳朵裏。很明顯電話那頭換了人。
“不!”澤達爾豎起眉毛，堅決地反駁對方， “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菲茨傑拉德雖然破產了，卻讓我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要依靠男人，否則只會變得不幸。”澤達爾語氣堅定， “爸爸，你看著吧，我會讓你明白，您的女兒並不需要成為一位高貴紳士的妻子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她並不想和父親多做爭吵，說完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面對威嚴的父親依舊毫不示弱的澤達爾放下手機，幾次深呼吸後平覆了心情，她對江優笑笑，平淡地說起自己的曾經， “我從小不喜歡父母的管制，長大後也並不想嫁給一位門當戶對的紳士，為了脫離父親的安排，執意和菲茨傑拉德戀愛……
或許是受父母的影響，我將婚姻視作脫離家庭的唯一辦法，從來沒想過可以依靠自己。斯科蒂其實早就勸過我，是我固執地將婚姻視作和家庭抗爭的勝利象征，不肯放棄。”
江優靜靜聽著澤達爾的訴說，微笑著看著她，目光一直堅定而包容。
澤達爾漸漸紅了眼眶， “我走了太多彎路，最後還要靠女兒點醒。”
即使已經接受女兒死亡的事實，澤達爾依舊十分自責， “是我醒悟的太遲，竟然讓斯科蒂在離去時依舊擔憂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江優拍拍澤達爾的肩膀， “你完成了斯科蒂的心願，送給她一份完美的生日禮物。”
澤達爾聞言低下頭，她並不想破壞舞會的歡樂氣氛，但想到再也見不到面的女兒，又忍不住想落淚， “是啊，今天是斯科蒂的生日。”
會場上響起新的樂曲，人們手牽手在舞池中旋轉。
“她很喜歡跳舞，尤其喜歡華爾茲。”她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年輕男女，努力將眼淚憋回去， “她小時候是我牽著她的手，在花園裏教她跳舞，跳的第一支舞就是華爾茲。”
澤達爾陷入了回憶，記憶裏女兒小小的手掌是那樣溫暖又柔軟，笑容快樂甜蜜。
“美麗的女士，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江優突然的邀請打斷了澤達爾，她有些驚訝，從進入社交場合以來，她從沒有遇到女性的邀舞。
但是誰又規定女孩不能和女孩一起跳舞呢
更何況江優的表情是那樣溫柔。
澤達爾將手搭在江優手心，兩位漂亮的女士飄進舞池，收獲無數善意的微笑和眼神。
澤達爾覺得江優是想要重現自己和女兒跳舞的回憶，以此來安慰自己，她十分感謝這份心意，因此盡力遺忘悲傷。
“還記得你突然覺醒的異能力嗎”江優突然問。
澤達爾當然記得，如果不是這份異能力，她根本不可能瞞著菲茨傑拉德從法國來到這裏。
“普遍來說，異能力者會在小時候覺醒，很少有成年後才覺醒的。”
前不久才覺醒異能力的澤達爾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奇跡降臨在我身上了嗎”
江優笑著搖頭， “異能力除了天生的自我覺醒，還可以在親人之間轉移。”
她說: “這不是奇跡，而是饋贈。”
每個人在異能力覺醒時都會猶如天啟般感知到自己異能的名字。
“你的異能名叫什麽”
澤達爾下意識回答， “最後的華爾茲。”
隨著澤達爾的聲音落下，金色的光點在她身周浮現。
江優攬著她完成一個漂亮的旋轉，紅色的裙擺像是玫瑰的花邊，而就在這時江優松開了澤達爾的手退到舞池邊緣，看著她獨自在舞池中花一樣綻放。
泛著金色光芒的手握住了澤達爾的手，帶著她繼續旋轉。
在看清楚突然出現的新舞伴後，澤達爾的眼猛地瞪大，隨即被淚水覆蓋。
時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午後，她牽著女兒的手教她跳第一支華爾茲。
多年後的現在，女兒牽著她的手，帶她跳完了最後一支華爾茲，把她送入了最廣闊的舞臺。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