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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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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審判

日向見鳥心事重重。

坐在她對面的甘露寺蜜璃即使是隔著堆成小山的空飯碗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小見鳥,怎麽啦?”

日向見鳥拉回游離在外的精神,放下了遲遲沒有塞進嘴裏的盛著飯的勺子。她看了眼甘露寺蜜璃,回想了一下她的入隊理由和家庭情況,慎重地開了口。

如果此時對面是蝴蝶忍的話,她可能都不會有考慮要不要開口問的想法。

“蜜璃家裏有兄弟姐妹對吧?”她雖然是在問,但是也不需要對方回答,直接進入了正題:“有兄弟姐妹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呢?”

甘露寺蜜璃對聽到日向見鳥這麽貼近生活的問題感到驚訝,“誒?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呢?我以為小見鳥會有弟弟妹妹呢?畢竟時透君被你照顧得這麽好……”

她不怎麽講自己以前的事,畢竟她以前的生活和這個世界大庭相徑。

“我只有很多堂表兄弟姐妹,和他們關系也並不是很好。”她搖頭,繼續問:“如果蜜璃的妹妹……唔,我只是做個假設,如果你的妹妹成了鬼,蜜璃會怎麽做呢?”

“誒!?”甘露寺蜜璃雖然驚訝她這麽問,但是卻也沒多少猶豫:“如果我的家人成了鬼,我會在他們傷害別人之前讓他們安息。”

相當果斷的決策。

雖說她平時看起來個性天真爛漫,但是作為柱來說該有的素質真是一點都不缺啊。

日向見鳥這麽想著,又繼續追問:“如果她沒有殺害人呢?”

甘露寺蜜璃雖然困惑,但還是繼續回答她的問題:“是還沒開始呢還是絕對不會呢?如果能夠保證無論什麽時候都能不傷害人的話,我覺得沒有一定要討伐的必要。”

日向見鳥沒有繼續問了。

她其實在幾天前又去找了那個帶著成了鬼的妹妹的少年,他們還在藤屋。

那個少年剛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驚慌,但是可能是發覺她不是來討伐他的妹妹的,所以即使是第一印象並不好,他還是表現出來友善的態度。

他溫和地跟她進行了談話。

期間當然她也提出了一些比較尖銳的問題,例如如果他的妹妹吃了人應該怎麽辦,然後她就得到了對方非常堅定的話。

“如果禰豆子傷害了人,我會親手斬下她的頭顱,然後切腹謝罪。但是,我相信禰豆子她不會傷害人。”

有這個決心就好。

日向見鳥之前擔心過他會因為吃人的鬼是自己的妹妹就不忍下手。

當然,他們的對話也不是一直都能很順利的進行,比如期間會穿□□妻善逸插/入他們的話題,以及因為日向見鳥的幫助而最早恢覆的嘴平伊之助的邀戰。

她熟練地無視我妻善逸說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並且敷衍地用“隊士之間不得打鬥”的條例拒絕嘴平伊之助的挑釁。

當然,只要以“切磋”或是“指導”為名就可以名正言順,但是日向見鳥對和他切磋沒什麽興趣,所以她每次都是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她稍微了解過情況之後,並且親自和竈門禰豆子接觸過,確認她暫時不會對人產生危害之後,她就離開了。

她能這麽判斷還是因為她本身是個稀血。稀血對於鬼來說誘惑實在太大了,尤其是她的血比一般稀血還要更吸引鬼。

就連面對她的血都能忍住,日向見鳥覺得很難有別的人的血能讓她沖動了。

但是她沒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別的柱,包括時透無一郎。

她能稍微向甘露寺蜜璃透露,是因為日向見鳥覺得她大概是她熟悉的人裏最能接受這對兄妹的,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所以她很想知道別人的想法。

時透無一郎如果知道這對兄妹的話——幾乎不需要思考,她也能猜出他的想法。他一定會立刻斬殺作為鬼的竈門禰豆子,然後懲處庇護鬼的竈門炭治郎。

她跟他搭檔這麽長時間,十分清楚他深入骨髓的對鬼的仇恨。也就是這份仇恨,促使他越來越強,斬殺越來越多的鬼。

所以她不準備告訴他。

而此刻,她還在和甘露寺蜜璃一起吃飯。甘露寺蜜璃在之後還有任務,日向見鳥又剛完成任務,所以吃完之後她們就分開了。

她以為竈門兄妹的事情會拖很久才被發現。畢竟竈門炭治郎還只是個最低級的隊士,做的任務都比較簡單,不太遇得到別的隊員。

但是,該說是運氣差還是怎麽樣呢,他居然碰上了十二鬼月。雖然只是下弦之五,是十二鬼月中次弱的,但也不是他這種等級的劍士可以解決的。

而最不妙的是,前來支援的柱,居然是富岡義勇和蝴蝶忍。

關於富岡義勇的話,由於他們性格不太合,日向見鳥其實很少和他接觸,所以對他不太了解。但他是知情人,當初還是他推薦了培育師給竈門炭治郎,所以想來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麽。

如果只有他在場的話,估計這件事也不會被捅出來,到需要開柱合會議審判的程度。

但是蝴蝶忍也在場。日向見鳥並不覺得竈門炭治郎有這個能力在蝴蝶忍的手下救出竈門禰豆子。

蝴蝶忍雖然總是說著希望有朝一日能和鬼和平共處,但是那不是她的願望,她其實恨透了鬼,巴不得這個世界所有的鬼都死光。

日向見鳥得知柱合會議提前的消息的時候,她的任務才剛結束。她這次的任務地點比較偏,因此趕路的時候從環樹嘴中得知竈門禰豆子並沒有被蝴蝶忍當場斬殺,而是和竈門炭治郎一起被押回了本部。

這對兄妹運氣真好。日向見鳥想。

從富岡義勇手裏逃過一劫、從她手裏逃過一劫、從蝴蝶忍手裏逃過一劫。總是能在最壞的結果到來之前被希望的曙光照到,這份運氣也真是獨一份的。

她趕到的時候,這場鬧劇差不多已經快到謝幕的程度了。

“你來了,見鳥。”已經失明了的主公大人在坐在他旁邊的雛衣和日香的提醒下,朝她微微笑,“辛苦了,突然通知提早開始柱合會議。”

她走到單膝跪成一排的柱隊伍的最邊上,也就是富岡義勇的旁邊,同樣單膝跪下。

“是我來遲了。十分抱歉,主公大人。”

“不必自責,見鳥。非常感謝你這麽努力地趕來。”

日向見鳥低下頭時餘光瞟到被不死川實彌按在地上的竈門炭治郎。

因為低著頭沒人看得到她的臉,所以她開眼了。竈門炭治郎的身上有多處擦傷、肌肉拉傷,但是因為要審判,所以沒有送去治療,被隱用繩子把手背在身後捆起來了。

竈門炭治郎好像也看到她了,但是他的頭被按在地上,又因為在之前大聲的為禰豆子辯解,所以他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音。

竈門炭治郎旁邊是竈門禰豆子的木箱,因為地上有血跡,所以日向見鳥順便看了眼。她看到竈門禰豆子肩胛骨附近的衣服有被刀刺穿的破洞,但是傷已經因為鬼的自愈能力恢覆了。

“斬殺鬼的才算是鬼殺隊。主公大人,關於竈門、富岡兩名隊員,希望您能懲罰他們。”

不死川實彌臉色並不好看,但是他還是保持了對產屋敷耀哉的尊敬的態度,只不過明顯他把氣撒在了被他按在地上的竈門炭治郎身上。

“關於這個,把信拿出來吧。”

產屋敷耀哉讓雛衣把信拿了出來,並且示意她把信的內容念給在場的人聽。

待聽到“切腹謝罪”後,在場幾位柱在像是失語般沈默片刻,又都躁動起來了。

不死川實彌冷冷地瞪了眼富岡義勇,憤憤地說:“切腹又能說明什麽。這麽想死的話,那就找個地方死去然後腐爛掉吧。這並不能做任何保證。”

富岡義勇像是沒有發覺一般,還是低著頭,但又不像是在發呆。

煉獄杏壽郎讚同不死川實彌的話:“正如不死川所言!吃了人之後就無法挽回了,被殺害的人也不會覆活!”

“確實如你們所言,這不能作為不襲擊人的保證,也無法證明她不會襲擊人。但是反而言之——也無法證明她會襲擊人。”

即使是聽到這番話,產屋敷耀哉也沒有絲毫動搖。他即使是看不到了,卻也好像是能看見一般,沒有焦距的眼睛轉向了日向見鳥的方向。

“我想,你應該已經見證過了,見鳥。”

下一秒,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死川實彌手上青筋暴起,惡狠狠地質問她,語氣重到就好像是要把牙咬碎。

“餵,日向!怎麽回事——你早就知道了!?”

日向見鳥沈默了一下,先是回應了微笑著的產屋敷耀哉:“是,主公大人。雖然不是很願意相信,但是,您的判斷是對的。”

“餵——?”

“啊啦,見鳥居然這麽說。”

蝴蝶忍的聲音壓過不死川實彌,她明明在笑,但是卻一點真實的笑意都沒有。她問:“能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麽嗎,見鳥?”

日向見鳥想了想,還是從最開始說起:“半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到了竈門兄妹。”

伊黑小芭內毫不掩飾自己對鬼的厭惡,聽到她的話後就立刻打斷了她,問:“半個月前——你沒有殺掉她?”

“本來我是準備殺掉她的,但是鎹鴉阻止了我,它讓我不得擅自殺死竈門禰豆子。”

鎹鴉代表的是主公大人的意志,也代表了主公大人的態度。

所有人精神一振。

“事實上——很抱歉,竈門,在你不在的時候我試驗過你的妹妹。我在她的面前讓自己受傷流血,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襲擊我。”

這算是比較有力的證據了。

大概是沒想到日向見鳥會為自己和禰豆子辯解,竈門炭治郎甚至都不能立刻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在聽清楚日向見鳥的話後,在場的像是甘露寺蜜璃這樣沒有非要竈門禰豆子死的柱就已經松了口氣了。

當然,她應該也是想起之前日向見鳥很突兀的問起的那個問題,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

富岡義勇也看了過來,他還是沒有太多表情,但是日向見鳥隱約覺得他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裏好像帶著點覆雜的感激……嗯,錯覺吧。

蝴蝶忍收起笑容了,她在思考日向見鳥說的話。

但是不死川實彌看起來並不服氣,倒不是他不相信日向見鳥,他反而是這裏所有人中最清楚他們比一般的稀血更加容易招引鬼的人。但他只是太憎恨鬼了。

主公大人淺笑。

“禰豆子已有兩年時間沒有吃人,見鳥也證明了她即使是面對稀血也不會沖動,這兩個事實擺在面前。為了禰豆子,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兩人甚至賭上了性命。”他說,“如果想要否定這一事實,否定的一方就要付出更勝一籌的態度才行。”

產屋敷耀哉邏輯清晰、證據充分,他們就算是還是覺得不服氣,也沒有人立刻就能說出反對的話。

何況,他的下一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突然在他們之間引發轟動。

“——況且,炭治郎還有遭遇鬼舞辻的經歷。”

鬼舞辻。鬼舞辻無慘。

他是鬼的頭目,幾百年來在鬼殺隊的追捕之下一直存活著的,最初的鬼。

關於竈門炭治郎遇到過鬼舞辻無慘這件事,日向見鳥事先並不知道,因此她也對此感到震驚。

這家夥……明明這麽弱,卻已經遇到過十二鬼月、甚至鬼王,還能這麽相安無事的被不死川實彌按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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