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季青讓不是失蹤,是挾持了阿田逃跑

關燈
季青讓不是失蹤,是挾持了阿田逃跑

無論是審訊室中還是監控室裏,所有人都渾身一震。

因為和沈白間的關系,市局刑偵支隊大多數人都認識季青讓,在他們的印象中季醫生溫文爾雅,說話不緊不慢,怎麽都和殺人兇手的兒子扯不上關系。

羅美娟笑得越發滲人:“那個男人毀了我的一生,我從來沒想過,我的枕邊人,竟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沈白間:“說說季青讓的事。”

羅美娟滲人的表情越發陰森:“我恨他,他爸爸毀了我的一生,而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和他爸爸一樣,冷血、變態,我不能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

她捏著桌上的陶瓷杯子,似乎要將它捏碎:“他早就發現了他爸爸的惡行,甚至悄悄跟著他去看他行兇的過程,他才十歲,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怎麽能……”

羅美娟終於崩潰地失聲大哭。

成逸晨吊著胳膊無力地在一旁安撫。

羅美娟抽泣著:“我原本也以為他爸爸只是殺人狂,可是不久之後有人找上了我,說答應了他爸爸把我們母子送出國,保證我們一輩子衣食無憂,原來,不止他爸爸一個人,可是那天夜裏,我發現了他在模仿他爸爸殺人的過程,家裏的貓死得無聲無息,我親眼看著他把血淋淋的貓拎了出去,埋在樓下的花壇裏。”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丈夫、兒子,我到底和什麽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沈白間問:“所以你拋棄了他?”

羅美娟點點頭:“我想了一夜,後來騙他帶他出去玩,把他丟在深山裏自生自滅,為了不讓那些人發現,回來以後我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讓那個孩子用他的身份,迅速出了國。”

沈白間只覺得耳邊嗡鳴作響。

羅美娟大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繼續說:“可是好景不長,逸晨回國的時候發現他竟然還活著。”

羅美娟說:“即便在國外,我也沒有一天能睡好覺,一想到他劃開貓肚子的場景我就忍不住要嘔吐,逸晨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百般追問之下,我告訴了他所有的事情。”

羅美娟看了成逸晨一眼,表情柔和了不少:“他說既然有這樣一個組織,就不能坐視不管,逸晨爭氣,那些人也沒有對他起疑心,所以他順利地進了公司,回國接手了明升醫院。”

成逸晨拍了拍羅美娟的手接著說:“二十年來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於是我回國後順著我媽提供的線索找人追查他的下落,沒想到他命大,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竟然獨自跑了回來,被送進了福利院,還當了醫生。”

沈白間:“所以,你針對他,是為了試探?”

“沒錯,”成逸晨,“我希望他能自己露出馬腳,但是他非常謹慎,沈警官,你以為時隔二十年才再次案發,是他們一直沒有再犯過案嗎?”

成逸晨笑了笑:“當然不是,只不過他們更加隱蔽,連屍體都處理幹凈了而已,劉志堅的案發,就是我給他們的第一次重擊,他們還沒來及處理的屍體被我轉移了,而鄭美華,也是通過我才到了那些陰媒手裏。”

沈白間覺得喘不上氣,他點了點桌面,將審訊室交給江宇,去走廊點了支煙。

關聽雨跟出去,把自己想起的有關季青讓記憶瓶的事說了出來。

沈白間在煙霧中捏著鼻梁:“所以,劉志堅事發之後他為了某些目的,捏造了一段記憶,只是不巧瓶子被打碎了,沒用上?”

關聽雨:“季青讓不是失蹤,是挾持了阿田逃跑。”

沈白間幾乎咬碎了牙:“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

所有出城的路口早就布控,火車、長途汽車和飛機都是實名制,如果出票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出城的可能性不大,”沈白間說,“以我對他的了解,多半還在鄴城。”

季青讓的車還在交警隊,當然不排除他還有別的車輛。

沈白間一邊安排人去查,一邊展開了全市地圖。

明升醫院地處城西,季青讓也住城西,他對這一帶最熟悉,但是,近十幾年來城西被大力開發,早沒有了過去的破廠房,危舊老樓一類可以藏身的地方。

沈白間在地圖上一處處的尋找,忽然,一直手帶著他的在地圖上移動,最後停留在某處。

沈白間偏頭,看見關聽雨,關聽雨對他點點頭。

手指停留在地圖上的位置,正是他們二人記憶深處最可怕的那棟小樓。

警方的車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小樓,將小樓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嚴實實。

季青讓貼著墻壁,偏頭從窗戶裏往外看:“來的還真快啊。”

他一把揪起被綁在地上的阿田,將自己的身體藏在阿田身後,一步步走到門口。

沈白間對電話那頭說了聲“我到了”,隨後掛了電話,默不作聲地下了車。

四目相對,沈白間心情覆雜萬分,從小到大的玩伴,最好的朋友,竟是自己苦苦追尋了大半年的兇手。

“白間,說好的豬蹄呢?”季青讓往前伸了伸那只還綁著的胳膊。

沈白間做夢也想不到,兩人再見面是這種場景。

身後的警察齊齊地舉著槍朝著季青讓,季青讓手裏是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刀刃貼著阿田脖頸的皮膚,一條細細的血線正往外滲著血。

“你怎麽找到這的?”季青讓收回胳膊,“哦,你打開記憶瓶了?”

沈白間面沈如水地看著他。

季青讓輕笑一聲:“我以為,你不敢打開的,怎麽樣,那段記憶的滋味如何?”

沈白間楞了片刻,突然想起來什麽:“那天在現場的另一個孩子,是你?”

季青讓一陣狂笑:“你認出來了?其實,如果你早一點認出來那個人是我,阿田就不會在我手裏了,我可能在醫院就被你抓起來了。”

沈白間皺起眉。

好半天,季青讓止了笑:“羅美娟說我是她兒子你就信,那現在我說我不是,你信不信?”

沈白間嘆了口氣:“我誰都不信,我只信DNA報告。”

季青讓一挑眉:“你驗過我的DNA?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但是一瞬間他似乎猜到了他們獲取他DNA的途徑:“在醫院是不是?只有手術出來那陣子我不太清醒,能給你們可乘之機,成逸晨上任之後我被屢屢針對,一開始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職場針對,可那天,羅美娟開車跟蹤我,她是我媽,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她的樣子,她應該在國外過的不錯,看著也不顯老,可她知道我是怎麽從那個只有野獸沒有人煙的林子裏逃出來的嗎?”

季青讓開始咆哮:“我在福利院裏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冬天,手上、腳上、耳朵上,只要能長凍瘡的地方,都長滿了,肉都爛了,她知道嗎?動不動就被打被罵,受到別的孩子的欺淩,她為什麽拋下我,殺人的是我爸,為什麽要拋下我?”

“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不知道嗎?”沈白間沈聲說,“不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是怎麽發現這棟小樓的秘密的,家裏的貓是怎麽死的,還要我再提醒你嗎?”

季青讓勾了勾嘴角,變了語調:“原來她早就發現了,我應該做得更隱蔽一些的。”

沈白間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不著痕跡地對阿田做了個偏頭的動作。

忽然,季青讓臉色驟變,猙獰地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反正被你們抓住了也是個死,我拉一個墊背的,說什麽都不虧。”

說著他手上一動就要劃開阿田脖頸的皮膚。

千鈞一發之時,阿田頭向對側一偏,露出了季青讓的半邊頭和肩。

根本不用指令,早就蓄勢待發的狙擊手果斷開槍,阿田覺得自己有什麽擦著自己的皮膚飛了過去。

只聽見悶哼一聲,季青讓手上的手術刀掉地,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幾步,阿田便暈了過去。

刑警們一擁而上,沈白間走過去抱起阿田,扭過頭,目光與季青讓相對。

季青讓的肩頭在汩汩往外流血,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兄弟這麽多年,我竟然沒有看出來你給阿田做的暗示,果然,我還是不夠了解你。”

沈白間轉過頭,避開他的視線:“彼此彼此。”

沈白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季青讓,陪著阿田進了醫院,關聽雨趕到時他正閉著眼靠在堅硬的塑料椅背上。

關聽雨輕輕地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沈白間一個激靈睜開眼,他實在沒有力氣,聲音幾不可聞:“為什麽是他。”

搶救室的門開了,護士出來喊:“阿田的家屬在不在。”

關聽雨忙拍了拍沈白間,站起身迎過去:“我是,阿田怎麽樣?”

“哦,傷者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受驚過度,還需要在醫院觀察兩天,你們去辦個手續轉病房吧。”

關聽雨應著好,回頭,看見沈白間手肘撐在膝頭上,臉埋在了手掌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