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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當年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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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當年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沈白間面無表情地走出審訊室迎面遇上憤憤不平的紀黎。

“這家夥真好意思說他不想人家死,他要是想人家死,人家是不是全家都得死絕了,氣死我了。”

沈白間輕笑一聲:“當警察這麽久還沒習慣這些牛鬼蛇神?”

“習慣不了,”紀黎頂嘴,“我正義小天使的稱號不是白得的。”

沈白間向後退了一步,見鬼似的:“你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中二的外號?”

紀黎順口答道:“張堃給我起的,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符合我的人設。”

沈白間護犢子似的咬牙切齒:“找死的張堃,我調他過來是讓他撬人墻角來了。”

“間哥,你說什麽?”

沈白間冷笑一聲:“沒什麽,繼續你的正義感去吧。”

……

陳麥鷗被連夜提審,沈白間做好了和她打持久戰的準備。

出乎意料,陳麥鷗看起來精神不差,甚至面帶紅暈。

沈白間看著她從容入座,周身氣質與平日完全不同,沈著冷靜,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沈警官,是胡勝堯招了嗎?”

不等沈白間問,陳麥鷗率先開口。

沈白間眉頭輕輕一皺,聽見陳麥鷗繼續說:“無所謂,就算他不招,我也會如實說的,這些年,我也受夠了。”

隔壁監控室裏正在監聽的警員忍不住竊竊私語:“陳麥鷗什麽意思?”

“誰知道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嫌疑人。”

沈白間看了一眼單向玻璃,那頭的人立刻閉上了嘴:“既然這樣,先說說你和王玉蘭一家的關系。”

陳麥鷗像是想起了什麽可笑的事情,笑得肩頭都在抖:“王玉蘭,趙建文,這兩個畜生不如的家夥。”

她擡手把額前的碎發別至耳後:“我是個孤兒,從小父母離異,記事起我就只有媽媽,可我媽死了,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沈警官。”

陳麥鷗目光詭異地看著沈白間,看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是活生生被人剖開肚子,取出內臟死的。”

沈白間渾身一震。

“別害怕,好像你們警察後來抓到了那個兇手,不過也不重要了,我不知道是我爸爸不要我,還是他也死了,反正後來我進了福利院,兩三年後有個女人收養了我,她就是王玉蘭,我以為我又有家了,哪知道這家人是惡魔,趙建文比我大幾歲,我一直把他當成親哥哥直到那天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晚上,他摸進我的房間,□□了我,那年我十三歲。”

沈白間咬了咬後槽牙:“為什麽不報警?”

“報警?”陳麥鷗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你覺得一個失去媽媽,在孤兒院生活了三年的小女孩,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說起來王玉蘭對我還算不錯,我真心拿他們當成家人,怎麽舍得,可我沒想到的是,從那天起,王玉蘭就撕開了她的那層偽裝,或許從一開始,她選中我就是為了給他兒子發洩□□。”

陳麥鷗自嘲地笑了笑:“我還天真的以為他只是一時糊塗,自己騙自己的替他開脫,可接下來的大半年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來我房裏,有一次我把房門上了鎖,他拿錘子捶開,鎖就這麽廢了,後來,我懷孕了,趙建文打我,孩子沒了,我實在受不了,跑回了福利院,可是福利院裏根本沒有人關心我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王玉蘭使了什麽手段,福利院同意她隔一陣子就接我回家一次,為的是讓趙建文發洩。”

一滴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陳麥鷗擡手抹了淚珠:“那天,趙建文正在扒我的衣服,他的朋友陳大林來找他,趙建文問陳大林試沒試過,他們倆輪/奸了我。”

監控室的桌子上落下一個拳頭,狠狠震了下:“靠,畜生。”

只聽陳麥鷗繼續說:“我想報覆他們,無論是王玉蘭、趙建文還是陳大林,用自己的方式,偶然間我發現了有人在配冥婚,於是,一個計劃在我心中形成,我裝作順從,對他們百依百順,在不經意的時候透露了配冥婚的消息,王玉蘭果然上了套,她愛錢,聽說沒有風險又能賺錢,立刻表示同意。”

沈白間適時打斷她:“胡勝堯是怎麽回事?”

陳麥鷗嘲諷似的一笑:“他?為錢沒有底線的人,活該,一開始尋找客戶和屍源沒有那麽順利,碰巧那天和劉志堅吃飯的時候碰到了胡勝堯,我只不過試探了一下他就有了回應,在一次一次的交易中,他們的胃口也變得越來越大,其實屍源並不好找,常常不是年紀大就是死得不好看,客戶也不十分滿意,不滿意給的錢自然就少甚至單子就黃了,就是這個時候我提出既然沒有屍源,我們就自己制造屍源。”

沈白間直接翻譯了她的話:“殺人就殺人,別說得那麽含蓄。”

陳麥鷗一聳肩:“好吧,就是殺人。我反正破罐子破摔了,我可不能讓他們過的舒坦,從殺了第一個人開始,他們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沈白間敲敲桌子:“第一個人是誰,殺了多少人。”

陳麥鷗回憶了一會:“第一個是一個得了癌病的姑娘,二十多歲,為了打消他們的顧慮,那個姑娘是我親自動的手,我扮成護士拔了她的氧氣管,摘了她的監護儀,我也沒想到那麽順利,有了第一次,後面就順理成章了,反正都是病重的患者,只是一時半會還沒死,所以倒也沒有出現什麽大的意外,前前後後大概有6個人吧。”

陳麥鷗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紙杯喝了一口,自嘲道:“如果不是這次鄭美華的事,我還真在煩惱怎麽暴露最自然呢。”

沈白間謹慎地問:“鄭美華也是你們殺的?”

陳麥鷗一怔,反問道:“不是嗎?王玉蘭告訴我有個合適的對象要下手,我沒多管,只是沒想到是以前一位不太熟的同事。”

之前對陳麥鷗的幾次詢問中並沒有透露鄭美華的死因。

陳麥鷗沒在意沈白間的問題,自顧自地說:“不過王玉蘭實在是貪得無厭,她的貪婪讓我越來越覺得惡心,她要求在每一次的交易中拿大頭,我不同意,她就用趙建文侵犯我時拍下的照片和視頻威脅我,殺她是我忍無可忍。”

沈白間驚得差點站起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肢體語言和表情,沈聲問:“你怎麽殺的她?”

“她要求每次交易的錢給她70%,我不同意,她就揚言要把那些視頻和照片放到網上,我雖然知道自己被抓以後只有死路一條,卻也不想死了以後那些東西還留在世上給人觀摩,所以約了她在她家車庫見面,那個車庫又濕又臟,根本不會有人去,我想再和她談一次,但是她執意不肯,甚至當著我的面播放了那些視頻,我用電擊棒電暈了她,然後剖了她的腹。”

陳麥鷗回味般瞇起了眼:“沈警官,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當了有關我媽媽被害的那段記憶,我並不知道什麽剖腹殺人的手法,但是冥冥之中,我卻那麽做了,一切都那麽自然,好像那段記憶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

沈白間想起關聽雨說過陳麥鷗贖回的那段記憶,驚得無以覆加:“可你贖回了那段記憶,為什麽?”

陳麥鷗有些驚訝,卻沒有多問:“我也說不來上來為什麽贖回,但是那個念頭無比強烈,我順從自己的意願,只是結果有些痛苦。”

沈白間:“說回鄭美華,王玉蘭沒有告訴你什麽時候怎麽殺她?”

“沒有,那段時間我的工作有些忙,抽不出身,只是叮囑了他們幾句,怎麽,鄭美華的死還有別的問題?”陳麥鷗敏銳地問。

沈白間沈默了片刻,目光與她對視:“鄭美華生前被剖腹,被人活體取走了腎臟。”

“什麽?”始終保持冷靜的陳麥鷗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沈白間一眼不錯地盯著她:“你不知道?”

陳麥鷗仿佛沒有聽到沈白間的提問,激動地掙紮,手銬“嘩啦”作響,她喊道:“是不是當年的兇手抓錯了?是不是你們警察抓錯人了那人又出來作案了?”

沈白間微微蹙眉,陳麥鷗的癲狂不像裝的,那起案子牽涉到她的媽媽,不怪她會激動。

沈白間未置一詞,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沖監控室那邊招招收,立刻有兩名警察進來帶走了陳麥鷗。

陳麥鷗還在掙紮,她沖著沈白間吼道:“你說話,是不是當年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王玉蘭死了,找不到兇手了,因為我殺了王玉蘭,再也找不到殺害我媽媽的人了,都是因為我……”

她逐漸歇斯底裏。

江宇見縫插針地擠進審訊室:“間哥,這也太魔幻了,我都聽懵了。”

沈白間沈著臉,咬了咬後槽牙:“王玉蘭死了,去審陳大林、趙建文和胡勝堯,務必弄清鄭美華屍體的來源。”

接下來兩天不眠不休的輪番轟炸,並沒有從陳大林、趙建文和胡勝堯三人口中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

案子好像破了,又好像沒破,沈白間覺得陷入了另一個循環,始終有一條摸不到的線牽著他的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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