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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田的左手臂肘關節內側有一塊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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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田的左手臂肘關節內側有一塊燙傷

關聽雨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配送範圍內的飯館沒有一家讓她滿意。

她認命地拿了包,決定無論如何今天不再對付著吃外賣,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

關聽雨驅車到了一家私房菜館,正逢晚高峰,比平時多用了半個小時。

這是一家很拽的小飯店,甭管你多有錢,是什麽身份,一律不接受預定,想吃,請早,來遲了,天王老子都得排隊。

最誇張的是,沒有菜單,老板準備什麽吃什麽,愛吃不吃。

人可能都有被虐的潛質,饒是如此,食客依舊絡繹不絕。

在一眾食客之中,關聽雨是個例外。

老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在當鋪裏典當了自己不愉快的上一段婚姻,沒想到宛如重獲新生。

她感激關聽雨,此後,只要關聽雨來,哪怕關門歇業,她也要讓關聽雨吃的滿意。

關聽雨剛走到店外,一看一張有點眼熟的臉。

那姑娘正打著電話:“沈白間,你什麽時候到,前面還有兩桌就排到了,你快點。”

關聽雨眉尾挑了挑,是被她誤認為沈白間女朋友的女孩,她記得沈白間叫她張畔畔。

她靠近了兩步:“張小姐,就你和沈警官兩個人嗎?要不要一起?”

張畔畔聞聲轉頭,看見一張異常艷麗的臉。

“你是……”張畔畔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關聽雨。

關聽雨自來熟地挽起張畔畔的胳膊:“我是沈副的朋友,咱們見過的,那晚在粥店……”

“哦,”張畔畔猛然想起,“我記得你,一起一起呀。”

張畔畔原本約了人,臨時被人放了鴿子,又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排上的隊,於是拉了正在附近走訪的沈白間充數。

她偷偷看了眼關聽雨,心道難怪她哥看不上那些個相親對象,有這麽個大美人放在面前做比較,眼界自然高了。

張畔畔跟著關聽雨:“你,不用排位子?”

關聽雨輕笑:“不用,老板是自己人。”

張畔畔立刻被這句話收服了,哪裏來的大神能和這位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老板當自己人。

沈白間到的時候張畔畔已經自覺自願地把關聽雨當做未來大嫂的第一人選。

他進門第一眼就看見關聽雨,額角猛地一跳。

果不其然,關聽雨笑瞇瞇地開口:“沈警官怎麽這麽見外,要知道畔畔想來這家店,我早就該帶她來,哪還用排隊。”

張畔畔附和:“就是,哥,你不地道。”

沈白間莫名其妙被扣了頂不地道的帽子。

他拉開靠近包間門口的椅子:“你怎麽在這?”

語氣並不友善,急得張畔畔直跟他打眼色。

沈白間對此視而不見:“正好,省的我給你打電話,派出所傳過來的消息,闖進你家的那個小偷,入室偷盜,屬於屢犯,已經交檢察院了,三五年跑不掉,不過,沒審出什麽有用的東西,多半就是單純的入室偷竊。”

關聽雨對小偷的結局不是很在意:“你上回說我店裏安全性太差,不如,哪天去店裏給我指點指點,我好改進。”

沈白間來的遲,餓的很,大口吃起來:“這個我不精通,有專業公司,只要錢到位,保證給你服務的妥妥帖帖。”

張畔畔對沈白間大直男的行為很無語,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你怎麽去看看了,你一個警察還能不如那些安保公司的人?”

沈白間擡眼看張畔畔,在她的擠眉弄眼下把到嘴邊的話順著剛放進嘴裏的紅燒仔雞咽了下去。

張畔畔刻意想給兩人制造獨處時間,她瘋狂給朋友發消息,讓朋友五分鐘以後給她打電話,隨便找個借口讓她離開飯店。

沈白間:“好好的飯不吃,你一直玩什麽手機?”

關聽雨用公筷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張畔畔碗中:“就是,不是說排了好久的隊,嘗嘗這道紅燒鯽魚,是老板的拿手菜。”

關聽雨像只貓,愛吃魚,能不厭其煩地把魚肉一點點剔出來,留一副完整的魚骨。

她又細細地剔了一小碟魚肉:“沈警官,嘗嘗。”

沈白間因為工作原因,平時吃飯都是三口兩口,以能吃飽為目標,越快越好,從來不耐煩吃這種麻煩的菜式。

沈白間楞了楞,道了聲謝,一股腦把魚肉劃進嘴裏,點頭對味道表示認可。

張畔畔嚼著嘴裏的魚肉,覺得吃的不是魚,是狗糧。

她默默算著時間,還有一分鐘電話該響了。

果然,一分鐘以後,張畔畔的手機如約響起。

張畔畔平時沒大沒小,但是長大後還從來沒有在沈白間面前撒過謊,小時候一次撒謊,自認為天衣無縫,卻連個頓都沒打就被沈白間給戳穿了。

現在,她心虛沒底,側著身接通電話。

哼哼啊啊打完電話,張畔畔不敢直視沈白間,說朋友找她有急事,拎著包就要逃跑。

“站住。”臨到門口沈白間叫住張畔畔,“哪個朋友,什麽急事?”

張畔畔剛“啊?”了一聲,關聽雨開口:“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要問的跟審犯人似的,”她沖張畔畔眨眨眼,“畔畔,是不是?”

“就是,就是,那個,你們吃,我走了。”張畔畔趁著沈白間還沒發話,腳底抹油般地溜了。

審問對象跑了,沈白間十分不滿:“她能有什麽秘密?對我還需要有秘密?”

關聽雨對天翻了個白眼:“別說你們倆只是兄妹,就算是親生父女,她也不能什麽事都跟你說吧?”

“為什麽不能?”

關聽雨在心裏罵了聲該死的大直男:“她如果談戀愛了,難道和男朋友之間的事也要事無巨細的告訴你?”

沈白間略想了想,覺得自己大概聽不下去,不言不語地又吃了一口魚。

關聽雨又給他剃了幾塊魚肉:“是不是很好吃?自打我們家老爺子過世以後,我就再沒吃過合口味的紅燒鯽魚,沒想到在這家店吃到了。”

沈白間:“喜歡吃魚?有機會嘗嘗我做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沒過腦子,說到一半沈白間自己楞住了。

關聽雨輕笑出聲:“那我可等著大飽口福了。”

沈白間想把脫口而出的話吞回去,無奈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關聽雨好像沒發現他的尷尬,適時地換了話題:“忘了和你說,陳麥歐將她的記憶贖了回去。”

沈白間微微點頭:“什麽時候贖的?”

“今天早上,我看她精神不是很好,你們找她麻煩了?”

沈白間不悅:“什麽叫找她麻煩,正常傳喚,她又不是嫌疑人,我吃飽了撐的嗎?”

一頓飯吃完,關聽雨買單的時候老板娘擠眉弄眼地對她說:“你的那位已經買過了,我說寶貝兒,眼光不錯呀,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絕了,我要是能年輕個二十歲,也想追他。”

關聽雨聳聳肩:“還不是我的那位,希望下次來的時候,這個稱謂能用上。”

沈白間點了支煙斜靠在車身想案子,看見關聽雨出來長腿一收,滅了煙頭:“你怎麽走?”

關聽雨想都沒想:“打車,能蹭沈警官的車回家嗎?”

如果關聽雨的車子能說話,此刻八成在罵娘,需要它的時候心肝寶貝,不需要的時候棄之如履。

關聽雨看都沒看自己車子一眼,徑直坐進了沈白間車的副駕位。

她甜甜一笑:“有勞了,沈警官,說起來,我欠沈警官的那頓飯好像怎麽也請不上。”

“是嗎?”

“是啊,你看啊,原本就欠一頓飯,可上次小龍蝦是你請的,今天又是你請的,禮尚往來我又欠了你兩頓飯,照這麽算起來,我一共已經欠了你三頓飯了,沈警官,收不收利息?”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我們最近一起吃飯的頻率高了點。”

關聽雨手肘撐在車窗上偏著頭笑看他:“說明我們有緣。”

沈白間:“……”

關聽雨還想調笑兩句,突然一個急剎車,沈白間放在前擋上的文件袋滑落,幾張照片從沒上扣的開口處滑落。

一張青灰色的臉直闖入視線,嚇得關聽雨倒抽一口涼氣,僵硬地梗著脖子。

“不好意思,幫我放進去。”沈白間開車,沒在意她的不自在。

關聽雨盡量不把視線放在照片上,摸索著歸置照片:“這,這是穿著嫁衣的那名死者?”

“嗯,”沈白間想到案情就心累。

照片放進了文件袋,關聽雨按上扣子:“是什麽人查清楚了嗎?”

沈白間:“非相關人員不要過問案情,否則我會懷疑你的用意。”

關聽雨轉身把文件袋放在後座上,回身舒了一口氣:“我的用意才不會放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沈白間:“上次你說的冥婚,有什麽說法嗎?”

關聽雨輕輕地說:“封建迷信,是一種惡習,給死人找配偶,哎,對了,死者多大年紀?”

沈白間:“三十九。”

關聽雨不解地歪著頭:“這倒有些奇怪了。”

“什麽地方奇怪?”

關聽雨往後窩進座椅裏:“過去,少男少女未成親就過世的,家裏人認為他們在下面孤單,會作怪引起家宅不寧,因此會找一個年紀相當的死者為他們配冥婚,成為夫妻。”

“年紀相當的死者?這不好找吧?”

“嗯,”關聽雨倦意有些上頭,模模糊糊地應了聲, “所以會滋生一些不法勾當,甚至有陰媒為了找到合適配冥婚的死人,去殺人。”

沈白間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你從哪聽來的?”

“我爺爺說的,現在多半也發生在不發達的地方,咱們這出現這種事,確實奇怪。”

“少男少女?”沈白間琢磨了一陣,“所以你覺得死者年紀不符合配冥婚的要求?”

她的視線若有所思地在沈白間身上巡視了一個來回,見沈白間沒有看她的意思,覺得索然無味:“也不好說,現在能配冥婚的不好找,年紀大概也不重要了。”

車載藍牙響起鈴聲。

來電顯示是江宇。

電話那頭,江宇迫不及待地說:“頭兒,城南又發現一句屍體,和之前得一樣,剖腹。”

沈白間身體猛地緊繃:“身份查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死者有個明顯特征,左手臂上有一塊陳舊性燙傷,在肘關節內側……”

關聽雨開始耳鳴,江宇後來還說了什麽她一律沒聽見,只有肘關節內側有一塊燙傷這個特征在她腦中不停重覆。

阿田已經第三天聯系不上了,阿田的左手臂肘關節內側有一塊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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