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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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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雲霧

“海心?真的是她嗎…可她畢竟跟在我身邊那麽久…”

就在你們討論地如火如荼時,一個家丁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公主,大世子在府外求見!”

“大世子?”你不解地看著家丁問道。

桑倚提醒道:“公主您忘了嗎?自從大皇子犯了錯以後,就被皇上安在了大王爺的宗籍裏,徹底斷了他爭儲的念頭,如今他只是一個世子了。”

你恍然大悟,說道:“快!讓他進來!”

李胤軒從屋外走了進來,彬彬有禮地說道:“胤軒拜見姑母!”

你看著眼前這個從小被竹卿庭寵大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說道:“起來吧,吃飯了嗎?姑母和你姑父正用膳呢,要不一起坐下吃?”

李胤軒如今也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了,只是與他曾經的意氣風發相比,如今渾身只剩下落魄。

他乖乖地坐到了飯桌旁,說道:“承蒙姑母不棄,還願意面見胤軒。”

桑倚還沒等你吩咐,就自覺從廚房拿了一套碗筷過來,遞到李胤軒面前。

你一邊往他碗裏夾菜,一邊說道:“有什麽話,都吃飽飯再說。”

李胤軒用顫抖的手夾起菜往嘴裏塞,眼淚卻不聽使喚地往下流。

等他吃了幾口飯後,又悠悠地說道:“姑母怕是不知,其實母妃當初並非有意針對皇後娘娘的,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聽他這麽一說,你便來了精神,放下手中的碗筷問道:“你是知道什麽嗎?”

李胤軒也放下了碗筷,擦幹臉上的淚痕說道:“雖然那時胤軒不懂事,可卻是真的知道皇後娘娘一直視我為己出,更曾在歹人的手裏救下過我的性命,試問這樣好的一個人,我怎麽會想要害她呢?說到底都是因為沁娘娘,是她教唆母妃,才有了後來那些腌臜之事!”

“沁妃?!你說這一切都是沁妃教你母妃的?”你一下皺起了眉頭!

你與江儀對視一眼,繼續問道:“她對你母妃說了什麽?”

李胤軒似乎有些錯愕,說道:“胤軒還以為,以姑母與沁娘娘的關系,是決計不會相信我的一面之詞。當時皇後娘娘自請到盛都戍守,母妃想著等她戰死沙場,我便會重新成為她的兒子。可沁娘娘找到了母妃,對她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一旦皇後娘娘成功守下盛都,那麽她回朝之日,將是她最風光的時候,那時她便再也不可能從皇後手中奪回我的撫養權。”

“那你呢?你明知她們要害對你有養育之恩的皇後娘娘,又為何要將皇後書房中有一塊寫著‘懷’字的木牌一事告知她們?”你的語氣有些惱怒。

李胤軒解釋道:“因為沁娘娘對我說,父皇的身體如日中天,皇後娘娘回朝後將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們二人懷上嫡子只是遲早的事,如果到那時我再打算,恐怕只會落得大皇叔和三皇叔的下場,所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先將皇後拉下馬,以絕後患。而且她們二人當時還向我保證,父皇需要皇後替他戍守盛都,即便犯了事父皇也絕不會重責她,因此皇後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我正是因為聽信了她們的讒言,才一時鬼迷心竅,犯下這等糊塗事……”

你與江儀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隨後你又問道:“你為何不親自入宮告訴你父皇?而是選擇來公主府向我闡明真相?”

李胤軒早就猜到你會問這個問題,向你透露了他的疑慮:“如今我已入了大皇叔的宗籍,父皇怎肯輕易見我?加上我有前科,父皇對我厭惡至極,就算告訴他,他也未必會相信,與其被他說是搬弄是非,還不如把這件事告訴事到如今還願意相信我的姑母!”

桑倚忿忿不平地說道:“說得好聽,原先皇後還活著的時候,你怎麽不將此事公之於眾,好將你的沁娘娘繩之以法?”

李胤軒吸了口氣說道:“盡管起初我並非真心想要置皇後娘娘於死地,可皇後娘娘確實差點因為這件事被追責。之後母妃想要陷害皇後的事情敗露,沈家家破人亡,而皇後又未被扳倒,若此時我跳出來指證沁娘娘,只會落得一個為母妃家族報仇離間皇後與沁娘娘的罪名,這樣只會更加做實我們母子的狼子野心,如此一來,我不僅不能讓沁娘娘得到應有的懲罰,還有可能讓自己深陷泥淖,思慮再三才最終將此事隱瞞下來。可如今皇後已逝,我再也沒有離間沁娘娘與皇後娘娘的理由,更不會被父皇問責,這才敢將此事告知於您。”

你得知海心做過的事情以後,她在你心中小鳥依人的形象陡然崩塌。

你撫摸著眼前這個孩子的腦袋,說道:“說句心裏話,皇後是姑母最要好的朋友。她對你這麽好,你卻想陷她於危險之中,姑母本該對你大發雷霆。可我一想到若是皇後還活著,她一定也不想看見我責備你的場景,人可以一時走錯,卻不可一世走錯。如今你落得這幅田地,不就是你當初貪圖皇位的懲罰嗎?姑母想教會你一個道理,不是只有坐上那張龍椅的人才是贏家,平安喜樂地度過一生才是真正的幸福,吃完這頓飯就回去好好想想姑母的話,你說的事情我會好好查查,若是有朝一日需要你作證,也希望你務必要出面。”

“胤軒謹聽姑母教誨!”李胤軒突然起身,向你拱手說道。

“行了,快把飯吃了吧。”你將他拉回座位說道。

送走李胤軒後,公主府又恢覆了之前的冷清,你和桑倚、江儀坐在大廳,卻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你看著江儀思考的樣子,不禁發問道:“怎麽了?駙馬有心事?”

江儀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若說皇貴妃能在幾年內晉升到這個位置,是依仗了家中的權勢,那海心一介婢女出身,卻能與張若水平起平坐這麽多年,難道真的只憑皇上對她的寵愛就足夠了嗎?”

“駙馬想說什麽?”桑倚難得露出好奇的神情。

江儀繼續說道:“不如我先問問公主吧,你覺得當時用我兄長的事情要挾靳允上到牢裏救姬十一娘的人會是誰?”

你脫口而出說道:“難道不是葉淮衣嗎?”

江儀否定你的判斷,說道:“我們都被騙了,如果當初葉淮衣費盡苦心才把姬十一娘同黨的身份嫁禍到靳允上身上,又豈會在我們沒有徹底將她身份戳穿之時,用自己的死來終結我們的調查呢?”

你恍然大悟道:“是啊,我都快忘了葉淮衣那件案子了!當時我們只是找到一些證據,卻無法證實她就是葉家的雙胞胎之一,她完全可以否認到底,讓我們無計可施!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選擇在宮中自縊。宮中枉死的冤魂那麽多,就算皇兄寵愛至極,也會礙於她敵國細作的身份不深究此案。她如此煞費苦心,就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的人到底是誰……”

江儀點頭表示肯定,隨後繼續道:“公主說得不錯,所以我方才就在想,葉淮衣犧牲自己也要保下之人,會不會就是海心?”

“海心?!”你疑惑道。

江儀解釋道:“這也只是我毫無根據的猜測罷了,而且我還有更大膽的猜想,靳允上、葉淮衣、沈池壁和竹卿庭,這宮裏的每一個女人,恐怕都是死在海心的精心謀劃下,再往壞裏想,竹國丈也許……”

“是她……”你突然想起了什麽!

“什麽?!”江儀看著你的眼睛問道。

“我說是她…一定就是她!”你突然抓住江儀的肩膀,震驚地說道。

江儀不明所以,問道:“公主為何突然如此篤定?”

“侍衛伍逸夫曾是竹國丈身邊的舊部,他曾在竹國丈出事那天見到宮裏派來一個宮女給他送信,在這不久後竹國丈就遇襲身亡了。伍逸夫如今就在宮裏當差,他曾親眼見到那名宮女在霖秀宮出入,我因為皇後薨逝,便一股腦地以為害死皇後和國丈的就是霖秀宮的主位游殊含,可我卻忽略了雖然已經貴為妃位,卻同樣住在霖秀宮的海心!那個宮女不是游殊含身邊的人,是海心身邊的人!”你撕心裂肺地說道。

桑倚連忙小聲提醒道:“公主你冷靜點,這府裏全是皇上安插的眼線…”

對!此時的你即便找到了真兇,也一定要保持冷靜,絕不能走漏了半點風聲…

見你平覆好心情後,江儀才說道:“可是我們說了這麽多,也只是我們自己的推測,如今能驗證此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帶著伍逸夫進霖秀宮,讓他指出那名給竹國丈送信的宮女究竟是誰的狗爪子!”

突然,你又想起了什麽,大呼:“不好!”

“怎麽了?”江儀緊張地問道。

“如若這一切真的都是海心做的,那麽她下一個要下手的目標會是誰?!”你反問道。

江儀不假思索說道:“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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