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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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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各個角落

太陽初升,一個站在鼓樓的青衣女子看著那在高樓大廈之中夾縫的太陽,表情看起來有幾分空靈,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凡塵,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感覺。

她看著遠方,目光之中的光景,好似多年之前。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漢子走上鼓樓,在她身後停住腳說道:“三字劍在什麽位置,查到了,夏家讓你去那一座城市。”

“夏家的意思?”她說著,聲音之中很能讓人聽出任何情感。

“夏家的意思。”男人重覆道,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生硬。

“真諷刺,不過這一次,徐家,段家,夏家,算是再次聚首了,想不到會是以這種方式。”郭青衣說著,臉上有那麽一絲笑意,但卻絕對不是熱愛這江湖,鐘情這個世界的笑意。

“您的意思?”男人問道。

“現在去西城,反而是按照駱擎蒼的棋路在走著,不過這是駱擎蒼想要看到的,也是我想要看到的,這一場恩怨,我已經等不及看該如何了解了,就讓我瞧瞧這駱擎蒼到底在下著什麽棋,究竟是錦繡山河,還是生靈塗炭。”郭青衣轉過身,留下這麽一句,太陽升起,光明籠罩了一切,她卻藏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那站在她身後的風衣男人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許久許久,才嘆了一口氣,不吭聲的跟上了郭青衣的腳步。

這一幕,或許此刻正在京城無數個角落上演著,沒有真正擋風的墻,也沒有能夠包住火的紙,消息註定會傳遍整個京城,而消息之中最深層的東西,也絕對不會隱瞞太久。

等到所有都指向那一個點的時候,真正的風暴,才開始了。

只不過這戰場並不是選在了京城,這才是最讓人值得玩味的地方。

京城郊區的巨大山莊。

“那個餘孽終於沈不住氣了,吃掉了郭野槍,郭紅牛,這以第一口的口氣不小,不過看起來,總給人一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這個餘孽到底有著何等的打算。”那個彭經國所尊敬的老人默默的說著,他已經坐在書房一夜,卻只是在眼前的一張白紙上留下三三兩兩個名字。

但唯有孤狼兩個字,被他劃上了一個圈。

在他對面站著一個姓為歐陽的女人。

“你是不是也忍不住了?”老頭擡起頭看著這個眉間似乎也微微翹著的女人說道。

“偶爾出去透透氣,似乎也不錯,而且跟駱擎蒼,我也有很多東西想要聊。”女人說著,聲音異常的冰冷,好似那萬年都沒有融化的冰山。

“把你跟駱擎蒼放在一起,還不把京城攪合一個天翻地覆,你怕不是看上了這一段恩怨,而是看上了駱擎蒼的野心,但是不妨告訴你,你駕馭不了駱擎蒼,更駕馭不了他的野心,某種意義上,你們是一路人,但又絕對不是一路人。”老人說著,折上了這一張白紙。

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他再次打開白紙潦潦草草的寫上了一句話,然後才再次折上,把這一張白紙架在了一本叫做《資治通鑒》的書中。

“放心,只要你還活著,我絕對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你死了,可就不好說了。”她說著,似乎不懂得該如何編織言語,這一句話聽起來有幾分刺耳。

而這個老人卻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女人毫無遮掩的一句話,笑道:“放心,我這個老東西的時間不多了。”

“我的耐性也快要到達極限了…”

曹家那宛如沒有江湖紛爭的院子。

曬著清早的太陽,曹鳳年一臉凝重,身旁的一個光頭漢子收回手機說道:“還是聯系不上馬溫柔。”

“曹魁那邊怎麽樣?”曹鳳年微瞇著眼睛說道。

“已經開始了,但是在這個關頭馬溫柔卻消失了,我怕她看不到這一場專門為她而演的戲。”光頭男人說著。

“不會的,她一定會見到,她要是見不到這一場戲,她就不是馬溫柔,不過我還是有幾分輕看她了,她的野心這一次大了點,不過這一場恩怨,她駕馭不住,你帶上十三去西城。”曹鳳年說著,仍然閉著眼睛。

“京城這天也不太平,我現在離開,是不是有點…”

“這個你放心,這個曹家,我還守得住,現在最重要的是西城那邊,我怕偷雞不成蝕把米。”曹鳳年說著,閉著眼睛,手指在輕輕敲打著手中的玉龍拐。

光頭男人會意,默默轉身離開,但是剛剛走出兩步,後面便傳來曹鳳年的清了清嗓子的聲音,他停住腳,轉過頭,他知道曹鳳年至少還有幾句話沒有說。

曹鳳年終於睜開眼,然後默默說道:“如果到了一定程度,非但不可以的情況下,可以除掉馬溫柔,然後跟西城撇清楚關系,我有一定不好的預感,我怕曹家因為馬溫柔被牽扯進去,具體定奪,由你來決策。”

光頭男點了點頭,並沒有直接離開,因為他看的出來,曹鳳年還會有話要說。

“做到萬無一失,這一失,可就萬無了,馬溫柔是一個棄子,能夠拾起來最後,撿不起來也不要有過多的留戀。”曹鳳年再次叮囑一句,聽完這一句後光頭男才默默點了點頭,然後邁著大步離開。

郭家別墅。

前一天還在熱鬧無比,這一天卻寂靜的如同死地,一種不幸籠罩了整個別墅,大多人都趕去了醫院,只剩下幾個傭人有氣無力的游走著。

在郭銀鈴的門口,沐長青、王大臣、朱莎、周秉成。

“不進去真的好嗎?我怕銀鈴會想不開…”王大臣一臉擔憂的說著,雖然剛剛郭銀鈴經歷人生最痛苦的事情需要靜一靜,但是他還真怕郭銀鈴會想到絕路。

沐長青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現在她所背負著,已經不僅僅只是她的命,還有著李浮生的意念,所以她不會的,現在最好只是讓她靜一靜。”

王大臣或是被沐長青這麽一番話所勸服,最終默默點了點頭,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真的想不到搞到了這麽一個地步,現在銀鈴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難熬。”

沐長青則靠著墻壁,他似乎能夠感受到屋中郭銀鈴的顫抖,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一頭孤狼,那個身影總是不停穿梭於他的腦海,這讓沐長青不止一次拿出手機,放到那個號碼上,卻遲遲沒有打出去。

朱莎註意到了沐長青的小動作,但是卻並沒有點破任何,在某種意義上,她認為現在並不應該去接觸那個家夥,那已經是一個他們所觸及不到的領域,雖然極其的有戲劇性,但是不能僅僅只是因為戲劇性就拋棄了心中僅有的那點自知之明,好奇害死貓這一說,放在哪裏都很適用。

就在沐長青糾結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過來,他立馬摸出了手機,卻並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個號碼,他接通電話稍稍離開眾人。

“你跟那個孤狼的事情,我已經聽老楊說了,這些話本來我不打算開口,但要是通過那個老頭子口中說出來,或許對於你來說更不適用,所以還是我來說出口,離那一頭孤狼遠一點,你不知道那一場恩怨到底代表著什麽,如果牽扯進去,一個沐家在那一場恩怨怕是連腳都站不穩。”電話對面傳來沐九臺語重心長的聲音。

他對於沐長青,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在這一件事上,還是違背了這些年兩人之間的默契,或許是沐九臺很清楚,這是一件自己並不能收場的事情。

沐長青只是沈默著,臉上或許有那麽一絲的諷刺,過了一會才說道:“我到底在做什麽,我心中有數。”

“你有分寸便好,事情搞到這個地步,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你做到這個地步,仁至義盡,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就這樣默默看著這一場風浪慢慢平息就好,是是非非,這都是一個人無能為力的事情。”沐長青說著,雖然看似在安慰著沐長青,但總聽著其中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如果說無能為力了便是無能為力了,這並不是我所期許所看到的世界。”沐長青淡淡的說著,然後掛掉了電話,站在原地點燃一根煙。

也許,就這樣慢慢看著眼前所掀起的巨浪慢慢平息就好,也許,就這樣裝作對那些傷痕累累視而不見就好,但那些痛苦與折磨,是真的可以被歲月打磨到找不到痕跡?

顯然,那只是一個弱者自我安慰的方式罷了。

他無法接受,永遠都無法接受這一切。

電話再次想起,或許是以為是再次來自於沐九臺他並沒有著急去看,而因為手機鈴聲一直響著,他終於摸出手機看著來電號碼,這讓他的心一時猛的收緊。

他接通這來電,聽著對面的沈默。

“郭銀鈴怎麽樣了?”

“還好,郭家沒有拿她怎麽樣,我也不會允許郭家再對她怎麽樣。”沐長青說著,聽著那一頭孤狼熟悉的聲音,他的心跳慢慢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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