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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難兄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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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難兄難弟

迎來這麽第一束光,阿濱準時睜眼開,不過這個時候李般若早已經呼呼大睡,這廝即便是如此的百無聊賴,也不願改變一下他那專屬的生物鐘。

小護士已經拿著滴點來伺候李般若,奈何李般若這廝睡的的確太過沈重,以至於針紮在他的身上,他都楞是沒有給予那實習的小護士任何的反應。

掛好點滴後,小護士先是檢查了一下垃圾桶,發現煙頭的數量多到可怕後,才氣鼓鼓的盯著一臉無辜的阿濱說道:“我不是跟你說好少讓他抽煙。”

阿濱看著這責任感極其強烈的小護士,拱了拱手說道:“比起抽煙對他的傷害,我覺得讓他憋著的傷害恐怕還要大。”

小護士一臉的無奈,似乎是用正常的語言這跟這兩人都沒有什麽好溝通的途徑,她幹脆眼不見為凈的離開。

小護士前腳剛走,帶來早餐的王霞落就出現在病房之中,看李般若仍然在呼呼大睡,她把粥跟包子遞給阿濱說道:“趁熱吃了。”

阿濱接過熱騰騰的粥跟包子,雖然他說過他跟李般若可以自食其力,但是王霞落仍然是每早都會準點帶來早餐,這讓阿濱有一種欠了這女人怎麽都還不完人情的感覺。

“霞姐,我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買吃的。”阿濱把屬於李般若的那一份放到李般若床邊,對王霞落說著,雖然有些狗咬呂洞賓的意思,但是他著實的不願看王霞落為他們兩人操勞。

“我順手買的,省的你們再下樓一次,李般若現在離不開你,我們客氣什麽。”王霞落在阿濱一旁坐下,撫了撫頭發說道,她所留的短發已經慢慢長了出來,估摸著再過一陣子,就能夠紮起辮子,而且王霞落也開始化起淡淡的妝來,整體跟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她可是成了血液科的女神。

阿濱看著王霞落那微紅的臉頰,深深的嘆了口氣,突然心中沒底起來,如果李般若說起他對李般若所說的,他又該怎樣回答呢?這一刻,阿濱覺得自己是無比自私的,他搖了搖頭說道:“這樣我會覺得很愧疚的,而且李般若還是多虧你才能夠成功脫險。”

“我弟弟多虧你們才能夠再次活過來,這些都不算什麽。”王霞落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阿濱,動作是那麽的自然。

阿濱接過紙巾,擦了擦滿是油花的嘴,嗅著這滿是香氣的紙巾,總給他一種自己快要從這個三十歲女人的溫柔之中沈淪下去的意思,這讓阿濱每每想起,就有些心煩意亂。

李般若似是被香味所勾引醒來,似是嗅慣了這消毒水的味道,對於其他的味道,李般若現在是無比的敏感,直接半躺在床上摸起包子就往嘴裏送,一點都沒有一個病號該有的吃相,一直到吃掉一個,他才註意到阿濱跟王霞落,前者正拿著紙巾,後者正一臉深情的看著對方,李般若撓了撓頭說道:“我是不是醒的很不是時候?”

面對李般若這麽露骨的一句,王霞落突然紅了臉,白了一眼李般若說道:“我都接到梅妹好幾次抱怨了,你能不能少抽點煙,這裏是醫院,而且你也是個剛從監護室轉移出來的病號。”

要是放在往前,李般若肯定跟王霞落計較一番,不過現在的他卻直接用第二個包子堵住了他的嘴,一副死皮賴臉到底的模樣。

“霞姐,你就放過他吧,要是再不讓他抽煙的話,他會憋瘋的。”阿濱看著李般若那雖然心中有恨,但奈何欠了王霞落這麽一個大人情而發不出火的樣子,笑了笑,想著李般若也有這麽一天。

王霞落這才放過可憐巴巴誰都樂意踩上一腳的李般若,這前後巨大的落差,讓李般若一口吞下這包子,噎著半死,大口大口灌下南瓜粥不停捶著胸口。

“瞧你那點出息。”王霞落繼續諷刺著,似乎她是一點不待見李般若這麽一個人,從頭到尾似是看哪裏都看不順眼,明明天天穿著一身西裝人模狗樣,但是偏偏一副恨不得讓所有知道他是一個痞子的模樣,她不喜歡李般若這般對生活自甘墮落的態度。

李般若仍然大口大口吃著包子,不理會王霞落對他的數落,不過卻打心眼裏覺得委屈,他再看向土的掉渣的阿濱,莫名想起那麽一句,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但是他沒有敢說出口,生怕王霞落跟他急眼。

王霞落看了看時間,跟阿濱說好有時候會再來看他們,就匆匆離開,就這樣直來直去,倒是符合王霞落的性格。

一直等到王霞落離開後,李般若才抽出紙巾擦了擦滿是油漬的手,一臉不快的說道:“真是一個親兒子,一個垃圾堆裏撿來的。”

“誰讓被捅了那麽一刀子的人是你。”阿濱對委屈巴巴的李般若說著,現在的李般若早已經沒了在流浪者的神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可憐,不但常常受王霞落的欺壓,連那個實習的小護士就常常對李般若使眼色,這讓李般若徹底沒了脾氣。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阿濱,這一次我是沾了你的光,要不你就從了她吧,雖然年齡相差多了點,但是說她不漂亮是假的,打扮打扮還是不錯的,再說她有那個氣質,那是夜店女孩絕對不會有的,而且又是那種賢妻良母的類型,這年頭,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李般若很是老氣橫秋的說著,怎麽說他也欠王霞落一個人情,幹脆就這樣順水推舟的把阿濱介紹出去,就當還了王霞落這麽一個人情,李般若在心中這樣琢磨著,雖然王霞落並沒有直接的表態,但是就算是傻子都能夠看出來王霞落對阿濱有那個意思。

阿濱聽過後苦笑,他何嘗不明白王霞落的心意,就站在他的角度,站在男人的角度而言,對於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女人,說不心動是假的,即便是這個女人不算多麽漂亮,不算多麽完美,但是作為一個爺們,拒絕一個女人的心意似是一件格外可惡的事情,反之卻是再過正常不過的事情,或許這就是先天傾斜的天枰,但是阿濱並不覺得這天枰有何不妥。

“在想你這個必須要娶的女人?”李般若似是看出了阿濱的難處,嘆了口氣,莫名覺得他跟阿濱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但是這又是老天給予他開的一個格外悲情的玩笑,估摸曾經的自己,做夢都想不到他的天涯落論人,會是這麽一個怪胎。

阿濱沈默一會,算是默認的點了點頭。

李般若掏出煙來,悄悄看了看門口,發現沒人後,鬼鬼祟祟的點燃說道:“你說這老天爺,咱就這樣不長眼,在咱們想要跟一個娘們過一輩子的時候,偏偏給了我們一個一輩子都再也觸碰不到的至愛,然後被傷的體無完膚,在喪失了對感情所以知覺跟味覺的時候,又偏偏在人生出現這麽一個人,這麽一個想要一把推倒,但是絕對不能推倒的人,你說人是不是從出生就做了孽?”

面對李般若這掏心掏肺的感悟,雖然從李般若這種小人物嘴中所說出來,這麽一席話最多最多也只能夠傳到他的耳中,但是他卻感覺格外的真實,人就是這樣,總是比出現在生活的人又或者事,晚上那麽一步,喜歡的時候不喜歡,愛的時候喜歡,一直等到離開時,才愛上那麽一個人,但是那個所愛,卻永遠的離開了。

“像是我們這樣的人,不值得去愛,說的矯情了點,就是放不下那個沈甸甸的過去,我不相信就這樣一個人,能夠給予王霞落什麽完整的人生,其實就這樣下去也好,她最終還是會遇到那個對的人,我所能夠做的,就是盡力讓那個對的人,不是我。”阿濱說著,他打開窗戶,似是在驅散著李般若抽煙所留下的煙味,省的李般若又被王霞落跟那小護士左右開弓。

李般若深深吸著煙,這二十來歲抽煙的樣子,給人一種小老頭的模樣,就好似一個有著幾十歲煙齡的老煙槍,他把煙灰直接彈到身旁那放了一層純凈水的一次性杯子裏,說道:“這樣對你這個家夥,是不是太過殘酷了點,說不到你過去的那個,現在正在相夫教子。”這一句,似是李般若在說給自己,因為阿濱從未見到過李般若有著這種感性的眼神,這個從來不願暴露自己心裏感情的痞子,第一次如此的感性。

他終於明白,那個讓李般若如此墮落的人,不是秋月,而是另有其人,但是他不會去問,因為慢慢去挖掘一件事情,總比一次性看清一個此刻所謂的本質,有意思的多,或許在這個用力過猛的時代,匆匆而活的人們,不會關心這些一場酒講不完那麽一個故事的人們,但是恰好他是一個閑人。

“對於我的殘酷,遠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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