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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那一朵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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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那一朵雪蓮花

夜色壓了下來,忙碌一天的人們終於可以大口喘出去一口氣,一臉沮喪的老徐走出小賭場,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紅梅,他苦著臉抽著,從陳燦那裏套來的一千塊他已經數了一個精光,似乎連今晚要睡到哪裏都成了問題。

他揉了揉臉,打心眼裏覺得自己這生活比任何人都要一籌莫展,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生活就這樣把他這個不得體的小人物,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徹底沒有了下文。

老徐剛剛走出幾步,正想著今晚要去什麽地方將就一晚,一只大手猛的捂住了他的嘴,直接把他拉入身後的小巷,盡管老徐盡力掙紮著,不過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板,實造成不了什麽實質性的效果。

一直到了黑漆漆的巷口,這一只大手才松開老徐,老徐知道這巷子是一條死路,他連忙跪地求饒道:“爺,我欠你們的錢,先寬限幾天,我一定會還。”

在老徐眼前,是一個身材誇張的漢子,這漢子冷聲說道:“我不是來要錢的。”

“那你要什麽?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要是搶錢的話你搶錯人了。”老徐渾身顫抖的說道,一種小人物的第六感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善茬,身上一直散發著一種濃濃的戾氣,他很清楚這種人到底是從什麽地方爬出來的。

“我也不是搶錢的。”男人聲音低沈的說道,他所說的是一種拗口的普通話,其中夾雜著一些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老徐都聽不出哪裏的方言。

“爺,你到底想怎樣?”老徐有些絕望的看著這個一個身體就擋住了半個巷子的男人,他打心眼裏也想不出自己招惹過這種人物。

“照片上的人見過沒?”這男人掏出一張照片,用手機照亮有些黑漆漆的巷子。

老徐順著燈光看向那麽一張照片,等他看到那一張頗有些熟悉的照片後,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不過似乎是在心中想到了什麽,他立馬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麽見過,爺你找錯人了。”

黑暗之中,那閃爍的眼珠正在盯著老徐,老徐不敢跟那一一雙戾氣十足的眼珠所對視。

男人似乎註意到了老徐那躲閃的眼神,他一把擰住了老徐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就好似能夠把老徐的脖子所捏斷一般,他一字一字說道:“說實話。”

老徐的臉成了醬紫色,忍耐了有那麽三秒,他終於拍打著男人那粗壯的手臂。

男人松開大口大口喘氣的老徐。

“爺,我招,我全招。”老徐很是饑渴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似是剛剛從鬼門關走了那麽一遭,他一股腦把對陳燦的話再次重覆了一遍。

“如果讓我發現你是在玩我,我會找到你,然後要你這麽一條命。”這男人聽過後,冷冷的對老徐吐了這麽一句,就這樣離開。

老徐靠著墻,慢慢蹲下,此刻他渾身已經滿是冷汗,他顫抖的嘴唇動了動了,咒罵道:“我TM到底是招惹誰,真TM倒黴。”

男人走出巷子,撥出去一通電話,對電話那邊說道:“靜姐,有線索了,一輛車子接走了陳桐安,現在我手中有車牌號。”

“把這車子的信息弄出來。”對面傳來鶴靜的聲音。

“給我三個小時。”男人幹練的說道,說完他掛掉電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與此時同,電話對面的鶴靜剛剛放下手機之際,一通電話也在個時候打了過來。

她看了眼來電的號碼,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什麽遲疑的接通。

“王老板。”她說道,聲音有一股誘惑勁。

“鶴靜,人你查的怎麽樣了?李般若那邊跟石沈大海似得。”電話對面傳來王新田的聲音,或許是一種錯覺,王新田連聲音都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已經有線索,只差定位到地址了。”雖然她在心裏很反感這個自以為是的暴發戶,但是怎麽說自己也是在這暴發戶手中吃飯,耐著性子說著。

“真的?”王新田有些喜悅的說道。

“王老板,我沒有理由去騙你。”鶴靜說道,每當想想王新田的模樣,她在心中就有種作嘔的感覺。

“抓那個小子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也要去,我要親手讓他知道,敢動我王新田的人,到底會有什麽下場。”王新田惡狠狠的說道。

鶴靜再次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默默掛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她披上外套,紮起長發,就這樣離開這一家正值歡鬧的場子。

在那熟悉的十字路口,寶馬525停在一旁,車中的氣氛可以說壓抑到了極點,看起來差不多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李般若死死皺著眉頭,即便是已經等了四個小時,但是卻沒有合上一次眼。

阿濱註意著路上行駛的車輛,有沒有那一輛熟悉的寶馬MINI,這或許是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法子,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李般若沒有選擇直接打電話給秋月。

“般爺,打一個比方,如果真的是她協助陳桐安做了這些事,我們該怎麽辦?”阿濱問道,這或許正是一個讓李般若為此天人交戰的問題,雖然對於李般若來說這問題殘酷了些,但是畢竟這可能就是等會他們必須要面對的。

李般若苦著臉,一盒煙已經抽掉了大半,他伸出手往車外彈了彈煙灰說道:“沒有怎麽辦,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阿濱看著無比艱難回答出這個問題的李般若,欲言又止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這一刻,李般若的手機響了,李般若拿起手機,是那個熟悉的號碼。

“李般若,人我已經查到,這事我來擺平,你老就歇著吧。”對面傳來鶴靜的聲音。

李般若楞了楞,聲音有些不淡定的說道:“這麽快你就查到了?”

“阿蒙在同街歪打正著的抓住一個當晚看到了經過的家夥,今晚就要做一個了斷。”鶴靜說道,她似是在李般若的聲音之中聽出了一絲的異味,她疑惑著說著:“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李般若被突然這般發問,表情有了一些慌亂,他急匆匆回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說完,也不管對面鶴靜又要說些什麽,就這樣掛掉了電話。

坐在行駛著的GL8上的鶴靜,有些無語的看著掛斷的電話,記憶之中,這還是第一次李般若掛掉他的電話,但是現在這時候,不是她去揣摩那脾氣古怪李般若心情的時候,她收起手機,對看車的青年說開快點。

這一邊,李般若一臉沈重的放下手機,他揉了揉臉,似乎是這個世界就這樣給了他一個臺階,他完全可以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甚至不用去觀望那一朵雪蓮花,到底現在是白色還是黑色,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阿濱聽到了剛剛李般若所通話的內容,他也打心眼裏覺得這一切格外的有戲劇性,似乎是這老天誠心給了李般若一個艱難的選擇,要麽現在離開,要麽去面對那些或許會觸目驚心的。

李般若一臉的苦澀,雖然因為抽了太多的煙感覺有些頭暈腦脹,但是他還是想要抽,但是香煙也好,身上那一陣陣襲來的疲憊也好,即便是他再怎麽折騰自己,都不會給予自己一個答案,真正的答案,只能夠他自己,給予自己。

他抓狂了,精神都好似臨近了崩潰,越是折磨,那離開的念頭,就會越發的根深蒂固,他可以離開,遠遠的離開,然後任由這個世界徹底染黑了他心中那僅有的一絲凈土。

那一朵雪蓮花,或許自始至終,就是黑色的。

“阿濱,走,回流浪者。”李般若終於終於開口說道。

阿濱發動車子,並沒有問李般若為什麽,他覺得李般若無論選擇什麽,都是一種煎熬,因為下一步往前還是往後,往左還是往右,都沒有柳暗花明又一村。

車子慢慢行駛出這十字路頭,李般若的身體仍然在顫抖著,他蜷縮在副駕駛上,就好似這麽一刻,這個世界上無根針一時紮到了他的身上,他煎熬著,內心在強烈的掙紮著。

“停車。”他突然吼道。

阿濱如他的願。

“你說,我到底該去,還是不該去?”李般若求助似得的看著阿濱,他希望阿濱能夠給予一個答案,在這絕境之中,他太需要一個站得住叫的理由了,現在的李般若,已經不會再去關心那個理由到底多麽的不切合實際,多麽的抽象,他只需要一個說的出口的理由。

但是阿濱,卻沒有回答李般若任何,甚至那平靜的表情,都沒有給予李般若任何思緒,不是阿濱不想要拯救現在糾結無比的李般若,因為阿濱覺得,這是李般若的選擇,一切的對與錯,既然已經都由他來承擔,那麽就都由他選擇。

看著阿濱的臉,李般若慢慢閉上眼,扶著胸口,他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他喃喃道:“去十字路口。”

阿濱笑了,雖然閉著臉的李般若並不會看到阿濱此刻的表情。

車子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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