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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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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餘時安三字落入看門家丁耳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可當那少年郎又接著說道:“乃沈家贅婿。”

“沈家”兩字躍入耳中,那四個家丁的眼中都要放出光來,立馬接過拜帖,躬身引著她走進劉府。

這少年郎便是沈菱歌女扮男裝而扮。

此事還得從尚未出宮,系統升級完畢開始。

在系統告訴沈菱歌必須按照原書情節的大方向走,不然原書的架構就會崩塌,那麽整個時空將不覆存在。

“大人,餘公子到了。”

沈菱歌一路還未來得及張望,便徑直地被引入前院的偏房中。

小廝恭敬地稟報一聲便自行退下。

順著小廝面對的方向,沈菱歌才看見有一人坐在屏風之後。

看著屏風上的人影,沈菱歌大腦中的畫面瞬間與此重合。

這人影與當時在醉香舫的廂房中看到的背影何其相似,所以當日與白叢山等人密謀之人竟是劉鳴悸。

那一天,秦聞笙也在。

而她之所以會去醉香舫也是因為得到了秦聞笙的邀約,同時在角落竊聽到了那個帶痦子之人與白叢山的密謀。

這……

當這些串聯起來,一切就好像是有人在幕後策劃好了一般。

回想那日與秦聞笙初遇,他抱著一只假的青瓷準備給自己的父親賀壽,而沈菱歌仗義出言。

再到今天的一幕……

沈菱歌的腦海中飛快閃過無數的畫面,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不知餘公子今日前來,有何指教啊?”屏風後,那滄桑的聲音傳出,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似乎並不太想和她多做糾纏。

聽著劉鳴悸的語氣,他像是與餘時安見過一般,沈菱歌不敢妄言,只好鎮定心神,又道:“首輔大人何處此言呢?”

“哼!當日老夫派了那麽多人馬竟都抓不到你。後來,邀請你前來一敘,你都拒而不往。怎麽?你的靠山沈菱歌死了,便又來投靠老夫了?”

這說得定是她被禁錮在瓷窯中,餘時安單槍匹馬尋求生機之時。寥寥數語,她亦可知餘時安所經歷如何險象環生,又思及他已駕鶴西去。

心中泛起酸澀,可此時此地,容不得她有半分懈怠,只得繃住心弦,繼續道:“首輔大人果然已經知曉一切。她既已不在,不知道在首輔大人這裏,在下是否還有用處?”

“呵。”劉鳴悸一聲冷笑後,不再回答她的話。

他雖不答話,但沈菱歌心裏也有些計較。

如若沒了沈菱歌的餘時安當真無用,作為反派的劉鳴悸又怎會請她入府。

於是,她淡然自若,“沈家瓷器行作為在下投誠之禮可好?”

沈菱歌固然不在了,但沈家工藝仍在。哪怕再制不出絕世佳品,就現有這青瓷,也夠瑉族高興一陣了。

聞言,屏風後響起開懷大笑之聲。

椅子挪動聲落下之後,一位身著墨綠錦緞常服的老者從屏風後而出。只瞧他已是鶴發,面有皺紋,可那雙眼眸顯得他精神矍鑠,甚至連步履都不似耄耋之年。

他面帶探究的笑意,緩慢走到桌前坐定。

一股無形的威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使周遭空氣變得愈發沈悶。

沈菱歌被盯得發慌,莫不是這老頭認出她不是餘時安來了?

沈寂的氣氛,壓迫的空氣使得她心跳如鼓,仿佛要從胸腔中躍出來。每一次的跳動都像是一記重擊,讓身體顫抖不已。

盡管呼吸急促而略微不穩,沈菱歌雙手負於身後緊緊摳著自己的掌心,手心濕漉漉的,汗水滲透著緊張的氣息。

最終那目光停留在沈菱歌的臉上,劉鳴悸手上摳著珠串,眉毛輕佻,嘴角帶笑,眸子裏卻沒有絲毫笑意,“餘公子當年對沈菱歌可是癡心一片,不顧名聲也要入贅。老夫派去邀請公子的手下,都不知多少死在公子手中。現下沈菱歌不過去世月餘,餘公子這般投誠,確難令人相信啊。”

聽到劉鳴悸這話,沈菱歌心下頓時松了口氣,緊握的手緩緩放開,看來劉鳴悸確是從未見過餘時安本人。沒想到餘時安身手這般了得……

隨後,將衣袍瀟灑一甩,抱拳躬身道:“既然大人已這樣說,那在下實不相瞞了。當年沈菱歌也是同她族親手中穩住家產,現在她一死。那些族親定會將這一切搶走,而他們素來看不起我這贅婿的身份。加之那時為了入贅沈家,在下與餘家決裂。在下若不盡快找到靠山,如何保住這些榮華富貴。”

卻見劉鳴悸瞇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此事先不急,晚上便是老夫的壽宴,還望餘公子賞臉光臨。”

未得劉鳴悸應允,卻也沒拒絕。

果真是老奸巨猾……

面上,自然是要露出驚喜而狗腿的笑容,“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來人!”劉鳴悸見沈菱歌這態度,倒還算滿意,沖著門外喚道。

門口的小廝聽見召喚,連忙進來,又聽劉鳴悸道:“通知卓岳,為餘公子備上晚宴的請帖。另外安排馬車送餘公子回府。”

看起來是貴賓級的招待,實際上,他是想看看她究竟住在何處,更易監視。

縱然看穿一切,沈菱歌還是得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向劉鳴悸道一聲謝,便在小廝的引導下,退了出去。

“餘公子先到前廳稍候,小的先去找卓管家拿來請帖。”小廝又引著她到了前廳中。

只見廳中擺放著一張雕刻精致的檀木方桌和四把紅漆雕花椅。在這張方桌上擺放著許多珍貴而罕見的古董瓷器,其中當以青瓷居多。

不知這劉鳴悸是為了投其所好,還是自己當真是喜歡。

她且坐下,那小廝還沒邁出前廳。

便瞧見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畢恭畢敬的與另一位異族裝扮的男子交談著。那異族男子編發披肩,身著青色長袍,衣領袖口處皆以金線繡成繁覆圖案,腰間束著一條金黃色帶子,腳踏雲紋黑靴。

這身形令一旁坐著的沈菱歌略微恍惚,腿不由自主地挪動一步,可當視線落在那人臉上的面具時,她身形穩住。

透過面具下,那人的眼眸,全是冰冷,沒有一絲感情流露,仿佛看待陌生人一般,令她心底泛起陣陣涼意。

仿佛看待陌生人一般?

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們本就是陌生人不是嗎?

那管家一見沈菱歌在其間,面色一凜,“這是何人?”

小廝忙道:“回稟管事,這位是餘公子。小的正要去找您呢!大人讓您為他備上一張請帖。”

“餘公子?”卓岳皺眉思索片刻,“餘時安?”

這個名字一出,那個異族男子在沈菱歌身上的目光又加深了幾分。

“在下餘時安,卓管事有禮。”沈菱歌微笑頷首。

“這位就是沈家的贅婿?”那異族男子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像是砂石磨礪過一般,聽得人不禁起雞皮疙瘩。

“正是!”忍著不適,沈菱歌只能應道。

沒想到,劉鳴悸竟明目張膽的與瑉族人往來。雖不知此人身份,但瞧見這管家的態度,可知這人身份不凡。

“那……大人稍作休息,小的去拿份請帖。”卓管事恭敬地說道,令小廝為他們送來茶水,自己轉身離開房間,將門關上。

沈菱歌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靜坐等候。反而是瑉族大人先道:“聽說,沈老板已然離世?”

“是。”說著,沈菱歌深深嘆了口氣,“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面具人不再吭聲,閉上眼。

見此情況,沈菱歌微微蹙眉,也跟著閉目養神起來。只是沒過多久,她便感覺到自己頸脖被人用力攥住!

她睜開眼睛時,對方正低頭看著她,目光冰冷無比。沈菱歌喉間一緊,心中暗叫不好,但還是強裝鎮定:“大人?”

“餘公子此來,可有何圖謀?”他聲音陰沈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心裏咯噔一下,沈菱歌臉色變了變。這個瑉族男人,如此問,似是如劉鳴悸一般,對這些事了如指掌。

不過,只要不是有人認出她不是餘時安便夠了。

“圖謀?在下有圖謀也是與首輔大人之間之事。在下又不認識大人,又是與大人第一相見,大人何必如此……”

她指了指自己脖頸間的手,沒有將後面的話說下去。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無辜的光芒。

那人手雖然尚未松開,但是力道輕了不少,一雙眼睛緊盯著她,眸色越來越深,不再言語。

即使殺氣逼近,沈菱歌雙手緊握這椅把,但雙眸依舊無所畏懼地回看著面具人,似在任憑他探個究竟。

兩人就此對視了一陣,面具人突然冷笑出聲,松開了抓住她頸部的手,“好!有膽識。”

也就在這時,卓岳推開了門,送來了請帖,瞥見了面具人收回手的瞬間,趕緊問了句,“大人,可是有何事?”

“無事。”說完,面具人向門外走去,跨過門檻,似有些不耐煩道:“去稟告劉鳴悸,若是他沒空,便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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