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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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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面對琴妃的嘲諷,沈菱歌卻是渾然不在乎的樣子,繼續說著,“青瓷究竟價值如何,非是你我能衡量的。如今我朝如何?瑉族實力又如何?他們又視青瓷如何?那青瓷的價值便是如何。”

說著,她從貴妃榻上緩緩而起,絲滑的衣料也輕輕滑過,隨著她的身姿,搖曳向前。

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帶著十足的威嚴與氣勢。

這樣的壓迫感是琴妃在皇後身側都不曾有過的。

“我不敢說未來青瓷價值如何,起碼此刻,它就是價值連城……”沈菱歌走近琴妃,直直逼視著她,“這便是我對陛下的意義。”

一番道理下來,琴妃已不知所言,支吾道:“那……這便是你……便是你誆騙本宮,要留在陛下身邊的理由嗎?”

說到這裏,沈菱歌扯出一絲苦笑,“非我所願。”

沒有比成為皇妃能更快完成劇情的法子了,如今她對這書中再無牽絆,只想快快離開。

“你……”琴妃指著她,氣得渾身發抖。

她見過太多女子,嘴上說著不願,實則無一不是為了名利爬上龍床,爭奪聖寵。一開始,她以為這樣一個叱咤風雲的女子會有些不一樣。

沒想到,均是一丘之貉。

只恨自己當日,沒有心狠結果了她。

望著沈菱歌瘦削的身形,琴妃忽而湧起一計,將怒意藏在這笑容之下,語氣中皆是嘲弄,似在等著沈菱歌的平靜一點點被她說出的話撕裂開來,“聽說,沈姑娘的贅婿死在了進京的路上。”

聞言,沈菱歌心中再不似之前風平浪靜,果真是心頭一驚。

她擡眸,看向琴妃那張美麗卻充滿諷刺的臉龐,強壓住心底的怒氣與恨意,盡可能的不讓琴妃得逞,保持平靜道:“是又如何?”

任憑她掩藏的再好,琴妃憑著直覺也能知曉這是便是她的軟肋。笑意加深,輕啟朱唇,“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你來了這瑯華行宮這麽久,與你一同進京的王公公怎麽不見了?”

話音一落,沈菱歌心口微顫,不由自主攥緊拳頭,手心裏已是密汗淋漓。

不顧沈菱歌的反應,琴妃繼續道:“聽聞你們路上遇到伏擊,而你們明明脫離險境,偏偏飛來暗箭。這……是怎麽回事呢?”

說完,琴妃視線似有若無地從她身邊掃過,嘴角地弧度越發擴大。

眼神飄忽閃爍,沈菱歌努力維持臉部表情平靜如水,但只要細看便會發現其中的僵硬和慌亂之色。

看沈菱歌的樣子,琴妃只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可悲的女子罷了。紅唇勾起,笑容妖冶動人,轉身而去。

陽光從窗欞落下,撒在她的身上,可沈菱歌卻好似周身皆是寒冰,如同墜入深潭,渾身失了知覺,動彈不得。

“系統!”

【宿主,如宿主所說,一旦走上皇妃的道路,本系統將會為您開啟宮鬥劇情。】

聽了系統的話,絕望就好像是爬山虎一般自她心口攀爬而上,將她的大腦包裹起來。

原來就算選了皇妃,還是無法安逸躺平……

“如果我選覆仇路線呢?”

【系統設定沒有單純的覆仇路線,此劇情線從屬於權謀線。】

這兩個選擇似乎都是那麽曲折難行。

燒瓷技能滿點的結果,居然讓系統升級成了劇情系統。

一時之間,竟不知是不是該後悔研制出冰裂紋來……

不過,回想著一路而來的劇情,又在什麽事情上由得了自己了?

不燒制出青瓷,她哪有資格在男權社會中有一席之地,更別說是扭轉原主悲慘命運了。

現在與那時,沈菱歌只覺自己少了果決與勇往直前的勇氣。

“我知道了,你讓我想想……”

她走向窗欞,望向外面的宮殿樓閣,有些出神。

就這樣靜候著日頭緩緩落下,她心中好似已有了答案。

華燈初上,瑯華行宮大殿中燈火通明,四周掛著精致的壁畫和裝飾物,墻邊擺放著高大的花卉盆栽,在夜色中綻放著淡淡光暈,讓整個大殿都顯得夢幻而朦朧……

在偏殿中的沈菱歌隱隱看到那主殿的光亮,向小菊問道:“陛下是在行宮中嗎?”

小菊正在為她布菜,答道:“陛下與後宮嬪妃今日在宮中宴請瑉族使臣呢!”

剛說完,小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跪下顫顫巍巍道:“是小菊失言了,姑娘恕罪。”

沈菱歌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將她扶起,“無妨。”

小菊害怕自己言多必失,再不敢多言。伺候著沈菱歌用完膳,服了藥後,便服侍她上了床榻。

她如往常一般看著屋頂的雕花,越發覺得自己像是一只金絲雀。

每日錦衣玉食地供養,坐吃等死,時不時的與其他女人爭風吃醋一番。

這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她不想去思考,閉上眼,只想睡上一覺,任憑那些煩心事待天亮後再說吧。

誰知一閉上眼,那日的一幕猝不及防地闖入腦際。

兩人通力協作將黑衣人甩在車後。

正在為彼此劫後餘生慶幸之時,那不知何處飛來的暗箭刺進了他的心窩。

“你們明明脫離險境,偏偏飛來暗箭……”

“怎麽沒看見王公公呢?”

那樣的場面與今日琴妃的話交織在一起,讓她腦袋嗡地一響,猛然坐直了身子……

“菱歌。”寢殿裏側的紗帳外傳來小聲呼喚,生怕驚擾了她。

聞音,她順著望去,只見一道人影正站在那裏。

他身穿明黃色錦衣,頭戴玉冠,掀開紗幕,手執青色瓷瓶。

一雙黑眸炯炯有神地凝視著自己,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深情和寵溺。

泛著紅暈的臉頰,足以看出他喝了不少酒。

原本有許多話想要問他,可當青瓷落入視線,她卻楞住。

“是不是很美?”秦聞笙屏退了眾人,身子晃晃悠悠地走向她,“朕聽說你燒制出它來便昏了過去,還沒見過。今日瑉族見到它,你是沒瞧見,眼睛都直了。當下願以連州十二城相贈以換。”

沈菱歌的眼神只望著那支冰裂紋的青瓷瓶子,在燭光下,那青釉色泛著幽藍。釉面上的紋路,就好似冰雪炸裂開來,渾然如冰天雪地中的一塊美玉。

她雖已想像出冰裂紋是如何驚艷,親眼瞧見,確實是驚世無雙。

難怪瑉族願以城池相換。

“朕有菱歌在側,何愁大業不成!”秦聞笙的聲音中透著得意與張狂,將那青瓷放到了一旁的雕花檀木架上。

“陛下留菱歌在身邊,只是為了青瓷嗎?”沈菱歌將目光慢慢地從冰裂紋上移開,落到秦聞笙地臉上,淡淡地說著。

雖是問句可是沒有半分詢問的語氣,更像是講述著某個事實。

這樣的話語被秦聞笙聽見,面上仍帶著笑,可語氣已透著絲絲緊張。

他快步走到沈菱歌身側,坐在榻旁,“菱歌你不要誤會,朕對你的情意與青瓷無關。就算沒有青瓷,朕對你始終不變。”

“所以……陛下便派王公公,趁亂殺了餘時安嗎?”

餘時安三字從她口中吐出,如同鋒利冰冷的刀刃。秦聞笙心中一顫,臉上卻仍是溫柔和煦:“你在胡說什麽呢?”

“王公公呢?”沈菱歌沒有回答秦聞笙問題,而是繼續追問道,“他可是自小看護你長大的老公公了,又是此番引我們上京之人。何以,我來這瑯華行宮多日都未瞧見他?”

“都是誰同你說了這些?”秦聞笙在沈菱歌多番質問下勃然大怒,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仿佛怒火一觸即發。

雙手握著她的雙肩,就像鷹爪一般,死死抓住獵物,不肯松手。

外間的宮人聽得裏屋傳出的震怒之音,更是不明所以,只得提起十二分精神。

“誰說的並不重要。”

反觀在寢殿中,正面對著暴怒帝王的沈菱歌,卻沒有半分懼怕,“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菱歌沒有資格責問陛下。陛下已經殺了我的夫君,是不是只要得到過我,你就可以放我走?”

她一面說著,一面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面無表情地直視著秦聞笙,褪下自己的寢衣,露出那雪白的胴體,似在試探他的底線。

“沈菱歌,是你自願的,你不要後悔。”秦聞笙冷聲使得這殿內一陣陣寒意,危險十足。

他盯著她,眸光驟然深邃。其中燃著怒火,卻又在火苗中閃動著幾分一樣的光芒。

怒意上頭,將先前宴席上的酒意也帶了出來。

伸手觸及她光滑潔嫩的背部,大掌沿著腰線緩慢向下……

女子感受到那滾燙的觸覺,睫毛微顫,望見那雙黑沈如海、冷若冰霜的眼睛,心臟劇烈一抽。

他猛地起身,將沈菱歌壓倒在床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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