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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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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老板,留下來,你不怕嗎?”馬車走遠,辛雨忽道。

“怕,如何能不怕。但怕有什麽用,唯有面對……”沈菱歌的視線還停留在餘時安消失的遠方。

回答了辛雨的話,沈菱歌似是突然想起辛雨拿著張知縣令牌之事,立馬問道:“辛雨,你為何會有張知縣的令牌?”

問及此事,辛雨不自然地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張知縣他……他……”

見辛雨難以啟齒,沈菱歌似也猜中了幾分,“辛雨,我知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發生了很多事情。或許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了你的身上。但不要因為失去了所謂的貞潔,便要依附於誰,而失去了自我。”

“我……”辛雨咬著嘴唇,淚水從眼眶中滑落,“老板……”

“抓住她們!”

辛雨剛想開口,卻被遠處大步追來幾人的大呵聲打斷。

走在前面的兩人,一人是餘時民,另一個倒是風度翩翩的陌生男子,身著黑色錦服長袍。分明是張清秀的面容,卻帶著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冷漠。

此人應是新到任的知縣,張硯辭。

“賤人!”說著,張硯辭走到辛雨面前,擡手就要往她臉上打去。

然而這一巴掌終究是沒落下,辛雨原是手臂護著自己的臉,這下擡眼看去,沈菱歌拉住了張硯辭的手臂。

“張大人,說話好好說便是,何必動手打一個女子。”

見張硯辭還無放手的意思,沈菱歌又道:“張大人,這畢竟是街上,您新官上任,當街打人,怕是對你的名聲無益。”

明知沈菱歌說的在理,張硯辭甩手之際仍是帶著幾分嘲諷,“久違沈老板大名,今日一見,為了勾引餘大人不惜送走自己那沒用的夫君。當真是與這賤人一樣,水性楊花。”

聽得此言的餘時民,眉宇間隱有得意之色。沈菱歌自當全然不見,只是想著不過數日相處,這張硯辭怎會對辛雨有這麽深的怨恨。思及辛雨曾說起的往事,又看這官的年齡,心裏也明了了。

卻聽這張大人又道:“沈老板這般望著本官做甚?難不成也想壞本官清譽?”

“噗呲……”聽到這話,沈菱歌生生被氣笑。

瞧見張硯辭因為沈菱歌的發笑,臉色越發難看,辛雨拽了拽沈菱歌的胳膊。

“怎麽?本官很好笑嗎?”張硯辭怒道。

本在一邊看戲的餘時民看這張硯辭是動了真氣,剛想出言轉圜一下,沈菱歌卻又開了口。

“非是大人好笑,而是聽聞大人高中狀元,本該明白所謂清譽不過是自身所言所為而已。若是被女子看了兩眼,便清譽俱喪,那大人還是應多多修身立德才是。”沈菱歌語氣謙卑,態度恭順有加。

“你……”

沈菱歌那一言令得辛雨都笑出了聲,可見著張硯辭瞪著自己,小嘴一抿,低下了頭。

而餘時民面上好似無甚表情,但心裏大有解氣的意味。這新科狀元心高氣傲,仗著自己深得太後的歡心,與之合作時,總是居高臨下的態度。

如今被沈菱歌懟得啞口無言,他這幾日的閑氣可算是出了。頓時心情好了起來,轉念又想起沈菱歌將餘時安送走,氣又上心頭。

“沈老板私自將餘時安放走又如何說?”

“餘大人,自我們夫婦回到富雲縣中,便被巧施名目禁錮著。我倒是想問問,兩位大人興師問罪,興得是誰的師,問得,又是什麽罪?”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沈菱歌這心中怨憤也是洶湧而至,不禁語調提高了幾分,多了些質問的意味。

這氣勢不僅讓眼前的兩位大人怔楞了半分,就連躲在沈菱歌身後的辛雨膽子也大了起來。就好像有沈菱歌在,再也沒什麽好畏懼的。

那兩位大人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些什麽好。

他們這幾日查了沈家的賬目,又四處收集些消息,硬是挑不出任何錯處。

心知是自己理虧,餘時民整頓了心思,正想開口,可又被沈菱歌打斷,“好了,兩位大人所求不過是一支舉世無雙的青瓷。我可以為你們制出,但對待我們沈家的態度可不要像對待罪人一般。既非獲罪,你們查禁我沈府,是不是於理不合呢?”

言之鑿鑿,餘時民與張硯辭無話可說。

沈寂了片刻,餘時民道:“只要沈老板能配合制出青瓷,我們自然不會為難沈家人。”

似是怕漏了什麽破綻,張硯辭接口道:“沈老板需明白,你所做之事乃是關乎國運之大事,也莫怪我們謹慎為之。”

“是,菱歌自然理解。那便不打擾兩位大人了,我先同辛雨去瓷窯了。”說著,挽起還在楞神的辛雨便要走。

“慢著!”張硯辭突然出聲阻止。

而同時,沈菱歌感到辛雨一抖,隨即將手握住她的手臂,帶著客氣的笑容,“張大人可是還有什麽事?”

“辛雨盜取我令牌一事怎麽說?本官要將她留下問罪不過分吧?”張硯辭一扯嘴角。

“自然是不過分。”沈菱歌回答得理所當然,“只是剛剛大人也說了,燒瓷是關乎國運的事。辛雨是我的幫手,恐怕得優先制出青瓷才是。”

她頓了頓,欣賞著張硯辭的神情,只看他腮幫子鼓了鼓,明顯是咬牙切齒後又無可奈何。

“大人您說是嗎?”

張硯辭自然不想服軟,又瞥見身旁的餘時民,只得按著怒意,“那便依沈老板所言。”

在身後這兩人的註視中,沈菱歌拉著辛雨,頭也不回地去了後院,叫上寅禮前往瓷窯。張硯辭二人也算是拎得清輕重,這便將手下撤出。

在街角馬車中的沈菱歌靜待著所有人撤出後,才冷聲對寅禮道:“走吧!去瓷窯。”

經此一役,足可以看出許知愷多少還是能明是非,護著他們一些的。

沈菱歌一心振興家業,偏偏忘卻與官府打通關聯。

也非是她不想,只是前朝關系錯綜覆雜,未免一朝踏錯,滿盤皆輸,這才不涉官場。

眼下瞧來,此事一過,也該將與官府的關系聯絡起來。

只是,這無疑是要選邊站隊的事了。

卸下剛剛那層客套偽裝的沈菱歌,周身都散發這寒意,即使坐在她旁邊的辛雨,也不寒而栗。

車內也只能聽得馬蹄晃動的聲響。

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沈默,辛雨率先開口,“老板……你可是在生我的氣?”

“那張大人是你所說過的情郎?”沈菱歌冷冽的雙眼直視著辛雨,似乎要把對面的人看穿。

面對沈菱歌的氣勢,辛雨怯怯地說了聲,“是。”

“可是他脅迫你?”見辛雨怯懦的樣子,她恨鐵不成鋼一般追問了句。

卻見辛雨眉峰顫動,牙關緊閉,似是想到什麽傷心事般,淚水在眸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看出對方隱忍的情緒,沈菱歌皺起眉頭,輕嘆道:“辛雨,你也說了,他娶了郡主,他將會是郡馬。”

“不不,他們還沒有成婚。”辛雨搖了搖頭,似在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是我欠他的。”

看她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沈菱歌不再多言,只因她知辛雨深陷其中,自是勸也無用。可看她一臉喪氣樣,不禁惱怒,“你欠他?那時你也是被你繼母所迫,怎麽就欠他?”

“老板,你們離開富雲縣沒幾天。朝廷便派了餘大人來關押了許知縣,不日便送上了京。也就是你們回來前幾天,張大人繼任了知縣之位。他與餘大人沆瀣一氣,將沈府與瓷窯全部查封。”辛雨深沈默著,眼底掠過一抹痛色,“再見到他,我也是驚詫萬分。”

“他說,如果,我不同他走,他便抓走沈家老小。”辛雨擡起頭,眼眶通紅,她咬緊嘴唇,強忍住想要流出的淚水,“老板對我有恩,我答應過老板會守住沈家和瓷窯……”

“傻瓜……”沈菱歌輕撫著她的後背,眼中閃動著心疼,聽著她的話,更是心下難過萬分,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她在現代遭人背叛,不得已來到這本書中,本以為自己且當游戲人間一般走上一遭。

不曾想,她在其中嘗到了感情的各種滋味。

“辛雨,你記著,沒有人值得你這樣為她付出,包括我。”沈菱歌聲音堅定而清脆,說完之時,緊抱住她的手臂卻越發的用力起來,“所以,如果他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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