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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查抄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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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查抄和府

就在和珅俯首就擒,阮元被張進忠送回府上的同時,廣興這邊也帶領了一支人馬,徑自向著和珅宅邸方向而來。剛一進門,廣興也對手下兵士大聲道:“你們都聽好了,和珅一家其他人等,皇上既往不咎,你們不得對他們有半分侵擾。但除了人以外,其他地方,都必須仔細地搜!尤其是那什麽書房的墻壁、花園的假山,還有廚房、其他各個墻角,只要你們覺得藏了東西,就都挖開,你們搜到的越多,皇上賞的也越多,聽清楚了嗎?”

一眾官兵連聲應過,一聲呼喝之下,便四向散開,去尋找和府財寶去了。想著和珅多半不會將財寶置放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恐和府密道、夾層、暗門之屬,是絕不會少的了。廣興想著想著,心中也暗自興奮,首先問清了書房位置,便大踏步走了過去。

這時劉全早聞得查抄之事,也連忙穿戴整齊,走了出來,正遇到廣興向書房而來,忙上前迎道:“這位官爺,這是怎麽了?我看這些人馬,都是老爺的步軍統領手下,這怎麽來我們家裏翻起來了?你們有聖旨嗎?”

“你就是劉全吧?”廣興冷笑道:“看你樣貌,果然奸猾,和珅什麽樣,果然他的管家也就什麽樣。可惜你這番偷奸耍滑之語,卻是毫無用場了。不錯,今日正是有聖旨,要我等查抄忠襄公府!怎麽樣?還用我讀一遍給你聽嗎?”

“可……可是,老爺他位兼將相二十年,有大功於朝廷,我家也是堂堂的一等忠襄公爵,你怎麽說查抄,就查抄了呢?皇上素來仁慈,不會這樣對待老爺一個功臣吧?還是說你這次過來,根本就是矯詔呢?”劉全依然不想屈服。

廣興聽著,只覺得尋寶要緊,也再不願與他多嘴,道:“你們忠襄公府的仆人,果然行事都是這般風格啊,明明自己偽造了不少聖旨,卻來說別人的聖旨是假的?這份聖旨我留在這裏,上面是皇上親筆所書,加蓋璽印為證,你還有何可辯?還有,你全府上下其餘人等,我可以不加拷問,可你劉全不一樣,我這裏早接到彈劾奏疏,你自己的私邸,財寶也不少吧?既然如此,過一會兒這裏查抄完了,你就再和我們走一趟吧!”說著,兩個身後的士兵已將劉全按下,劉全空呼冤枉,廣興卻也充耳不聞。

到得和珅書房,只見兩壁架閣之上,兀自擺著不少書冊,可大半封得完好,竟似從來未曾有人讀過,廣興也不禁哼了一聲。這時,一名把總走得近前,道:“廣大人,這裏書架上,似乎沒有財寶。”

廣興道:“瞧你這糊塗樣子,以後我看,也只能做個把總了。這書房要麽是有地道,要麽是有夾層,和珅哪裏會那麽傻,還把金銀財寶放在書裏面不成?”看了看書架間距,冷笑道:“果然如此,這裏左邊的書架,比右面少了整整一排,什麽意思?有夾層啊!去,把左面墻砸開!還有,告訴劉全,和珅在哪裏藏了什麽財寶,若是都能說出來,可以從寬處理,要是他不說,我看哪面墻有問題,就砸哪面!他就算為了豐紳殷德和公主想想,也該知道怎麽辦才好吧?”

那把總素來重面子,被廣興這樣一說,不覺心裏也有氣。但自己職位低微,只能依令而行,忙遣手下兵士,一起拔出佩刀,向那面墻砍去。果然,砍得數下,便有幾塊磚開始松動,忙用刀輕撬,將一塊磚撬了下來,果然,這塊磚厚度只及尋常磚塊一半,而方磚之後,竟又有一塊磚石閃閃發光。

“大人,裏面好像是金磚啊!”又有幾塊磚被撬了下來,火光之下,金子的光芒也越來越盛。

“若是這一面墻都是金磚,那得值多少兩金子啊……”廣興不覺感嘆起來,想著書房財寶已然掘出,便一面吩咐兵士繼續撬磚,一面到後園去了。

到得後園,只聽陣陣歡呼之聲,不絕於耳,原來和珅在花園假山下的秘道口,也已經被人找了出來。

“去他家其他角落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把這裏砸開。既然咱們是來抄家的,那和珅家裏一切用具,只要你們想抄,就直接抄了,聽明白了嗎?”廣興向這些士兵大聲指示道。

一眾兵士聽著,果然有幾個人四散而去,不久便取了錘子過來,砸開了秘道外的大門,不一會兒,一箱又一箱的財寶,便被齊齊擡入後園之中。

先前查抄金磚的那名把總又跑了過來,問道:“廣大人,您真是神機妙算,那一面的夾墻,都是兩個指頭厚的金子!可是,現在金子落了一地,也沒法拿過來啊?”

“你這些都需要我教嗎?”廣興怒道:“皇上只說查抄之時,不罪及和珅家眷,家眷以外呢?那不是隨你處置嗎?你隨便去找幾個沒用的箱子,一一裝了過來,不就完了?就你這個蠢樣,是怎麽做到把總的?難不成你也使了錢給和珅,才謀了個把總來做吧?”

那把總聽著,若是尋常旁人,只怕早已一刀砍過去了。只是因為廣興是嘉慶派來,他才不敢動怒,只好吩咐下屬,再去尋空箱子過去。廣興看著已經放在後園空地上的七八個箱子,不禁有些好奇,忙道:“都打開看看,看看有什麽好東西,這和珅居然藏得這般小心。”

幾名軍士應聲而來,將幾個箱子一一開了,廣興看著箱子之內,眼中漸漸泛出了異樣的光芒。

一個居中的箱子中,俱是琥珀、翡翠之屬,箱子之上,數串珍珠散在一起,每串珍珠,大抵皆有百餘顆,其中每顆珍珠,都似小指一般大小。挑起一串看時,下面依然是珍珠瑩潤的光芒。這樣想來,只怕這樣的珍珠串子,這一箱便有數十串。

邊上一個箱子裏,密密麻麻的堆滿了銀錠,廣興隨手一挑,便覺入手沈重,應是五十兩一錠的官樣制銀,似乎在和珅眼裏,不足五十兩的銀錠,都是不屑一顧之物。

靠邊一個箱子裏,則裝滿了寶石,雖然在火光之下,卻也依然可以大致辨清,均是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之屬,翻得數下,在無數小寶石掩蓋之內,尚有幾塊拳頭大的寶石,一時看不清是什麽。但即便如此,廣興出身八旗世家,卻也聽聞,哪怕紫禁城中,這樣的寶石都屈指可數。

花園門前,箱子還在源源不斷的搬運著,蜀錦、蘇繡、杭綢、蒙古和俄羅斯的皮草……廣興眼前的奇珍異寶,四海名產,越來越多,多少平日只在書中所見的寶物,這一夜間,竟似流水一般,一股腦兒堆在了他眼前。

“這就是……十五年的大清宰相嗎……”廣興一邊看著,一邊雙手也不住抖動,只是在場官兵與自己並不親近,是以他心中雖是欲 火大熾,卻也不敢伸出半個指頭。

初八日一早,王念孫、胡季堂等人彈劾和珅的奏章,也一一堆到了嘉慶桌前,而嘉慶的詔書也很快傳遍了京城。

這一次,嘉慶對文武百官所做的變動,可謂空前,和珅、福長安一切官職爵位,均予褫奪,發落下獄。大學士蘇淩阿,交結和珅,老邁無用,念其已過八旬,特令解職,發往乾隆的裕陵看守。戶部尚書沈初,雖不附和珅,但畢竟年事已高,特許致仕。都察院左都禦史吳省欽、吏部侍郎臺費蔭,交結和珅,多行不法,詔令革職。兵部侍郎韓鑅年邁,同令赴裕陵守陵。李潢黨附和珅,雖有不情願處,然畢竟與和珅多番交結,雖然保留官職,卻降到了翰林編修,也是阮元為他求情之故。

不過數日,和珅一黨的主要人物,被嘉慶清理殆盡。

也正在初八日之夜,嘉慶意外來到了慶桂府上。

眼看嘉慶親臨,慶桂自然也是又驚又喜,忙迎了嘉慶到書房中就座,隨即連忙拜倒,道:“奴才愚魯,不知皇上今日親臨,未能及時迎接皇上,還請皇上降罪!”這裏是私人場合,並非公事,所以慶桂也只能以“奴才”自稱了。

嘉慶似乎也沒有其他意見,只點了點頭,道:“慶大人,你先起來吧,其實這件事,原本也是朕欠你的。為了鏟除和珅的大計,竟然累你詐病了一個月,是朕糊塗,竟對你這般三代為我大清鞠躬盡瘁的重臣如此兒戲。所以朕今日前來,也是來賞你的。”

“皇上,奴才能為皇上效勞,乃是榮幸,和珅伏法,亦是天下之幸,奴才不敢再求賞賜。只是……”慶桂似乎也有些遺憾之色。

“朕明白,你一門文恪公、文端公,俱是宰輔,你也做得兵部尚書,入值軍機處參與要事,想來皇阿瑪駕崩之際,你是想見皇阿瑪最後一面的。”文恪公便是雍正朝宰相尹泰,眼看嘉慶神色平和,卻不經意間將自己所想全然點出,一時之間,慶桂也感動不已。

“回皇上,奴才……奴才確實有這個想法,可既然是皇上之命,讓奴才假稱病疾,騙過和珅,奴才自然也心甘情願。只是、只是……”慶桂說著說著,竟已老淚縱橫,哽咽道:“只是奴才擔心皇上身邊,有近側之人以巧計之名,以邀皇上恩寵,若真有此人,還望皇上小心防範才是。”

“慶大人之意,朕清楚了。”嘉慶笑道:“不過朕也做了四年皇帝了,何人之言可信,何人之言不可信,朕心中是有數的。讓你詐病在家之事,是朕的意思。而且,即便其他人在朕面前有些言語,也請慶大人放心,一切大事決斷,都在朕一人之念。”這句話也是恩威並施,既安撫了慶桂,也不動聲色的提醒他,日後能決定朝廷大事之人,只有嘉慶自己。

“如此,奴才多謝皇上賞識之恩。”慶桂道。

“慶大人,你在軍機處待過多少年?”嘉慶忽然問道。

“這……回皇上,奴才是蔭生補官,早年做過幾年軍機章京,乾隆三十六年,奴才得蒙大行皇帝恩賞,做了軍機大臣,三年後去了伊犁。乾隆四十九年,奴才又回了軍機處,直到五十八年,這樣下來,一共……一共做了十三年軍機大臣。”慶桂答道。

“好,既然如此,朕明白了。”嘉慶似乎也有自己的計劃,道:“皇阿瑪在位最後十年,軍機處的大臣,幾乎就沒有變動,眼下和珅、福長安已經下獄,王傑年邁,再入不得軍機處了。只有董誥和你,在軍機處資歷最深。和珅和蘇淩阿的大學士,現在也空了出來,你幫朕拿下了和珅,自然要有升賞才是。朕已擬了你文淵閣大學士、軍機大臣之職,日後無論朝堂內閣,還是軍機處裏,朕還需要你的幫助才是。”

“皇上,這……奴才不敢……”慶桂聽著,自然心緒激動,可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生平謹慎,辦事一向得當,卻少有決事之時。可此時他入主軍機處,軍機處內,他便在永瑆之次,自然便要多加參決要務,是以想到日後重任,還是有些猶豫。

“你沒有什麽不敢的,朕也已經為董誥擬了詔,讓他回來重任大學士,入軍機處,你們本來就已經共事多年,日後再加上朕和成親王,即便你有什麽顧慮不到之處,朕想著也不成問題。至於另一位大學士……眼下滿人之中,朕最看重的除了你,就是保寧了,朕也授了他大學士之職,可他一時在伊犁,尚不便歸京。是以京中要務,日後就多倚仗慶大人了。”嘉慶道。

看著嘉慶信任有加,慶桂又哪裏還敢推辭?忙再次謝過了嘉慶。就這樣,嘉慶新的重臣任命,也漸漸塵埃落定。

很快,嘉慶第一次完全自主決定的內閣與軍機處相繼就位。五名內閣大學士是王傑、劉墉、保寧、慶桂和董誥,因伊犁軍務繁重,保寧暫留伊犁。五名軍機大臣是成親王永瑆、慶桂、董誥、戴衢亨和那彥成,真正意義上的嘉慶時代,就此開幕。

除此之外,尚有不少重臣因和珅敗落之故,相繼被嘉慶起覆任用,例如廣興之兄書麟,素來因清廉為和珅所忌,這時也被詔入朝,做了協辦大學士。而另一位嘉慶準備任用的關鍵人物,便是吏部尚書、安徽巡撫朱珪了。乾隆駕崩之後,嘉慶便即在乾隆訃告之後,附上讓朱珪回京任職的密令,這時快馬已到安慶。朱珪看見專書喪事的藍筆詔書,也自哭了一場,隨即奉嘉慶之命,連夜打點行裝啟程,乘船沿江而下,不數日間,已到了揚州。

這一日正午,朱珪的坐船在揚州東門碼頭暫停了兩個時辰,想著一路日夜兼程,已有三日,也正當歇息片刻,再行出發。可正在朱珪閉目養神之時,下屬長隨忽然來報:“朱大人,岸上現有個老儒,五十歲左右年紀,自稱是位歸家守制的學政,聽聞朱大人坐船在此,特來求見。”

聽著長隨報告,朱珪心中也自然詫異,只得先道:“既然是做過學政的,自然也是同列之人了,先請他上來吧。”

長隨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引了一位儒生打扮之人上船。朱珪看這人面色時,卻自覺得有些稀奇,眼前這人已經年過五旬,一半的胡須發辮,都已經顯出了灰色,可面色卻赤紅如火,更兼身材高大,雖然身形不甚健壯,卻也自有一股淩厲之氣。朱珪心中也連聲讚嘆,忙問道:“這位先生,朱某看你氣度,絕非尋常讀書之人,還想問過先生高姓大名?今日又是何事,要來與朱某相商?”

那人回拜道:“稟朱大人,在下是前任貴州學政,姓洪,雙名亮吉。早聞朱大人坐船過此,想來定是朝中已有變故,在下原本就與和珅不睦,知大人清正廉明,心憂天下,是以今日冒昧,前來拜見朱大人,還望大人能引在下歸京,在下願輔佐朱大人,共成天下善治。”

這些話說得出來,朱珪也吃了一驚,其實洪亮吉之名,他所知甚至早於阮元和孫星衍,洪亮吉年輕之時,曾在幕府漫游,其中之一便是朱珪兄長,安徽學政朱筠的幕府。此後洪亮吉考中進士,朱珪也有耳聞,可惜彼時朱珪已經在外任職,不得一見,這日洪亮吉主動前來拜訪,二人方是初見。

是以朱珪也大喜道:“原來是稚存先生!在下為官多年,久聞稚存先生大名,家兄在世之時,就多番引薦先生於我,不料直到今日,方得相見,實在是我公事繁忙,竟怠慢了先生啊。先生在貴州之時,所行之事,在下亦有耳聞,貴州府縣,多有圖書不備之事,是先生親自購得《通典》、《文選》諸部,讓萬千貴州學子,不再為無米之炊而犯難。先生教化之功,朱某看來,可都深深慚愧啊。這幾年雖做得安徽巡撫,也不過是些小修小補,反不如先生大興文教之事了。不過我記得貴州學政,去年便已換了新人,先生應是在京中任官才對,卻為何竟來到了這揚州呢?”

洪亮吉也嘆道:“其實說來話長,在下去年確是已經回了京城,當時翰林有大考之事,在下……在下將這一路上,所見所聞川楚之事、內外之弊,盡數獻陳於上,可誰知……誰知那和珅看了我文章,大為不悅,便在翰林之中,也對我多番責難。我本就不願與那奸邪之輩為伍,結果也就在那時,舍弟在常州病故,是以在下便主動上書,願意回鄉為舍弟守喪。一路來了揚州,聽聞這裏出了兩位後生新秀,一為焦循焦裏堂,一為江藩江鄭堂,學行已有小成,在下便在這揚州盤桓了數月,竟也一直沒回常州去。不想今日在此,又得遇朱大人坐船,實在幸甚。”

朱珪聽著,也頗為不解,問道:“稚存先生,您品行高潔,朱某一向敬佩,可先生方才說、說是因為得罪了和珅,才棄了官南下,又說這次來見我,就是想與我一同回京,共成善治。可即便你隨我回去,這和珅還在朝中,你到時候見了他,不一樣要受他折辱嗎?”這時擒獲和珅的訊息尚未送達朱珪坐船,是以朱珪雖然得旨北上,卻也憂心和珅之事。

“那……朱大人,皇上給大人的詔旨之中,可有提及和珅之事?”洪亮吉問道。

“這倒是沒有,詔書中只說皇上心意已決,這次老夫歸京,便要有所重用。”朱珪道。

“既是如此,在下想著也就是這幾日,和珅定當被皇上擒拿,和珅一黨灰飛煙滅之時,也可以計日而待了。”洪亮吉道。

“先生之意是……”朱珪猶有不解。

“這件事依在下想來,應是如此。”洪亮吉道:“朱大人在京做官之事,在下也有耳聞,朱大人當時就是皇上的授業恩師,而且,大人與和珅,從來就不是一路人。先前大人已做了兩廣總督,眼看就要進內閣和軍機處了,卻是何人讓大人貶做了安徽巡撫,自然是和珅了。是以若是和珅不倒,皇上不會詔大人入朝。而且,皇上與大人有師生之恩,又怎會讓大人孤身犯險呢?是以依在下愚見,皇上定是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說不定現下已經擒下了和珅,所以才會急詔大人回京,重振朝綱,再興盛世。”

“稚存先生所言,確有道理。”朱珪聽了,也點了點頭,又道:“正好,若是稚存先生所料不錯,朱某此番歸京,定是要主持些大事了。可我久在安徽,外省之事,倒是知道的不多,稚存先生既是家兄熟識的好友,人品、見地,我自然都是信得過的。此番北上,種種不便之事,還望稚存先生不吝賜教。不過,我舉薦於你,是因你學問、治才均皆上乘,卻不是因你與我有故,歸京之後,你自去做你分內之事,如何?”朱珪自然清楚,和珅結黨之罪,是免不了的了,既然如此,嘉慶對於其他官員也必然嚴加防範。是以先行聲明,二人並無朋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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