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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光的游戲界面再一次黑屏了。
她下意識地攥緊雙手，以為是早上的那件事情景再現。
沒多久，界面恢覆正常，上面出現了一行字：
“今日雲端免費游戲時長已用完，如需繼續使用，請玩家購買暢享卡。”
孟扶光：“……”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因為公寓裏的臺式電腦上有《縱平生》的PC端，所以孟扶光覺得沒必要花這個錢當大冤種。她只能淺淺地撫摸一下電腦屏幕中，靜止的自己。
可能也是汪以嵐。
“等回家嘍。”孟扶光合上電腦。
她又回到了讓人痛苦的課上，聽老師重覆那毫無營養的話，分析亂七八糟的文章。
【孟扶光：讓我上去講，我都比他說的多……】
精神不正常小組微信群中，忍無可忍的孟扶光，發出了自己的靈魂質問，得到了一片附和。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課，孟扶光、霍長嬴和裴喆打算出去大吃一頓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結果剛從北門出去，眼尖的孟扶光就看見了沈將的車。
她立刻躲在霍長嬴的身後，把頭埋了下去。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霍長嬴和裴喆都知道怎麽回事，面無表情地給孟扶光擋得嚴嚴實實。
“扶光。”
孟扶光一個機靈，面如死灰地直起身子，笑得很勉強：“沈將哥。今天中午怎麽有空來找我？”
五月B市的中午，已經有些熱了。沈將穿了一身妥帖的白襯衫配黑色西褲，站在車旁，沖著孟扶光笑。
“來接你吃飯。”
“不用。”孟扶光拒絕，“我和我的朋友們約好了。”
對於這個回答，沈將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面色沒什麽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道：“送你們過去。”
孟扶光：“……”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駁了沈將的面子，只得不情不願地和朋友們上了車。
一路上，沈將什麽話也沒說。他根據導航，安安靜靜地將孟扶光一行三人送到了地點，囑咐了句晚上早點回家，便開著車離開了。
“他也挺好的。”霍長嬴說，“真不喜歡他？”
“不喜歡，完全不是我的類型。”孟扶光道，“我是真的不想給自己找個爹。”
“但看起來他好像很喜歡你哦！”
“沒辦法，”孟扶光攤手，“誰讓我就是這麽美麗、優秀、大方！無法欣賞我的都是沒品的東西~”
裴喆在一旁邊笑邊點頭：“說得對，我同意。”
“不要管晚上幾點回家！咱們今天就一節課，下午當然要好好地瀟灑！”
“他要是打電話催你呢？”霍長嬴想起也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那就靜音！”
-
送完孟扶光，沈將開車回公司，上樓的時候，正巧碰見在樓下食堂吃完午飯，準備回工位的盛意。
“又去找我們扶光啦，”盛意的語氣充斥著看戲的愉悅，“想約的午飯沒吃成吧！”
“要我說，你這麽找扶光是沒用的。我還不了解我妹嗎？她壓根就不喜歡你這款。”
沈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面對盛意那張欠揍的嘴，只能用同樣的方式回懟。
“你和陸長青感情好，形影不離，今天怎麽沒一起吃飯？”
“他剛走，你居然沒看到？”盛意道，“啊，一不小心傷害到你愛而不得的幼小心靈了嗎？”
沈將：“……”
她這嘴還真是一如既往。
“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裏。”
盛意把玩著手裏一塊小型的亞克力麻將*，扁平的，上面印著人像。
她的話說得漫不經心，卻如同一枚炸彈，扔進沈將古井無波的心臟之中，讓他不由得呼吸一滯。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盛意到了自己所在的樓層，但沈將沒有，他還要往上走。
盛意將那塊亞克力麻將放到沈將的手中，沈將拿起來，上面赫然是這次活動新出的重要角色——汪以嵐。
他記得上次聚會的時候盛意無意間提起過一嘴，說這次活動有個角色自家小妹肯定喜歡，等不到官方周邊上，想自己做一個給她。
“別總把自己以為好的給扶光，她不需要。”盛意跨出了電梯門，“偶爾你也應該放下自己的架子，去了解了解她喜歡什麽東西吧。”
沈將沈默，直至電梯門關閉，盛意消失在他的眼前。
-
夜風微涼。
孟扶光與霍長嬴二人分別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
她們玩得很開心，吃了想吃的東西，最後唱了歌，去喝了些酒。孟扶光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於是淺嘗輒止，沒有多喝。
就這，她被送回公寓的時候，還有些晃晃悠悠的。沒醉，意識也有，就是頭有些沈。
洗漱完，孟扶光坐在了電腦前，摁下開機鍵，準備登錄游戲，等待加載的時候她的眼睛都快閉上了，但嘴裏卻還念叨著還有任務沒做。
游戲人的一天，除了上學，就是在游戲裏上班。
江童也沒睡，還在游戲中奮戰，看見孟扶光上線了，想把她拉進隊。結果點擊邀請的時候，系統提示她剛才邀請的好友並不在大世界內，無法入隊。
【好友】劍下無人（江童）：怎麽回事？別告訴我你還在汪以嵐的個人任務裏。
孟扶光瞇著眼睛，遲鈍的腦子轉了一圈，認真回覆。
【好友】和光同塵：對噠！晚上上線準備把剩下那點昨晚~親親江童寶寶~
【好友】劍下無人（江童）：你喝吧，上線就浪。
【好友】和光同塵：你怎麽知道？
江童的微信電話打了過來。
“真喝了？”
孟扶光傻傻一樂：“一點點。”
“喝了就好好睡覺，”江童有些埋怨，“打什麽游戲！”
“一會會兒，就一會會兒。”孟扶光撒嬌，“讓我把汪以嵐的這個任務做完嘛，就剩下最後一些了。”
江童拿孟扶光沒什麽辦法：“說好了，打完就下。”
“嗯！”也不管江童看不得到，孟扶光拿著手機，重重點頭。
其實任務沒剩下多少了。
在汪以嵐的設定中，他的歲數本身就不太大。那些看似難捱的前塵往事，對於時間的長河來說，只是彈指一瞬。
被魔教教主李朋義救下後，汪以嵐算是結束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他的武學天賦很好，李朋義教他武功教得也盡心盡力。汪以嵐學一切都很快，沒多久，便能夠獨當一面；五載以後，就在江湖上闖蕩出了名頭。
很少有人能夠打敗他。所有人都以為他修習什麽吸人內功的功法，叫他妖孽。
到頭來，正派的武林依舊容不下這個天才。不過汪以嵐並不在乎，因為他師從魔教教主的時候就做好了不被接納的準備。
人們總是不會接納異與自己的人或是不聽從自己的物。
所謂魔教，其實是因為李朋義瞧不慣名門正派的做派。他們表面上為國為民，實際上在背後因為明爭暗鬥，害死許多無辜之人。
他們與官府勾結，讓這些無辜枉死之人的親朋無處可以哭訴和求助。然而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們在人前的正派形象不能崩塌。
草菅人命，虛偽至極！
李朋義路見不平，想為這些無辜之人討要說法，卻因武學造詣不夠，一路上屢屢受挫，還被他們安上了魔教的名頭，只得隱姓埋名，四處逃竄。
直到五年之後，汪以嵐出師。
他殺了許多人，讓各處名門正派聞風喪膽，憎恨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有了這場轟動武林的圍剿。
這場圍剿，除了那幾大派礙於身份、面子等諸多因素，不願自降身份前來參加外，叫得上名字的其餘各派精英盡數參加。
汪以嵐就算是武功高於在場的所有人，在面對無數精英圍剿之中，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體力的流逝也讓他開始眩暈、恍惚。
和任務的最開始的劇情cg銜接到一起了，汪以嵐身受重傷，斷去一臂。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任務過到後面，孟扶光坐在電腦前眼淚汪汪。
“太慘了，真的太慘了！”孟扶光道，“還可以在慘一點，我喜歡。”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獲得物品——汪以嵐的人生劄記三。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獲得物品——汪以嵐的人生劄記四。
“他被一位開布店的女人收留，以為生活會從此好過起來，於是他認真灑掃，任勞任怨，希望自己能夠過上平凡的日子。”
“他殺了所有人，所有來欺負那個女人的人，一地狼藉，遍地鮮血。她在害怕，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明白，自己又該離開了。他不會埋怨任何人。”
“有人收留他，教他武功，給了他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溫暖的家。為了報答，他決定，成為這人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如果一生就此終結，那也挺好。”
最後一段劇情cg。汪以嵐的視角。
他躺在岸邊，斷臂口鮮血橫流，和流淌的水混合在一起。
汪以嵐因為重傷和疼痛粗重的喘息聲在孟扶光的耳機中響起，他的視野模糊、混亂，時斷時續。
在朦朧之中，他看見遠方來人。
機械雙臂上，閃過奇異的燈光。
他走過來，隱隱有金屬制品運行的摩擦聲。
汪以嵐徹底失去了意識。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已完成任務《凡生》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已完成任務《求活》
【系統】請玩家和光同塵前往副本《桃林幻陣》。通關副本後即將開啟十五周年慶典特別主線下半——《雙世》
孟扶光眼前一晃，進入了加載頁面，從任務世界中傳送了出來。
江南23線。
這條場景支線比較靠後，白天就沒什麽人，更不要說現在已經將近淩晨一點。
按理來說，從任務出來，一般都會傳到江南的幾個大的傳送點附近，但孟扶光發現這次好像不一樣。
這次的位置非常偏僻，已經接近地圖的邊緣，附近也沒有什麽傳送點，只有不遠處站著一個npc。
是汪以嵐的大世界建模。
在《縱平生》俠緣邂逅模塊上線後，玩家們可以和大世界的npc進行約會交互。解鎖交互需要贈送禮物提升好感度，不同等級的好感度能夠和npc做的約會內容還不一樣，等級越高，交流就越深入，npc也就越智能。
至於到底智能到什麽程度，孟扶光是不知道的，畢竟之前這個游戲也沒有出現讓她一眼就看中的npc。
她只能送官方的更新公告中了解，說AI會自行學習，溝通越多，他越會趨向於真實的人。
既然人都在面前了，當然要抓緊一切機會。
孟扶光跑到汪以嵐的面前，點擊F對話，開始瘋狂地贈送禮物，各種品質的禮物，應有盡有。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與汪以嵐的好感度達到點頭之交。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與汪以嵐的好感度達到君子相逢。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與汪以嵐的好感度達到高山流水。
【系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恭喜玩家和光同塵解鎖與汪以嵐的雙人約會，希望你們能夠在江湖之中攜手共進，相濡以沫，創造屬於自己的記憶。
孟扶光和汪以嵐再次對話，發現對話框中多了一條帶著粉紅心心的約會選項。點擊，又跳轉出來了三個子選項，他們分別是閑聊、牽手和同游。
牽手和同游的選項是鎖定的，當前好感度能夠幹的事情只有第一個選項——閑聊。
那就閑聊。
孟扶光玩游戲一向不挑什麽的，沒什麽追求，有就皆大歡喜，沒有就和游戲比命長。
反正最後都會有的。
閑聊的對話框一點開，鏡頭由遠拉近，懟到了汪以嵐的臉上。
原來還是面對面的閑聊。
在代入感這方面，《縱平生》的游戲策劃真的是有心了。
【閑聊】和光同塵：你好雙開門大/胸帥哥！我打算先摸摸你的胸肌，再摸摸你的腹肌，最後ber你一口～
對面，汪以嵐窗口顯示正在輸入中。
三十秒。一分鐘。三分鐘。
省略號波動了很久，汪以嵐的話也沒彈出來。
孟扶光：“？”
這什麽狗屁AI？出bug了吧！
喝了酒的孟扶光困得滿地找頭，能夠做完任務已是強撐，自然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於是準備領完在線禮包下線。
然而，就在她即將叉掉對話的時候，一直波動的省略號，變成了一句來自汪以嵐的話。
【閑聊】汪以嵐：嗯……現在嗎？我或許會害羞。
孟扶光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這簡直就是在她的xp上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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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光的游戲界面再一次黑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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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因為公寓裏的臺式電腦上有《縱平生》的PC端，所以孟扶光覺得沒必要花這個錢當大冤種。她只能淺淺地撫摸一下電腦屏幕中，靜止的自己。
可能也是汪以嵐。
“等回家嘍。”孟扶光合上電腦。
她又回到了讓人痛苦的課上，聽老師重覆那毫無營養的話，分析亂七八糟的文章。
【孟扶光：讓我上去講，我都比他說的多……】
精神不正常小組微信群中，忍無可忍的孟扶光，發出了自己的靈魂質問，得到了一片附和。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課，孟扶光、霍長嬴和裴喆打算出去大吃一頓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結果剛從北門出去，眼尖的孟扶光就看見了沈將的車。
她立刻躲在霍長嬴的身後，把頭埋了下去。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霍長嬴和裴喆都知道怎麽回事，面無表情地給孟扶光擋得嚴嚴實實。
“扶光。”
孟扶光一個機靈，面如死灰地直起身子，笑得很勉強：“沈將哥。今天中午怎麽有空來找我？”
五月B市的中午，已經有些熱了。沈將穿了一身妥帖的白襯衫配黑色西褲，站在車旁，沖著孟扶光笑。
“來接你吃飯。”
“不用。”孟扶光拒絕，“我和我的朋友們約好了。”
對於這個回答，沈將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面色沒什麽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道：“送你們過去。”
孟扶光：“……”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駁了沈將的面子，只得不情不願地和朋友們上了車。
一路上，沈將什麽話也沒說。他根據導航，安安靜靜地將孟扶光一行三人送到了地點，囑咐了句晚上早點回家，便開著車離開了。
“他也挺好的。”霍長嬴說，“真不喜歡他？”
“不喜歡，完全不是我的類型。”孟扶光道，“我是真的不想給自己找個爹。”
“但看起來他好像很喜歡你哦！”
“沒辦法，”孟扶光攤手，“誰讓我就是這麽美麗、優秀、大方！無法欣賞我的都是沒品的東西~”
裴喆在一旁邊笑邊點頭：“說得對，我同意。”
“不要管晚上幾點回家！咱們今天就一節課，下午當然要好好地瀟灑！”
“他要是打電話催你呢？”霍長嬴想起也不是沒有這種先例。
“那就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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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孟扶光，沈將開車回公司，上樓的時候，正巧碰見在樓下食堂吃完午飯，準備回工位的盛意。
“又去找我們扶光啦，”盛意的語氣充斥著看戲的愉悅，“想約的午飯沒吃成吧！”
“要我說，你這麽找扶光是沒用的。我還不了解我妹嗎？她壓根就不喜歡你這款。”
沈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面對盛意那張欠揍的嘴，只能用同樣的方式回懟。
“你和陸長青感情好，形影不離，今天怎麽沒一起吃飯？”
“他剛走，你居然沒看到？”盛意道，“啊，一不小心傷害到你愛而不得的幼小心靈了嗎？”
沈將：“……”
她這嘴還真是一如既往。
“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裏。”
盛意把玩著手裏一塊小型的亞克力麻將*，扁平的，上面印著人像。
她的話說得漫不經心，卻如同一枚炸彈，扔進沈將古井無波的心臟之中，讓他不由得呼吸一滯。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盛意到了自己所在的樓層，但沈將沒有，他還要往上走。
盛意將那塊亞克力麻將放到沈將的手中，沈將拿起來，上面赫然是這次活動新出的重要角色——汪以嵐。
他記得上次聚會的時候盛意無意間提起過一嘴，說這次活動有個角色自家小妹肯定喜歡，等不到官方周邊上，想自己做一個給她。
“別總把自己以為好的給扶光，她不需要。”盛意跨出了電梯門，“偶爾你也應該放下自己的架子，去了解了解她喜歡什麽東西吧。”
沈將沈默，直至電梯門關閉，盛意消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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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涼。
孟扶光與霍長嬴二人分別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
她們玩得很開心，吃了想吃的東西，最後唱了歌，去喝了些酒。孟扶光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於是淺嘗輒止，沒有多喝。
就這，她被送回公寓的時候，還有些晃晃悠悠的。沒醉，意識也有，就是頭有些沈。
洗漱完，孟扶光坐在了電腦前，摁下開機鍵，準備登錄游戲，等待加載的時候她的眼睛都快閉上了，但嘴裏卻還念叨著還有任務沒做。
游戲人的一天，除了上學，就是在游戲裏上班。
江童也沒睡，還在游戲中奮戰，看見孟扶光上線了，想把她拉進隊。結果點擊邀請的時候，系統提示她剛才邀請的好友並不在大世界內，無法入隊。
【好友】劍下無人（江童）：怎麽回事？別告訴我你還在汪以嵐的個人任務裏。
孟扶光瞇著眼睛，遲鈍的腦子轉了一圈，認真回覆。
【好友】和光同塵：對噠！晚上上線準備把剩下那點昨晚~親親江童寶寶~
【好友】劍下無人（江童）：你喝吧，上線就浪。
【好友】和光同塵：你怎麽知道？
江童的微信電話打了過來。
“真喝了？”
孟扶光傻傻一樂：“一點點。”
“喝了就好好睡覺，”江童有些埋怨，“打什麽游戲！”
“一會會兒，就一會會兒。”孟扶光撒嬌，“讓我把汪以嵐的這個任務做完嘛，就剩下最後一些了。”
江童拿孟扶光沒什麽辦法：“說好了，打完就下。”
“嗯！”也不管江童看不得到，孟扶光拿著手機，重重點頭。
其實任務沒剩下多少了。
在汪以嵐的設定中，他的歲數本身就不太大。那些看似難捱的前塵往事，對於時間的長河來說，只是彈指一瞬。
被魔教教主李朋義救下後，汪以嵐算是結束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他的武學天賦很好，李朋義教他武功教得也盡心盡力。汪以嵐學一切都很快，沒多久，便能夠獨當一面；五載以後，就在江湖上闖蕩出了名頭。
很少有人能夠打敗他。所有人都以為他修習什麽吸人內功的功法，叫他妖孽。
到頭來，正派的武林依舊容不下這個天才。不過汪以嵐並不在乎，因為他師從魔教教主的時候就做好了不被接納的準備。
人們總是不會接納異與自己的人或是不聽從自己的物。
所謂魔教，其實是因為李朋義瞧不慣名門正派的做派。他們表面上為國為民，實際上在背後因為明爭暗鬥，害死許多無辜之人。
他們與官府勾結，讓這些無辜枉死之人的親朋無處可以哭訴和求助。然而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們在人前的正派形象不能崩塌。
草菅人命，虛偽至極！
李朋義路見不平，想為這些無辜之人討要說法，卻因武學造詣不夠，一路上屢屢受挫，還被他們安上了魔教的名頭，只得隱姓埋名，四處逃竄。
直到五年之後，汪以嵐出師。
他殺了許多人，讓各處名門正派聞風喪膽，憎恨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有了這場轟動武林的圍剿。
這場圍剿，除了那幾大派礙於身份、面子等諸多因素，不願自降身份前來參加外，叫得上名字的其餘各派精英盡數參加。
汪以嵐就算是武功高於在場的所有人，在面對無數精英圍剿之中，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體力的流逝也讓他開始眩暈、恍惚。
和任務的最開始的劇情cg銜接到一起了，汪以嵐身受重傷，斷去一臂。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任務過到後面，孟扶光坐在電腦前眼淚汪汪。
“太慘了，真的太慘了！”孟扶光道，“還可以在慘一點，我喜歡。”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獲得物品——汪以嵐的人生劄記三。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獲得物品——汪以嵐的人生劄記四。
“他被一位開布店的女人收留，以為生活會從此好過起來，於是他認真灑掃，任勞任怨，希望自己能夠過上平凡的日子。”
“他殺了所有人，所有來欺負那個女人的人，一地狼藉，遍地鮮血。她在害怕，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明白，自己又該離開了。他不會埋怨任何人。”
“有人收留他，教他武功，給了他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溫暖的家。為了報答，他決定，成為這人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如果一生就此終結，那也挺好。”
最後一段劇情cg。汪以嵐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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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以嵐因為重傷和疼痛粗重的喘息聲在孟扶光的耳機中響起，他的視野模糊、混亂，時斷時續。
在朦朧之中，他看見遠方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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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光眼前一晃，進入了加載頁面，從任務世界中傳送了出來。
江南23線。
這條場景支線比較靠後，白天就沒什麽人，更不要說現在已經將近淩晨一點。
按理來說，從任務出來，一般都會傳到江南的幾個大的傳送點附近，但孟扶光發現這次好像不一樣。
這次的位置非常偏僻，已經接近地圖的邊緣，附近也沒有什麽傳送點，只有不遠處站著一個npc。
是汪以嵐的大世界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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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到底智能到什麽程度，孟扶光是不知道的，畢竟之前這個游戲也沒有出現讓她一眼就看中的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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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在面前了，當然要抓緊一切機會。
孟扶光跑到汪以嵐的面前，點擊F對話，開始瘋狂地贈送禮物，各種品質的禮物，應有盡有。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與汪以嵐的好感度達到點頭之交。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與汪以嵐的好感度達到君子相逢。
【系統】玩家和光同塵與汪以嵐的好感度達到高山流水。
【系統】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恭喜玩家和光同塵解鎖與汪以嵐的雙人約會，希望你們能夠在江湖之中攜手共進，相濡以沫，創造屬於自己的記憶。
孟扶光和汪以嵐再次對話，發現對話框中多了一條帶著粉紅心心的約會選項。點擊，又跳轉出來了三個子選項，他們分別是閑聊、牽手和同游。
牽手和同游的選項是鎖定的，當前好感度能夠幹的事情只有第一個選項——閑聊。
那就閑聊。
孟扶光玩游戲一向不挑什麽的，沒什麽追求，有就皆大歡喜，沒有就和游戲比命長。
反正最後都會有的。
閑聊的對話框一點開，鏡頭由遠拉近，懟到了汪以嵐的臉上。
原來還是面對面的閑聊。
在代入感這方面，《縱平生》的游戲策劃真的是有心了。
【閑聊】和光同塵：你好雙開門大/胸帥哥！我打算先摸摸你的胸肌，再摸摸你的腹肌，最後ber你一口～
對面，汪以嵐窗口顯示正在輸入中。
三十秒。一分鐘。三分鐘。
省略號波動了很久，汪以嵐的話也沒彈出來。
孟扶光：“？”
這什麽狗屁AI？出bug了吧！
喝了酒的孟扶光困得滿地找頭，能夠做完任務已是強撐，自然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於是準備領完在線禮包下線。
然而，就在她即將叉掉對話的時候，一直波動的省略號，變成了一句來自汪以嵐的話。
【閑聊】汪以嵐：嗯……現在嗎？我或許會害羞。
孟扶光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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