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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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死？
當這個字眼從主考官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眾人不禁有些恍惚。
作為在X-π異世星球繁衍生息至現在的唯一高等智慧生物，人類經過幾萬年的進化，早已擁有了非比尋常的強健體質和突破百年的基礎壽命。
死亡對他們年輕一代來說，其實還很遙遠。
而這麽遙遠的事情，突然之間被毫無遮掩地擺在了面前，眾人未免有些恐慌。
剛想進去考場建模一探究竟的選手們立馬停下了動作。
直播間的觀眾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為什麽會死？這聽著也太嚇人了！】
【所以建模裏是有什麽嗎？該不會是吃人的東西吧？】
【食人獸食人花？要說這個我就興奮了啊！我看古書籍最喜歡這些東西了！】
【我去，樓上還挺重口！但是它們不能對精神力造成什麽傷害吧？看主考官的說法，應該是集法術傷害與物理傷害於一身還自帶致命大招的超級大BOSS！】
【弱弱地提一句，按照這樣的描述，我怎麽覺得有點像那個……】
【我也……但是只是一場比賽，不至於弄那個吧？】
【不一定的，畢竟是這麽大型的比賽，而且是官方招人，不過真的是那個的話，確實很危險……】
想到那個，觀眾們不寒而栗，連打字的手速都緩了許多。
直播間的彈幕有片刻的停滯，選手之間也停下了竊竊私語。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主考官身上，迫切地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周提錄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掃了圈眾人，不急不緩地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沓文件，遞給旁邊的士兵。
“這是紙質協議，還有一份電子協議，已經通過後臺發送給了你們，”周提錄示意選手們打開光腦，“因為第二場比賽的考場建模環境較為惡劣，進入者稍不留意便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你們可以自行決定是放棄還是繼續參賽，放棄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繼續的話就分別簽下這份紙質版和電子版無責任協議書，然後一起提交上來。”
虛擬屏幕中放出了協議內容，整整六頁，標題中碩大的生命安全四個字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看著大家欲言又止的表情，周提錄笑了笑：“我猜你們一定很好奇，建模裏面究竟有什麽。”
眾人點頭，滿臉疑惑。
“作為主考官，我有盡到告知的義務，”周提錄也不再賣關子，慢悠悠道，“這建模裏面嘛，有……”
選手們忙端正坐姿，觀眾們則調大了音量。
在大家焦急的眼神中，周提錄提高了聲音，語氣變得認真且嚴肅：“它有三級以上的汙染物。”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汙染物？
那是什麽東西？
那可是接觸到就能造成人類變異甚至死亡的有害物質啊！
一二級也就算了，還是三級以上！
【我的媽啊這是瘋了吧！主考官在講什麽他自己知道嗎？】
【果然跟我剛剛猜的一樣，但我還是被震撼到了！一場比賽有必要搞得這麽可怕嗎？！】
【能進生態研究院的人都是變態啊！第一場比賽我已經覺得超出正常人水平了，第二場比賽更嚇人！】
【講真它是不想招人吧？不想招可以不招啊！弄這麽喪心病狂的比賽誰能過啊！】
彈幕瞬間炸成了一鍋粥，觀眾們激烈的吐槽占據了各大直播間屏幕，顯然主考官的回答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而培訓室裏，選手們的心情則更為覆雜。
他們的夢想就是進入聯邦生態研究院。
為此他們努力通過選拔賽贏得了招聘會面試名額，又努力通過第一場海選賽入選了第二場比賽資格。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又怎麽願意輕易放棄？
可是……
那是三級以上的汙染物啊！
如果真的感染上了……
“不著急，慢慢想，”周提錄看了眼手表，示意士兵們可以發放紙質版協議了，“現在是十六點二十分，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十六點二十五分再給出你們的答案。”
偌大的虛擬屏幕變成了一副鐘表，細長的秒針從中間開始不斷地轉動著。
選手們接過裝訂好的協議，表情凝重，沈默不語。
一時間培訓室裏陷入了安靜，唯餘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牽動著所有人的神經。
觀眾們也跟著緊張起來。
【有點擔心，不知道我投票的選手會怎麽選擇？】
【我也，私心地說，我不希望他們放棄。】
【可三級以上的汙染物真的很危險，稍不註意接觸到就涼涼了。】
【所以他們選擇放棄的話我也能理解，就是會感覺有點失望吧。】
【確實，雖然知道大部分人都怕死，但真怕死而臨陣退縮看起來還是挺遜的。】
隨著彈幕的討論，一分鐘很快就過去。
選手們面色沈重，猶在糾結。
緊接著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
五分鐘後，依舊沒有選手做出選擇。
周提錄也不催，耐心等候著，對他來說，欣賞這些人煎熬的表情，可比看他們比賽有趣多了。
然而就在他以為這些選手們至少還要考慮個十分半個鐘時，一個人打破了這凝滯的氛圍。
時鐘繼續不停地轉動，仿佛有節奏般敲擊著每個人的心臟。
聞笛翻完協議的最後一頁，看完最後一行，才發現已經到了十六時二十六分八秒。
遲了一分八秒了。
她忙在電子版協議上摁下自己的手印，點了確定後，又拿著紙質版協議，起身準備提交。
霎時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選手們出現了小小的躁動。
觀眾們則驚訝不已。
【這是第一個做好選擇的選手吧？】
【這不是聞笛嗎？她想好了？這麽快？】
【她沒什麽好糾結的啊，直接放棄就行。】
【確實，像她這種選手，連第一場海選賽都是勉強過關，就更沒必要冒險參加第二場了。】
【我還想著她第二場估計過不了呢，結果人家直接放棄了。】
【嘖，怎麽說呢，及時止損，也算一種明智的選擇。】
觀眾們似乎料定聞笛只會放棄，並沒有對此過多討論。
而講臺上，周提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女孩，卻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早就關註這個選手很久了，還以為按照對方看起來頗為冷淡的性子，會思索很久呢。
沒想到是第一個做出決定的選手，這確實挺出乎他意料。
不過，是要放棄嗎？還是……
“老師，請問有筆嗎？”
一份紙質協議落在了講臺上，被人輕輕推到了他面前。
周提錄順著方向看過去，女孩已經來到他旁邊，禮貌地向他發出詢問。
“還有印泥。”
周提錄略擡下巴，指了指桌子：“自己拿。”
說完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女孩，看著她打開筆帽，在協議書左下角簽下兩個字的名字。
叫聞笛嗎？周提錄提醒道：“這位同學，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聞笛正準備按手印，有些沒聽清：“考慮什麽？”
“為了一場比賽，堵上自己的性命，”周提錄意味深長，“不值得吧？”
聞笛動作一頓，慢慢擡起頭來，與他對視。
剎那間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了兩人身上，臺下選手，直播間觀眾，大家無一不想看看這個第一個做出選擇的人究竟會不會改變主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
就在周提錄以為對方動搖了時，講臺上，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在協議書上摁下深深的紅色指印，嫣然一笑。
“我願為夢想而死，願為國家捐軀，”黑色瞳仁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聞笛眼神堅定，語氣自信，“我也相信國家，相信夢想，不會讓我白白犧牲在前進的道路上。”
所有人都靜了。
半晌後，臺下響起雷動的掌聲。
觀眾們也沸騰了。
【臥槽！講的真好！聽得我渾身熱血！】
【為夢想而死，為國家捐軀，我被這句話狠狠驚艷到了！】
【我要跟聞笛說聲對不起，她說那話的時候真的好颯好大氣啊！】
【拋開其他不說，單就這裏來看，我要對她路轉粉了！】
【我也，我剛還瞧不起她以為她要放棄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黑她了嗚嗚嗚！】
而培訓室裏，原本還在放棄與繼續之中反覆橫跳的選手們此刻也如打了雞血一般，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協議書。
整整六百名選手，無一人選擇放棄。
當然，已經提交了協議書並離開了培訓室的聞笛完全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只有作為主考官的周提錄看著眼前這場面無奈地扶額頭，他原本還想著來個壓力測試能讓一些選手能夠知難而退的，誰料……
一個聞笛就直接擾亂了他的計劃。
周提錄整理好六百份紙質協議，深深嘆了口氣。
六百人，可太多了，不好搞。
不過……
想到那名選手，周提錄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錯，還挺有意思的，總算有個可造之才了。
看來這場招聘會還是有值得期待的。
希望她不會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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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當這個字眼從主考官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眾人不禁有些恍惚。
作為在X-π異世星球繁衍生息至現在的唯一高等智慧生物，人類經過幾萬年的進化，早已擁有了非比尋常的強健體質和突破百年的基礎壽命。
死亡對他們年輕一代來說，其實還很遙遠。
而這麽遙遠的事情，突然之間被毫無遮掩地擺在了面前，眾人未免有些恐慌。
剛想進去考場建模一探究竟的選手們立馬停下了動作。
直播間的觀眾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為什麽會死？這聽著也太嚇人了！】
【所以建模裏是有什麽嗎？該不會是吃人的東西吧？】
【食人獸食人花？要說這個我就興奮了啊！我看古書籍最喜歡這些東西了！】
【我去，樓上還挺重口！但是它們不能對精神力造成什麽傷害吧？看主考官的說法，應該是集法術傷害與物理傷害於一身還自帶致命大招的超級大BOSS！】
【弱弱地提一句，按照這樣的描述，我怎麽覺得有點像那個……】
【我也……但是只是一場比賽，不至於弄那個吧？】
【不一定的，畢竟是這麽大型的比賽，而且是官方招人，不過真的是那個的話，確實很危險……】
想到那個，觀眾們不寒而栗，連打字的手速都緩了許多。
直播間的彈幕有片刻的停滯，選手之間也停下了竊竊私語。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主考官身上，迫切地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周提錄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掃了圈眾人，不急不緩地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沓文件，遞給旁邊的士兵。
“這是紙質協議，還有一份電子協議，已經通過後臺發送給了你們，”周提錄示意選手們打開光腦，“因為第二場比賽的考場建模環境較為惡劣，進入者稍不留意便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你們可以自行決定是放棄還是繼續參賽，放棄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繼續的話就分別簽下這份紙質版和電子版無責任協議書，然後一起提交上來。”
虛擬屏幕中放出了協議內容，整整六頁，標題中碩大的生命安全四個字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看著大家欲言又止的表情，周提錄笑了笑：“我猜你們一定很好奇，建模裏面究竟有什麽。”
眾人點頭，滿臉疑惑。
“作為主考官，我有盡到告知的義務，”周提錄也不再賣關子，慢悠悠道，“這建模裏面嘛，有……”
選手們忙端正坐姿，觀眾們則調大了音量。
在大家焦急的眼神中，周提錄提高了聲音，語氣變得認真且嚴肅：“它有三級以上的汙染物。”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汙染物？
那是什麽東西？
那可是接觸到就能造成人類變異甚至死亡的有害物質啊！
一二級也就算了，還是三級以上！
【我的媽啊這是瘋了吧！主考官在講什麽他自己知道嗎？】
【果然跟我剛剛猜的一樣，但我還是被震撼到了！一場比賽有必要搞得這麽可怕嗎？！】
【能進生態研究院的人都是變態啊！第一場比賽我已經覺得超出正常人水平了，第二場比賽更嚇人！】
【講真它是不想招人吧？不想招可以不招啊！弄這麽喪心病狂的比賽誰能過啊！】
彈幕瞬間炸成了一鍋粥，觀眾們激烈的吐槽占據了各大直播間屏幕，顯然主考官的回答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而培訓室裏，選手們的心情則更為覆雜。
他們的夢想就是進入聯邦生態研究院。
為此他們努力通過選拔賽贏得了招聘會面試名額，又努力通過第一場海選賽入選了第二場比賽資格。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又怎麽願意輕易放棄？
可是……
那是三級以上的汙染物啊！
如果真的感染上了……
“不著急，慢慢想，”周提錄看了眼手表，示意士兵們可以發放紙質版協議了，“現在是十六點二十分，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十六點二十五分再給出你們的答案。”
偌大的虛擬屏幕變成了一副鐘表，細長的秒針從中間開始不斷地轉動著。
選手們接過裝訂好的協議，表情凝重，沈默不語。
一時間培訓室裏陷入了安靜，唯餘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牽動著所有人的神經。
觀眾們也跟著緊張起來。
【有點擔心，不知道我投票的選手會怎麽選擇？】
【我也，私心地說，我不希望他們放棄。】
【可三級以上的汙染物真的很危險，稍不註意接觸到就涼涼了。】
【所以他們選擇放棄的話我也能理解，就是會感覺有點失望吧。】
【確實，雖然知道大部分人都怕死，但真怕死而臨陣退縮看起來還是挺遜的。】
隨著彈幕的討論，一分鐘很快就過去。
選手們面色沈重，猶在糾結。
緊接著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
五分鐘後，依舊沒有選手做出選擇。
周提錄也不催，耐心等候著，對他來說，欣賞這些人煎熬的表情，可比看他們比賽有趣多了。
然而就在他以為這些選手們至少還要考慮個十分半個鐘時，一個人打破了這凝滯的氛圍。
時鐘繼續不停地轉動，仿佛有節奏般敲擊著每個人的心臟。
聞笛翻完協議的最後一頁，看完最後一行，才發現已經到了十六時二十六分八秒。
遲了一分八秒了。
她忙在電子版協議上摁下自己的手印，點了確定後，又拿著紙質版協議，起身準備提交。
霎時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選手們出現了小小的躁動。
觀眾們則驚訝不已。
【這是第一個做好選擇的選手吧？】
【這不是聞笛嗎？她想好了？這麽快？】
【她沒什麽好糾結的啊，直接放棄就行。】
【確實，像她這種選手，連第一場海選賽都是勉強過關，就更沒必要冒險參加第二場了。】
【我還想著她第二場估計過不了呢，結果人家直接放棄了。】
【嘖，怎麽說呢，及時止損，也算一種明智的選擇。】
觀眾們似乎料定聞笛只會放棄，並沒有對此過多討論。
而講臺上，周提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女孩，卻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早就關註這個選手很久了，還以為按照對方看起來頗為冷淡的性子，會思索很久呢。
沒想到是第一個做出決定的選手，這確實挺出乎他意料。
不過，是要放棄嗎？還是……
“老師，請問有筆嗎？”
一份紙質協議落在了講臺上，被人輕輕推到了他面前。
周提錄順著方向看過去，女孩已經來到他旁邊，禮貌地向他發出詢問。
“還有印泥。”
周提錄略擡下巴，指了指桌子：“自己拿。”
說完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女孩，看著她打開筆帽，在協議書左下角簽下兩個字的名字。
叫聞笛嗎？周提錄提醒道：“這位同學，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聞笛正準備按手印，有些沒聽清：“考慮什麽？”
“為了一場比賽，堵上自己的性命，”周提錄意味深長，“不值得吧？”
聞笛動作一頓，慢慢擡起頭來，與他對視。
剎那間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了兩人身上，臺下選手，直播間觀眾，大家無一不想看看這個第一個做出選擇的人究竟會不會改變主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
就在周提錄以為對方動搖了時，講臺上，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在協議書上摁下深深的紅色指印，嫣然一笑。
“我願為夢想而死，願為國家捐軀，”黑色瞳仁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聞笛眼神堅定，語氣自信，“我也相信國家，相信夢想，不會讓我白白犧牲在前進的道路上。”
所有人都靜了。
半晌後，臺下響起雷動的掌聲。
觀眾們也沸騰了。
【臥槽！講的真好！聽得我渾身熱血！】
【為夢想而死，為國家捐軀，我被這句話狠狠驚艷到了！】
【我要跟聞笛說聲對不起，她說那話的時候真的好颯好大氣啊！】
【拋開其他不說，單就這裏來看，我要對她路轉粉了！】
【我也，我剛還瞧不起她以為她要放棄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黑她了嗚嗚嗚！】
而培訓室裏，原本還在放棄與繼續之中反覆橫跳的選手們此刻也如打了雞血一般，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協議書。
整整六百名選手，無一人選擇放棄。
當然，已經提交了協議書並離開了培訓室的聞笛完全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只有作為主考官的周提錄看著眼前這場面無奈地扶額頭，他原本還想著來個壓力測試能讓一些選手能夠知難而退的，誰料……
一個聞笛就直接擾亂了他的計劃。
周提錄整理好六百份紙質協議，深深嘆了口氣。
六百人，可太多了，不好搞。
不過……
想到那名選手，周提錄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錯，還挺有意思的，總算有個可造之才了。
看來這場招聘會還是有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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