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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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個村莊看上去很破舊，到處都是茅草屋，只有屈指可數的磚瓦建築。但就是這麽一個簡陋的村莊，柳蔓宇卻看見了數不清的人頭，村長家門口排隊的人甚至都已經站到了村門口。
“只有成年人才能從村長那裏接取任務。”
壯漢低頭和柳蔓宇確認，“你確定要等嗎？等輪到我們，可能一個小時都過去了哦。”
一個小時當然是他誇張的說法，也是為了唬住這個極有可能還是未成年的小孩。
一般孩子在聽到要消耗一半的游戲時間就為了等待一個不可能獲得的任務時早就選擇要放棄了，但如果眼前的孩子非要嘗試，他也不是不能陪她玩。
反正村長任務是每個剛進入游戲的玩家的第一站，也是難度最低的任務。根據論壇上的指示完成任務，獲得的經驗就足夠讓他們升級，能夠去打村外的野兔和野雞。
花同樣的時間，他既可以做好事，又不會浪費時間，簡直就是一箭雙雕。
壯漢都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自然忽視了柳蔓宇在一旁憐憫的眼神。
從隊伍前方有人離開的速度和隊伍長度可以判斷，他們需要等待的時間只需要一刻鐘。
一刻鐘和一個小時，誤算差距那麽大，柳蔓宇都擔心他是不是經常被人騙。
“你餓了嗎？”壯漢依舊沈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樂滋滋地詢問著柳蔓宇，“新手大禮包裏有一百銅幣，我們領完任務還能去吃個包子。”
“吃什麽包子，吃魚餅！”排在他們前面的瘦高個正好也等得無聊，轉過身來和他們聊天，“住在村尾的黛西夫人做的魚餅可好吃了，是目前所有新手村美食排名第二的小吃。雖然對於我們這些新手來說有點貴，但未成年是可以免費領一個的。你家小孩那麽乖的陪著你，你不得獎勵她一頓好吃的。”
美食榜的確是他遺漏的重要知識點！
壯漢一臉認真地接收對方給予他的信息，猛然間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小心地看了眼好像在走神的柳蔓宇，悄悄擺擺手：“這不是我家小孩。”
瘦高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做出這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模樣，但打量著兩個人，了然地點頭：“也是，這小姑娘明顯比你漂亮多了。你幫人帶小孩啊？”
“不是……”壯漢嚇得瘋狂搖晃自己的腦袋。
瘦高個只能看見他腦袋留下的殘影，連話都沒聽全：“不是，兄弟。你這是拐了個小孩啊，怎麽就生怕和她扯上關系一樣。”
壯漢看看柳蔓宇，又看看瘦高個，一臉猶豫。
他這要是說出去，不管對方是不是小孩，都會給她帶來嚴重的心理傷害吧。畢竟這個瘦高個看著也不像是好人。
“兄弟？”瘦高個更是滿臉不解。
最後還是柳蔓宇看不下去，自己解釋：“我已經成年了。”
“成年了？”瘦高個面色古怪地看著她，又看著壯漢，“所以，這是你們新的過家家游戲？”
“不是，”壯漢終於找到了機會解釋，“我們也只是剛認識。這是我在登錄點遇到的玩家，她說她不是未成年，所以我就拉著她來接任務試試。”
“這樣啊。”瘦高個恍然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外面的學校又布置了什麽奇怪的任務。你也知道，現在的課外作業越來越瘋狂了。”
壯漢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想到家裏的兩個孩子和那無窮無盡的手工作業，就算他有雙能繡花的手都覺得頭疼。
更何況他沒有。
但瘦高個可沒有壯漢那樣對陌生小孩的耐心，他只覺得這又是一個嘩眾取寵的頑劣孩子，剛才還覺得她可愛的好印象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你可以和我保證，你真的不是小孩嗎？”
“我為什麽要和你保證？”柳蔓宇不解。
她不是不能保證，只是不明白這件事的意義。每一個誓言都是她和他們結下因果的起源，想要飛升，在她的理解中就是要減少不必要的因果。
如非必要，她不輕易起誓。
瘦高個皺起眉，但還沒等他開口，壯漢就已經和事佬般拽住他的手：“反正我也要做新手任務，不差這一會時間。總是要等的，有個小朋友陪著，我還長了面子呢。”
“這還等什麽。”瘦高個對著柳蔓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突然就拿出一個喇叭形狀的工具對著前面的隊伍吆喝起來，“兄弟們，這裏有個小姑娘非要說自己成年了，我們就讓她試試怎麽樣？”
瘦高個自己就作為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非常了解好奇心和湊熱鬧的天性是可以讓他們舍棄一部分屬於自己的利益的。
就像他，為了看這個熊孩子狼狽的一面，不惜氪金買下這個只能用現實貨幣才能買到的傳話工具。
氪金買來的道具效果果然不同凡響。
整個村子的上空都飄蕩著他的喊話，就算再遲鈍的人也都好奇地向著聲源地看了過去。
一群一米九以上的男男女女整齊回頭的效果是實打實的震撼，如果站在這裏真的是膽子小一點的孩子，早就已經嚇得哭了出來。
但柳蔓宇是一個已經將近八十歲的人了，看過的大場面數不勝數，甚至在幾萬人的目光下主持過開學儀式，壓根就沒把這些目光放在眼裏。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瘦高個的刁難，坦然地對著瘦高個道了個謝。
回應她的，自然是瘦高個別扭的笑臉。
不到一米六的柳蔓宇，如同摩西分海般穿過人潮，來到了這條路的終點。
一個留著黑色長須的中年男人。
他對著眼前詭異的一幕視而不見，只有視野範圍內唯一停留的玩家柳蔓宇：“尊敬的勇士，我有一事相求。我的家裏出現了無名小賊，一塊紅色的布被他偷走了。雖然那塊紅布並不值錢，但它對我來說有重要的紀念意義，希望您能幫我找回來。”
“《宿命》的智能系統是全球領先的，是不是玩家這些NPC一眼就能辨清。想要裝大人，你還是……呃？”瘦高個剛志得意滿地說著，村長的聲音卻同步響起，他的話卡在了喉嚨，定格在一個猙獰的表情。
其他人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居然真的是成年人嗎？可她，這也太嬌小了吧。
“能互動，那應該是成年了。”
壯漢失神地說出這句話，滿臉都是對自己的懺悔。
在他的身邊，瘦高個，以及道路兩邊湊熱鬧的人都露出了一致的痛苦表情。
他們真該死！
在這個一出生就能得到基因修正的時代，成年了還只有這麽點身高，這就說明她身患嚴重的遺傳疾病。
她能夠順利長大一定忍受了很多常人沒有經歷過的苦難，可他們偏偏還要嘲笑她痛苦的源頭，讓那本就不幸的人生增添更多的陰霾。
再沒有道德的人，都會因為嘲笑他人身體殘缺的不幸而感到愧疚。何況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壞人。
他們真的太該死！
瘦高個更是愧疚得難以呼吸，是即使半夜醒來都要狠狠扇自己幾巴掌的程度。
他看著柳蔓宇，雙唇張合，卻從來沒覺得道歉的話是那麽難以出口。
是啊，僅僅幾句言語上的歉意怎麽能彌補他對她心靈上造成的傷害。
他顧不上柳蔓宇的反對，連忙拿出自己僅剩的80銅幣，強撐出一個笑臉：“拿著買魚餅吃。”
壯漢也想到了柳蔓宇在剛進入游戲時就被他撞飛沒來得及反應的動作和最開始那別扭的走路姿態，負疚感更是湧上心頭，讓本就多愁善感的他淚眼汪汪。
他拉著柳蔓宇的手：“以後你對游戲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帶你升級。”
柳蔓宇已經習慣壯漢時不時想一出是一出的奇怪舉措，但依舊會為這個世界人們的奇異舉動所震撼。
是應該說，什麽樣的天道養出什麽樣的人嗎？
這個世界的天道喜歡她，這個世界的人也莫名喜歡給她送東西？
看著突然被堆在她身前的銅幣小食，再看著眼前所有人期待又歉疚的目光，柳蔓宇難得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她是不是不小心拯救了世界，但卻沒有人通知她？
不然他們的表情怎麽會帶著那麽一致的愧疚和補償意味。
“謝謝？”
嗚嗚嗚，她雖然飽受生活的折磨，但她依舊那麽善良溫暖，她甚至會對他們這些傷害她的人說謝謝！
壯漢感動得低聲嗚咽，一邊用力地捶打瘦高個。
自知有罪的瘦高個齜牙咧嘴地默默承受，但在柳蔓宇看過去時仍會給她一個充滿愛的笑容。
這些人都很奇怪。
柳蔓宇收回視線，看向理應站在她面前的村長。
為什麽說是理應，那是因為現在他被層層壯漢擋住，即使他勉強也算是個高大英俊中年男人，也完全看不見出頭的時機。
“麻煩讓讓，”她剛一開口，人群就像聽到什麽不容抗拒的命令般散開，露出被藏在後面的村長。
即使被忽視那麽久，村長依舊是那副親切和善的模樣，面帶笑容地詢問柳蔓宇：“這位勇士，前不久我不小心遺失了一塊紅布，希望你能幫我找回來。”
剛才不還說是小偷偷的，怎麽又變成遺失？
她看向周圍的人，其他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請問村長，您的紅布是被偷了，還是遺失了？”
這兩個截然相反的原因會影響她調查的方向。
“不用問這些。”瘦高個急於彌補自己的過錯，連忙和她解釋，“換個說法只是因為任務刷新了而已，不重要的。你把任務接下來，然後在村長家的豬圈找到一截紅布頭，拿回去交差就行了。”
被搶話的壯漢幽怨地看著他，卻也沒有反駁。
這也是寫在新手攻略的，255號新手村村長任務的完成方式。
看到柳蔓宇還想要努力自己解決，瘦高個耐心地勸說道：“這個就是村長任務唯一的解決辦法，沒必要折騰的。”
村長聽完了全程也面不改色地看著她，仿佛那是與他無關的消息。
柳蔓宇不知道什麽是NPC，也不清楚什麽是任務刷新，但她唯一能確認的是，眼前的村長有屬於自己的靈智。
有靈智，就是可以視為能交流的智慧生物。
她沒有聽取瘦高個的意見，也決定忽視村長那前後矛盾的說法，直戳本質：“想要尋物，就告訴我一個字。”
“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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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莊看上去很破舊，到處都是茅草屋，只有屈指可數的磚瓦建築。但就是這麽一個簡陋的村莊，柳蔓宇卻看見了數不清的人頭，村長家門口排隊的人甚至都已經站到了村門口。
“只有成年人才能從村長那裏接取任務。”
壯漢低頭和柳蔓宇確認，“你確定要等嗎？等輪到我們，可能一個小時都過去了哦。”
一個小時當然是他誇張的說法，也是為了唬住這個極有可能還是未成年的小孩。
一般孩子在聽到要消耗一半的游戲時間就為了等待一個不可能獲得的任務時早就選擇要放棄了，但如果眼前的孩子非要嘗試，他也不是不能陪她玩。
反正村長任務是每個剛進入游戲的玩家的第一站，也是難度最低的任務。根據論壇上的指示完成任務，獲得的經驗就足夠讓他們升級，能夠去打村外的野兔和野雞。
花同樣的時間，他既可以做好事，又不會浪費時間，簡直就是一箭雙雕。
壯漢都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自然忽視了柳蔓宇在一旁憐憫的眼神。
從隊伍前方有人離開的速度和隊伍長度可以判斷，他們需要等待的時間只需要一刻鐘。
一刻鐘和一個小時，誤算差距那麽大，柳蔓宇都擔心他是不是經常被人騙。
“你餓了嗎？”壯漢依舊沈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樂滋滋地詢問著柳蔓宇，“新手大禮包裏有一百銅幣，我們領完任務還能去吃個包子。”
“吃什麽包子，吃魚餅！”排在他們前面的瘦高個正好也等得無聊，轉過身來和他們聊天，“住在村尾的黛西夫人做的魚餅可好吃了，是目前所有新手村美食排名第二的小吃。雖然對於我們這些新手來說有點貴，但未成年是可以免費領一個的。你家小孩那麽乖的陪著你，你不得獎勵她一頓好吃的。”
美食榜的確是他遺漏的重要知識點！
壯漢一臉認真地接收對方給予他的信息，猛然間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小心地看了眼好像在走神的柳蔓宇，悄悄擺擺手：“這不是我家小孩。”
瘦高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做出這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模樣，但打量著兩個人，了然地點頭：“也是，這小姑娘明顯比你漂亮多了。你幫人帶小孩啊？”
“不是……”壯漢嚇得瘋狂搖晃自己的腦袋。
瘦高個只能看見他腦袋留下的殘影，連話都沒聽全：“不是，兄弟。你這是拐了個小孩啊，怎麽就生怕和她扯上關系一樣。”
壯漢看看柳蔓宇，又看看瘦高個，一臉猶豫。
他這要是說出去，不管對方是不是小孩，都會給她帶來嚴重的心理傷害吧。畢竟這個瘦高個看著也不像是好人。
“兄弟？”瘦高個更是滿臉不解。
最後還是柳蔓宇看不下去，自己解釋：“我已經成年了。”
“成年了？”瘦高個面色古怪地看著她，又看著壯漢，“所以，這是你們新的過家家游戲？”
“不是，”壯漢終於找到了機會解釋，“我們也只是剛認識。這是我在登錄點遇到的玩家，她說她不是未成年，所以我就拉著她來接任務試試。”
“這樣啊。”瘦高個恍然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外面的學校又布置了什麽奇怪的任務。你也知道，現在的課外作業越來越瘋狂了。”
壯漢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想到家裏的兩個孩子和那無窮無盡的手工作業，就算他有雙能繡花的手都覺得頭疼。
更何況他沒有。
但瘦高個可沒有壯漢那樣對陌生小孩的耐心，他只覺得這又是一個嘩眾取寵的頑劣孩子，剛才還覺得她可愛的好印象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你可以和我保證，你真的不是小孩嗎？”
“我為什麽要和你保證？”柳蔓宇不解。
她不是不能保證，只是不明白這件事的意義。每一個誓言都是她和他們結下因果的起源，想要飛升，在她的理解中就是要減少不必要的因果。
如非必要，她不輕易起誓。
瘦高個皺起眉，但還沒等他開口，壯漢就已經和事佬般拽住他的手：“反正我也要做新手任務，不差這一會時間。總是要等的，有個小朋友陪著，我還長了面子呢。”
“這還等什麽。”瘦高個對著柳蔓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突然就拿出一個喇叭形狀的工具對著前面的隊伍吆喝起來，“兄弟們，這裏有個小姑娘非要說自己成年了，我們就讓她試試怎麽樣？”
瘦高個自己就作為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非常了解好奇心和湊熱鬧的天性是可以讓他們舍棄一部分屬於自己的利益的。
就像他，為了看這個熊孩子狼狽的一面，不惜氪金買下這個只能用現實貨幣才能買到的傳話工具。
氪金買來的道具效果果然不同凡響。
整個村子的上空都飄蕩著他的喊話，就算再遲鈍的人也都好奇地向著聲源地看了過去。
一群一米九以上的男男女女整齊回頭的效果是實打實的震撼，如果站在這裏真的是膽子小一點的孩子，早就已經嚇得哭了出來。
但柳蔓宇是一個已經將近八十歲的人了，看過的大場面數不勝數，甚至在幾萬人的目光下主持過開學儀式，壓根就沒把這些目光放在眼裏。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瘦高個的刁難，坦然地對著瘦高個道了個謝。
回應她的，自然是瘦高個別扭的笑臉。
不到一米六的柳蔓宇，如同摩西分海般穿過人潮，來到了這條路的終點。
一個留著黑色長須的中年男人。
他對著眼前詭異的一幕視而不見，只有視野範圍內唯一停留的玩家柳蔓宇：“尊敬的勇士，我有一事相求。我的家裏出現了無名小賊，一塊紅色的布被他偷走了。雖然那塊紅布並不值錢，但它對我來說有重要的紀念意義，希望您能幫我找回來。”
“《宿命》的智能系統是全球領先的，是不是玩家這些NPC一眼就能辨清。想要裝大人，你還是……呃？”瘦高個剛志得意滿地說著，村長的聲音卻同步響起，他的話卡在了喉嚨，定格在一個猙獰的表情。
其他人也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居然真的是成年人嗎？可她，這也太嬌小了吧。
“能互動，那應該是成年了。”
壯漢失神地說出這句話，滿臉都是對自己的懺悔。
在他的身邊，瘦高個，以及道路兩邊湊熱鬧的人都露出了一致的痛苦表情。
他們真該死！
在這個一出生就能得到基因修正的時代，成年了還只有這麽點身高，這就說明她身患嚴重的遺傳疾病。
她能夠順利長大一定忍受了很多常人沒有經歷過的苦難，可他們偏偏還要嘲笑她痛苦的源頭，讓那本就不幸的人生增添更多的陰霾。
再沒有道德的人，都會因為嘲笑他人身體殘缺的不幸而感到愧疚。何況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壞人。
他們真的太該死！
瘦高個更是愧疚得難以呼吸，是即使半夜醒來都要狠狠扇自己幾巴掌的程度。
他看著柳蔓宇，雙唇張合，卻從來沒覺得道歉的話是那麽難以出口。
是啊，僅僅幾句言語上的歉意怎麽能彌補他對她心靈上造成的傷害。
他顧不上柳蔓宇的反對，連忙拿出自己僅剩的80銅幣，強撐出一個笑臉：“拿著買魚餅吃。”
壯漢也想到了柳蔓宇在剛進入游戲時就被他撞飛沒來得及反應的動作和最開始那別扭的走路姿態，負疚感更是湧上心頭，讓本就多愁善感的他淚眼汪汪。
他拉著柳蔓宇的手：“以後你對游戲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帶你升級。”
柳蔓宇已經習慣壯漢時不時想一出是一出的奇怪舉措，但依舊會為這個世界人們的奇異舉動所震撼。
是應該說，什麽樣的天道養出什麽樣的人嗎？
這個世界的天道喜歡她，這個世界的人也莫名喜歡給她送東西？
看著突然被堆在她身前的銅幣小食，再看著眼前所有人期待又歉疚的目光，柳蔓宇難得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她是不是不小心拯救了世界，但卻沒有人通知她？
不然他們的表情怎麽會帶著那麽一致的愧疚和補償意味。
“謝謝？”
嗚嗚嗚，她雖然飽受生活的折磨，但她依舊那麽善良溫暖，她甚至會對他們這些傷害她的人說謝謝！
壯漢感動得低聲嗚咽，一邊用力地捶打瘦高個。
自知有罪的瘦高個齜牙咧嘴地默默承受，但在柳蔓宇看過去時仍會給她一個充滿愛的笑容。
這些人都很奇怪。
柳蔓宇收回視線，看向理應站在她面前的村長。
為什麽說是理應，那是因為現在他被層層壯漢擋住，即使他勉強也算是個高大英俊中年男人，也完全看不見出頭的時機。
“麻煩讓讓，”她剛一開口，人群就像聽到什麽不容抗拒的命令般散開，露出被藏在後面的村長。
即使被忽視那麽久，村長依舊是那副親切和善的模樣，面帶笑容地詢問柳蔓宇：“這位勇士，前不久我不小心遺失了一塊紅布，希望你能幫我找回來。”
剛才不還說是小偷偷的，怎麽又變成遺失？
她看向周圍的人，其他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請問村長，您的紅布是被偷了，還是遺失了？”
這兩個截然相反的原因會影響她調查的方向。
“不用問這些。”瘦高個急於彌補自己的過錯，連忙和她解釋，“換個說法只是因為任務刷新了而已，不重要的。你把任務接下來，然後在村長家的豬圈找到一截紅布頭，拿回去交差就行了。”
被搶話的壯漢幽怨地看著他，卻也沒有反駁。
這也是寫在新手攻略的，255號新手村村長任務的完成方式。
看到柳蔓宇還想要努力自己解決，瘦高個耐心地勸說道：“這個就是村長任務唯一的解決辦法，沒必要折騰的。”
村長聽完了全程也面不改色地看著她，仿佛那是與他無關的消息。
柳蔓宇不知道什麽是NPC，也不清楚什麽是任務刷新，但她唯一能確認的是，眼前的村長有屬於自己的靈智。
有靈智，就是可以視為能交流的智慧生物。
她沒有聽取瘦高個的意見，也決定忽視村長那前後矛盾的說法，直戳本質：“想要尋物，就告訴我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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