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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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徐燦把蘇念扶回屋子裏坐下休息，然後解釋了她丟掉魂魄後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包括珍珠的前世今生和她與太奶奶恩怨糾葛。
聽完，蘇念目光有些癡癡呆呆，她出神地說：“珍珠是我太奶奶害死的，她做鬼也只想等太奶奶說出實情。現在她的心願已了，所有的恩怨都結束了。只是珍珠好可憐。”
“我覺得，珍珠心裏唯一的怨念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說過吧。”
又陷入沈思的蘇念垂著頭。慢慢地，她有氣無力的抽泣起來，微微顫動的肩遲遲不能平靜下來。
不想蘇念再哭下去，徐燦擡起雙臂試著環住蘇念並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繼續給她安慰。蘇念的頭順勢抵在徐燦的肩頭，淚珠連著線地掉落下來。
蘇念的心情很糟糕，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為什麽哭，珍珠還是將軍，或者是自己。只覺得一片混亂，支離破碎。
慢慢地，蘇念哭累了，趴在徐燦的肩頭睡著了。徐燦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她沈沈地睡下去。
蘇念臉頰上傷痕被淚水浸得紅腫，看上去很疼的樣子。徐燦用溫熱的毛巾給她簡單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和汗跡，然後也很疲憊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墊在頭下趴在床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當他像是從夢裏驚醒時，發現蘇念不在床上。
這時，蘇念留在枕邊的手機震了一下，一條短信彈了出來。徐燦拿起來看，發信人顯示的是一串電話號碼，不清楚是誰發來的。信息內容前後有兩條，早先發來的第一條寫著：“爸和我媽騙我說他們去旅游了，但我肯定他們去島上找房子了。他們今天應該會到。”
隔了一段時間又發來第二條，上面寫著：“你不要生氣。”
徐燦雖然不知道發來信息的人是誰，和蘇念有什麽緣故，但猜想蘇念肯定是看了第一條信息了，所以她已經去碼頭接人了。
徐燦預感會有事發生，連忙拖著被壓得麻疼的腿趕向碼頭。等他來到碼頭，渡船已經回航了。他沒看到蘇念的身影。於是他便猜想，以蘇念的直脾氣，應該是帶人直接上山了。
蘇念確實看到了弟弟發來的第一條短信。雖然他們從來沒有互存過電話號碼，也從來沒有聯系過，但這第一次的聯系誰都沒有陌生感。
心裏五味雜陳的蘇念沒有叫醒徐燦，一個人到碼頭等著父親和繼母。她站在岸邊盯著緩緩靠岸的船，又不錯眼珠地搜索到爸爸和繼母的身影，然後在他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悄聲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差點被嚇掉魂的爸爸，結結巴巴地說：“念念……你你……在……”
繼母尷尬地看看丈夫又掃量著蘇念。
“別耽誤時間了，我帶你們去看房子。”蘇念面無表情地說。
“啊……不用，不著急……我就是來看看你。”爸爸虛情假意地推脫著。
“這裏沒有旅館，”蘇念冷淡地說，“你們願意的話就在那房子裏睡一晚。但是估計你們不會喜歡的。”
“念念啊，我們大老遠來的，怎麽樣也得用心照顧一下吧。”繼母堆起假笑說。
“怎麽用心？凈水潑街，黃土墊道？還是擺上十幾道菜，接風洗塵？或者你們需要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廣而告之是來搶遺產的？”蘇念冷眼譏諷地反問。
“你這叫什麽話？我們大老遠的來了，難道還不能得你的接應了？再說了，那是老太太的東西，按順序且輪不到你來。”
“行啊，這麽有信心，看你有沒有能耐拿走了。”話音一落，蘇念轉身離開。
蘇念爸爸埋怨似地看了一眼妻子，緊跟著拖著行李箱追上去。繼母也只好一臉喪氣地跟著。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他們滿身大汗，口幹舌燥。等到了一座山腳下才發現更困難的還在後面。
“蘇念啊，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啊？怎麽還爬山呢？”繼母非常不高興。
蘇念看都不看她，繼續上山。
蘇念爸爸皺皺眉看看山路，有些不耐煩地說：“哎呀，別嘮叨了，堅持一下。”
“怎麽堅持啊，腳都磨起泡了，還拿著這麽沈的行李。”繼母生氣的說。
“那怎麽辦？我不也拿著箱子呢嗎！別說了，省省勁吧！”
蘇念爸爸環顧四周，樹木雜草交纏混亂，石階破爛無序。雖然光線明媚，但總有一種隱隱的陰森感。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深吸一口氣繼續向上爬。被環境弄得緊張害怕的繼母為了不被落得太遠，只好咬牙緊跟在後面。
太陽正當頭時，他們終於到達小洋樓，可眼前的景象令人大驚失色。原本矗立的小樓居然已經倒塌了。沒人知道是什麽時候倒掉的，一片廢墟，荒蕪蕭瑟。
蘇念將院門大力的推開，扯開步子邁進院子。面色蠟黃的她環顧四周，破敗淒涼的景象令她雖面無波瀾卻內心激蕩。她疑惑小樓是否真的存在過，為什麽能毫無征兆的就破碎了。
拋開疲憊，蘇念爸爸不可思議的原地轉了一圈，他不明白女兒為什麽帶自己來這麽一個地方，為了示威？為了讓自己難堪？
“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費勁周折的來，你就給我們看這個？”繼母壓不住火的叫嚷起來。
“念念，這是老太太給你的房子？”爸爸不可思議地問，“還是你想拿這個打發我？”
“我沒請你們來。”蘇念冷冷的回答。
“難道我們不能來嗎？”繼母氣急的把手裏的行李袋扔到地上，雙手叉腰地問。
“那就只能失望而歸了。”蘇念不客氣地說。
“念念，你說實話，老太太的房子到底在哪？我不信是這堆破石頭。你能守著這個不回家去？”
蘇念瞟了一眼爸爸，“那你去找村民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蘇念爸爸還想質問卻啞了口。
蘇念不猶豫的走向院門外。
這時繼母連忙問：“你這就走了？我們怎麽辦？我們要住在哪？”
蘇念根本不回應，走到樹下時看到氣喘籲籲趕來的徐燦。她瞬間滿眼都是委屈，卻沒向他吭一聲。
徐燦似乎看懂了蘇念的心境，他同樣不發一言的走到院門口。看到院子裏的廢墟和兩個滿臉都是失望的中年人，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走進院裏，徐燦提起地上的行李袋說：“先跟我走吧，天黑之前得下山。”
蘇念的爸爸和繼母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徐燦。
“你是？”蘇念爸爸問。
“蘇念的朋友。”徐燦輕聲帶過。
“你帶我們去哪？”繼母追問。
徐燦又拿起蘇念爸爸的行李箱，他說：“找個能過夜的地方。”
說完，徐燦就自己往院外走，出門後發現蘇念先下山去了。
蘇念爸爸和繼母四目對視後匆匆跟上徐燦。
前前後後一行人陸續的下了山回到了徐燦的家。徐燦把行李放到屋裏對蘇念爸爸說：“今天先住在我家吧，這個島沒有旅館。”
“噢噢，好的謝謝你啊！”蘇念爸爸笑呵呵的說。
“就一張小床我們怎麽睡呀！”繼母有些抱怨。
“這個氣墊也是床可以睡人的。”徐燦解釋說。
“啊，睡地上？這怎麽睡啊，全是土多臟啊！”繼母很不滿意睡在水泥地上。
“不臟，蘇念每天都會打掃幹凈的。”徐燦認真的解釋。
“蘇念也住這嗎？”蘇念爸爸問。
徐燦微微點頭。
“啊，你們倆住一起了？她不是才和吳嚴分手嗎？”繼母驚訝的問。
徐燦忙解釋：“我們是合租，她睡氣墊床。”
“你為什麽讓我女兒睡地上？”蘇念爸爸疑惑地問。
“啊……”徐燦尷尬的解釋不出來。
“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床嗎？”繼母還在厭煩住宿條件。
“我們住這，你們去哪住？”蘇念爸爸問。
“我們可以借住別人家。”徐燦解釋。
“噢。”蘇念爸爸點點頭。
“那我們晚飯吃什麽？”繼母又問。
徐燦看了看屋子裏放食物的桌子說：“家裏只有方便面了，你們自己弄一下吧。哦，外面的那間房是個衛生間，能洗漱，還算方便。”
又氣又累的繼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懶得再說什麽。蘇念爸爸還是很感謝徐燦的幫助，他想和徐燦握個手表示一下禮貌，但徐燦沒給他機會就轉身離開了。
徐燦剛一出院門，就看到蘇念蹲在門邊，“走吧。”徐燦拉起蘇念說。
徐燦自然而然地拉住蘇念的手，像領個孩子似的走向小妹的家。
小妹的家空蕩蕩的，原本僅有的一點生活氣息現在也消失殆盡了。孤零零的桌椅襯著硬邦邦的床板。
乏力的蘇念不顧床板上的灰塵直接蜷起身體躺在上面。徐燦隨後也坐到床上。
蘇念忽然開口說：“一個是我親爸一個是我後媽，他們不遠千裏的跑來搶房子了。”
“噢。”徐燦波瀾不驚的應了一聲。
“當年的婚姻裏他對我媽從忍讓到嫌棄到厭煩再到拋棄是很決絕的。因為我媽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卻還挑三揀四，說話直來直去甚至還有點尖酸刻薄，最可怕的是和婆婆家的人水火不容。但是我媽媽認為他們離婚是因為我爸先有了婚外情找了小三，她氣不過，說做鬼也不放過他們。小時候，我覺得我媽說的對，就是先有了狐貍精，我爸他才背叛我們的，我恨死他了。後來我長大了覺得我媽的問題真是多，有時候覺得我爸當年也挺可憐的，總會因為一件小事就被我媽挑剔數落甚至爭吵。我還曾想過修覆一下我們的關系，畢竟我還有一個弟弟，他……挺好的。現在，哼，死都不想看見他們了。”蘇念死心的說。
徐燦認真的聽完蘇念的碎碎念，沒有發表意見，因為他對父母沒什麽記憶，所以連個安慰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真是應了那句話，無利不起早。迫不及待的跑這麽遠生怕自己占不到便宜。”蘇念嗤之以鼻地說。
“既然你不想他們來找，那為什要告訴他們呢？”
蘇念心底湧上一股苦澀，“我又沒瘋……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他們為了分財產可以低三下四的去求那個渣男。”
徐燦雖然不十分了解蘇念和渣男的愛恨情仇，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天底下的負心漢都是一個樣。
“如果珍珠還在多好，房子不會塌，我就永遠住在裏面。”蘇念偷偷抹去眼角的淚，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時間慢慢流逝，蘇念也就真睡著了。徐燦安靜地走到院子裏，坐在地上，呆望著院子上空那片小小的雲。心思隨著天上雲飄來蕩去。
時間的光線慢慢轉暗，院中最後一道陽光也消失了。徐燦站起身回望了一下屋裏還在睡的蘇念，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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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珍珠心裏唯一的怨念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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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蘇念再哭下去，徐燦擡起雙臂試著環住蘇念並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繼續給她安慰。蘇念的頭順勢抵在徐燦的肩頭，淚珠連著線地掉落下來。
蘇念的心情很糟糕，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為什麽哭，珍珠還是將軍，或者是自己。只覺得一片混亂，支離破碎。
慢慢地，蘇念哭累了，趴在徐燦的肩頭睡著了。徐燦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她沈沈地睡下去。
蘇念臉頰上傷痕被淚水浸得紅腫，看上去很疼的樣子。徐燦用溫熱的毛巾給她簡單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和汗跡，然後也很疲憊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墊在頭下趴在床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當他像是從夢裏驚醒時，發現蘇念不在床上。
這時，蘇念留在枕邊的手機震了一下，一條短信彈了出來。徐燦拿起來看，發信人顯示的是一串電話號碼，不清楚是誰發來的。信息內容前後有兩條，早先發來的第一條寫著：“爸和我媽騙我說他們去旅游了，但我肯定他們去島上找房子了。他們今天應該會到。”
隔了一段時間又發來第二條，上面寫著：“你不要生氣。”
徐燦雖然不知道發來信息的人是誰，和蘇念有什麽緣故，但猜想蘇念肯定是看了第一條信息了，所以她已經去碼頭接人了。
徐燦預感會有事發生，連忙拖著被壓得麻疼的腿趕向碼頭。等他來到碼頭，渡船已經回航了。他沒看到蘇念的身影。於是他便猜想，以蘇念的直脾氣，應該是帶人直接上山了。
蘇念確實看到了弟弟發來的第一條短信。雖然他們從來沒有互存過電話號碼，也從來沒有聯系過，但這第一次的聯系誰都沒有陌生感。
心裏五味雜陳的蘇念沒有叫醒徐燦，一個人到碼頭等著父親和繼母。她站在岸邊盯著緩緩靠岸的船，又不錯眼珠地搜索到爸爸和繼母的身影，然後在他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悄聲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差點被嚇掉魂的爸爸，結結巴巴地說：“念念……你你……在……”
繼母尷尬地看看丈夫又掃量著蘇念。
“別耽誤時間了，我帶你們去看房子。”蘇念面無表情地說。
“啊……不用，不著急……我就是來看看你。”爸爸虛情假意地推脫著。
“這裏沒有旅館，”蘇念冷淡地說，“你們願意的話就在那房子裏睡一晚。但是估計你們不會喜歡的。”
“念念啊，我們大老遠來的，怎麽樣也得用心照顧一下吧。”繼母堆起假笑說。
“怎麽用心？凈水潑街，黃土墊道？還是擺上十幾道菜，接風洗塵？或者你們需要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廣而告之是來搶遺產的？”蘇念冷眼譏諷地反問。
“你這叫什麽話？我們大老遠的來了，難道還不能得你的接應了？再說了，那是老太太的東西，按順序且輪不到你來。”
“行啊，這麽有信心，看你有沒有能耐拿走了。”話音一落，蘇念轉身離開。
蘇念爸爸埋怨似地看了一眼妻子，緊跟著拖著行李箱追上去。繼母也只好一臉喪氣地跟著。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他們滿身大汗，口幹舌燥。等到了一座山腳下才發現更困難的還在後面。
“蘇念啊，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啊？怎麽還爬山呢？”繼母非常不高興。
蘇念看都不看她，繼續上山。
蘇念爸爸皺皺眉看看山路，有些不耐煩地說：“哎呀，別嘮叨了，堅持一下。”
“怎麽堅持啊，腳都磨起泡了，還拿著這麽沈的行李。”繼母生氣的說。
“那怎麽辦？我不也拿著箱子呢嗎！別說了，省省勁吧！”
蘇念爸爸環顧四周，樹木雜草交纏混亂，石階破爛無序。雖然光線明媚，但總有一種隱隱的陰森感。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深吸一口氣繼續向上爬。被環境弄得緊張害怕的繼母為了不被落得太遠，只好咬牙緊跟在後面。
太陽正當頭時，他們終於到達小洋樓，可眼前的景象令人大驚失色。原本矗立的小樓居然已經倒塌了。沒人知道是什麽時候倒掉的，一片廢墟，荒蕪蕭瑟。
蘇念將院門大力的推開，扯開步子邁進院子。面色蠟黃的她環顧四周，破敗淒涼的景象令她雖面無波瀾卻內心激蕩。她疑惑小樓是否真的存在過，為什麽能毫無征兆的就破碎了。
拋開疲憊，蘇念爸爸不可思議的原地轉了一圈，他不明白女兒為什麽帶自己來這麽一個地方，為了示威？為了讓自己難堪？
“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費勁周折的來，你就給我們看這個？”繼母壓不住火的叫嚷起來。
“念念，這是老太太給你的房子？”爸爸不可思議地問，“還是你想拿這個打發我？”
“我沒請你們來。”蘇念冷冷的回答。
“難道我們不能來嗎？”繼母氣急的把手裏的行李袋扔到地上，雙手叉腰地問。
“那就只能失望而歸了。”蘇念不客氣地說。
“念念，你說實話，老太太的房子到底在哪？我不信是這堆破石頭。你能守著這個不回家去？”
蘇念瞟了一眼爸爸，“那你去找村民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蘇念爸爸還想質問卻啞了口。
蘇念不猶豫的走向院門外。
這時繼母連忙問：“你這就走了？我們怎麽辦？我們要住在哪？”
蘇念根本不回應，走到樹下時看到氣喘籲籲趕來的徐燦。她瞬間滿眼都是委屈，卻沒向他吭一聲。
徐燦似乎看懂了蘇念的心境，他同樣不發一言的走到院門口。看到院子裏的廢墟和兩個滿臉都是失望的中年人，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走進院裏，徐燦提起地上的行李袋說：“先跟我走吧，天黑之前得下山。”
蘇念的爸爸和繼母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徐燦。
“你是？”蘇念爸爸問。
“蘇念的朋友。”徐燦輕聲帶過。
“你帶我們去哪？”繼母追問。
徐燦又拿起蘇念爸爸的行李箱，他說：“找個能過夜的地方。”
說完，徐燦就自己往院外走，出門後發現蘇念先下山去了。
蘇念爸爸和繼母四目對視後匆匆跟上徐燦。
前前後後一行人陸續的下了山回到了徐燦的家。徐燦把行李放到屋裏對蘇念爸爸說：“今天先住在我家吧，這個島沒有旅館。”
“噢噢，好的謝謝你啊！”蘇念爸爸笑呵呵的說。
“就一張小床我們怎麽睡呀！”繼母有些抱怨。
“這個氣墊也是床可以睡人的。”徐燦解釋說。
“啊，睡地上？這怎麽睡啊，全是土多臟啊！”繼母很不滿意睡在水泥地上。
“不臟，蘇念每天都會打掃幹凈的。”徐燦認真的解釋。
“蘇念也住這嗎？”蘇念爸爸問。
徐燦微微點頭。
“啊，你們倆住一起了？她不是才和吳嚴分手嗎？”繼母驚訝的問。
徐燦忙解釋：“我們是合租，她睡氣墊床。”
“你為什麽讓我女兒睡地上？”蘇念爸爸疑惑地問。
“啊……”徐燦尷尬的解釋不出來。
“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床嗎？”繼母還在厭煩住宿條件。
“我們住這，你們去哪住？”蘇念爸爸問。
“我們可以借住別人家。”徐燦解釋。
“噢。”蘇念爸爸點點頭。
“那我們晚飯吃什麽？”繼母又問。
徐燦看了看屋子裏放食物的桌子說：“家裏只有方便面了，你們自己弄一下吧。哦，外面的那間房是個衛生間，能洗漱，還算方便。”
又氣又累的繼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懶得再說什麽。蘇念爸爸還是很感謝徐燦的幫助，他想和徐燦握個手表示一下禮貌，但徐燦沒給他機會就轉身離開了。
徐燦剛一出院門，就看到蘇念蹲在門邊，“走吧。”徐燦拉起蘇念說。
徐燦自然而然地拉住蘇念的手，像領個孩子似的走向小妹的家。
小妹的家空蕩蕩的，原本僅有的一點生活氣息現在也消失殆盡了。孤零零的桌椅襯著硬邦邦的床板。
乏力的蘇念不顧床板上的灰塵直接蜷起身體躺在上面。徐燦隨後也坐到床上。
蘇念忽然開口說：“一個是我親爸一個是我後媽，他們不遠千裏的跑來搶房子了。”
“噢。”徐燦波瀾不驚的應了一聲。
“當年的婚姻裏他對我媽從忍讓到嫌棄到厭煩再到拋棄是很決絕的。因為我媽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卻還挑三揀四，說話直來直去甚至還有點尖酸刻薄，最可怕的是和婆婆家的人水火不容。但是我媽媽認為他們離婚是因為我爸先有了婚外情找了小三，她氣不過，說做鬼也不放過他們。小時候，我覺得我媽說的對，就是先有了狐貍精，我爸他才背叛我們的，我恨死他了。後來我長大了覺得我媽的問題真是多，有時候覺得我爸當年也挺可憐的，總會因為一件小事就被我媽挑剔數落甚至爭吵。我還曾想過修覆一下我們的關系，畢竟我還有一個弟弟，他……挺好的。現在，哼，死都不想看見他們了。”蘇念死心的說。
徐燦認真的聽完蘇念的碎碎念，沒有發表意見，因為他對父母沒什麽記憶，所以連個安慰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真是應了那句話，無利不起早。迫不及待的跑這麽遠生怕自己占不到便宜。”蘇念嗤之以鼻地說。
“既然你不想他們來找，那為什要告訴他們呢？”
蘇念心底湧上一股苦澀，“我又沒瘋……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他們為了分財產可以低三下四的去求那個渣男。”
徐燦雖然不十分了解蘇念和渣男的愛恨情仇，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天底下的負心漢都是一個樣。
“如果珍珠還在多好，房子不會塌，我就永遠住在裏面。”蘇念偷偷抹去眼角的淚，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時間慢慢流逝，蘇念也就真睡著了。徐燦安靜地走到院子裏，坐在地上，呆望著院子上空那片小小的雲。心思隨著天上雲飄來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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