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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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沒想到過？還是有什麽擔心？”
“我……我想到過，但是我……”
“有些害怕？不敢深想？”
“我們是上市公司，我不知道我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
陸一鳴低頭咳嗽了一聲，問：“我想抽根煙，你們不反對吧？”
兩個人一起搖頭。
陸一鳴把煙盒拿出來，抽出一根來，然後煙盒遞到程嬌和Finny面前，兩個人都擺手拒絕了。
陸一鳴把煙點著，說：“嚴格講，你父親是幾家上市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如果通信手段無效，又找不到真人，是很嚴重的事情。長時間隱瞞不報，可能構成投資者欺詐。”
“什麽？！”
“具體的法律條款我要咨詢我們的法務顧問。那你們準備接下來怎麽辦？”
“我……我……”程嬌嘴笨拙起來。
一個富豪家庭長起來的小綿羊……陸一鳴心裏有些同情程嬌。但同情沒有用，也救不了誰。
這不是瑪麗蘇愛情小說，女主越傻逼，反派越倒黴。
這是現實的社會。
Finny突然說話：“是這樣，程先生，我們找你，是有一件馬上就要出亂子的大事。”
“什麽事？”
Finny剛要說話，程嬌突然打斷Finny：“Finny，我和陸先生說吧。也許以後，有事情我都只能靠自己。我自己說。”
程嬌的話落寞又有些酸楚。Finny點頭。
程嬌說：“我控股的那家公司，靜安商業，名下有三間商場，上海杭州成都各有一家。不是我家族的重點企業，我爸在我上大學的那年把公司股份的四分之一交給了我，實際上是交給了我們姐妹倆，讓我們鍛煉，後來姐姐還是妹妹死了，剩下股份，就都歸了我。”
姐姐還是妹妹死了……
陸一鳴總覺得有股陰森的氣氛，大家族黑暗的一面獨有的那種陰森感覺在屋裏彌漫。
“我是最大股東，也是董事會主席。剩下的股份，上市流通部分有百分之四十，剩下的股份分別由三家我父親的好朋友持有，每個股東持股百分之十一。我簡單點說，就是我持有二十五，剩下三家每家持有十一。”
“嗯。”
“昨天一早，他們三家股東，其實都是上海灘有名的大老板，我都管他們叫叔叔。這點股份都是他們的零花錢而已。他們也從來不過問公司經營。但突然昨天早上，他們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他們三個人要一致行動，提出議案，罷免我董事會主席的職位，還要把我趕出董事會。”
“為什麽？”
“我想過，我們家族是一個金字塔控股的結構。簡單的說，就是我爸爸名下有一間公司，叫做靜控股。”
“靜控股？只有一個靜字？”
“對。只有一個靜字。這間公司由我爸爸占有絕對股份，剩下的我們所有家族成員，包括我在內，持有剩餘的股份，我們家族所有企業，又都由這家公司持股控制。”
“你是說，誰成為靜控股的大股東，誰就事實上，成為你們家族的最高控制人？”
“對。所以靜控股的股份是最有價值的。靜安商業資產沒什麽太大價值，傳統商業，現在根本不賺錢。但靜安商業卻持有百分之七的靜控股的股份。我想我這三位叔叔，應該是聽到了我父親出事的消息，所以突然出手，是想搶奪那百分之七的股份。”
“你還懷疑，他們和你的小媽，是在攜手布局，已經在做你爸爸不在後的公司控制安排了？”
“……”程嬌沈默了很久後，狠狠地說道，“對！”
陸一鳴狠狠抽了一根煙，然後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他們三個合起來，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我只有二十五。你有沒有什麽辦法，不讓他們成功？”
“這三個叔叔，是不是包括我倆住的公寓的那個開發商，你的方叔叔？”
“對。”
“他們就那麽決絕，就要把你趕出董事會，沒有任何人，對你提出妥協方案嗎？”
“……有……方叔叔，提出了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讓我，和他的兒子，方向左結婚。他想通過我，吞掉我們程家所有家產。”
陸一鳴握了握拳頭：“什麽時候提出來的？”
“昨晚，他們三個叔叔到公司逼宮後，我打電話單獨哀求他們的時候，打給方叔叔，方叔叔讓我晚上去他家吃飯。在飯桌上，他提出來的。”
“這個條件，你接受不了嗎？”
程嬌沒想到陸一鳴會這麽問自己：“婚姻，是不是真的在你們眼裏，是交易？”
“事情沒有絕對的，但確實有一種說法，任何事情，都可以等價交換，就看條件給的夠不夠高。你要是喜歡方向左，這條路我覺得也不錯。”
“我……我和他嘗試著談過一段，後來被我爸爸反對，就算了。”
“你爸爸反對？為什麽？你爸爸擔心他吞掉你家？”
“我爸爸說，方家的人，心思太重，我太傻，會把我吞掉，連骨頭都不吐出來。他寧可我嫁給一個一般人。”
陸一鳴聽到這話，就知道，在程嬌父親的心裏，程嬌從來也不是個能繼承家業的人。否則如果對方會吞掉她，那就讓程嬌也更能計算，更強大，甚至能反吃對方就好了，怎麽可能讓自己百億身價的女兒，嫁給普通人？
但目前看來，程嬌父親對女兒的判斷，是準確的。程嬌太嫩。
陸一鳴沒說話。
“那現在沒有你父親的反對了。”
“我不喜歡他。我除非走投無路，不會拿婚姻做籌碼。”
“我收的報酬很高。”
“多高？”
“根據案子的價值計算。你這個，我要收你股份的二十分之一做報酬。”
“這麽高！”Finny立即反對。
“行！如果你能幫我保住靜安商業，我還給你賺更多錢的機會！”程嬌突然決絕的喊道。
“什麽機會？”
“如果我父親……我要和我的小媽爭家產，如果你幫我掙到了，你仍然能拿到我得到的全部價值的二十分之一，那就是最少幾十億！你敢嗎？”
程嬌突然說話的態度，有點氣吞山河的樣子，陸一鳴有些意外，有一點點震驚，程嬌這時候，仿佛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采，好美。
但陸一鳴卻說道：“小姑娘，你肯給這麽高價格，是因為你知道，你贏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
程嬌不服氣道：“你有辦法嗎？”
“慢慢想。但現在，我有一個建議，那就是，立即報警！”
“什麽？！”
“首先是報警還是最能保證你父親的安全。另外警察找人才是專業的。”
Finny說道：“可是太後……可是他們警告我們說，報警會導致股市異動，如果有什麽損失，我們付不起責任。”
“不用聽他們的。剛才我也說了，主席失蹤，這不是小事。隱瞞不報可能會在證監會那邊惹出大麻煩。你們先報，這是一種姿態，股票市場會把這理解成你是孝順的好女兒，你的對立面則是你父親失蹤的罪魁禍首。這有利於你站在道義上的高地。”
“大叔……陸先生，我現在其實不關心股票，我關心的是我爸爸的安全，如果我們報警，他們真的控制了我爸，狗急跳墻怎麽辦？”
陸一鳴說：“事情遲早要公開，他們應該有完整的安排，你不逼迫他們，股市也會逼迫他們。”
“我小媽已經事實上接近軟禁我爸爸了，為什麽她這麽狠，還非要徹底讓我爸爸消失？”
“你之前也說過，你爸爸已經想要設局擺脫他們控制，雙方可能徹底翻臉了。”
“那我爸爸他，會不會已經……”
陸一鳴想了想，說道：“你是成年人……什麽時候，你都要用你的理智，控制你的情緒。”
程嬌聽到陸一鳴這一句話，心裏明白，陸一鳴推測她父親已經遭遇不測了。程嬌轉頭看著窗外，落地窗外大街上車水馬龍，一切如常。
程嬌眼淚從眼角無聲低落。Finny和陸一鳴靜靜坐在那裏，等待。
這樣過了一陣，程嬌轉過頭來，眼神堅定起來，說：“那我們報警吧。”
“你下決心了？”
程嬌點頭。
“好，這需要做一些安排。”陸一鳴低頭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現在時間是10點13分，股市距離上午收盤還有一個多小時。
“什麽安排？”
“首先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報警後，你們家族，立即就會成為新聞焦點。你會面臨各種想象不到的輿論壓力，這個你要有預計。”
“嗯。”
“另外報警後，證監會立即就會要求你們家族名下所有股票停牌，然後會發函質詢具體情況。你們需要盡快答覆質詢，然後好讓股票盡快恢覆交易。股票恢覆交易，我才能處理靜安商業的麻煩事情。”
“靜安商業我的主席身份，你有辦法給我保住嗎？”
“你雖然是最大股東，但他們聯手的話，你股份不夠。我現在還沒想到辦法。”
事實上，陸一鳴已經想到怎麽辦……這次要發一筆橫財……其實錢還在其次，陸一鳴是只能活在有限範圍內，不能蹦得太高的人，陸一鳴覺得自己的才能不比自己的兄弟們差，但他天生血統問題，只能限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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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過？還是有什麽擔心？”
“我……我想到過，但是我……”
“有些害怕？不敢深想？”
“我們是上市公司，我不知道我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
陸一鳴低頭咳嗽了一聲，問：“我想抽根煙，你們不反對吧？”
兩個人一起搖頭。
陸一鳴把煙盒拿出來，抽出一根來，然後煙盒遞到程嬌和Finny面前，兩個人都擺手拒絕了。
陸一鳴把煙點著，說：“嚴格講，你父親是幾家上市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如果通信手段無效，又找不到真人，是很嚴重的事情。長時間隱瞞不報，可能構成投資者欺詐。”
“什麽？！”
“具體的法律條款我要咨詢我們的法務顧問。那你們準備接下來怎麽辦？”
“我……我……”程嬌嘴笨拙起來。
一個富豪家庭長起來的小綿羊……陸一鳴心裏有些同情程嬌。但同情沒有用，也救不了誰。
這不是瑪麗蘇愛情小說，女主越傻逼，反派越倒黴。
這是現實的社會。
Finny突然說話：“是這樣，程先生，我們找你，是有一件馬上就要出亂子的大事。”
“什麽事？”
Finny剛要說話，程嬌突然打斷Finny：“Finny，我和陸先生說吧。也許以後，有事情我都只能靠自己。我自己說。”
程嬌的話落寞又有些酸楚。Finny點頭。
程嬌說：“我控股的那家公司，靜安商業，名下有三間商場，上海杭州成都各有一家。不是我家族的重點企業，我爸在我上大學的那年把公司股份的四分之一交給了我，實際上是交給了我們姐妹倆，讓我們鍛煉，後來姐姐還是妹妹死了，剩下股份，就都歸了我。”
姐姐還是妹妹死了……
陸一鳴總覺得有股陰森的氣氛，大家族黑暗的一面獨有的那種陰森感覺在屋裏彌漫。
“我是最大股東，也是董事會主席。剩下的股份，上市流通部分有百分之四十，剩下的股份分別由三家我父親的好朋友持有，每個股東持股百分之十一。我簡單點說，就是我持有二十五，剩下三家每家持有十一。”
“嗯。”
“昨天一早，他們三家股東，其實都是上海灘有名的大老板，我都管他們叫叔叔。這點股份都是他們的零花錢而已。他們也從來不過問公司經營。但突然昨天早上，他們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他們三個人要一致行動，提出議案，罷免我董事會主席的職位，還要把我趕出董事會。”
“為什麽？”
“我想過，我們家族是一個金字塔控股的結構。簡單的說，就是我爸爸名下有一間公司，叫做靜控股。”
“靜控股？只有一個靜字？”
“對。只有一個靜字。這間公司由我爸爸占有絕對股份，剩下的我們所有家族成員，包括我在內，持有剩餘的股份，我們家族所有企業，又都由這家公司持股控制。”
“你是說，誰成為靜控股的大股東，誰就事實上，成為你們家族的最高控制人？”
“對。所以靜控股的股份是最有價值的。靜安商業資產沒什麽太大價值，傳統商業，現在根本不賺錢。但靜安商業卻持有百分之七的靜控股的股份。我想我這三位叔叔，應該是聽到了我父親出事的消息，所以突然出手，是想搶奪那百分之七的股份。”
“你還懷疑，他們和你的小媽，是在攜手布局，已經在做你爸爸不在後的公司控制安排了？”
“……”程嬌沈默了很久後，狠狠地說道，“對！”
陸一鳴狠狠抽了一根煙，然後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他們三個合起來，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我只有二十五。你有沒有什麽辦法，不讓他們成功？”
“這三個叔叔，是不是包括我倆住的公寓的那個開發商，你的方叔叔？”
“對。”
“他們就那麽決絕，就要把你趕出董事會，沒有任何人，對你提出妥協方案嗎？”
“……有……方叔叔，提出了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讓我，和他的兒子，方向左結婚。他想通過我，吞掉我們程家所有家產。”
陸一鳴握了握拳頭：“什麽時候提出來的？”
“昨晚，他們三個叔叔到公司逼宮後，我打電話單獨哀求他們的時候，打給方叔叔，方叔叔讓我晚上去他家吃飯。在飯桌上，他提出來的。”
“這個條件，你接受不了嗎？”
程嬌沒想到陸一鳴會這麽問自己：“婚姻，是不是真的在你們眼裏，是交易？”
“事情沒有絕對的，但確實有一種說法，任何事情，都可以等價交換，就看條件給的夠不夠高。你要是喜歡方向左，這條路我覺得也不錯。”
“我……我和他嘗試著談過一段，後來被我爸爸反對，就算了。”
“你爸爸反對？為什麽？你爸爸擔心他吞掉你家？”
“我爸爸說，方家的人，心思太重，我太傻，會把我吞掉，連骨頭都不吐出來。他寧可我嫁給一個一般人。”
陸一鳴聽到這話，就知道，在程嬌父親的心裏，程嬌從來也不是個能繼承家業的人。否則如果對方會吞掉她，那就讓程嬌也更能計算，更強大，甚至能反吃對方就好了，怎麽可能讓自己百億身價的女兒，嫁給普通人？
但目前看來，程嬌父親對女兒的判斷，是準確的。程嬌太嫩。
陸一鳴沒說話。
“那現在沒有你父親的反對了。”
“我不喜歡他。我除非走投無路，不會拿婚姻做籌碼。”
“我收的報酬很高。”
“多高？”
“根據案子的價值計算。你這個，我要收你股份的二十分之一做報酬。”
“這麽高！”Finny立即反對。
“行！如果你能幫我保住靜安商業，我還給你賺更多錢的機會！”程嬌突然決絕的喊道。
“什麽機會？”
“如果我父親……我要和我的小媽爭家產，如果你幫我掙到了，你仍然能拿到我得到的全部價值的二十分之一，那就是最少幾十億！你敢嗎？”
程嬌突然說話的態度，有點氣吞山河的樣子，陸一鳴有些意外，有一點點震驚，程嬌這時候，仿佛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采，好美。
但陸一鳴卻說道：“小姑娘，你肯給這麽高價格，是因為你知道，你贏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吧。”
程嬌不服氣道：“你有辦法嗎？”
“慢慢想。但現在，我有一個建議，那就是，立即報警！”
“什麽？！”
“首先是報警還是最能保證你父親的安全。另外警察找人才是專業的。”
Finny說道：“可是太後……可是他們警告我們說，報警會導致股市異動，如果有什麽損失，我們付不起責任。”
“不用聽他們的。剛才我也說了，主席失蹤，這不是小事。隱瞞不報可能會在證監會那邊惹出大麻煩。你們先報，這是一種姿態，股票市場會把這理解成你是孝順的好女兒，你的對立面則是你父親失蹤的罪魁禍首。這有利於你站在道義上的高地。”
“大叔……陸先生，我現在其實不關心股票，我關心的是我爸爸的安全，如果我們報警，他們真的控制了我爸，狗急跳墻怎麽辦？”
陸一鳴說：“事情遲早要公開，他們應該有完整的安排，你不逼迫他們，股市也會逼迫他們。”
“我小媽已經事實上接近軟禁我爸爸了，為什麽她這麽狠，還非要徹底讓我爸爸消失？”
“你之前也說過，你爸爸已經想要設局擺脫他們控制，雙方可能徹底翻臉了。”
“那我爸爸他，會不會已經……”
陸一鳴想了想，說道：“你是成年人……什麽時候，你都要用你的理智，控制你的情緒。”
程嬌聽到陸一鳴這一句話，心裏明白，陸一鳴推測她父親已經遭遇不測了。程嬌轉頭看著窗外，落地窗外大街上車水馬龍，一切如常。
程嬌眼淚從眼角無聲低落。Finny和陸一鳴靜靜坐在那裏，等待。
這樣過了一陣，程嬌轉過頭來，眼神堅定起來，說：“那我們報警吧。”
“你下決心了？”
程嬌點頭。
“好，這需要做一些安排。”陸一鳴低頭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現在時間是10點13分，股市距離上午收盤還有一個多小時。
“什麽安排？”
“首先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報警後，你們家族，立即就會成為新聞焦點。你會面臨各種想象不到的輿論壓力，這個你要有預計。”
“嗯。”
“另外報警後，證監會立即就會要求你們家族名下所有股票停牌，然後會發函質詢具體情況。你們需要盡快答覆質詢，然後好讓股票盡快恢覆交易。股票恢覆交易，我才能處理靜安商業的麻煩事情。”
“靜安商業我的主席身份，你有辦法給我保住嗎？”
“你雖然是最大股東，但他們聯手的話，你股份不夠。我現在還沒想到辦法。”
事實上，陸一鳴已經想到怎麽辦……這次要發一筆橫財……其實錢還在其次，陸一鳴是只能活在有限範圍內，不能蹦得太高的人，陸一鳴覺得自己的才能不比自己的兄弟們差，但他天生血統問題，只能限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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