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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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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2)

第二天,救世主悲哀地發現他的朋友們還是沒有和好,因為他消失了一夜,居然沒、人、來、找。哈利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從魔法部部長那裏學習了一些先進的經驗。

魁地奇球員選拔定在午後,吃飯時羅恩喝了一大口南瓜汁,立刻嗆得連連咳嗽。

“這什麽啊?”他吐槽道,“這也太甜了吧?可可終於老糊塗了嗎?”

赫敏卻並未糾正他對小精靈的態度問題,反而滿臉驚訝地望著哈利,說:“天啊!哈利!我沒想到你竟然也——”

“沒有!”哈利大聲道,誇張地揮舞著手臂,“我什麽都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羅恩只楞了一兩秒,臉上隨即綻開了大大的笑容。他一把攬過哈利和赫敏的頭,把他倆夾在自己的胳膊下,高興地小聲說:“我就知道,你們倆還是偏向我的,對不對……再說了,這也不是正式的比賽!”

哈利覺得自己頭都快掉了,但赫敏獲得的待遇明顯就溫柔很多。他心中憤憤,故意挑撥道:“待會兒拉文德不會也會來看你選拔吧?”

羅恩身體一僵,赫敏臉上偷笑,語氣卻惡狠狠地:“那你就走著瞧吧,羅納德!”

規模龐大的候選人隊伍讓他們的選拔毫無懸念地拖到了天色擦黑,公共休息室裏舉辦了一場小小的慶祝會,為了院隊這一次更新率高達60%的重組——“老人”裏羅恩·韋斯萊只能算半個,他去年才入隊的。

哈利和赫敏趁機和羅恩交了底,他先掏出一個小紙包,裏面殘留著一些白色結晶體。

“這是什麽?”羅恩喝無酒精飲料都有點醺醺然的意思,“咱可不興整麻瓜那一套啊,兄弟,傷身體!會發瘋!”

“你以為這是什麽?”哈利失笑,“這是你的福靈劑啊!”

羅恩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半。

赫敏比他要講究一點兒,為了防止動手腳時被羅恩看見,她準備的是一小瓶蜂蜜。

“你是很優秀的男巫,羅恩。”她認真地說,“只是你自己意識不到,才總是需要吐真劑啊福靈劑什麽的。”

羅恩整個人都化作一塊品種優良的大紅薯,哈利顧及他的面子,連忙往人群裏一紮,只有赫敏留在羅恩身邊慢悠悠地喝著飲料,順便向著經常望向這邊的拉文德·布朗甜笑。

“我真的可以?”他忽然沒頭沒尾的問。

“你已經證明自己很多次了,你只是忘性大。”赫敏捧著他的臉,躲進窗簾陰影裏,“上學期發生的事太多,襯得魁地奇冠軍都不起眼了,一會兒我們借哈利的隱形衣,去獎杯陳列室確認一下、那塊獎牌上刻著誰的名字?”

“你、你肯……違反校規,為了我?”羅恩結結巴巴地說,“你今天好主動啊,赫敏。”

“一直都是我主動啊!”赫敏笑嘻嘻地,湊上去親了他一下,亮晶晶的眼睛像兩泊盛滿了星光的小湖,“什麽叫做‘為了你’?你怎麽了?你當然值得,羅恩,校規在你面前不值一提。而且……就算沒有這回事,偶爾出去約會一下,似乎也情有可原,我們一定藏得比你爸爸媽媽要好吧?”

羅恩·韋斯萊確定自己一定是哭了。去他的吧,什麽級長的榜樣帶頭作用,什麽哥哥的臉面,他現在,就要在這裏,狠狠地親吻赫敏!

福靈劑糾紛完滿解決,哈利也終於能有機會通報校長室裏克拉布告密的事,羅恩和赫敏一度驚得說不出話來。

“也就是說……”羅恩伸手撥弄著火堆,讓木偶人燒得更充分一些,天氣很冷,“鄧布利多他會……像我舅舅他們那樣?”

“是啊!”哈利也有些郁悶,但這是鄧布利多決定好的事——每個人都有權決定自己的生死,哪怕是假死。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拖了一個多月才告訴我們!”赫敏有些生氣,“你怎麽坐得住呢?”

“可是,赫敏。”哈利苦笑起來,“這件事我們幫不上忙啊,我們只是劇院客座上的觀眾,只能等待、旁觀著好戲揭幕。”

赫敏啞然,憤憤地踩斷了一根木柴。

“我的天啊,赫敏!”羅恩嚇了一跳,“那上面還有火呢,除非你穿的是龍皮靴,快讓我看看你的腳!”

赫敏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神情很是憐愛。

“羅恩!”哈利小聲道,“弗立維上次說的防火咒,就是中世紀女巫把自己燒著玩兒的那個,赫敏已經會了!”

羅恩尷尬一時,連忙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我都不習慣了呢!無事可忙的日子!”

他隨口一句,哈利卻深有感觸。“沒準兒是給我們時間來應付這些N.E.W.Ts程度的課程。”哈利開了個玩笑,“我有時候上著上著課,就懷疑自己聽不懂英語。”

“那我就是格洛普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羅恩大咧咧拍著他的肩,“哦不,海格不會逼著格洛普考N.E.W.Ts,他沒準還比我聰明點兒。”

他們一點兒都沒有誇張。N.E.W.Ts提高班的課程艱難到令人懷疑前五年他們都在上幼稚園,其中尤以魔咒和變形術為最。本來哈利緊急翻出斯內普的小本本補習之後、勉強還能應付魔藥課,結果斯拉格霍恩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他的媽媽莉莉·伊萬斯,這深深地打擊了哈利的自信。

魔法天賦到底伴什麽傳播?

血緣?那他應該像詹姆那樣擅長變形術、像莉莉那樣擅長魔藥。

空氣?那更了不得了,女貞路5號找不出一個學渣,連西裏斯都是那種“別人該學習的時候睡覺,他睡覺都是在學習”的天賦型選手。總不能怪德思禮家吧?每年就住倆周,哈利都覺得虧心。

赫敏和羅恩都勸他不要多想,羅恩更是拿自己舉例,搬出了比爾、查理和珀西三座大山,充分論證了這玩意兒既不靠血緣也不靠空氣——都是一個屋檐下長大的韋斯萊,怎麽就差這麽大呢?

“他只是想拉攏你,哈利。”赫敏說,“我不相信你沒發現,斯拉格霍恩就是一個、一個………”

“一個把人當鉑金包的終極收藏癖。”羅恩冷不丁來了一句,引得赫敏驚訝地看了他好幾眼。

“但我覺得斯拉格霍恩對哈利和對其他包還不一樣。”羅恩基於某種小動物的直覺,侃侃而談,“他拉攏你,赫敏,或者金妮,或者隨便其他什麽人,只是想把你們裝進收納袋,有朝一日拿出來換錢,但哈利不一樣,我覺得他在討好哈利。”

“討好我?”哈利驚了,“討好我幹什麽?”

“下註,大概。”赫敏眨了眨眼,“一個鉑金包愛好者,一定有許許多多五花八門的人脈和消息來源,他看清了局勢,斯拉格霍恩教授大概就是鄧布利多所說的那種‘明眼人’。”

“可他為什麽要下註?”羅恩說出了哈利的心聲,“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巫師啊,像馬爾福家那樣的才需要下註,他不應該在桌面上。”

“我不知道。”赫敏誠懇地說,“我本來想說,他來霍格沃茨尋求庇護,畢竟外面現在很亂,但他、鄧布利多教授和巴沙特教授之間的關系又很古怪,所以我沒辦法準確地判斷。”

出於某種“你很有眼光嘛”的心理,哈利再一次面對斯拉格霍恩的派對邀約時態度就松動了許多。老教授趁機告訴他,魔法部部長將會親臨聖誕舞會。

“我猜你一定很想見到她吧,哈利?”斯拉格霍恩笑瞇瞇地湊過來,似乎是意有所指地小聲說道。

“我可一點兒都不懷念格林格拉斯教授的授課方式。”哈利謹慎地說。盡管如此,他還是決定參加——鄧布利多在像調查伏地魔一樣調查她,至少得讓阿波羅尼婭本人知情。

但是她沒來。她難得地食言了。

阿波羅尼婭只派了一群貓頭鷹來,烏壓壓的像一團暴風雨雲,為首的那一只威嚴地叼著一封措辭婉轉而禮貌的致歉信,剩下的貓頭鷹腿上綁滿了禮物,全都是那種既不會過分隆重、又實用有趣的小玩意兒。

“我敢說她是弗雷德和喬治聖誕季的大客戶。”被赫敏邀請來的羅恩拿著自己拆出來的專利白日夢咒,和妹妹交換了一頂防咒帽。

“好東西,留到下次黑魔法防禦術課上讓納威戴。”羅恩喜滋滋地說,“攻擊不會生效,這樣他就可以裝作自己的無聲防禦咒成功了。”

“你這可不是在幫他。”哈利說。

“我是在幫我們的學院分!”羅恩很堅持,“應該讓斯內普去教草藥學,我就不信納威在溫室裏也會忽然喪失所有天分。上學期在D.A他學得多麽快啊!”

說話間,斯內普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正被斯拉格霍恩纏住說著什麽,神情窘迫又有些煩躁。哈利完全不能想象他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除非……他們懷抱著同一個目的。

但是阿波羅尼婭沒來。

直到聖誕假期他才知道緣故。

“食死徒從來不會讓人過一個好節。”任務間隙抽空來陋居探望他的盧平捧著一杯肉桂紅酒,“連雷古勒斯都沒能在家裏呆住,他本來約了馬爾福夫人見面的。”

“他幹嘛去了?”哈利笨手笨腳地削著甘藍,覺得五六年的魔藥生涯對他的刀功毫無幫助。

“保護赫敏。”盧平微笑道,“他自稱是一個錢包被偷、只會一點英語的北歐背包客,被格蘭傑太太撿回家了。”

“如果赫敏願意來陋居過節就好了。”羅恩憧憬地說,“當然,我知道沒可能,聖誕節就是要跟家人在一起,她幾乎在這裏過了一整個暑假呢!”

於是哈利只在聖誕節的晚上,短暫地見到了韋斯萊家除查理之外的全部陣容,他們一個個都疲憊不堪,不是在別人家門口蹲點回來就是剛剛結束一場遭遇戰,恨不得在沙發上就睡死過去。

“還好艾比蓋爾說裏德爾舍不得派他那些‘百戰精銳’出馬。”亞瑟把臉埋在莫麗制作牛奶醬用剩的檸檬皮Ⅰ裏狂吸,試圖提一些精神,“剩下這些烏合之眾,我們和傲羅都能應付,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太煩了。”

“他還剩幾個‘百戰精銳’?”弗雷德嗤笑道。

“永遠不要在戰術上輕視你的對手!”珀西嚴厲地勸阻,哈利覺得這話一股阿波羅尼婭式的調調。

“為什麽傲羅也……”羅恩傻傻地問道。

“他一直就是這麽做的,拿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卒,為更有價值的棋子鋪平道路。”亞瑟嘆息了一聲,“何況只是送進阿茲卡班,攝魂怪又不在了,有朝一日,怎麽進去的還怎麽出來。”

“我看那一天怕是不遠了。”莫麗幽幽地說道,忽然嫌收音機的歌聲吵人,“啪”的一聲關了。

哈利心底裏忽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平情緒,為阿波羅尼婭。她做了那麽多,她給鳳凰社洩密、還要親自上陣確保“目標”不會真死了、一切結束後再以官方身份來收尾……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食死徒、鳳凰社和魔法部之間維持著脆弱的平衡,只要她一個不穩,眼下大好的局勢就會徹底崩盤。

然而鄧布利多還是要懷疑她。就像伏地魔懷疑她一樣,覺得她另有所圖嗎?

哈利想不通,可他清楚地知道鄧布利多不是湯姆·裏德爾,他的頭腦絕對清晰,作出的一切決定都有意義。

新學期他們失去了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一家人是在歡度聖誕時被食死徒破門而入的,黑魔標記像一顆巨大的霓虹彩燈,照亮了那座小鎮。

“我不明白!”納威至今無法接受,“漢娜怎麽礙著他啦?艾博先生只是個畫兒童繪本的作家!”Ⅱ

同樣是D.A成員,怎麽他們就不知道漢娜家裏是幹嘛的?羅恩小心翼翼地開口,提醒他:“如果你還記得,納威,艾博是純血家族,而漢娜是個混血。”

這說明艾博夫人至少也是個混血,搞不好像盧平的媽媽那樣是個純麻瓜。這在伏地魔看來,絕對值得被拎出來殺雞儆猴。

“年輕的先生們!”他們的幻影顯形教授威基·泰克羅斯在禮堂另一頭遠遠地鼓勵他們,“幻影移形是很難的學問,剛開始進展不大是正常的,但因此自暴自棄地聊天就是愚蠢的。記住,D!D!D!”

哈利、羅恩連忙和納威分開,各自走回自己的木頭圈圈前,像個傻子盯著圈圈裏的空地幹使勁兒。這一次連赫敏也沒辦法做得更好了,她完全無法忍受自己的挫敗,氣呼呼地來找哈利。

“從哪裏能找到德拉科?”赫敏徑直問道,“我得和他談談!”

“嗯?”羅恩立刻瞪起了眼,“你找他幹什麽?有什麽事兒是他行我不行的?馬爾福當守門員也未必有我好!”

“幻影移形。”赫敏淡淡地說,“不是你說的嗎?暑假開始時德拉科就是這麽從鳳凰社離開的。”

“我以為是他吹牛!”羅恩非常不服氣地說,“我怎麽知道他真的可以?沒準兒是克利切幫忙作弊呢!”

“布萊克家有這樣的傳統。”哈利努力回憶著,“時局不穩的時候,會盡可能地教給孩子逃生保命的手段。”Ⅲ

“那就對了!”赫敏猛地一拍巴掌,“他媽媽就是個布萊克,不是嗎?”

“但是條件不允許啊,赫敏。”羅恩還在竭力挽回,“只有每周上課的禮堂才能幻影移形,馬爾福大概都沒報名,他只要直接參加考試就行了。”

“霍格莫德,或許?”

“天氣不好,取消了。”哈利善意地提醒,“唐克斯說霍格莫德也施加了大範圍的反幻影顯形咒,否則食死徒早就從天而降、四處亂殺了。”

“而且我決不允許!”羅恩握緊了拳頭,“在我生日當天,你和那個金發的家夥一起學什麽幻影移形!”

“噢,羅恩!”路過的金妮吃驚地停下了腳步,“你看上去好像一個家暴狂,我要告訴弗雷德和喬治!”

“哎!”羅恩一下子洩氣了,委屈巴巴地看著赫敏和哈利,“我不是……你們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哈利和赫敏都安慰他,“你沒賊心也沒賊膽,你也打不過!”

羅恩頓時更萎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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