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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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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4)

三個人一齊笑了起來,這事兒好像就被這麽糊弄過去了。他們走進禮堂,發現今天的教師席格外擁擠,仿佛回到了四年級時,而其他早早來到等飯的學生們也在交頭接耳地議論這件事。

“連弗立維教授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起來斯普勞特也不知道,正和辛尼斯塔猜呢!”

“啊啊怎麽還不開飯,餓死了!”

“如果是有貴賓來訪的話,是該等人齊了再開飯,這是禮貌,我們去年禮貌了整整一年呢!”

“好險,媽媽要是早生我一年就完蛋了!”

現在教室席上除了兩個新位置,只剩下正副校長、斯內普、阿波羅尼婭和海格沒有到了。正當學生們開始猜測是不是海格在禁林裏養了什麽違禁新怪獸惹出禍來時,又有人來了。

穿著紫羅蘭色袍子的鄧布利多大步流星地在前面引路,麥格教授滿臉不高興地板著臉跟在最後,兩人中間夾著一男一女兩位巫師,都是矮矮胖胖的體型,男巫穿著漿洗筆挺的正裝袍子,整個人像被塞進了一個嶄新的彩色紙盒裏,女巫的騷粉色袍子比鄧布利多那一身還要鮮艷耀眼,她還額外披著一條玫紅色的旅行鬥篷,手裏拎著一個同色的貓貓頭手袋。

三人組的臉色都沈了下來,面對著身前突然出現的美食都覺得有種要被逼吞蒼蠅的惡心感。哈利敏銳地發現連雙胞胎和金妮都厭惡地瞪著烏姆裏奇。

“怎麽?”

“她來過聖芒戈看珀西。”金妮小聲說,“話裏話外都說是珀西自導自演,為的是博取關註、分裂魔法部。”

哈利還沒說什麽呢,赫敏先翻了個白眼,輕輕地“哈”了一聲。

“沒事,就讓他們呆在外面吧,鄧布利多,我敢說傲羅們都已經習慣不吃飯了。”男巫自然是康奈利·福吉了,他費力地跟上鄧布利多的步伐,“你太熱情了,但我想我們現在也不適宜吃飯,早點解決問題比較好。”

“是呀!”烏姆裏奇嬌滴滴地開口,從未見識過她的學生登時一陣喧嘩,她卻將之當作某種支持,更加容光煥發了,“我一直覺得霍格沃茨的食物不怎麽合口味,今後是應該改一改了。”

“請先坐吧!”鄧布利多冷淡地說,“兩位可以不吃,我並不是要強迫誰。假使你們要對霍格沃茨的教授或者學生做些什麽,我希望至少可以讓每個人都親眼見證。”

福吉已經老實不客氣地落座了,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欠了欠身子,說道:“當然,鄧布利多,魔法部做的一切都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我親愛的阿波羅尼婭呢?”烏姆裏奇踮起腳尖,非常刻意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我們的高級調查官呢?”

“她怎麽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下面有人高聲叫道,憤怒至極,“這裏每一個人都知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麽,你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

是格蘭芬多的納威·隆巴頓,顯然是從剛剛阿波羅尼婭和費倫澤的對話裏誤會了什麽。羅恩趕著去捂他嘴,他還一個勁兒躲呢!

但是福吉和烏姆裏奇只想借題發揮,壓根兒不關心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到底說了什麽。

“粗魯!沒有禮貌!毫無敬意!”福吉大聲嘆息,很是可惜的樣子,“這就是霍格沃茨教出來的學生嗎,鄧布利多?我想這值得一個禁閉。”

“等你把我從校長的位置上趕下來再說吧,康奈利。”鄧布利多面無表情地說,示意納威冷靜一點兒坐好,“或許我們該派人去提醒一下阿波羅尼婭,不要錯過如此豐盛的晚宴?”

麥格教授叫了個小精靈出來,話還沒說完,斯內普和阿波羅尼婭就進禮堂來了。他們還在旁若無人地說著話,並未註意到整個禮堂的目光都傾註在自己身上,直到烏姆裏奇矯揉造作地咳嗽了一聲。

禮堂裏太安靜了,這一聲咳嗽直接驚破了還在密談中的兩人,他們終於意識到了異常。

“很高興看到你異常適應自己的新崗位,阿波羅尼婭。”烏姆裏奇笑瞇瞇地說,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兩人之間來回上下打量,“如果我沒認錯人的話,這位是斯內普教授吧?”

斯內普盯了她一眼,立刻有低年級生嚇掉了一只杯子,“咣當一聲,特別響亮。

“久疏問候,部長。”阿波羅尼婭挑了挑嘴角,“對於您的病情我感到惋惜,並對您抱病前來表示由衷的欽佩——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由烏姆裏奇副部長替您開口的理由?”

福吉眨了眨眼,開口想說什麽,卻被完全無法領悟她句中深意的烏姆裏奇再次剪斷:“我現在是‘高級副部長’了,阿波羅尼婭,不祝賀我嗎?”

阿波羅尼婭“啊”了一聲,順勢在斯內普身旁落座,她再度忽視了烏姆裏奇,偏頭向福吉笑道:“辦公室裏少了韋斯萊,有些消息就是慢人一步,既然這樣,麻煩您將我‘高級調查官’的前綴去掉吧,我當個‘普通調查官’就好了,我可不想和某些人共用同一個單詞。”

“噗!”哈利忍不住笑出聲來,惱羞成怒的烏姆裏奇正愁沒臺階可下,她的視線瞟過來,哈利立即覺得被冰冷冷的兩棲動物在手背上舔了一口。

“哈利·波特,又見面了。”她故作親切地向哈利點了點頭,“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你——”

“先吃飯吧!”鄧布利多忽然說道,相當果斷地將手一揮,“已經耽誤得夠久了。”

饑腸轆轆的學生們巴不得這一聲,鄧布利多又叫過剛才那個小精靈,請他安排一下同來傲羅們的晚餐。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吃飯,除了夾在中間的福吉和烏姆裏奇——福吉是個相當圓滑的人,能適應環境,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但烏姆裏奇卻不然。

“停下!”她尖叫了一聲,粗短的手指握成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戒指與硬木相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但是沒用——小巫師們忙著填滿自己的胃,壓根聽不見她說了什麽;鄧布利多眼皮都沒擡,正慢條斯理地剔除一塊燉牛肉的筋腱;麥格教授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死死攥著餐具,仿佛在竭力遏制自己給出某種回應的沖動;其他教授倒是有人征詢似地看過來,神情十分無辜,對烏姆裏奇的突然發作表示很費解。

“要不你把桌子掀了吧?”阿波羅尼婭咽下一口飯,隨口建議道,“或者把所有的食物變沒,你不可能不會吧?”

“多洛雷斯。”福吉咳嗽了一聲,神情有些僵硬,不經意間說出了那令人蛋疼的金句,“我想我們可以暫時‘入鄉隨俗’一下,要知道正義只是遲來,並不會缺席。”

“還算識趣。”見烏姆裏奇消停了,斯內普抽空跟阿波羅尼婭點評了一句,“他們來做什麽?”

“完全不知道。”她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吃完了自己的牧羊人派,下意識要去拿斯內普面前那份,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烏姆裏奇還在一邊呢。

“沒必要。”斯內普直接交換了兩只餐盤,“她已經認出我來了。”

阿波羅尼婭心裏天人交戰,她徹頭徹尾是土豆的人!哪怕被迫當了幾十年英國土著,她對土豆的愛也有增無減。

“好吧!”她把自己不愛吃的香腸、羊肚、蔬菜泥和鰻魚凍推過去,“一口都別剩下,不然可可會不高興的。”

斯內普無語地望了她一眼。但他終究還是沒能順利吃完這餐飯,因為看到大多數人都吃得差不多之後,福吉迫不及待地發難了。

哈利·波特手裏還拎著一只油汪汪的烤雞翅膀,茫然地看著烏姆裏奇硬生生從拉文克勞長桌上拔了個女生出來,那女生比他還要茫然,哆哆嗦嗦地被拎著校袍後衣領,害怕得快要哭了。

“艾克莫!是瑪麗埃塔·艾克莫!”

“她媽媽是魔法部的,在交通司!”

“走狗!”

“叛徒!”

“別害怕,艾克莫小姐。”烏姆裏奇和藹地摸了摸瑪麗埃塔額前卷卷的短發,“告訴我,你是否參加了一個黑魔法防禦術小組,學習一些被魔法部明令禁止的咒語?”

小女巫驚恐極了,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烏姆裏奇語氣更加溫柔:“艾克莫夫人最近要升職了,你可別拖你媽媽的後腿……聽聽他們都在說你什麽,叛徒?”

“不!我沒有!”瑪麗埃塔奮力掙紮起來,小聲反駁,“我什麽都沒做!我什麽都沒說!”

“可沒人相信你。”烏姆裏奇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人……我要是你,艾克莫小姐,就不白白辜負了別人潑在我頭上的臟水。”

隔著一張桌子,哈利看到瑪麗埃塔眼裏的光短暫地明亮了一瞬,又飛速熄滅了。

“是的,我參加過。”她柔順地說,低聲抽泣。

“誰發起的?”冰冷冷的兩棲動物揮舞著她的大舌頭舔過格蘭芬多的每一個人。

瑪麗埃塔忽然張口結舌起來。她的兩片嘴唇徒然地一張一合,可一個單詞都說不出來。

“我不能!”她洩氣地說,“我說不出來!”

“那就寫!”烏姆裏奇當場打開自己的小手包,抓出一張羊皮紙和一只黑色的細長羽毛筆。但瑪麗埃塔只寫了一筆就痛不可當地尖叫起來,她的手背被割開了,鮮血淩亂地流出來。

烏姆裏奇這才發現自己拿錯了筆,她顧不上懊惱,粗暴地抓起瑪麗埃塔的手背拉到眼前細看。“H……不,變成了L?”她一把擦去傷口上的血漬,痛得瑪麗埃塔直接哭出聲,“你做了什麽,小妞?”

“夠了!”鄧布利多大聲斥責道,“霍格沃茨不是拷問學生的地方,你們也沒有權力那麽做!康奈利,你究竟持有什麽鐵一般的實證,讓你膽敢折磨學生取樂?”

“還是黑魔法。”斯內普用他那標志性的輕而柔滑、存在感卻十足的嗓音說道,“毫無疑問,魔法部高級副部長,剛剛在全校師生面前展示了一支黑魔法羽毛筆。”

烏姆裏奇臉色一變,連忙把那支黑羽毛筆藏進了貓貓頭手袋裏。弗立維教授從座位上溜下來,在麥格教授的幫助下把瑪麗埃塔·艾克莫搶了回來。

“請你們適可而止吧!”弗立維教授憤怒地叫道,阿波羅尼婭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神情,哪怕“密室”開啟的時候。

但烏姆裏奇再次發揮了她被動技能“無視”——看都沒看弗立維,直接追上送瑪麗埃塔去找龐弗雷夫人的麥格教授,扯著她的袖子不放。

“L是誰?告訴我!”她惡狠狠地恐嚇道,“對安妮·艾克莫的辭呈已經寫好了!你們家就喝西北風去吧!”

瑪麗埃塔終於崩潰了,叫道:“無論你問我什麽問題,我也只能說出那一個答案!我被咒語束縛了,關於黑魔法防禦術小組……”

“說出來!”烏姆裏奇吼道。

“盧娜·洛夫古德!”瑪麗埃塔尖叫。

充斥著嗡嗡低語的禮堂裏忽然寂靜無聲,這個出奇的答案砸得福吉和烏姆裏奇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洛夫古德?”福吉喃喃地重覆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哦當然!”鄧布利多平淡面容下是掩藏不住的嘲諷,“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主編了霍格沃茨建校千年以來的第一本禁書——《唱唱反調》。”

“怪不得!怪不得!”福吉大聲道,強撐著硬要把這戲唱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洛夫古德小姐,請到前面來!”

“完蛋了,盧娜一直在被霸淩,她一定會被獻出來的!”赫敏哀嘆了一聲,匆匆去翻書包裏隨身攜帶的小組名單,“我想她的名字大概是和艾克莫簽到一起去了,她們都是拉文克勞的!”

但事實並非赫敏所預料的那樣。拉文克勞的人忽然都站了起來,擋在烏姆裏奇面前。

“洛夫古德不在。”他們的級長說,“你到別的地方找吧,‘高級’副部長女士。”

隔壁斯萊特林已經有不少人笑場了。

“不在?”烏姆裏奇懷疑地說道,“她難道不要吃晚飯嗎?”

“我們拉文克勞是這樣的,女士。”級長高傲地說道,“一看您就離拉文克勞的質素相距甚遠,所以才無法理解。”

這下連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也忍不住了。

“那就找她出來!”福吉為烏姆裏奇撐腰,“你能做到吧,鄧布利多?”

“不用找盧娜了,是我組織的黑魔法防禦術小組!”羅恩氣得要命,臉色紅漲,“每一位成員都被魔法契約所約束,有本事你就拷問所有學生,看能不能拼湊出一份你想要的名單!”

他在所有人驚奇的註視下站起身來。

“羅恩!”赫敏小聲叫他,死命拽著他的校袍後襟,“想想你爸爸!”

“爸爸會高興看到這一幕的。”喬治冷冷地說。

“鳳凰社不會的!”赫敏氣得一不留神說出了那個詞組,幸好幾乎所有人都被羅恩的英姿吸引了,沒有人註意到他們這邊。

哈利沒想到羅恩居然比他還按捺不住,仔細一想,才發現這筆賬竟然能一直追溯到三年級,再加上珀西的新仇、去年決賽之夜的舊恨……

“相信羅恩吧,赫敏。”哈利勸了一句,他們的紅發朋友已經走到教師席前,心平氣和地指了指自己的姓名標牌:“我想您一定認字吧,部長?”

福吉看了看他那頭火焰般的紅發,又去瞟鄧布利多:“這才合理嘛,我就知道,鄧布利多,你果然——”

“一個韋斯萊?”烏姆裏奇遠遠地看了一眼,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來,“我早就看他那個什麽辦公室不順眼了,魔法法律執行司的部門太多,我看是該裁撤合並一些了。”

“是嗎?”阿波羅尼婭認真地挖著一盅焦糖布丁,隨口應付了一句。

“少拿家人來威脅我們!”羅恩平靜了也就能有兩分鐘,他忍不住看了兩位好友一眼,似乎想從他們身上汲取到一些冷靜的能力,“我們的小組在教育令出臺之前就已經停止了活動,連借用教室的鑰匙都還給了管理員費爾奇。”

“你們當然只是轉入地下了!”烏姆裏奇狡猾地說。

“證據呢?”羅恩怒視著她,“你指控,你舉證,請!”

烏姆裏奇立刻就要去折騰瑪麗埃塔·艾克莫,但可憐的小女巫,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了。“我們沒有……真的解散了,在霍格莫德。”她哭著說,“當時還沒有什麽教育令,我們都覺得他們是要背著我們偷偷學。”

還要再問時,她就只會反覆念叨盧娜·洛夫古德的名字了。

麥格教授出離憤怒了,她把瑪麗埃塔護在後面,挺身望向烏姆裏奇。“看來你並沒能找到證據,高級副部長。”她冷冷地說,“但巧的是,我有。作為組織者的院長,我有這個課外小組從成立到解散的全記錄,需要拿來給你過目嗎?”

“那就不用了。”烏姆裏奇勉強擠出一點點甜蜜假笑,“我當然是相信你的,教授。”

哈利覺得這場鬧劇已經到了尾聲,場面已經夠難看了,福吉難道有什麽癖好、喜歡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面子扯下來扔地上送給鄧布利多踩?但他低估了烏姆裏奇的頑強——她轉向所有學生,開始鼓動大家站出來舉報那個“轉入地下”的小組。

“多愚蠢哪!”弗雷德嘆息道,“她差點兒把那個艾克莫逼瘋,現在誰還肯為她做事?”

“那些斯萊特林沒準兒願意。”納威幽怨地說。

“除非他們事後想被自己院長關禁閉直到放假。”金妮眺望了一下教師席上的眾生相,神色輕松地聳了聳肩。

拜阿波羅尼婭所賜,哈利對人性並沒什麽指望,也並不覺得福吉和烏姆裏奇就能激得所有人同仇敵愾、一致對外,至於聽話什麽的……伏地魔手下還不是一堆內鬼,可見不是只要足夠可怕,就會有人自動將其意志奉為金科玉律的。

“沒事的。”赫敏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狡黠地笑了,“你不會以為霍格沃茨只有那一個黑魔法防禦術小組吧?D.A之外的人同樣需要成績呀!”

哈利恍然大悟。

烏姆裏奇鎩羽而歸,但仍舊不肯罷休。她夠不著艾克莫,就去找羅恩——他還站在教師席前,高興得當著福吉的面就要哼歌。

“我很好奇,韋斯萊先生。”她彬彬有禮地說,渾然忘了十分鐘前還威脅要開掉羅恩的老爸,“怎麽就這麽巧,你們卡在教育令頒布的前一天解散了非法組織,嗯?還有,你們只是一群學生,是誰教你們魔咒?誰為你們提供支持?”

哈利剛想站起來,就聽到教師席上傳來懶洋洋的一聲笑:“你這是在懷疑我了?”

阿波羅尼婭把銀茶匙一扔,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奶茶。

“剛剛我就奇怪,部長怎麽突然來了,一定是我的工作哪裏沒有做好。本來我還在反省,結果高級副部長折騰了半天,似乎只是白忙一場?”她望向康奈利·福吉,“現在她似乎覺得,抓不到想要抓的大魚,退而求其次解決了我也不錯?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部長您一定能為我解惑吧?大概我這份工作也做不長了,拜托看在這個份兒上。”

“都是誤會,阿波羅尼婭。”福吉幹巴巴地笑了一聲,“多洛雷斯沒有這個意思,都是誤會、誤會……”

阿波羅尼婭挑了挑眉,似乎覺得多說無益,打算見好就收。但鄧布利多恰到好處地開口了:“正是,我也想知道,康奈利。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二位倉促訪問霍格沃茨,甚至來不及獲取一些鐵證?”

福吉還沒說話,烏姆裏奇已經跳了起來。“你可別太適應自己的新崗位了!”她指著阿波羅尼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配合得可真好!你和鄧布利多!你還真是,一個男巫都不放過啊!”

“多洛雷斯!”福吉大聲喊道,臉色漲得和剛才羅恩一樣紅,“阿波羅尼婭是我的副部長,你為什麽總是把她向外推?”

烏姆裏奇被他吼得面色煞白,手足無措了半天,才默默從手提袋裏取出一本卷得很緊的、花裏胡哨的刊物。

“看看吧!”她惡狠狠地對阿波羅尼婭說,“至少你教育令執行得還不錯,看看這本該死的雜志又搞出了什麽新花樣!”

她把雜志摔在鄧布利多面前的湯盤裏,羅恩離得近,忍不住探頭去看,頓時尷尬地“啊”了一聲。

此時正有一位錯過了晚飯、卻發現四處都找不到同學的長發拉文克勞女生悄悄溜進禮堂,她鬼鬼祟祟地捂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書包,在一個六年級亞裔模樣女巫的幫助下順利藏到了桌子底下,誰也沒有發覺。

那本沾濕了的最新一期《唱唱反調》最終被傳到阿波羅尼婭眼前來,她差點兒笑出聲,因為封面標題是“第二次巫師內戰的第一聲號角——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的致命禮物,哈利·波特與你親歷”。

她和斯內普交換了一個眼色——她去應付福吉,斯內普檢查救世主有沒有一高興說禿嚕嘴。

“哈利·波特確實已經被禁止前往霍格莫德,這一點費爾奇先生可以為我證實。”阿波羅尼婭向長桌盡頭坐著的管理員欠了欠身,“至於他是如何完成最新一期采訪的,或許要問他本人。”

哈利已經非常習慣這種幾百號人都看他一個的場面了,他不緊不慢地站起來,還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

“很簡單,因為這是和第一篇我講述伏地魔歸來的采訪同一天完成的。”哈利淡定地無視了禮堂裏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抽氣聲,“撰稿的麗塔·斯基特潤筆費很貴,但《唱唱反調》又沒有稿酬,我的朋友赫敏·格蘭傑創造性地提出,用一個猛料來交換。”

赫敏冷不防被他點了名,耳朵迅速地紅了,硬撐著迎向所有看過來的目光,僵硬地含笑點頭。

“那是‘項鏈事件’的第二天,在當時絕對算是一個猛料。不知道為什麽拖到現在才發,大概有不少家長已經從孩子嘴裏聽說過了,猜也猜得出來‘稍後再見’是誰。”

“總有人家沒有孩子在霍格沃茨上學,我們的義務就是驅除騷擾虻,將真相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一個空靈飄渺的獨特嗓音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他的話,“當然,因為第一篇訪談的關系,斯基特女士遭到了打壓,四處投稿無門,最後只有《唱唱反調》敢於接收她的新文章。”

哈利打了個響指,笑著向盧娜比了個讚。

“你是誰?”烏姆裏奇狐疑地問,“剛剛你在座位上?”

“盧娜·洛夫古德,他們都叫我‘瘋姑娘’。”

“原來你就是洛夫古德。”烏姆裏奇意興闌珊,“你不是不在嗎?”

“我又回來了。”盧娜甚至在向她微笑,雖然兩只眼珠不一定都是在看她,“家裏寄了一些禮物給我,為了感謝貓頭鷹的辛勞,我陪它們吃了晚飯。”

“你陪……貓頭鷹吃晚飯?”烏姆裏奇破天荒地感到一絲茫然,自以為明智地不和這個瘋姑娘計較,殊不知已經和此次霍格沃茨之行的最大收獲擦肩而過。

一場鬧劇最終落了個草草收場。

“其實站在福吉的角度看,這件事還真蠻嚴重的。”公共休息室裏,赫敏試圖分析敵人的思路,“現在他害怕的事又多了一樣,那就是艾比蓋爾倒戈,烏姆裏奇實在是了解他,她說出了他的心聲。”

“還好她依然受到信任。”

“那是因為福吉比伏地魔理智。”哈利開玩笑道。

現在還沒有去睡覺的人都是在等納威去拉文克勞塔樓偷渡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調》,自從《第二十七號教育令》堂堂問世,他們就從零售改團購了,包括教授們的訂閱在內——團購總是要慢一些些的。

雖然阿波羅尼婭本人早就把檢查包裹這件事忘到了腦後,但費爾奇似乎還兢兢業業地執行著高級調查官的指示。經手人盧娜不得不在破除偽裝上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因此耽誤了晚飯——多虧了這個時間差!

鄧布利多他們是真的全然摸不著頭腦。否則單就阿波羅尼婭的脾氣來看,她絕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裏看著烏姆裏奇瞎蹦噠,正是因為她不知情,才只好耐下性子來看對方到底搞什麽鬼。而鄧布利多,他的怒火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作為一位掌控全局、走一步看三步的領袖,他通常都是很沈得住氣的。

福吉了解阿波羅尼婭,也了解鄧布利多。所以他從被背叛的憤怒中冷靜下來,認定了這是一場誤會。

好險,差一點點就不是誤會了。但凡有一個人猜到福吉和烏姆裏奇是為《唱唱反調》而來,就不可能坐視烏姆裏奇查什麽違規課外小組查得鬼哭狼嚎。

這好像一個圈套啊!但……福吉真的有這個智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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