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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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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3)

大提琴奏出一段華麗的弦音,男男女女松開彼此交握的手,與旁邊的搭檔交換舞伴。

“晚上好,鄧布利多教授。”赫敏幹巴巴地打了聲招呼,覺得自己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裙子很合適,格蘭傑小姐,很襯你的膚色。”鄧布利多舞技相當高超,從容引導著忽然變成木頭的學生,“你們怎麽轉到了這邊?韋斯萊先生看上去可不太好。”

羅恩被馬克西姆夫人提在手裏,活像一個腳都夠不著地的洋娃娃。

“我們在躲避斯內普教授,我不想——抱歉,先生,您能理解的,對吧?”赫敏硬著頭皮說。

鄧布利多寬容地笑了,兩人不約而同都去尋找斯內普的身影——斯內普挽著哈利的舞伴。

“天吶……”赫敏喃喃道,“哪怕伏地魔現在就忽然跳出來……”

旁邊的哈利和阿波羅尼婭都快笑傻了,哈利一邊笑一邊懇求她不要把指甲死死地摳進自己肩膀裏。

好在這一段很快就結束了,阿波羅尼婭重新回到斯內普身邊,緊緊地抿著嘴角,不敢笑出聲來。一曲結束,她提著裙子草草行了個禮,轉身就快步往外走。

舞池外已經備下精致小食和各色飲料,阿波羅尼婭死死攥著一杯蛋酒,找了個背人的位置坐下,笑得渾身顫抖,不得不伸長了胳膊,生怕灑到自己嬌貴的袍子上。

一方手帕扔到她膝蓋上,是斯內普。

“啊?”她茫然不解地接過來,隨手拿了個光亮的餐盤照照自己,妝容好著呢,眼線沒花,睫毛膏沒糊。

Hail Maybeline!Ⅰ

“你剛才憋笑的時候把口紅沾牙上了。”斯內普毫不留情地笑話她,“現在看上去就像剛吃過小孩的邪惡女巫。”

她連忙背過身去擦了擦,臟手帕就地銷毀——開玩笑,她發誓就這塊還是斯內普從家裏拿的,泡泡總是一口氣買五十塊,隨便她亂扔。

阿波羅尼婭轉過身,正好看見卡卡洛夫正在殺雞抹脖子地暗送秋波,拼命示意斯內普和他出去談談。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斯內普抽身和卡卡洛夫出去了,阿波羅尼婭向那個癡情不改的七年級點了點頭,迎著小步舞的歡快曲調回到舞池去。

她一連跳了好幾首,跳得渾身是汗,埃爾芬斯通·埃爾科特(被妻子米勒娃·麥格邀請來的)和藹地建議她去休息一會兒,阿波羅尼婭也是這麽想的,待樂曲終了,他們互相行過禮,就往餐桌邊走。

“這個時候如果能吃個冰淇淋的話……”她喃喃著自言自語,知道可可能聽得見,“我想吃藍莓味兒的。”

可桌子上空空蕩蕩,別說藍莓味冰淇淋,連個藍莓都沒有,她身邊卻多了一個綠眼睛的小精靈。

“女士!”多比臭著一張臉,“沒有藍莓,也沒有冰淇淋,那是反季節的食物,可可讓多比來拒絕你,很抱歉!”

他硬梆梆地鞠了個躬,沒有半點兒歉意。

這物資匱乏的日子她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阿波羅尼婭抽了抽嘴角:“沒事的,你沒當場把我毒死,我就謝謝你了,多比。”

“多比不能這麽做!”多比倔強地瞪著她,“雖然多比知道女士是邪惡的黑巫師!但是多比不能夠!”

看吧,是“不能”,不是“不想”。要是他能,霍格沃茨是不是得死一片?阿波羅尼婭第一次覺得巫師和小精靈之間的不平等條約有那麽一點兒好處,至少她被保護了。

“行,好,知道了,沒問題!”阿波羅尼婭懶得和這個軸得突破天際的小精靈計較,“找你的救世主去吧,別管我了。”

多比疑惑地看著她,在阿波羅尼婭意識到這算是個命令時,“啪”的一聲消失了。但很快他就回來了,驚慌失措的。

“外面出事了!哈利·波特出事了!”多比小聲尖叫道,“是不是格林格拉斯女士幹的?”

阿波羅尼婭連忙往外走,一邊問他:“怎麽就該是我幹的了?我最近也沒犯過什麽事兒啊?”

“格林格拉斯女士害閃閃被解放了!”多比不服氣,“雖然多比喜歡自由,但閃閃不高興!閃閃哭慘了!”

“快得了吧,你一定好久沒聯系閃閃了。”阿波羅尼婭白了他一眼,“老克勞奇都快病糊塗了,我讓閃閃暗中回去照顧他,閃閃不知道有多開心——上次那是她自己蠢被利用,關我屁事!”

多比一臉“你就算說破大天去你也是邪惡的黑巫師”,阿波羅尼婭哭笑不得。她繞過一處玫瑰花叢,在一處石雕馴鹿下面發現了劍拔弩張的眾人。

麗塔·斯基特狼狽不堪地被圍在中間,三人組、德茜蕾、斯內普、卡卡洛夫、海格、馬克西姆夫人甚至口紅花了的芙蓉和她的男伴都在這裏。

好家夥,蘿蔔開會。

“魔法部並沒有立法禁止記者以阿尼瑪格斯形態工作!”斯基特疾言厲色,一看就是虛張聲勢,“我這是正常流程。”

按道理,這裏的話事人應該是作為東道主的斯內普和海格,但他倆一個懶得和不熟的人打交道,一個幹脆就不擅長口頭交鋒……所以,代表霍格沃茨出面交涉的,是哈利·波特。

“但是您的正常流程侵犯了我們的隱私權。”哈利還是很溫和的。

“巫師的法律不保護隱私權。”見救世主難得地楞了一下,斯基特得意地挑了挑眉。

“真的?”他驚訝地問同伴,“這太落後了吧?”

“真的!”羅恩和德茜蕾異口同聲地說,又雙雙嫌棄地瞪了對方一眼。

“既然講不了理,那我們就不講了。”哈利立刻笑道,他甚至後退了一步,背過身去,“斯內普教授,請。”

阿波羅尼婭險些笑出聲來,要不是怕凍到當場冬眠,她都想變成阿尼瑪格斯形態湊近了看個熱鬧。

羅恩老老實實地跟哈利一樣背轉過身,但還是想偷看,德茜蕾和赫敏則不約而同地施了一個天網咒——任何活物不能從物理意義上離開魔咒範圍內Ⅱ,經歷過上學期的冒險,赫敏很有亡羊補牢的精神。

馬克西姆夫人神情難看,她隱晦地擡了擡手,芙蓉立刻拉著她滿臉口紅的男伴退開了。海格作為場上唯一道德模範,頗有些手足無措,但卡卡洛夫哼了一聲,大有“你行不行不行我來”的意思。

“你們做什麽?”斯基特徹底慌了,“殺人滅口?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眼皮子底下?你不敢!”

“你最好祈禱我真的不敢。”斯內普厭惡地抽出魔杖,心裏第不知道多少次稱讚阿波羅尼婭當年悍然下手的果敢。

“我有你們的把柄,你敢殺我,我就嚷出來。”斯基特說道,“這裏沒一個人的身份見得了光,不是嗎?”

海格、馬克西姆夫人、斯內普、卡卡洛夫甚至德茜蕾的臉色都變了。看來麗塔·斯基特收獲頗豐,只有從芙蓉那裏撈到的是不值錢的花邊新聞。

阿波羅尼婭簡直要被她蠢哭了。不是看破紅塵、徹底不想活了的人,說不出這麽找死的話——不說還好,當著老少爺們的面,斯內普也就給她一個遺忘咒了事,可這話一說,卡卡洛夫一定先把她弄死。

“嚷出來?如果不殺你,你甚至會寫到報紙上去。”斯內普說道,“我假設你的嘴比我的咒語還快——那在場諸位就是互相持有彼此秘密的同盟,絕對不敢互害。”

麗塔·斯基特呆呆地看著他,忽然激動起來:“我會保密!我保密!我發誓!如果我到處亂說,讓我當一輩子甲蟲!”

“看來你真的知道些什麽?”卡卡洛夫輕柔地問,臉上混雜著恐懼、憤怒和煩惱,“我很遺憾。”

除了麗塔·斯基特和海格,幾乎所有人都分辨得出哪些話只是虛言恫嚇,哪些話卻是認真的。赫敏的臉色立刻變了,喊道:“你不能!卡卡洛夫教授!”

“開個玩笑。”卡卡洛夫說,臉上卻沒有一絲開玩笑的神氣,眼珠子裏迸射出一股陰惻惻、冷冰冰的光。

“這樣我們就放心了。”鄧布利多終於趕到了,頭頂還在冒熱氣,多比順利完成任務,消失在了夜霧中,“否則萬一斯基特女士出了什麽事,大家就都會懷疑是你幹的了,伊戈爾。”

“我說了我只是開玩笑!”卡卡洛夫立馬換了一副天真無邪的神情,看著越發像一個變態殺人犯,“你可不能這麽冤枉我,鄧布利多!”

“關於這件事,您總能給我們一個交代了吧?”馬克西姆夫人神情嚴肅。

“當然,這是霍格沃茨招待不周。”鄧布利多一力承擔下來,“斯基特小姐由我來談,各位請先回禮堂去吧,廚房新上了牛奶潘趣酒,這個天氣多麽適合來一杯啊!”

對於學生們來說,這件事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但阿波羅尼婭卻被拉來當了一次見證人,在霍格沃茨額外多耽擱了好些天。麗塔·斯基特被施了一個遺忘咒,又與鄧布利多立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今後永久地不能借阿尼瑪格斯形態之便竊取他人隱私,除了比賽當天,也都不得再出入霍格沃茨。

魔藥課教授辦公室裏,斯內普正在整理自己的私人魔藥材料庫存,順便找一下鰓囊草,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進!”他頭也不擡地說,“什麽事?”

“我要見哈利,借你這地方一用。”阿波羅尼婭風塵仆仆地站在那裏,難得地有些茫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上午剛剛離開學校?納西莎不是約你喝下午茶嗎?”斯內普皺起眉來,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他自然看得出來她越來越偏執,不容許一件事、一個人超脫自己的掌控,又怎麽會露出這種表情?

阿波羅尼婭嗤笑一聲:“就是這下午茶鬧的!我真是……萬萬沒想到!”

半小時後,在魁地奇球場上翺翔天際、凍得一塌糊塗的救世主姍姍來遲,一進門就覺得心頭一緊,甚至有種夢回女貞路5號的感覺——盧平缺席的正式談話,說明他闖大禍了。

盧平雖然管他也挺嚴的,但出於某種樸素的格蘭芬多情懷,在三個斯萊特林面前總是不自覺維護他。

“出去!”斯內普看他的眼神像看一袋廚餘垃圾,“你的鼻涕都結冰了,要麽你把它吃了,要麽你自己清理掉,在這之前別進我的門。”

阿波羅尼婭笑了,他松了一口氣,問題不大、問題不大!可阿波羅尼婭的問題卻打了哈利·波特一個措手不及。

“告訴我,哈利。”阿波羅尼婭的聲音溫柔得很詭異,“德拉科和金妮,你覺得他們誰更可愛?”Ⅲ

“砰”的一聲,斯內普手一抖,將一只沈重的銅砝碼砸到了地上。

“金妮!”哈利不假思索地說,“怎麽了嗎?”

大人們交換了一個詭異的眼神,阿波羅尼婭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為什麽呀?是金妮更好看嗎?德拉科不如金妮好看?”

“他倆為什麽要放到一起比較?”哈利傻眼了,“我只是覺得‘可愛’用來形容女孩子比較多,德拉科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了不是嗎?金妮最起碼還能‘可愛’上二十年。”

斯內普忽然從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別白費功夫,他還沒開竅。”

“那你……也不覺得羅恩和赫敏可愛咯?”阿波羅尼婭還不死心。

“不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可愛的地方,德拉科有時候也很可愛啊!”哈利徹底糊塗了,“阿波羅尼婭,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

說你就是個大呆瓜!阿波羅尼婭白了他一眼,絕望地放棄了繼續試探的打算。納西莎·馬爾福說得沒錯,男孩子還是和男孩子更聊得來。可看看圍繞在救世主周圍的成年男巫吧,要麽一輩子困在情傷裏出不來,要麽是個愛情淩駕於道德的戀愛腦,相比之下萊姆斯·盧平最正常了,他只是因為狼人身份有很強的不配得感罷了。

要不她聯系一下亞瑟·韋斯萊?怎麽說呢?“幫忙問問哈利是不是gay?如果是,順帶再進行一下青春期..性..教..育”?得了吧,韋斯萊家親生的孩子都是完全放養長大的,羅恩還要靠哈利助攻呢!

“他們不是。”斯內普肯定地搖了搖頭,在這件事上他最有發言權了,畢竟他一天至少能見這倆小貨三次,不管是明戀還是暗戀,都很逃得過各位師長的眼睛,“一個蠢主意而已,一個敢提,一個也真敢答應,讓納西莎別太敏感了。”

“是什麽?”哈利依然還是懵的。

“反正,第二個項目還有兩個月,到時候一切見分曉。”阿波羅尼婭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手背在背後猛搖,斯內普無奈,只好轉動桌上的一只玻璃瓶、使其標簽向外。哈利果然註意到了,他瞥了一眼。

“你該讓隆巴頓看見。”等哈利走後,斯內普如此評價,“或者格蘭傑。這小子對魔藥和草藥的求知欲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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