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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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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意(2)

那天已經很晚了,大多數人都已進入夢鄉,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只剩下奮戰考試的五年級和七年級,還有在壁爐邊刷O.W.Ls真題的阿波羅尼婭——感謝各學院前輩們的“自願”分享。

考完就忘了?不可能的,你只是還沒發現自己的潛能,“攝神取念”很願意幫上這個忙。

她倒不是不想回去睡覺,而是阿萊克托·卡羅衷心請托,大抵是弄到什麽比較特別的活物了,擔心阿波羅尼婭有意見。她常年沈迷於這等“小愛好”,比之麻瓜連環變態殺人狂,卻少了幾分坦然心態——阿萊克托總是很介懷旁人看她的眼光,縱使阿波羅尼婭再三保證她真的毫無意見。

有意見有什麽用?她又管不了!哪怕是法制健全的現代文明社會,拿一個虐待動物的未成年人都毫無辦法,何況是鷹頭馬身有翼獸要被大斧子砍頭的巫師世界?她多管閑事的後果就是白白與卡羅家結怨,得不償失,只能勸自己就當沒看見。

有腳步聲從男生寢室那邊傳來,阿波羅尼婭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登時楞在原地——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匆匆向外走,獨自一人,肩頭披著鬥篷,只是兜帽還沒拉起來。

這不正常。

在霍格沃茨上到第五年,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外被格蘭芬多針對、在內被斯萊特林霸淩的獨行俠了,他這樣避人耳目地獨自出行,一般是去見莉莉·伊萬斯。

阿波羅尼婭看看掛鐘,11:40——伊萬斯瘋了?

她起初並未聯想到別的事情上去,畢竟斯內普和伊萬斯也不是沒可能——只要她蝴蝶翅膀扇得夠多夠快——直到她看到手腕上新系的紅絲帶。

那是她用來提醒自己處於例假期的標志,意味著滿月將至,還差二十分鐘。

阿波羅尼婭連滾帶爬地追出去,在通往門廳的臺階上攔住了斯內普。

“停下!”她叫道,巴不得值夜教授或者費爾奇把他抓住,“你要到哪兒去?”

他探究地盯了她一眼,看上去心情竟然還不錯?

“西裏斯·布萊克對你說了什麽是不是?”阿波羅尼婭急了,“你難道不知道——等等,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斯內普勾了勾唇角:“這樣那個狼人就會被退學了。”

所以就以身為餌是吧?真是氣死她了!教授呢?費爾奇呢?貓呢?

“別做夢了。”阿波羅尼婭毫不留情地戳他肺管子,“鄧布利多一意保他入學,給他栽樹給他挖密道,除非出了人命——你將此事鬧開,難道伊萬斯會領情?”

格蘭芬多沒全員爭學阿尼瑪吉、將每一個滿月夜辦成學院大聯歡(福瑞版)就不錯了!

“你好好想想,西弗勒斯,盧平其實……頂多只是束手旁觀而已,他這麽過下去,也礙不著任何人。”阿波羅尼婭柔聲細語,“西裏斯這事兒幹得確實混蛋,可他是雷古勒斯的哥哥啊!”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不出在想什麽,繼而轉身就走——果然軟硬不吃!

到底是有多恨啊,他已經拒絕思考了?

“讓我去!”阿波羅尼婭叫道,跟在他身後,“我代你去!你也知道我學得最好的兩門課就是魔法史和變形術,我可以大致變成你的樣子!我做得到!”

“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斯內普腳步不停,“你被咬不會變成狼人?”

應該不會,阿波羅尼婭在心裏默默回答。

“因為我死過。”她說道,斯內普的腳步卻猛地停下了,“怎麽了?哦我是說,我小時候生過病,我曾經瀕臨死亡,我不會再——對此產生心理陰影。”巧妙地把“怕死”換成更委婉禮貌的用詞,她可真是太棒了!

“統統石化。”斯內普幹脆利落地擡起魔杖,阿波羅尼婭毫無防備,筆直地倒在柔軟的草坪上,被斯內普拖到隱蔽處藏好。

“待在這兒。”他解下肩頭的鬥篷蓋在她身上,轉身大步向打人柳的方向走去。

鼻端傳來清新的皂粉味道,她孜孜不倦地用潔癖PUA了好友這麽多年,終於潛移默化地取得了一些成果。這算是斯內普一點真心的見證,但阿波羅尼婭絲毫不感到高興,她只覺得悲涼。

為什麽她能改變的只有這些小事?

阿波羅尼婭短暫地沮喪了一小會兒,逼迫自己振作起來——她倒下時手裏緊握著魔杖,而“咒立停”理論上可以終結一切無需特定反咒的可持續性魔咒和變形術的施展,阿瓦達索命咒這種一蹴而就的不算。

就是對施咒人的魔力和魔杖動作都有要求。顯而易見,她現在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只好一點一點慢慢磨——魔咒說白了就是意志力的戰爭,幸好她的意願足夠強烈。

阿波羅尼婭掙脫石化咒時,已然月上中天。事態發展也如這輪明月一般圓滿無缺,再無絲毫可挽回餘地。

她一邊狂奔一邊飛速脫下校袍和底下的羊毛襯袍,和斯內普的鬥篷堆在一處,魔杖壓在最底下,隨即縱身撲入草叢——蛇無需躲避打人柳,它只需勇往直前。

打人柳下戰況激烈,狼人被卡在狹窄的密道裏動彈不得,正拼命向前掙紮,而不遠處兩個學生也不好過——生死關頭誰也沒心思謙讓,於是雙雙堵死在那個成人只能彎腰側身通過的節點前,只好返身對敵。

狼人暫時還不了手,巫師們的攻擊卻是泥牛入海,反而像撓癢癢一般,激得狼人愈發興奮。

蛇游了過去,擡高身體,盡可能遠離狼人的腳,在它的小腿上咬了一口,咬了一嘴毛。見狼人搖搖欲墜地軟倒下去,它也不再戀戰,原路返回——路過那個長頭發學生的時候,真想也給他來一口。

但是它忍住了,它飛快地脫離打人柳的範圍,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兒,呸掉嘴裏的毛,順利地在一株杉樹的樹影裏完成了實戰狀態下的阿尼瑪格斯變形與還原。

阿波羅尼婭被凍得打了個噴嚏,敏銳地發現她的東西被人動過了,但是一樣都沒少——沒有繳械,說明對方沒有惡意,或者實力遠勝於她。

她不動聲色地披上衣服,最後胡亂裹上斯內普的鬥篷,裝作剛剛夜游至此的模樣,靜待這場群像大戲的主角們現身。

滿身狼狽的斯內普最先從打人柳下的密道鉆出來,見她好整以暇地等在這兒,倒也沒有十分意外。而阿波羅尼婭吃不準那個神秘看客到底是誰,如果是鄧布利多,那她趁早省省心別演戲了,一時竟相對無言。

“鼻涕精!”詹姆·波特跌跌撞撞地跟著爬出來,“你用了什麽黑魔法?你把萊姆斯怎麽了?”

“怎麽?”斯內普譏諷道,“你這是在怪我嗎,波特?在滿月結束之前,盧平並不享有人權,何況他剛才的確做出了攻擊行為,天亮之後,就可以和布萊克一起打包滾出霍格沃茨。”

“他不會的!”詹姆·波特自知理虧,“西裏斯他只想跟你開玩笑,誰知道你會當真?我們哪次不是恨不得把對方的頭打掉,你為什麽會當真?”

“哦,你們不覺得我會當真。”斯內普冷笑連連,“那你為什麽還會來……救我?”說出那個詞令他神情一陣扭曲。

詹姆啞火了,這件事的確是他們做得不對,他不得不承認。但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對——斯內普猝不及防之下直面狼人,扭打中險些被咬到,還在密道裏被狼人追得屁滾尿流,他怎麽這樣冷靜?

他們哪怕以動物形態和盧平相處,剛開始都緊張得心臟“砰砰”跳。

“校長室見吧!”斯內普擡腳就走,露出身後隱在樹影裏的阿波羅尼婭。

“格林格拉斯?!你怎麽也在這兒?”詹姆大惑不解,悄悄握緊了魔杖——她酷愛先下手為強,他總不會在一個坑裏跌倒第三次。

“夜游咯!”阿波羅尼婭報之以親切微笑,“你們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那就快回去睡覺。”竟然是斯內普開口趕人。

詹姆愈發迷惑了,上學期他親眼見到這兩人配合默契,私下裏也揣測他們關系不錯,留著格林格拉斯做個偽證不好嗎?鼻涕精為什麽急著撇清?真要鬧到校長面前,他難道不勢單力孤嗎?

“西裏斯·布萊克在哪裏?今晚這麽熱鬧,他總不會在寢室裏睡覺吧?”她彬彬有禮地問詹姆,“我要見他,說句話就走。”

“呃,他、他……”詹姆支支吾吾,終於破罐子破摔,“我不知道!彼得自告奮勇要拖住我,我們在西塔樓鬧出了點兒動靜,引開了費爾奇和弗立維教授……後來彼得沒藏住話,我就趕緊過來救人了!”

“哦?佩迪魯也在?”阿波羅尼婭咬牙笑了笑,“他也在這裏嗎?你下打人柳之前,吩咐他做什麽事了嗎?”

“我讓他看住這裏,別讓無關人等再靠近,當然,學校教授除外。”詹姆終於也發現什麽不對了,“誒?彼得呢?”Ⅰ

“那邊遠遠走過來的人是不是?”阿波羅尼婭指了指城堡方向氣喘籲籲跑來的人影。

“啊,那是西裏斯。”詹姆瞄了一眼,成竹在胸,“你要和他說什麽話?”

阿波羅尼婭俯身撿了一塊大石頭。

“不是吧?”詹姆傻眼了,“格林格拉斯?他可是你好朋友的哥哥!”

“少TM來道德綁架我!雷古勒斯的名頭只有我能用!”阿波羅尼婭一把擲出石頭,將眾人頭頂蠢蠢欲動的打人柳再度暴擊至癱瘓,還不待詹姆松一口氣,她已經緊握魔杖沖了上去。

石化咒很好用,她要讓這個不知輕重的家夥在仇人和朋友面前清醒著挨打!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缺!”阿波羅尼婭罵道,一腳踢在西裏斯的肚子上,“開玩笑?開你媽個頭的玩笑!人命可以拿來開玩笑?”

她揪著西裏斯的校袍領子,渾不顧他眼睛瞪得老大,照著他的顴骨又來了一拳。

“什麽深仇大恨,你要殺了西弗勒斯?你憑什麽?整個巫師界你說了算是吧?你討厭誰、他就罪該萬死?那你應該去當黑魔王啊!我看你比湯姆·裏德爾邪惡多了,伏地魔尚且裝模作樣,你倒是隨心所欲了!”

她罵一句,就踢上一腳或者搗上一拳,偏偏嘴皮子利索,下手也很快,被反應過來的斯內普和詹姆強行拉開時,口裏還在吼:“你TM想過盧平嗎?盧平怎麽辦?他怎麽得罪你了?好好的學不能上了,只能當個身敗名裂的殺人犯,還是個半文盲?”

其實阿波羅尼婭著實沒臉罵出這句話,她沒看見斯內普都快要笑出來了。

“別攔著我!”阿波羅尼婭忽然感覺阻撓她的力量加大了,她拼命掙紮,一回頭正對上一張神情嚴肅的老臉——果然是鄧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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