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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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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1)

上學的日子總是乏善可陳,阿波羅尼婭按部就班地上課、寫作業、預習、覆習,漸漸和其他學院的女孩子們打得火熱。斯萊特林裏自然有人看不過去,可誰都不敢貿然對她動手——誰知道她下一個魔咒到底威力幾何?

但架不住有人想要找她談談。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阿波羅尼婭把腳架在壁爐前,正翻著一本別人丟在這裏的《女巫周刊》,阿萊克托鬼鬼祟祟地湊了過來。

“怎麽?”她懶洋洋地,“作業放在老地方,我因為篇幅限制沒能采用的一些知識點也歸納好了,夾在你課本裏。”

阿萊克托臉紅了,她恨恨地回頭瞪了哥哥一眼,猶豫道:“不是為了這個。”

“哦?”阿波羅尼婭直起身來,回頭環顧休息室裏的人——高年級居多,連納西莎·布萊克也在,她這個級長當得十分懈怠,感覺只是被未婚夫托付了一些什麽東西而不得不去做。

“他們托我問問你,你怎麽總是和別的學院玩得那麽好啊?”阿萊克托有些底氣不足,她覺得自己和阿波羅尼婭玩得也很好,“這不像一個斯萊特林應該做的。”

笑死,你怎麽不去看看伏地魔是怎麽做的。Ⅰ

“那斯萊特林應該做什麽?”阿波羅尼婭吹動著書頁,相當平靜,“四處樹敵,與別的學院打得不可開交,這就是斯萊特林該做的?這就是黑魔王想要的?”

納西莎立刻瞥了她一眼,那些裝作聊天下棋寫作業的高年級生也紛紛破防,阿波羅尼婭默默記住這一撮人的臉。

“黑、黑魔王?Ⅱ”阿萊克托有些結巴,“你……你家不是中立的嗎?”

“噓——”阿波羅尼婭豎起一根手指,背後火光肆意燃燒,映得她渾然不似真人,“中立就意味著,這樣可以,那樣也可以。我還有選擇的機會,我有價值,而在座的各位,沒有了。”

阿萊克托捂住了嘴,沒怎麽聽懂,但是不要緊,本也不是說給她聽的。

欺負一個年紀幾乎是她三分之一的小孩子怪沒意思,阿波羅尼婭扔了書,準備洗洗澡早睡,雷古勒斯卻從外面進來,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打冰耗子”。

“校長希望你現在去見他,再晚就要宵禁了。”雷古勒斯說。

一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她心裏就犯怵,阿波羅尼婭麻溜兒擡腳剛準備走,就聽見納西莎輕聲問道:“你要討價還價?”

看,這不就有個聽懂的。

“不敢。”阿波羅尼婭頭也不回,“斯萊特林是黑魔王的禁..臠Ⅲ,不是你們的,別拿你們那一套去揣測那位大人的意圖。退一萬步說,我才一年級,諸位未免太心急了吧?”

你們食死徒是什麽公司啊?怎麽沒發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啊?

阿波羅尼婭直覺自己未來的校園和職業生涯黯淡無光,見了鄧布利多還提不起精神,對方卻不以為忤,笑瞇瞇地推過一個小盒子。

“打開看看。”

送信的貓頭鷹還停在福克斯慷慨分享出來的棲枝上,阿波羅尼婭一眼就認出那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一只栗鸮。放在以前,她高低也要開個“您要向我求婚嗎,教授”的沒品玩笑,但今天她沒心情。

“哦,我爸爸媽媽回來了?”她相當漠然地打開那個小盒子,裏面果然是一枚怪模怪樣的開口戒指,一側嵌著指頭肚大小的黑色晶洞,一側鑄了個扭曲的……水生植物,“這是什麽?”

“你的個人紋章戒指——你的父母在信中說,他們不得不讓你長期獨自生活,是以決定不等到十七歲,就提前給你——實際上是用來規整你無序魔力的煉金產品。”鄧布利多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長長的信紙,“你選擇的紋章是……睡蓮葉Ⅳ?很少見哦。”

“因為歐陸常見的植物已經被我的祖先們用完了,如果我不想選擇白馬鼠尾草或者闊葉迷疊香這樣的亞種,只好將目光放到其他的大洲去。”阿波羅尼婭撫摸著戒指上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荷葉,感覺眼眶脹熱,“我考慮過竹樹的葉子,那是一種在歐洲完全無法生存的植物,但竹葉細細長長,變成紋章圍繞在我的名字周圍,看上去會像兩個括號,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催促她:“戴上試試。”

她順從地套在左手尾指上,戒指一下子扣緊了,微微發亮的晶洞像一只小碗盛放著漆黑的漩渦,冰冷的泉流從戒指上湧出,沿著手指走遍四肢百骸,所經之處異常苦痛,但比起鉆心咒來還是差遠了。

鄧布利多顯然是“軟硬不吃”那一類的,阿波羅尼婭便不去偽裝,只安靜地等待著痛楚過去,她才揚起魔杖,輕聲道:“鮮花盛開——”

橙紅色的花朵從她的魔杖前端綻放開來,深綠色的厚實硬質長葉片圍繞著它。阿波羅尼婭將花朵摘下,擱在鄧布利多桌上。

“一種石蒜,亞洲人稱之為‘紳士蘭花’Ⅴ,感謝您對我的幫助,教授。”

“這是我應該做的,孩子。”鄧布利多笑道,捧起花束在鼻端嗅聞,“你的父母遲早會回英國,我只是發一封信,讓你不必等待太久。現在我很高興地看到,即便一直無法進行實踐練習,你的魔咒依然十分出色。”

豈止是不必等太久,她至少躲過了兩個鉆心咒。

“真的很感謝您……”她輕聲道,低下頭去,一滴眼淚落在校袍上。

為什麽要選荷葉?因為接天蓮葉無窮碧,因為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那是她永遠也回不去的故國。

“不早了,我給你寫張條子,路上遇見費爾奇先生或者其他巡夜的教師,記得給他們看。”鄧布利多拖過一張羊皮紙,低下頭去大書特書,一張條子寫得格外長,直到年輕的女士整理好了儀容,他才不緊不慢地簽好字。

“做個好夢,格林格拉斯小姐。”

阿波羅尼婭直到走在樓梯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的表現遠稱不上天衣無縫,甚至可以說滿身破綻,但鄧布利多卻什麽都沒說,或許他問了格林格拉斯夫婦被成功地敷衍了事,或許……或許他不在意。

足夠強大的人,腳邊的螞蟻是不是多長了兩個頭,對他要行的路沒有半點影響。

“啊喲!”她忽然憑空和什麽東西撞了個滿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這身體太瘦弱了,說句弱不禁風也不為過,“誰在那兒?”

無人應答。

可阿波羅尼婭分明看見眼前的空氣在簌簌發抖。如果冬夜的室內不會出現陽炎Ⅵ的話,那就只有可能是——

“波特,你的父母莫非沒有告訴你,犯羊癲瘋的時候不要用隱形衣嗎?”

阿波羅尼婭猛地伸手一抓,將透明的幕布一把拽掉。

年輕的掠奪者們略顯狼狽地出現在她眼前,各自警惕地舉著魔杖,正害怕得發抖的那個是彼得·佩迪魯。

西裏斯手一動,被詹姆和盧平雙雙按住。

“不,西裏斯,她一個女孩子,還比我們小,你想幹什麽?”盧平壓低了聲音。

“可她知道隱形衣和它的來歷!”彼得畏懼地往朋友身後縮了縮,“她還是個斯萊特林,我們都知道斯萊特林是什麽東西!你們都聽說過那個把弗立維和全班同學都飄到天上的新生吧?就是她啊!她不知道在搞什麽邪惡的黑魔法!”

西裏斯將魔杖指向她:“你會告發我們嗎?”

“你們闖什麽禍了?”阿波羅尼婭反問道,“夜游是什麽了不得的大錯,你居然要對一個無辜路人動手?”

“別怕,西裏斯!她沒有魔力的!”彼得催促道,“全校都知道斯萊特林有個使喚不動魔杖的啞炮!”

盧平已經要去捂彼得的嘴了,詹姆·波特全神貫註地盯著西裏斯的手,一副時刻準備去攔的樣子,他們誰都沒註意到阿波羅尼婭握住了魔杖。

“高墻壁立Ⅶ。”她念道,一片輕若雲絮的磚灰色光芒迅速包裹住了掠奪者們,將四個掙紮的男孩拍在墻上封住,與走廊石壁融為一體,任憑他們如何呼喊、捶打都無法掙脫。

“哇哦,一次成功!”阿波羅尼婭喃喃感嘆,看了看魔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這具身體果然不賴,繆西卡和克拉托斯真舍得下本兒。”

她敲了敲那堵憑空多出來的厚實硬“墻”,笑道:“聽得見嗎?下次想轉什麽壞念頭就趕緊動手,否則我一個受害者還要背個偷襲的名聲,不劃算極了。”  說著,一邊沿掠奪者來的方向找過去,在一處樓梯下發現了癱倒在地的黑發少年。

阿波羅尼婭幾乎已經可以確認這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了,他們後來在公共休息室和禮堂長桌上碰見過幾次,彼此都裝作不認識——確實也沒有正式地互通過姓名。

“你怎麽了?腿斷了?”阿波羅尼婭謹慎地蹲下身來,“他們打的?”

少年疼得滿頭是汗,擡眼看了她一眼:“這裏沒有你的事。”

“你打算自己爬去醫療翼啊?”阿波羅尼婭笑了笑,“這可遠著呢,不然我去把巡夜的教授找來,你可以好好地告個狀。”

他臉上的肌肉扭曲了幾下,最終還是慢慢道:“不是他們,樓梯突然移走了。”

霍格沃茨那樓梯的動靜兒還蠻大的,而雙方都未註意,顯然他們之間還是發生了些什麽。他這一摔,嚇走了掠奪者們,所以西裏斯的反應那麽大,佩迪魯莫名其妙就抖成那樣,估計是怕摔出人命。

阿波羅尼婭將事情經過還原了個七七八八,一時有些猶豫,她要怎麽幫這個人去醫療翼?扛是扛不動,扶著也夠嗆,至於魔咒……她可沒信心覆刻方才的成功,當時她是真的很生氣。

明明不是個好人,怎麽還要被人拿魔杖指著?

城堡內燈光漸暗,宵禁時間到了,阿格斯·費爾奇習慣在第一次巡夜的時候順手熄掉走廊上的燈。阿波羅尼婭試圖把人往樓梯下的陰影裏拖,可惜根本拖不動,她自己先累得直喘。

一聲婉轉的貓叫,洛麗絲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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